听完戲,他送她回房,一路相伴無語。月光如水,人如玉。
「我也想看看那個瑪瑙果。」他忽地提議。
心神不寧的持盈根本不及多想,就隨口道︰「哦,好啊。」
「那我們就說定了,明早我們一起去糊涂居。」
「麒兒怎麼辦?」
「帶上他一起。」
「啊……哦……」
回到房間,持盈背倚房門,好久心中都不能平靜。當她再看見房間里那多不勝數的衣料和胭脂水粉時,她才忽然記起那日里李媽媽的話,難道賀蘭姿擎很早就開始為她準備慶生了?可她怎麼絲毫沒察覺到?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第二天,持盈心情復雜地回到了糊涂居,身後跟著的是抱著麒兒的賀蘭姿擎。
「小姐早,公子早。」明兮神秘兮兮地拉著持盈,小聲道︰「小姐,這錦陽城都傳開了,說是昨晚賀蘭公子為你慶生放了一晚上的煙火。」
持盈疲憊地說︰「都是以訛傳訛而已。」
「小姐……」
「明兮!」持盈忽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抓住了明兮,「我怕我會堅持不住。」
「堅持不住什麼?」明兮奇怪地問。
持盈一愣,如夢初醒地送開了她,又問︰「雲夙大哥呢。」其實,她是怕自己堅持不住會對賀蘭姿擎動心,正如雲夙所說,賀蘭姿擎的每一處,都符合一個完美戀人的標準。
「盈兒,我在這呢。」雲夙一身店小二的打扮,手中還拎著一只水壺。
持盈眨眨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雲夙大哥你……」
「穿這樣做事情方便,對了,你上來看看種子,育苗結束之後,我們就要選地播種了。」雲夙溫和地說。他神情專注全然沒注意到賀蘭姿擎也來了。
「我馬上來——」
「我也去。」賀蘭姿擎往持盈面前一站,直接擋住了雲夙的路線。雲夙忽地低下了頭,沉聲說︰「盈兒,我先上去。」
不想賀蘭姿擎卻一把抓住了他,笑米米地說︰「這位公子我們好像在哪見過啊。」
雲夙毫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淡定地回答︰「你認錯人了。」說完轉身就走。賀蘭姿擎將麒兒塞給持盈,手腳麻利地就追了過去。
明兮有幾分擔心地是問︰「小姐,他們不會有事吧?」
持盈也很納罕,心想難道賀蘭姿擎認識雲夙?
賀蘭姿擎追到房間,卻見雲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窗而去。那家伙輕功極好,展開雙臂就像是一只黑色大鳥,轉眼就略至對面房頂。賀蘭姿擎跺跺腳,也不甘示弱地追了出去。玉色長衫頃刻被風鼓起,翩翩衣袂,白衣款款,優雅從容。他長臂一揮,三道精光「唰」就從扇骨中飛了出去,那閃著精光的東西急速地呼嘯著朝前面的雲夙飛去。雲夙連續三個雲中翻,躲過了暗器,但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可惡!」賀蘭姿擎手腕一抬,這次十三跟扇骨里都射出了暗器。
雲夙一听身後的風聲便覺不對,也狠狠地罵了一聲可惡,一個急轉身,快如閃電般躲過了幾個暗器之後,他又手腳並用地接住了幾根。那是一只只非常精美小巧的黃金鳳翎箭,每一只都做得巧奪天工。據江湖武器譜記載,當今獨步天下的暗器就是這黃金風翎箭,可惜卻鮮少有人知道他的使用者是誰。
「你逃得了今天,能逃得過以後的每一天嗎?」賀蘭姿擎輕飄飄地落在了雲夙面前,並輕輕撢了撢身上的微塵。
雲夙將口中那只黃金風翎拿了出來,似笑非笑地說︰「天底下能比我快的,似乎只有這黃金風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