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懷卿踩著一樓的廊廡頂端,兩手攀著她的小窗,見她開了窗戶,帶著一身仲春的草木清香便要擠進來。
墨竹模|到他兩個衣袖潮乎乎的︰「外面下雨了?」
「快讓我進去吧。」何懷卿說完,不等她回答,便躍進了屋內。他睫毛上沾著細碎的水珠,低頭輕輕掃著︰「你這院子可真難找,我險些找到別處去!」
墨竹皺眉道︰「你怎麼不從門進來,攀什麼窗,嚇死我了。」見他發絲掛著雨珠,想他是冒雨來見自己的,又有些感慨。她一邊給他解腰帶,一邊道︰「咱們是光明正大的夫妻,為什麼搞的這麼偷偷模|模的。」
「你哥說,你們回家省親的女兒都是和丈夫分開睡的。」何懷卿道︰「你住閨房,我住客房,晚上不能在一起,否則壞了規矩。」
「胡扯!哪有這等規矩!」其實她也吃不準袁家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規矩,決定明天找個上年歲的老僕問問清楚。
「我也覺得奇怪,但你哥說的十分肯定。」何懷卿道︰「他還說,我若是晚上跟你住在一起,你父親和母親心里也會不舒服。」
這就更扯了,女兒和女婿團聚,做父母的傷哪門子的心?難道覺得士族的女兒在眼皮子底下被庶族蹂躪,所以受不了?墨竹眉頭緊鎖,忽然又覺得袁克己說的有些道理。她把自己的帕子給懷卿,讓他擦臉上的雨水,她則把他月兌下來的袍子,抻平晾在衣架上。
她道︰「幸好我一個人在屋,否則你大晚上的攀窗,丫鬟早叫了。」
「我觀察好一會了,見你一個人的時候,我才敲的窗。」
她想象了下那番情景,抖了個激靈︰「嚇死人了,不許再這樣了。咱們已經是夫妻了,你來見我,憑什麼要躲躲閃閃的,又不是偷人。」模了模|他的中衣,仍覺得有些潮|濕︰「瞧你,都淋濕|了,何苦來呢。」
何懷卿被她模的身上和心尖都發|癢︰「……誰讓我想見你……」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紫琴的聲音︰「小姐,您喚奴婢麼?」那日搶親,紫琴被沖散,沒被擄走,後來隨大公子回到了家里,公子知她得小姐的喜愛,留下她的命等小姐回來。而小姐隨何公子回來的第二天就把她重新叫到身邊伺候了。紫琴高興的不能自己,覺得這世上再比小姐更好的人了,小姐不喜歡屋里留人侍候,她就時刻保持警醒,小姐一喚,就立即過來。
她記得小姐屋里沒留女婢伺候,怎麼有說話聲呢?
「沒有。」墨竹道︰「以後沒我命令,誰都不許靠過來!」
紫琴趕緊道︰「是,奴婢知道。」然後將二樓樓口留的兩個奴婢也帶下去了。
何懷卿見妻子將丫鬟遣走了,猜她有意留下自己,但不敢肯定,便問道︰「……我能留下嗎?」
「不能,等你衣裳干了,我就趕你走!」她笑著說完,俯身去鋪被子。待鋪展開了,發現他表情糾結,顯然在思考到底要不要遵照她的命令,等衣裳干了就走人。
墨竹似笑非笑的道︰「懷卿,這幾天晚上,我大哥對你的招待,你還滿意嗎?」袁克己那家伙可是個沒女人不行的主兒,他帶著何懷卿,只會把人往壞道兒上領。
何懷卿道︰「……大哥對我,的確算的上盛情款待……」夜夜笙歌,數不盡的美味珍饈就不說了,連色藝俱佳的歌姬亦不帶重樣的。
她挑了挑嘴角,瞟了丈夫一眼,月兌鞋上床,背對著他繼續整理床鋪。
何懷卿微微側頭,見她跪在床|上,腰|肢隨著動作扭動,渾|圓的臀翹著,修長的腿在襦裙下若隱若現,他愣了一下,接著從後面抱住她,兩人跌倒床|上。他輕吻她白|皙的脖子︰「你趕我也不行,我今晚上不走了。」
他雙臂箍|住她,不許她動,墨竹佯裝不從,掙了兩下表示表示,也就由他抱了。她道︰「這幾天,你們不能光喝酒吧,正事總也說了一些吧,以後打算怎麼辦?」
懷卿道︰「靜觀其變吧。朝堂上魏氏、裴氏與廣漢王三方相爭,民間更亂,注洲的許劭蠢|蠢|欲|動,據說他自詡剿匪有功,想讓皇上封他做個亭侯,皇上沒理他,他就鼓動下轄內的無生教徒跑到別的州府鬧事。朝廷早看他不順眼了,這次必然調兵打他……」略帶幾分鄙夷的道︰「他才得勢幾年?流民帥出身,也妄圖要朝廷封爵?」他們何家都沒敢要朝廷封爵,就算要褒獎,也得等到躋身士族之後。
墨竹悠悠嘆氣。都說皇帝集權不好,可不集權,什麼ど蛾子都冒出來了。全國有一半的人口跟國土被士族圈佔瓜分了,剩下的那一半,還被像何家這種軍閥與流民佔了不少。
皇帝想練兵沒錢,士族又不練兵,如果像何家這樣的軍閥做大,一旦朝廷的兵力奈何不了他們,士族又是一盤散沙,光有土地和金銀財寶,又有什麼用,難怪好多人往南方跑了,北方戰亂,實在不適合人類居住。
「就是說咱們安全了?朝廷默許你我的婚事了?」
何懷卿輕輕扯開她腰間的束帶︰「許不許,都不怕他們。」
听語氣,完全不害怕皇帝討|伐。墨竹听人說雲州這地方是何御榛從外族人和強盜土匪手里搶來的,本來這地方本來就不是‘皇土’,何家霸佔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你給我哥哥的禮物,他還喜歡麼?」
「喜歡……」他傾身吻她的柔軟的唇,這句說就像對她的表白︰「很喜歡……」
墨竹攀住他的脖子︰「他有沒有送你什麼禮物?」
「送我三千個女人……」
她一愣,眯起了眼楮︰「嗯?」還沒做土皇帝呢,就搭起後宮來了?
何懷卿發現自己說話有紕漏,趕緊解釋道︰「說錯了,不是送給我的,是送給雲州的。也不是什麼美女,就是三千個能生養的婦女,讓我帶回去配人生子。你哥說,前段日子,他把州內的寡婦和待嫁女搜羅了一遍,發現許多能生養的卻沒嫁人,他留下一部分配鰥夫,也送我一些,給她們找男人生兵丁。」
「……」墨竹驚的說不出話,這根本是在談論大牲口,哪里像在說人。她木訥的承接他的吻,半晌待他離開她的唇,她冷聲道︰「你們待遇可真好,還給士兵發媳婦。」
「那也不是他的,若是死了,妻子孩子照樣給別人……」他不由一呆,如果他戰死了,墨竹身為士族,必然不會為他守寡,再嫁他人再正常不過了。
這可不行,她是他的,怎麼能讓別人染指。
攔住她的腰,將她往床里攬了攬,傾身壓上她。
他對她行使做丈夫的權利,她沒法抵抗,他相信這家伙蠻橫起來,別說侵犯她了,就是強上袁克己都不在話下。怕被他弄疼,她盡量配合。
畢竟是他是偷溜進來的,沒敢太過分,當夜只要了她一回,又說了會話就睡了。
天剛亮,他就醒了,她呼吸勻稱,還睡的香甜,何懷卿將胳膊從她頭下拿出來,輕輕的坐了起來。她呶呶嘴巴,哼了哼,雙|腿並攏,像嬰兒般的蜷縮起身子,那處毫無防備的露出來,女敕汪汪的,惹他欲|火如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
何懷卿遲疑了一下,但也僅僅是一下而已,便握住她的腳踝,分開她的腿,那處因為昨夜的滋潤,連著腿窩都是滑膩膩的,他不費力的就送了進去,緩緩動著,速度不快,但次次盡|根沒入。她哼呀著,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含|住她的呻|吟,揉著她的軟雪,能感受到她的肌膚漸漸熱了起來,雙頰泛著緋色。
她半睡半醒,渾身無力,推不開他,由著他揉|捏摩挲。因昨夜的歡愉,她那里十分敏感,每一次撞擊,都能換來她如有若無的酥|麻,這種麻意隨著他的動作越聚越多,她將唇咬出一排痛苦的齒痕,身子繃緊,好久才慢慢舒緩。
「……你出去……出去……」感覺到他仍斗志昂揚,墨竹怕他繼續,睜開眼楮帶著責怪的眼神道︰「我累了……別鬧了……」見他不動,凝眉不悅︰「沒听到我說的話?」
她是舒爽了,便把他往旁邊一推了之。懷卿不舍的抽|離出去,此時墨竹輕哼一聲,並攏腿翻身趴好,連頭也別到床里去,不露一點可趁之機給他。
這時門口傳來紫琴的聲音︰「小姐——公子說今日有重要的賓客來,讓您準備好了,去見他。」
墨竹听聞,爬向床沿,撩|開床帳︰「我知道了,先下……啊!」未等她說完,忽然被他從後面環住腰,狠狠貫入,她緊張的收縮女敕壁,絞纏的他亦忍不住粗喘。扳過她的臉,深深的吻她。
「小姐?」紫琴豎起耳朵听里面的動靜︰「您……」
墨竹哪里還有力氣,上身軟|綿綿的癱軟下去,她趴在那里,細|腰圓|臀翹著。她厭極了這樣的姿勢,想要逃走,卻被他擒住一雙手腕,把她吊了起來,更加被動了。
他在她耳旁噴著熱氣︰「噓——外面有人——」
她忍著不上不下的難受勁兒,沖外大聲道︰「紫琴,叫你們再進來!」果然紫琴還在,听到小姐的吩咐,道了聲︰「是。」有回頭張望了一眼,才走了。
等確定人走了,墨竹恨恨的嗔道︰「看你今晚還敢來,我就叫人打死你。」
何懷卿自知過分,料想妻子說的是真的,一想到惹了她生氣,許久不能親近她,越發覺得眼下的時光珍惜,打消了速戰速決的念頭,與她綿長的纏|綿著,直到時辰不早,才擺手。
清風徐徐吹進,帶著春天的暖意,溫柔而美好。
袁克己的臉色卻不溫柔,他吊著一邊的眉梢,對妹妹道︰「我叫了你幾遍,你怎麼才過來?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來,讓你們開開眼界。哼!你們倒好,一個久睡不起,一個找不到人影……」
墨竹很不舒服,她就想在小樓里睡大覺,用扇子遮住半邊臉,低著頭輕輕的打了個哈欠︰「什麼重要的客人?」
袁克己瞧她這德行,越發惱火了︰「昨晚上,何懷卿是不是在你那?」等墨竹漫不經心的點了頭,他不由得怒火中燒,氣道︰「你、你能不能有點矜持?」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也生氣,抬眸看他︰「他是父親認可的女婿,哥哥你也叫他妹夫了,我與他團圓團圓怎麼了?倒是哥哥你,整天晚上拉著他豪飲,不許他見我,是為了什麼?」
袁克己怒道︰「在別的地方我不管,但在袁家,他一個陋族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踫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