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原來,龍出海已經從另一邊進入室內,他即時而準確地空中躍起,兩腳踏向曹榮。
可憐曹榮猝不及防,他如何能對付得了一前一後兩個高手。此刻,他只能是雙手抱頭就地一滾,妄圖在兩人沒有形成合力之前沖向樓梯口。
一屋子的人這個時候已經鳥獸散,他們紛紛是奪路而逃。可這一奪,路就沒了,幾個人擠在樓梯口無法進退。曹榮這一逼近,賭徒們肝膽俱裂,又一次拼命散開,搶向屋子里面。
就在這亂哄哄的當兒,胡向陽和龍出海突然不見,就如他們突然出現一樣,在人們眼楮一閃之間他們不見了。
曹榮不用看,第六感官告訴他,兩個可怕的殺手已經不在這個房間。于是,他身體一展,撲向樓梯就要第一個跑出房間。
這個時候,什麼錢哪,鈔票哪,統統不在他的意識里。他的意識里只有一個,那就是保命要緊。原來,什麼也沒有命重要。
就在他踏進樓梯,迅速跑下的時候,迎面撞上了胡九龍。那胡九龍可不是一個人來,他的後面是一隊警察,一隊強大的荷槍實彈的警察。
曹榮仿佛撞上了一面牆,那牆上伸出無數槍管,每一個槍管都冷嗖嗖地看著他。曹榮能感到自己的心髒在收縮,人在收縮。經驗告訴他,掙扎無益。
「曹榮,我是公安局的,你敢亂動,我就地打死你。」胡九龍手中一顆七七式手槍,槍管頂住了曹榮的眉心。
下意識,一些都是下意識,曹榮的腦海里出現了某個電影鏡頭。那鏡頭里是投降的國民黨兵,還有的是日本兵,反正都是些禍國殃民之壞蛋。這鏡頭絕對地有示範作用,情不自禁,他面對胡九龍的槍口雙手上舉。
「別開槍,我投降!」
胡九龍低聲喝道︰「給我扣起來。」
早有後面的警察甩出一副晶亮的狼牙銬,「 嚓」一聲將曹榮還在滴血的手腕鎖進了圓圓帶牙的鐵銬里。
看曹榮被鎖住,胡九龍收起手槍,抬手左右開弓就是一頓耳光。
「他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到鬧市中心搶劫。抓起來,回去審訊。」
這個時候,曹榮全部的氣都泄了,他渾身癱軟,傷口處傳來外心的疼痛。他一坐在了樓梯的台階上,手一搖說︰「我不走了,你們斃了我吧!」
胡九龍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搖搖頭。
曹榮這是一廂情願,警察豈能容得了他。幾個警察連拖帶拽,將他拽到樓下,扔上了警車。那警車紅燈一閃,警笛一鳴,曹榮明白這是掉了。
那邊曹榮被拉走,大加利恢復了正常。胡九龍一番安慰,賭徒們渡過了驚魂一刻,重新又找到了感覺。于是,玻璃眼珠子一站,俄羅斯大輪盤繼續旋轉。
相南風從他的樓下走到這里,非常熱情地拽住胡九龍︰「兄弟,辛苦!」
兩個人有說有笑,一起上樓到了相南風辦公室。進了辦公室,胡九龍笑著問道︰「大哥,你怎麼知道今天會有人砸場子?我還當你開玩笑,誰敢到你這地盤胡鬧。沒想到還真有膽子大的,我要是不來還真就不好辦。」
相南風回答︰「開始我也不相信,那是燕南飛提醒我,說今天風不對。後來,還是許老弟親自來個電話,他告訴我這小子是九江人,專門搶劫賭場讓我小心。你說,我還能不相信嗎?」
「你是說小弟的那個九江的大哥,你剛拜把子的小弟?」胡九龍問道。
「對啊,就是他,他們都是九江來的,知道底細。」
胡九龍稍一深思︰「不對啊,那小子不是九江口音,一听就是皖北的。」
「干這行的,還不都到處流竄,豈能在一個地方作案?到底是哥們,要不是許明海提醒,今天還真就要掉鏈子。」
「不、不不,你叫他來,我得問問,事情不會是你說的那麼簡單。」胡九龍有特殊的職業敏感,他催促相南風,他要親自和老佛談談。
話音未落,外面一陣腳步聲,老佛左有龍出海,右有胡向陽,三個人推門而入。
老佛在前,胡向陽在後,雙手抱拳喊道︰「大哥!」。胡向陽又轉向九龍道︰「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