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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想想看,最近有惹了什麼爛桃花沒有?」從這人的反應來看,顯然,他主子不準有男人靠近慕雲夕。但即便對方是皇族,他也絕不會放手。

冷劍嘴角抽搐,若是主子知道自己被人形容成爛桃花,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他很猶豫,自己還有沒有繼續呆下去的必要。不然再听到這些對主子大不敬的話,會不會遭凌遲?

「爛桃花?」慕雲夕一愣,白了他一眼,沒聲好氣的啐道,「爛桃花不就是你一株。還有誰?」

「是嗎,真的就只有我?」風雪衣眼楮一亮,雙臂將慕雲夕圈在懷中,下頜擱在她頭頂,在柔軟的頭發中蹭來蹭去。「真是就只有我麼?」

慕雲夕對這些親昵的動作本能的抗拒,卻被風雪衣暗暗使力,動彈不得,也顧忌風雪衣胸口的傷,不敢硬推開。

對面,黑衣人眸光如箭,讓人發寒,仿佛隨時隨地就要出鞘殺人。

「回去告訴你主子,若是不信任雲夕,又何必執著不放?」桃花眼深沉如幽,聲音如水,沉靜而威嚴自生,「慕雲夕的人,慕雲夕的心,我要定了。但我要的是她心甘情願,他若不甘,就親自來搶。」

慕雲夕的心一震。

慕雲夕的人,慕雲夕的心,我要定了。

如此的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仰頭,一向慵懶的眼神是從所未有的堅定,像在宣誓主權一般,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勢。

這樣的風雪衣,是她第一次看到。

這樣的話,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說沒有半分悸動那是假的。

可是——

慕雲夕垂頭,斂去眸光。

風雪衣神色復雜的掃了懷中的人兒一眼,沒有錯過慕雲夕低頭時眼中一掠而過的落寂,和她周身彌漫的落寞的氣息。

心底微微有些苦澀,終究是遲了一步麼?她心底有人了嗎?

不,就算有,他也要擠進去。

墨眸一暗,隨即更加凌厲的盯著黑衣人。

冷劍無視風雪衣的挑釁,他是大夏國最出色的隱衛,不會因為風雪衣的幾句話就笨笨的跑去主子那里回話,若是真把這話帶到主子那里,非被主子五馬分尸不可。他已經可以想象到主子怒不可遏的樣子。

冷冷的眸光在風雪衣和慕雲夕臉上來回掃視。主子說,慕雲夕看上的男人一定要殺。可是看樣子,這女人對風雪衣的表白似乎沒有心動,那他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

僅僅片刻時間,冷劍已做出決斷。身影如魅,眨眼間便消失在慕雲夕眼前。

半響,慕雲夕才回過神來。使勁的眨了眨眼楮,剛才如一尊冰雕一般站在眼前的尊神不見了。

「他走了?」慕雲夕仍舊不太確定的問道。

「不知道」

「你說他是回去了,還是依舊隱藏在我身邊?」慕雲夕黑漆漆的眼珠子上下轉了一圈,小聲問道。生怕黑衣人冷不丁又蹦出來。

「想要知道嗎?」風雪衣輕笑,頭向下,移到慕雲夕的頸窩處。

「嗯」

「你讓我親一下,不就知道了?」風雪衣頭一偏,慕雲夕瞬間感覺到噴在臉頰的熱氣。

「去死」慕雲夕下意識的一肘子,風雪衣悶哼一聲,摟緊慕雲夕的胳膊不得不微微松開。慕雲夕趕緊回頭,風雪衣臉色蒼白,胸前已被血染紅了大片。

「你怎麼樣?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老實。」慕雲夕又急又氣,一邊埋怨一邊架起風雪衣,「走吧,我送你回去,不然死了,不知這京城有多少姑娘要心碎而死,那就罪過了。」

「我因你死,你難不難過?」

「跟我有什麼關系?」慕雲夕冷睨著那雙風流美目,恨恨的說道。

「怎麼跟你沒關系,若不是你亂惹桃花,我怎麼會受傷?」風雪衣委屈的說道,墨眸波光流轉,巴巴的看著慕雲夕,像要討賞的小狗。看的慕雲夕很像輪上一拳,打瞎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那不是你的仇家,而是我的隱衛?」慕雲夕突然頓住,疑惑的說道。

「我開始也不知道,可是,你沒有發現,他傷了我之後,沒有乘勝追擊,而是擋在你面前。若是我的仇家,一擊而中,怎會給我喘息的機會。」他那時太過專注,放松了警惕,才讓人得手。這黑衣人武功高強,不在他之下,幸好他本意不是殺人,不然,今日,他也難得全身而退。

「那也不能判斷就是我的隱衛啊,或許是俠義之士,不滿你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出手相助呢!」雖說風雪衣已經解釋過了,但是想到她受到的驚嚇,依然很憤怒。

「呵,哪有俠義之士青天白日那副打扮,而且——」風雪衣轉過頭,墨眸哀戚的看著她,「當你說巴不得我死了那句時,他毫不猶豫就听令,向我痛下殺手。我就隱隱有所察覺。」

「我那只是氣話!」慕雲夕一想到當時的驚險,也有些後怕,看風雪衣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內疚。若是風雪衣武功不敵被殺,她怎麼面對韓翼和韓楓兩兄弟。

「不過即便你不說,我想他也是想要殺我的。」風雪衣模了模慕雲夕巴掌大的小臉,寵溺的笑道。

「那後來你是怎麼確定的呢?」

「親你的時候。」桃花眼溫柔似水的睇著她。「差點丟了小命,都沒親到,可惜。」砸了砸嘴,風雪衣一臉惋惜。

慕雲夕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悶死過去。什麼叫「差點丟了小命都沒親到」,仿佛這一吻比命還重要似地,果然是個不要命的風流胚子。想到這里,慕雲夕無比唾棄的盡力往外靠,遠離這個色鬼。風雪衣哪里讓她得逞,跟害了軟骨病似的,慕雲夕往哪那邊歪,他就往哪里貼。折騰了半天,慕雲夕無奈,又不能扔了這病人,只得任命的扶著。

「雲夕啊雲夕,你說你怎麼這麼能招桃花,還招到了皇族身上,為夫的好有壓力啊。」風雪衣裝模作樣的嘆氣道,說罷,抬起幽亮的桃花眼,「哎,你就真想不起是哪朵爛桃花麼,告訴為夫,為夫一定把他變成禿樹枝。」

「去死」慕雲夕怒道,作勢就要扔了身上這男人,「能說這麼多話,看來死不了,你就呆這兒,我去找韓楓來救你。」

不知道為什麼,風雪衣第一次提及爛桃花,她首先想到的人就是容若。這個念頭像針尖兒刺在心上,每想一次,就刺的深一分。

她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有懷疑,有懊惱,有郁悶,更有如絲纏繞的期待。可是,如真若風雪衣所說,他是皇族,那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在現代,連那些二代子,她都盡量遠離,更遑論皇族。

「不行不行,你若是走了,那隱衛出來殺我怎麼辦?」墨眸一沉,風雪衣立刻整個人靠在慕雲夕身上,打算慕雲夕的沉思,「況且我失血過多,你若走了,我昏死過去怎麼辦?」

「那就閉嘴,少說話。」慕雲夕惡狠狠的道。

桃花美眸怯怯的看了慕雲夕一眼,長長的睫毛含淚帶顫,薄唇委屈的緊抿,像個受虐待的小媳婦兒一般,讓慕雲夕想氣也氣不起來。

巷子很長,當慕雲夕扶著風雪衣快走到巷口的時候,一道陰影遮住了巷口的光。

「慕雲夕?」巷口突然傳來一聲晴朗的聲音,慕雲夕抬頭,不是韓楓是誰。

「快過來,風雪衣受傷了。」現在也不是算賬的時候。

「什麼表哥受傷了,表哥,真的是你,你怎麼了?」韓楓大驚,他剛剛是覺得靠在慕雲夕身上的人眼熟,卻沒想到是風雪衣,此時一听,趕緊上前。

「表哥,你要不要緊?傷得重不重,誰這麼大膽子,竟敢打上你?」看到白衣上的血跡,韓楓又緊張又憤怒。

「沒事沒事,你別擔心。」風雪衣心底哀嘆了一聲,他本想跟他的雲夕多呆一會兒的,可惜——哀怨的看了韓楓一眼,看的韓楓一頭霧水。

「還沒事,都要流血而亡了。」慕雲夕白了他一眼,對韓楓說道,「趕緊送他到醫館看看,傷到胸口了,流了這麼多血。」

「恩」韓楓重重的點點頭,扶著風雪衣就走。

「不行,不去醫館。」風雪衣趕緊拒絕。

「不去醫館去哪里,你那里要立刻馬上包扎,不然會感染的。」慕雲夕怒道。

「對啊,表哥,不去醫館去那里,你的傷要馬上處理,傷到胸口可不是好玩的。流了這麼多血,傷口一定很深。」韓楓擔憂的附和道。

「雲夕,你真擔心我,我好感動。」風雪衣眨巴眨巴濕漉漉的桃花眼,那眼底仿佛浸了水一般,頓時就霧蒙蒙的。

慕雲夕一陣惡寒,這男人,也不看看韓楓還在身邊呢。

「小瘋子,既然他不想去醫館,那就扔了他喂狗,咱們回去數錢,今天賺了一百個銅板呢。」慕雲夕撇下兩人,徑直向前走去。

韓楓看看風雪衣,又看看疾走的慕雲夕,覺得兩人怪怪的,仿佛有什麼東西不同了,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表哥,你到底去那里?」見剛才還病歪歪的風雪衣自己站直了身體,韓楓也糊涂了。

「去將軍府吧,你大哥常年征戰,家里的好藥不少呢。」風雪衣薄唇勾起淡淡的笑,說完,也不等韓楓回答,緊跟著慕雲夕的步子,翩然而至。

「也對。」韓楓回過神來,也跟了上去。

到了將軍府,老太君趕緊令人拿了藥,因為風雪衣是男子,也就不避諱,直接在韓楓房里上了藥。清洗了皮膚上的血污後,慕雲夕一看,傷口並不深,可是怎麼流了那麼多血。再見風雪衣,除了臉上有些蒼白,眉眼風流,眸如桃花,一如平常的慵懶輕佻模樣,讓為她上藥的丫頭小憐臉紅的滴血,拿藥瓶的手都不穩。

慕雲夕倏地想到了什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正好被抬頭看她的風雪衣看見,墨眸含笑,溫情脈脈的睇著她,一點都沒因為心機被戳穿而心虛。

慕雲夕無語,這男人在小巷幾次緊緊的抱她向黑衣人示威,只怕這些血就是那時候勒出來的。這男人簡直變態的可以。

「雪衣啊,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傷你?」一直未出聲的老太君憂心忡忡的問道。

慕雲夕一窒,緊張的看著風雪衣,生怕風雪衣供出她是女人的事情來。風雪衣回了她一個安慰的淺笑,這才對老太君回答道︰「老太君不用擔心,此人並不是針對雪衣而來。只是一個小賊,盯上了雲夕的錢袋,我一時大意了,竟不想這賊還有幾分功夫,雪衣一不小心被他傷了。」

「雲夕,是這樣嗎?」老太君抬眼望向慕雲夕,蒼老的眼,目光炯炯,帶著幾分疑慮。看的慕雲夕有些心虛。

「是的,老太君。都怪雲夕不好,第一天去賣報,竟然被賊惦記上了。」慕雲夕撓了撓頭發,愧疚的說道,「還得風少爺也受了傷,雲夕心里真是過意不去。」

「都是我,我不該跑遠的。」韓楓滿臉懊惱。若不是怕被慕雲夕逮住,故意跑的遠遠的,也不至于連慕雲夕身邊有賊都不知道。

「一點皮外傷,你們倆也不必擔憂。」老太君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叨擾老太君很慚愧,只是若是這樣回去,爺爺又要擔心,所以就直接來將軍府了。」

「什麼叨擾不叨擾的,你爺爺那個暴躁性子,要是知道你受傷,那還得了。再說我這里的金創藥都是京城最好的,我待會兒讓小憐再拿一瓶給你。」老太君笑道。

「那雪衣真是要麻煩小憐姑娘了。」風雪衣突然低聲對正給他上藥的小憐說道,聲音溫柔似水。小憐一抖,身子整個兒向風雪衣撲去。

「哦」風雪衣悶哼一聲,臉色煞白。滿屋子的人頓時大驚。

「小憐,你怎麼回事,站都站不穩,中午沒吃飯嗎?」韓楓最先反應過來,濃眉倒豎,叱 道似。「哎呀,表哥,你胸口又出血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憐也嚇得不輕,忙從風雪衣懷中撲騰出來,砰的就跪在地上。

「小憐,你是怎麼回事?」老太君面色一沉,不悅道。小憐面色蒼白,眼底含淚,既羞憤又慚愧,一個字也不說。

「還是我來吧,小憐姑娘估計是站久了,腿發麻。」慕雲夕接過小憐手中的藥瓶,走上前,瞪了風雪衣一眼,這男人竟然在老太君眼皮子底下施美男計,害的小憐受罰。後者笑意盈盈的,極其配合的坐直身體。

老太君看了小憐一眼,微微嘆了口氣。起身說道,「雪衣晚上就在將軍府用膳吧,雲夕也別回去了。」

「恩」

「好的,謝謝老太君。」

風雪衣的皮膚白皙光潔,帶著瑩潤的光澤。皮膚光滑有彈性,透著男人的氣息,就這樣看著,都有眩暈的感覺,難怪小憐會把持不住。

真是妖孽!

因為之前給容若上藥的經驗,慕雲夕三下兩下就上了藥,又拿了白色紗布打了綁帶。在打結的時候,故意狠狠的勒了一下,風雪衣卻哼都不哼一聲,仿佛看穿慕雲夕的想法,依舊眉眼帶笑的看著慕雲夕。

慕雲夕倒是不忍心下黑手了,嘆了口氣,這到底是孽緣還是善緣?

晚飯前,慕雲夕和韓楓又到書房合計了半響,意外的,韓楓乖乖的接受了批評教育。兩人還準備了第二天的報紙內容。韓楓看到嘩啦啦的一百個銅板在桌上蹦,眼楮瞪得圓圓的,雖然沒有參與叫賣,但是一百張報紙也是他辛辛苦苦抄錄的,他也有幾分心血在里面。第一次看到自己掙的錢,雖然只有一百個銅板,但心底卻升起從未有過的成就感,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吃罷晚飯,慕雲夕就告辭回家,風雪衣本是要跟她一起,但是老太君擔心他傷口撕裂,派了馬車送他回府。風雪衣礙于人多,也只得作罷。

慕雲夕松了口氣,今天一下子發生了那麼多事,她有點不能消化。若是風雪衣還跟在身邊,估計要被他搞瘋了。

對于風雪衣,她有感動。

她相信他現在是真的喜歡她,但這樣強勢的介入,讓她有些害怕,或者說是不能適應。

關掉院門,她背靠著門坐在石階上。天已經黑了,院子里漆黑靜謐。自從容若走後,她與隔壁的小婉母女也很少來往,韓翼幾次勸她搬到將軍府,亦或是京城居住,都被她拒絕。固執的守在這里,每次踏夜而歸,她總感覺到深深的孤獨,可是今天,那個該死的隱衛,卻在她心底掀起了奇異的感覺,讓她有了點點的期待,這里依然是她的家,依然有人在夜色中等她歸來……

仰靠著冰涼的木門,無言的望著茫茫黑夜,容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第二日,慕雲夕和韓楓上完課,又出去賣了一次報紙,這次,銷售情況更好。因為有了前日風雪衣賣報的傳奇,今天,老百姓們對于小霸王韓楓街頭賣報紙的行為已經基本可以淡定了。甚至有人拉著慕雲夕詢問,明日的特別賣報人又是哪位美男,讓慕雲夕嘀笑皆非。

當兩人樂呵呵的提著銅板回將軍府時,正好在門口遇到碧雲繡坊的于掌櫃和伙計帶著趕制的衣服到了。于是四人直接到老太君的登雲閣。

還未進門,就听見里面傳來韓翼的聲音。

「女乃女乃,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帶雲夕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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