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這種地方,小瘋子確實不適合去。」慕雲夕一副長者模樣的口吻,點頭稱是。
小瘋子?
風雪衣禁不住眼角抽搐,但看韓楓既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齜牙咧嘴,桃花潭水更添了幾分幽深。
「哼,你想的美,你不想我去,我偏要去。」韓楓濃眉倒豎,冷哼一聲。
「這麼標致的美少年,萬一被強了,怎麼辦?」慕雲夕模著下巴,憂心忡忡的看著韓楓。
「你要不要臉,什麼話都說得出來。」韓楓豁的怒了,臉漲得的通紅,又羞又惱的低吼道。
「哎呀,說說而已嘛,再說也真有可能喲。」慕雲夕聳聳肩,很無辜的眨眨眼楮。「別氣別氣,我也是擔心你嘛!」
「你還說!」韓楓豁的揚起拳頭。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一起去一起去。誰不讓你去,我跟誰急,行了吧。」慕雲夕捂住嘴,很是驚恐的點頭。韓楓的拳頭晃了晃,實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怕自己一拳,這廝就要倒地了,此刻見慕雲夕認錯服軟,冷哼了一聲,也就不計較了。
「那好,我讓人去將軍府傳個話,讓大哥放心。」風雪衣笑道,桃花眼角看似無意的瞟了慕雲夕一眼。正逮住慕雲夕笑得賊兮兮的眼,慕雲夕也不躲閃,卻見那桃花眼倏地一黯,慕雲夕微微一愣,再看,桃花眼底依舊一派風流旖旎,剛才那黯然仿佛只是她眼花而已。
韓楓經不起激,一激他準去。她的確很有興趣到古代鴨店逛逛,若是初夏那腐女知道,一定會興奮的尖叫。但她可不想獨自跟著風雪衣這只狡猾的狐狸去,有韓楓在旁護駕,安全度大大提高。
風雪衣美得太過妖孽,一雙桃花眼清澈如潭,波光流轉,風華之姿耀如春華,但這雙眼放在一個奸商身上,總覺詭異的很。他讓人看不透,而看不透的人,恰恰是最危險的人。
四人說定,風雪衣即刻遣了小廝去將軍府傳話。無雙帶路,走到花街盡頭,往左一拐,到了一處臨湖而建的小樓。小樓門口並不像花街妓院那樣掛上一排耀眼的紅燈籠,只是一左一右掛了兩個,紅燈暗淡,泛出模糊朦朧的淡光,略微顯得有些冷清。這與初夏描述的現代牛郎店的喧嘩熱鬧相去甚遠,不過古人對狎玩孌童還是比較隱晦,這樣的排場也就不足為奇了。
門口站了兩個清秀的小童,大約十來歲的樣子,見了四人,忙迎了上來。
「樓主,您回來了。」兩名小童乖巧的站在無雙左右兩邊,聲音清脆,分明就是童稚爛漫。
樓主?原來這無雙公子就是這翠玉樓的老板?慕雲夕定眼看去,紅燈下,站在台階上的無雙公子芙面含笑,明暗交錯間,自有一股神秘又純淨的風華。當真可稱得上「無雙」二字,若是平常遇到,是怎麼也不會將他跟這行業聯系上。只是這麼年輕就坐上老鴇的位置,不讓人歪想也不行哪,可惜啊,真可惜!
正暗自惋惜,胳膊猛的被一扯,慕雲夕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抬頭就看到韓楓含怒的眸子。
「再看,口水都流出來了。」韓楓恨鐵不成鋼的低叱道。這廝果然,下午還屁顛顛的跑去看上官清,這會兒又迷上這無雙孌童,若不是已娶妻,還以為他喜歡男人。幸虧自己跟得緊,不然魂都被勾沒了。
「美色當前,你就不動心?」慕雲夕狹促的朝無雙眨眨眼楮,扭頭對韓楓挪揄道。
無雙依然含笑不語,對慕雲夕的調侃也不以為意,做了個請的姿勢,風雪衣率先而去。
「我又不喜歡男人。」
「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男人。」慕雲夕笑嘻嘻的說道,說完,也不管韓楓瞬間鐵青的臉,快步跟上風雪衣和無雙。
「齷蹉」韓楓不恥的吐出連個字,緊跟著進去。
玄關處盡頭是長廊,走到前面的風雪衣突然轉過身來,暗淡的光線中,絕美的桃花眼水亮如星辰,慕雲夕一愣,風雪衣已施施然轉過身去。
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喜不喜歡男人。
清音如泉,風雪衣一向含笑的薄唇勾勒出一抹苦笑。他也這樣想,也試過,可是他真的不喜歡男人,那為何對他,卻——情不自禁。
大廳依然很冷清,三個少年正在聊天,見四人進去,齊齊作揖行禮。慕雲夕掃了一眼,就黏上了,都是俊美嬌弱的小正太啊,也沒有如小說上寫得涂脂抹粉,俗不可耐,但皮膚光潔白皙,身體瘦削,腰肢盈盈一握,小手酥若無骨……慕雲夕看的眼楮都直了,走到門口了,還舍不得收回視線。三個少年也不見怪,泰然若素的含笑回視。韓楓走了幾步,不見慕雲夕跟上,回頭一瞧,頓時火大,幾大步走過去,蠻力的扣住慕雲夕的肩膀,直接往外拖。
「喂,誰,疼死了……」慕雲夕沒有防備,被韓楓輕易拖走,走到門外,才听到里面傳來少年們細碎的笑聲。聲若清脆的鈴鐺,沒有絲毫嘲笑之意,十分悅耳。
慕雲夕心里直感嘆,這哪里是牛郎店麼,這些少年一看都是經過精心教,毫無半點輕佻之態。據初夏說她第一次到日本牛郎店,差點被幾個牛郎拖進去強制消費啊。這幾個小倌,太素!難怪生意冷清。
無雙領著他們一路向後院走去,直到一間偏僻的廂房才停下來。
「各位請進」無雙打開門,風雪衣顯然來過多次,輕車熟路,並無提議。
慕雲夕站在門外,停滯不前。里面早已點了燈,布置的十分素雅,窗外,隱約听得到水浪的聲音,應該是臨湖而建。
「公子不滿意這里嗎?」
「額——其實我很想四處逛逛啦。」慕雲夕抓了抓頭發,盡量用比較平常的口氣說道。她來這里可不是要坐著品酒喝茶談天說地,她就是想來見識下古代基情。
話音一落,慕雲夕就瞅到韓楓的臉色都變了,無雙、風雪衣也是一愣。
「就是看看麼!」慕雲夕小聲解釋道,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其余三人臉色頓時又是一變,神色各異的看著她。這下慕雲夕囧了。
倒是風雪衣很快回過神來,搖著紙扇,無比曖昧的笑道︰「都是關著門做事,你想看也看不到啊!」
慕雲夕四下張望,的確,這翠玉樓都是每間房門緊閉,似乎還很隔音,不要說看,一路走來,她什麼聲音也沒听到。
「哼——」韓楓冷哼一聲,不客氣的提著慕雲夕的衣領,直接扔了進去。
「想不到雲夕還有這種嗜好?」風雪衣撩開衣擺坐下來,桃花眼角微微上翹,雙眸明明含笑,眸底卻水波暗涌。
「是啊,早就听說韓少爺請了一位奇異人士做夫子,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常人。」毫無扭捏造作,直爽的可愛。無雙公子贊道,看慕雲夕的眼底少了先前的疏離,多了幾分溫和。
「好奇,好奇而已。」慕雲夕干笑道,見無雙落座,趕緊巴上去想坐到他旁邊,見不到,听無雙公子講一講也是好的。卻不想,一個身影硬是擠了進來。慕雲夕一看,韓楓正冷冷的盯著她,眼中的威脅不言而喻。只得不甘心的挨著韓楓坐下。
坐定,就有小童奉上熱茶,水果、糕點之類的。每個進來的小童雖說比不上無雙的容貌風姿,卻也個個相貌不俗。慕雲夕看著來來晃晃的小倌,心里如貓爪一般,好奇死了。
「可惜啊可惜!」風雪衣端起熱茶,輕輕抿了一口,嘆道。
「可惜什麼?」慕雲夕從小童們收回視線,不解的問道。
「這翠玉樓的美人可是能看不能吃,雲夕,你就算是把眼珠子瞪出來,也夠不著哦。」
「啊,這里是賣藝不賣身啊。」慕雲夕恍然大悟,難怪一路上冷冷清清。韓楓也有些驚訝,坊間傳言「進了無雙公子的房,難上臨仙花魁的床。」據說是睡了無雙公子,再看其他花魁都寡淡無味,難以提起興趣。
「怎麼?看你的樣子,似乎很失望!」
「失望?沒有沒有。」慕雲夕連連擺手,心底卻是失望透了,賣藝不賣身,那有什麼看頭。這樣一想,慕雲夕有些意興闌珊了。
「明明就很失望。」韓楓瞟了她一眼,很不客氣的戳穿她的心思。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很失望了。」慕雲夕不服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小子怎麼回事,從普寧寺下來就陰陽怪氣的。臭小子,還真以為我治不了你了。
「我兩只眼楮都看到了。」
「我記得雲夕可是娶了娘子的。」風雪衣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他娘子跑了。」
「哦——」墨眉一樣,風雪衣顯然比較吃驚,「幾時的事情,得夫如雲夕,夫婦何求?那女子真是不懂珍惜。」
「切,跟個女人似地,那女子能忍到現在才逃,我覺得已經很對得起你了。」韓楓憤然道,老婆才走,就開心的逛起小倌館,一臉急色,生怕別人不知道,真是負心薄幸,虧他先前還同情他。
女人?慕雲夕直想磨牙,說一個男人像女人,那是奇恥大辱。雖說她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女人。但韓楓一晚上都跟她不對盤,實在可氣。
眼珠兒一轉,慕雲夕突然伏在桌上,單手支額,一臉哀怨,「哎,娘子走了,才感覺這世間女子靠不住。所以——」慕雲夕幽怨的眼楮掃了三人一眼,最後直勾勾的定在韓翼臉上,看的韓翼無端的渾身發麻。「我決定改喜歡男人了。小瘋子,你要努力哦,人家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嘛,決定從你下手了。」慕雲夕的聲音甜膩如蜜,媚眼一拋,韓楓頓時像炸了毛的貓一般,砰的跳起來,凳子因為他動作太猛,狠狠的甩到一邊,砰砰作響。一雙虎眸又驚又惱,臉上如打翻了顏料盤一樣,青紫紅白。
天地頓時無聲,空氣都仿佛靜止,風雪衣和無雙也愣住,齊刷刷的看著慕雲夕。
「小瘋子,你就從了我吧……我會很溫柔的……」慕雲夕一瞧,樂了,勾著手指頭,捏著嗓子繼續嬌滴滴的說道,震得三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慕雲夕,你又耍我,看我今天不打你的滿地找牙。」韓楓怒發沖冠,強按住心底因慕雲夕這一番話而起的悸動。雖知道慕雲夕是開玩笑,可是剛才,他的心仿佛被觸踫了一下,頓時化成水來。整個人都懵了、傻了……
「哎呀,君子動口不動手,不動手……哈哈……笑死我了……」慕雲夕圍著桌子跑,樂不可支。韓楓那表情太逗了。
風雪衣明白過來,也跟著調笑道︰「那可不行,我看你還是換個對象吧,不然老太君非得把你打殘了不可。」
無雙也是忍俊不禁,好奇的看著滿桌子蹦的慕雲夕,這樣的個性竟然還能聘上夫子。不過也正是這樣鬼馬的性子也才鎮得住小霸王韓楓吧。
「無恥的家伙,你你你——」韓楓掄起拳頭,圍著桌子緊追不舍。也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反正他現在很想把這廝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上一頓。
韓楓有功夫,慕雲夕哪里跑得過他,繞了幾圈,就有點暈了,明顯處以弱勢,慌亂之中,左腳踩右腳,一個踉蹌,用力太狠,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上。一條白影一晃,腰間突然有力,被往後面狠狠一帶,整個人結實的跌入一個懷中。抬眼一看,正對上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眸光流轉,暗藏風流,似有千言萬語,又無從說起。
風雪衣!
「喂,慕雲夕,你怎麼這麼笨,自己都能踩到自己。」一見慕雲夕摔了,韓楓也停下來,擔憂的望著她。
「都是你,還好意思說。」慕雲夕掙扎著要爬起來,風雪衣看她的眼神太古怪了,像看著情人,又不太像,仿佛壓抑著什麼。
風雪衣的無視慕雲夕的掙扎,胳膊依然壓在她的腰上。只是一瞬間,身體的緊密接觸,他卻真實的感應到了身體的反應,小月復處猛然被點燃的烈火,瞬間向身體的某一處竄去,後脊梁陡然升起一股酥麻感,蔓延至全身。
他今晚一直都在等待著這樣的機會,從再次見面的第一眼,他就算計好了。這段時間,他頻繁出入翠玉樓,可是面對各式美少年,他卻沒有半分反應,他亟需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從沒有這麼焦躁迷茫過,欣賞的女子不少,動過心的卻從未有過。可是自從見了慕雲夕,他就整個兒不對勁了,連對平日里最欣賞的女人也沒了心思。
現在,這副身子就真實的躺在他懷中,柔軟、嬌小、清新,無半分脂粉味兒,像泥鰍一樣滑來滑去,卻該死的引起了他身體的反應。
「風雪衣,你按著我干嘛,松手!」慕雲夕漲紅了臉,兩手抵住風雪衣越來越壓下來的胸膛,那雙桃花眼,晦暗不明,讓人害怕。
「呵」風雪衣恍然回神,眸中波光流轉,旋即掩去那份深沉,輕易化解慕雲夕的抵抗,在扶起慕雲夕站起的瞬間,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只是想,楓弟你是動不得的,不如你從我下手如何?」
什麼?慕雲夕站的直直的,看風雪衣的眼楮瞪得像銅鈴,她剛剛听到了什麼?從他下手?難不成他真以為她是GAY。肇事者卻一副置身世外的表情,淡淡的。
「真輕,果真如楓弟所說,如女子一般。」風雪衣彈了彈衣服,刷的打開紙扇,輕笑道。
這一次,不止慕雲夕,滿屋子人都听清了。
幻听,果然是幻听,就算風雪衣喜歡男的,這翠玉樓一屋子美少年,哪個不比她俊美,遠的不說,就他身邊的無雙公子,風華之姿,無人可比,稍微有點眼色的,也不會棄他取她啊。
「喂,慕雲夕,你不會跌壞腦子了吧,傻了,動都不動。」韓楓見慕雲呆呆的,緊張的問道。
「你才傻了。」慕雲夕沒好氣的啐道,再看風雪衣,風雪衣也抬眼看她,那雙一向慵懶的桃花眼底,明明又似有那麼幾分認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慕雲夕煩躁的抓了抓耳朵。
「來,慕夫子可能是驚到了,喝杯茶壓壓驚吧。」無雙公子突然出聲笑道,招呼慕雲夕和韓楓坐下,淡褐色的眸倏地暗了幾分。
「無雙公子,這听琴怎麼這會兒還未到?」風雪衣別過頭,低低的飲茶,漫不經心的說道。
「也是,被韓少爺和慕夫子一攪合,都忘了听琴了。」無雙公子笑道,按了按窗欞的一個地方,很快就有小童敲門進來。
「小言,听琴怎麼還沒有過來。」
「回樓主,剛剛來了貴客,點名要听琴哥哥,听琴哥哥正要我來給樓主匯報一聲。」名喚小言的小童說道。
「哦?有誰比我們這樓主的面子還要大?」風雪衣詫異的問道,眸中卻無喜無怒。
小言不語,只是看著無雙,等候無雙發話。無雙略微沉凝以片刻,說道︰「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小言依言關上門。
「看來今晚是听不到听琴的琴聲呢!」風雪衣搖了搖折扇,遺憾的嘆道。
「呵呵,只怕風少爺今晚醉翁之意不在琴,听琴在于听心,心到了,听不听又何妨?」無雙公子臉色未變,調侃道。剛才那一瞬間,他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風雪衣也不反駁,只是靜靜的品茶。
「這听琴听琴,一路上都听你念叨听琴,這听琴究竟是什麼人啊?」慕雲夕對他們的啞謎不感興趣,倒是對來人有了興致。
在京城,能比韓楓和風雪衣更有面子的,只怕寥寥無幾。這翠玉樓在天子腳下,還能全身而退,其無雙公子也必定不是簡單的人。竟然還有人能從他們這里搶人?有趣。而身為樓主,樓中的小倌竟能公然放鴿子,無雙也沒有絲毫的怒氣,見他的神色,似乎對來客的身份也了如指掌。
「听琴的琴藝號稱大夏國第一,能听听琴彈奏一曲,是這世上難得的享受。」風雪衣緩緩的說道。
「無雙大哥,來你這兒的,是不是誰出的錢多誰就是貴客,誰的官大誰就是貴客?」慕雲夕眼珠兒一轉,問道。
「大哥?你可真會攀親戚?」韓楓嘴角抽了抽,對慕雲夕的厚臉皮實在是無語到了極點。
「呵呵,當然不是,到翠玉樓的,都是貴賓。」無雙了然一笑,知道慕雲夕要問什麼,「但是,翠玉樓的規矩,小倌可以優先選擇自己喜歡的客人。」
「那看來我們風華絕代的風少爺和英俊帥氣的韓少爺魅力都不夠啊。」慕雲夕在風雪衣和韓楓臉上來回掃了掃,很可惜的搖搖頭。
「慕雲夕,你能不能不要什麼都扯到我,是不是還想再摔一跤?」韓楓臉色又是一紅,羞怒的罵道。
「這倒不是,只能說各花入各眼。有時候,看上了,動心了,容貌、財富、權勢都不再在意了。」無雙意味深長的笑道,眼角余光掃了眼風雪衣,「若慕夫子真喜歡男人,像我們風華絕代的風少爺,你中意麼?」
風雪衣低頭品茶的動作未變,那長而卷翹的睫毛卻顫了顫。
「無雙公子真會開玩笑,我要是喜歡男人,定先娶了你。」
「那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風雪衣緩緩放下茶盞,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杯身,薄唇輕啟,看不清喜怒的吐出這幾個字。
「鮮花插在牛糞上,才開的香艷,擱在花瓶中,沒過幾日可就枯萎了。」慕雲夕回道,「所以風華絕代的風少爺,可要趕緊找一坨滋養你的牛糞哦。」
噗——韓楓含在口中的茶差點盡數噴了出來。
「茶也品了,既然無琴,我們也就走吧,我想,大哥應該快到了吧!」風雪衣優雅的起身,淡淡的瞥了一眼慕雲夕,隨即向門外走去。
「表哥——」韓楓也跟著站起來,看了慕雲夕一眼,「怎麼說走就走。」
「我怎麼知道,走就走唄!我也困死了。」慕雲夕撇了撇嘴,這風雪衣本來就讓人捉模不透,她也懶得猜。
「恩,走吧走吧!」韓楓早就想走了,抬腳就跟了出去。
慕雲夕是正對著窗戶而坐,此時,對面的風雪衣和韓楓都走了,窗外,月上中庭,銀色的月光鋪滿了湖面,浪花隨風起落,慕雲夕起身的瞬間,卻意外的瞄到,窗外斜對面,有一小閣,從這個角度看,那小閣仿佛建在水中央。閣中窗戶半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側臥在窗邊。
牙白色的長袍仿佛和月光融入一體,墨發如緞披散在肩頭,雖看不真切,但那不染縴塵的身姿,足以讓人過目不忘。
上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