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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挽相思,贈與君別(二)【就喜歡你嬌嬌柔柔的樣子~】

溫昕嵐心中冷笑,臉頰是結了冰的怨毒,她死咬著唇,幾乎要破皮出血,眼瞳是黑沉的恨和妒,唇角詭秘掀了掀,「薄柳之,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讓不該愛你的人愛上了你!」

第二日傍晚。愛睍蓴璩

皇宮在此時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金殿之下,朝中大臣紛紛就位。

左側依次坐有丞相葉啟賢,拓跋瑞以及側王妃葉清卿,往下是前御史南乾和現任御史南玨等人。

右側依次為鎮國大將軍賈震,卓荊王連勍,大理寺少卿宋世廉等人旒。

而左右兩側往後則是一干妃嬪以及眾大臣的家眷。

龍座微下,一左一右分別留有一個空位。

殿上的三位之前皆擺有一張長案,上面是橫放有序的珍饈,美酒依舊果實哦。

殿下的葉清卿身著橙黃瓖層紗裙優靜坐在拓跋瑞身側,臉上不知是脂粉太厚還是怎麼,白得有些不正常,且眼角眉梢倦怠,眼簾下有青黑的痕跡,看上去十分憔悴。

她悄看了一眼在她身邊獨飲悶酒的男人,放在長案下的指微微蜷了蜷,在他拎著金壺倒酒之際才伸手攔了攔,語調輕柔,「王爺,少飲些酒,對身子不好。」

拓跋瑞冷抿了下唇,不冷不淡道,「不要讓本王後悔帶你進宮。」

說完便拂開她的手,將杯中的酒水仰頭一飲而盡,便連眼角都未看她一眼。

「……」葉清卿眼中閃過受傷,艱難扯了嘴角,眼角黏染了絲水光。

抬頭正準備說什麼,卻撞見她親爹葉啟賢沉藹的注視。

心里微疼了下,她硬是壓住喉嚨里的話。

裝作絲毫不在意,往拓跋瑞身邊更是靠了靠,接著道,「王爺,此次小公主生辰妾身送了一串東海珍珠,想著小公主如此晶瑩剔透的粉娃兒,便只有這罕見珍貴的珍珠能配得上她。」

拓跋瑞這才掃了她一眼,鷹眸半眯,沒說話,嘴角卻勾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

葉清卿心一抖,明明他的臉色比適才還軟了一些,可那雙眼楮,卻讓她有種被看透的錯覺。

唇瓣輕蠕了蠕,眼珠兒晃動,尷尬的笑,「王爺公事繁忙,妾身擔心王爺忽略了,便善做主張決定了,王爺……生氣了嗎?」

拓跋瑞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深,他狀似嘆了口氣,眼尾掃了眼在他一側作者的葉啟賢,柔聲道,「卿卿做得很好,本王何故生氣?」

說著,輕拍了拍身側還有余空的地方,「卿卿坐過來些。」

葉清卿看著他臉上久違的溫柔,眼中含了滿眶的淚,抖著唇瓣激動的坐了過去,卻不想她走過去一只手不妨踫了他的手臂一下,幾乎立刻的,他的手臂一下子便挪開了。

葉清卿心中一寒,抬頭去看他,他卻在此時轉了頭,與她父親低低聊了起來。

雙眸微暗,她低了頭。

拳頭一瞬拽得緊緊的。

每當此刻,她心里便瘋狂的恨著一個人,那股恨,怒長在她身體里每一個角落,越恨,她便越後悔當初沒有一刀剝了她!

她鼓瞪著雙眼,眼里猩紅一片,蒼白的臉蛋也因為這股恨意渲染成紅色,瘦削的額頭青筋密布。

而她這幅模樣,被在她下方,中間隔了一個南乾的南玨盡數看在眼里。

南玨皺著眉頭,臉上閃過震驚。

這是第二次,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第一次,是在……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不願意回憶起那慘痛的畫面。

狠狠閉了閉眼,玉面微白,便連握在雙膝上的手也拽了個緊。

「玨兒,你沒事吧?」南乾關心的看著他道。

南玨看著老父兩鬢邊花白的痕跡,心中又是一陣愧疚,「爹,對不起。」

「……」南乾微顯混沌的雙瞳一滯,接著眼眶一紅,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玨兒,都過去了,而且……」他神秘一笑,「而且只要玥兒現在過得開心自在便好,往事……就任它過去。」

南玨聞言,臉上呈出驚疑,「爹,您這話是何意?玥兒……您見過玥兒了?!」

他的聲音本是不大,卻讓有意听者,一下抓了過去。

拓跋瑞鷹眸飛快一亮,雖仍舊面對著葉啟賢,可一顆心已被徹底勾了過去。

葉清卿眼一狠,秉著呼吸看了過去,眼中流出恐慌和警惕。

南乾察覺到身後的目光,伸手撫了撫長及脖頸的胡須,搖頭,「和你一樣,為父已有五年未見過玥兒,倒是日日盼著見她一見。只可惜……」

南玨是了解自己的父親的,他說話一向有根有據,且惜字如金,若是沒有玥兒的消息,以他的性子是斷然不會說出「她如今過得開心」之類的話。

正要追問,卻見葉清卿投注的目光,抿住唇,深深看了她一眼,閉了嘴。

葉清卿大松了一口氣,身子也一瞬放松,一只手軟撐在桌上,已被薄汗浸透。

拓跋瑞微垂了眼睫,好半會兒,牽唇苦笑,心尖兒上那股莫名的澀意卻久久無法散去。

「太皇太後駕到!」

正在這時,一道尖細的嗓音從殿上傳了下來。

眾大臣紛紛起身,往殿中央匯集,齊齊跪了下來,「參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皇太後今日著了一襲玫紅錦袍,頭戴燦黃金飾,雍容華貴的在蘇嬤嬤和惠妃賈青蓮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嘴角掛了得體的笑,橫掃了一眼殿下跪著的眾大臣,目光在賈震和葉啟賢身上紛紛停了一會兒,這才朗聲道,「平身。」

眾人得令,剛準備起身,另一道嗓音適時傳了過來。

「皇上駕到!」

眾大臣一听,忙匍了身。

拓跋聿身著明黃龍袍,左手牽著一身鮮美紅裳的小青禾走了出來,隨意往殿下看了一眼,「都起來吧。」

「謝皇上。」眾大臣低著頭退回了原位。

小青禾一只手抱著同樣穿了一件紅衣裳的小白有些吃力,睜著大眼楮看著拓跋聿,小嘴兒癟了癟,「聿哥哥……」

拓跋聿低頭,「怎麼了?」

小青禾咬了小嘴兒,「青禾一只手抱不住小白。」

拓跋聿挑眉,瞄了眼身著紅衣有些滑稽的小白,了然的松開了手。太皇太後一雙眼楮至青禾出來便一直盯著她,如今見她乖乖巧巧的模樣,頓時心頭激動,眼中帶了星星水花。

拓跋聿看見,鳳眸微眯,看向青禾,「青禾,給你皇祖母請安。」

「皇祖母?!」小青禾愣了愣,大眼亮晶晶的盯著太皇太後瞧。

太皇太後努力朝她溫和的笑,似乎想給她留下好的印象。

小青禾看她慈愛的看著她,又是眨了眨眼,突地她恍悟的叫了聲,歡快朝她跳了過去,「皇祖母,你就是皇祖母……青禾給皇祖母請安。」

「恩恩,好好……青禾真乖!」太皇太後激動的伸手要去牽她的小手兒,卻又在看見她懷里的小白時,干干的收了回去。

不想那丫頭卻突然騰了手主動握住她的手,模樣討巧,「皇祖母,你可以抱抱青禾嗎?」

她眨著長而黑的睫毛,可愛的看著她。

太皇太後心頭一陣發軟,那祈求的小表情簡直讓她疼到了心坎里,連連點頭,「可以可以,皇祖母還怕青禾不要皇祖母抱呢。」

「呵呵……」青禾笑,糯糯甜甜的聲音純真如水,回檔著大大的殿內,仿佛能融化人心。

太皇太後躬身去抱她,不知是年事已高還是小丫頭太胖了,她才剛抱她起來,便禁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眾人一嚇,惶恐。

還是拓跋聿反應及時,一把托住太皇太後的背,緊聲道,「皇女乃女乃,您沒事吧!」

太皇太後背脊落汗,雙手卻小心的拖著青禾,關心的看著也是嚇得臉微白的青禾,「汝汝有沒有事?啊?」

小青禾見她看著她,便以為是在問她,乖乖的搖了搖頭,又去看拓跋聿。

她是不是不該讓她抱抱啊?!

拓跋聿見太皇太後完全被小丫頭勾去了心,搖頭,模了模青禾的頭,「青禾,聿哥哥抱你可好?」

「不用,哀家抱吧。」太皇太後雖然穿著華服,此刻卻絲毫不顧儀態,微微吃力的抱著青禾繞開拓跋聿坐在了龍座靠左的椅座上。

拓跋聿無奈,只好任她去了。

收回目光之際,感覺一道溫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拓跋聿淡淡挑眉,看了過去,卻是一改素色裝著,一身靛藍的賈青蓮。

賈青蓮也不在意被他撞見,微微螓首,嗓音溫和,掩了悸動,「臣妾參見皇上。」

拓跋聿面上無甚表情,「蓮姐姐入座吧。」

「謝皇上。」賈青蓮柔柔應了聲,便從他身邊經過,步子有些慢,坐到了龍座靠右的位置上。

甄瓖看了眼某帝,唇瓣輕輕一抿,又去看賈青蓮,眼中有什麼東西飛快掠過,而後便不動聲色低了頭。

拓跋聿一只手背在身後,一只手橫于小月復前,鳳眸輕如風掃過殿下的眾人,微掩了眸,「今日是朕的小公主青禾五歲生辰之喜,朕設宴請眾大臣進宮,其一便是為青禾慶生,這其二,當是朕為皇女乃女乃接風洗塵……」

眾人屏息聆听,直覺他還有後話。

可是等了又等,卻不見某帝繼續。

好奇的微抬頭看去。

拓跋聿牽唇,「其三……」

他賣關子的說了句開頭,便又停下不說了。

這下,便連低頭看著青禾的太皇太後也不由被他吸引了過去。

拓跋聿眼尾掃了她一眼,鳳眸精光踔灼,忽的牽了衣擺繞過長案坐在了龍座上,嗓音尤帶了絲愉悅,「這其三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也是朕,此生最重要的事!」

「……」殿下唏噓,好奇心已被他全數提了起來,殿內一瞬安靜得能聞細針墜地。

太皇太後眼瞳微閃,嘴角勾了勾,「皇帝便不要吊哀家的胃口了,皇帝說說,是什麼好事?說出來,讓哀家和眾大臣也高興高興。」

拓跋聿淡笑,說了句模糊不清的話,「皇女乃女乃稍後便知。」

「哦?……」太皇太後眉間一動,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便更加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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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听拓跋聿安排故意錯開太皇太後進殿的時間,所以從魂蘭殿出發得有些晚。

再加之紅袍的後擺過長,需幾名宮女在後牽著,且一想到接下來的事她又是激動又是緊張,腳程也就慢了下來。

連煜在跟在她身邊,充當紳士的牽著薄柳之的手。

在即將走到殿門的時候,明顯感覺握住的手熱濕一片,眉頭皺了皺,抬頭去看她,卻見她咬著唇,一臉緊張。

小嘴兒輕輕繃了一下,懂事的握緊她的手,安撫道,「薄柳之,你別緊張,我會陪著你的。」

「……」心房登時被一股暖流滌過,那股子緊張勁兒也似乎因他軟軟的一句話帶走。

薄柳之看了眼前方燈火輝煌的大殿,微微吐了一口氣,低頭沖他笑了笑,「恩,娘不緊張,因為有連煜陪著。」

連煜咧嘴笑,那小表情很是滿足,又信誓旦旦道,「娘,不放心,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欺負?!

薄柳之心一跳,「連煜,你怎麼會這麼說?」

連煜眨了眨眼,搖頭,「沒什麼。我們快進去吧,親爹還等著我們呢。」

說著便拉著她往前走去。

薄柳之狐疑,去看另一側的薔歡。

薔歡眼瞳一閃,心虛的別開眼。

薄柳之見狀,心一沉,擔憂的看了眼連煜,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殿內,歌舞管樂熱鬧。

眾大臣飲酒暢聊。

拓跋聿不時與殿下的賈震和葉啟賢說上兩句,鳳眸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掃視著殿門口。

眼角無意帶過眾人,卻一瞬停在連勍身側。

不知何時,他身邊多了一個人,溫昕嵐。

許是察覺到他的視線。

溫昕嵐嘴角微勾,抬頭看向他,模樣不驚不擾,平平靜靜。

她這幅樣子反倒讓拓跋聿微沉了嘴角。

不動聲色瞥了眼拓跋瑞。

拓跋瑞微蹙眉,也是看了眼溫昕嵐。

連勍雖有佳人在側,可眼觀八路。將他們幾人的小眼神兒看在眼底。

左臉上的刀疤微微抽動幾下,沉沉盯著身邊的溫昕嵐看。

溫昕嵐從拓跋聿身上收回視線,縴柔的看著連勍笑,細白的指勾起他身前的金壺給他斟了一杯酒,將酒杯送到他面前,偏頭朝他笑,「連……」

連勍狂妄挑眉,接過,卻不喝,審視的看著她,「你今日有些不一樣。」

溫昕嵐看了眼他手中的酒水,微微低頭,「哪里不一樣了?」

「哪里都不一樣!」連勍說著,握住她的手。

溫昕嵐臉微變,條件反射看了眼殿上的男人,卻見他壓根兒沒往她這處看,

手腕微微掙了掙,不想他的力道卻是一下加重了。

溫昕嵐蹙眉,盈盈看他,「連,你弄疼我了。」

「呵……」連勍輕笑,俯身對她耳邊呵氣,「我就喜歡你嬌嬌柔柔的樣子,哈哈……」

他放肆說完,便舉杯,一飲而盡。

他的笑聲如他的人,肆意狂蕩。

引得眾人紛紛朝他行了個注目禮,尤其是殿上的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盯著他,心中百轉千回,眼底閃過多種情緒,有厭惡,有怒其不爭,有……一絲愧。

卻很快的,被他身側的溫昕嵐引過視線。

嘴角露出溫藹的笑,剛要開口喚她過來。

不想坐于中間龍座的天子一下站了起來,速度繞過長案,疾步往殿下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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