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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我懷了你的孩子(一)

好一會兒,瞳色漸漸騰出一抹莫測的光,轉身出了魂蘭殿。

拓跋聿抱著薄柳之走進內室,將她放進榻上,又用被子緊緊的覆在她身上,而後握住她冰涼的小腳往懷里放,英挺的眉宇一刻不曾松展。

身體上傳來的暖意讓薄柳之轉了轉眼珠,表情愣愣的看著一些列動作若行雲流水的男人,好一會兒,她才大吐了一口氣,嚶嚶嗚咽了起來。

拓跋聿臉上的冷硬因為她的哭聲緩和了分,鳳眸黑深中浮出一絲心疼,終究沒忍住俯身將她和著被褥抱進了懷里,大掌輕怕著她的後背,似撫慰。

薄柳之立刻抱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脖子,嗓音碎碎,委屈道,「嗚嗚……嚇死我了……齎」

心髒仍舊能感覺到剛才從房頂上墜下來的那一刻那種驚駭和害怕,她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手更緊的箍住他,身子也隨之朝他懷里使勁拱著。

感受到她的害怕和依賴,拓跋聿眉尖的怒意平了平,扯開兩人中間的被褥,毫無間隙的摟緊她,聲音依舊帶了些微寒意,「怎麼會從房頂掉下來?」而且還穿著寢衣,鞋襪也沒有穿臾。

薄柳之抽噎的聲音停了停,咬唇,低低道,「腳滑……不小心……」

心里卻將罪魁禍首狠狠月復罵了一頓,如今卻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拓跋聿聞言,飛斜的眉勾了勾,將她從懷里推了推。

薄柳之卻死死抱著他的脖子不放,更甚直接坐到了他小月復上,雙腿盤在他的腰上,柔軟的身子緊緊貼著他的胸膛,聲音細細,「拓跋聿,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不小心滑下來的。」

拓跋聿松開手,垂眸看了眼八爪魚般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眉峰皺得更緊了,「夜晚風寒,你就穿這麼點,連鞋襪都未套就跑上了屋頂,之之,你可以給我一個稍微像樣一點的理由嗎?」

「……」薄柳之沉默了,趴在他頸邊說不出話。

半響听不到她的回答,菲薄的唇瓣抿緊,用了些力氣將她拉開了些,鳳眸盯著她,她綿密卷翹的長睫微濕,有細小的水晶裹在睫羽內,小挺的瓊鼻紅紅的,粉唇微張,一副弱柳依依的模樣低垂在他胸口的位置。

微微闔了闔眼,嘆息,探指替她擦拭睫上的淚液,磁迷的嗓音扎了無奈,「之之,你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我嗎?」

薄柳之怔了下,疑惑的看向他。

拓跋聿拿過被褥將她和他裹在里面,頭擱在她的發絲上,鳳眸放遠,突地幽幽轉開了話題,「之之,想不想听關于拓跋聿的故意?」

薄柳之心跳快了快,抬頭想要去看他此時的神情,卻被他按住腦袋不得行,壓了壓跳得有些雜亂的心跳,在他懷里輕輕點了點頭。

他的故事,她怎會不想听?她只怕,他不願與她講!

拓跋聿沒有第一時間開始講,而是停頓了許久,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薄柳之揪住他胸口的衣襟,安靜的等著他開口。

「之之,拓跋聿如果沒有他的皇女乃女乃,他早就是黃土下的一堆白骨了。」

拓跋聿以這句沉甸甸的話作為開場白。

薄柳之心揪了揪,不用想也知道,他有多麼不容易。

六歲為帝,漫長的十一年里,他又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拓跋聿只是簡單講述了太皇太後是如何助他奪得帝位,他不想她知道太過復雜的東西。

他扶著她的柔絲,嗓音出奇的平靜,「八歲那年,母後薨了,一點征兆都沒有,我記得,前一夜,母後還在與我做衣裳,我並不理解,這些事交與絲衣局的便好,可她卻要親自做,她說不管她現在的身份是太後也好,在我面前,她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所以平凡母親能為孩子做的,她每一樣都不會漏過。

可是第二日,母後卻突然沒了。我听到消息趕到的時候,皇女乃女乃已經將母後置入鳳棺中,差人送到了皇陵,與父皇同葬,我連母後最後一面也未曾見到,而按柩上還擺著一件未完成的衣裳。

我抱著那件衣裳哭鬧著要找母後,要看看她,可是皇女乃女乃如何也不讓,甚至將我關在了龍棲宮足足三日。

我討厭她,厭惡她,甚至有些恨她,那一段日子,我用盡了所有辦法讓她難受,幾乎將皇女乃女乃生生氣死。

朝中大臣見我如此不成器,便紛紛上奏要我下位,換慕容太後的嫡子為帝。可是皇女乃女乃並沒有因此放棄我,並以一年之期與慕容太後約定。一年之後我若是不能令眾大臣均滿意,便讓她的孩子登基為皇,若是我能夠讓眾大臣滿意,卻還是要立她的孩子為太子。

這個條件如此誘人,慕容太後當即便答應了。

之後皇女乃女乃請了她的師兄雲楓神醫進宮輔助我,教我學識,我也是在那時認識了蘭君和……」他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頓,「那一段日子,因為我故意與皇女乃女乃作對,皇女乃女乃大病了一場,大有一病不起之勢,人也一下子萎靡不振,沒了生機。雲楓神醫便無精力再管束于我,我卻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甚至在龍棲宮高興得手舞足蹈,我終于贏了,沒有人能管得了我,我也成功的報復了皇女乃女乃。

直到樓蘭君突然到訪龍棲宮,我才知道,我非但沒有贏,我還輸了,我差點輸了那時最疼愛我的皇女乃女乃。」

她能听出他語氣里滿滿的自責以及他磁潤的嗓音里那一抹潛微的哽咽聲。

薄柳之眼眶泛紅,感受著他的難過,伸手圈住他的腰,緊緊地收緊。

拓跋聿深深吸了口氣,才接著道,「通過樓蘭君我才知道,皇女乃女乃並非有意不讓我見母後,而且我母後的死也非突染惡疾暴斃。我母後是被人下了毒,死的時候全身已經腐爛,尸體上爬滿了一條條惡心的卵蟲不斷的吃著母後腐爛的傷口……」

薄柳之整個身子一僵,抱住他的手也微微顫抖著,可是面前的男人顫抖比她還甚,心疼了疼,除了更緊的抱住他,她不知道還能夠做什麼。

他才八歲,八歲的孩子在現在是父母親捧在手中的珍寶,可他卻要殘忍的面對自己的母親慘死的真相……心疼他,薄柳之微微直了直身子,將他攬進懷里,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心口,伸手輕撫著他的頭,希望這樣可以減輕他心中的痛。

「皇女乃女乃不想我看到母後死時的慘象,怕在我心里留下陰影,所以即便我如何胡鬧,她也沒有將真相告知我,那時我才知道,皇女乃女乃是真的愛我心痛我。」

這一刻,薄柳之打心底里感激太皇太後,感謝她在他最無助最叛逆的時候沒有放棄他,一如既往的疼愛他。光憑這一點,她值得她薄柳之一輩子尊敬她。

拓跋聿靠著她,兩條鐵臂幾乎要箍進她腰間的肉里,嗓音也突地變得狠辣,「慕容氏想借著我母後的慘死刺激我,聳動大臣上奏易主,其心可洙可惡。

她不是想讓她的兒子登上皇位麼?我偏不如她的意,在三年前,我親手將慕容氏加諸在我母後身上的痛苦一並還給了她,讓她也嘗嘗全身腐爛致死,死後被萬蟲啃噬的滋味。

他兒子舉兵造反要坐上這把龍椅,我便砍了他,滅了整個慕容一族。」

鳳目寒芒陡現,而拓跋森只是三年前的漏網之魚,他若安分,他可留他一條慘命,若是不安分,他不介意送他去見他的好母後和好哥哥!

雖理解他為母報仇的心,可薄柳之仍舊被他話里的陰殘駭了下,兩人久久相擁,一時無語。

好一陣子,拓跋聿從她懷里抬起頭看她,拇指陰陰的扶著她的臉,「之之,你覺得我殘忍?」

薄柳之驚了驚,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才見他一雙眼楮多了絲絲緊繃,還有一絲絲的自嘲,這才驚覺,她剛才的沉默似乎傷到了他,她能從他瞳仁兒深處看到失望和一絲泄餒,咽了咽口水,薄柳之連忙伸手緊緊抱住他,拼命搖頭,「拓跋聿,對不起,我只是被嚇到了,你從來沒用這種陰冷的語氣與我講過話,我真的只是嚇到了……」

她不希望他第一次與她敞開心扉被她一時的沉默而成了最後一次。

拓跋聿皺著眉頭垂眸盯了她半響,似乎在思量她話里的真實性。

薄柳之見他不說話,更急了,咬著唇,紅著臉,湊到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說完之後便將整張臉藏進他的脖子內,一雙環在他頸後的小手不知因為緊張還是什麼死死的拽住他後背的衣裳,骨節微白。

拓跋聿卻因為她的話,整個人顫了下,鳳眸巨縮了圈兒,便連呼吸也跟著滯留在了胸腔內。

又是一陣沉默。

薄柳之忐忑,卻也一下子感受到了她剛才的沉默與他來講有多麼的難熬,心下一陣愧疚。

正在她準備鼓足勇氣與他說點什麼的時候,身子陡然一緊,被他連著手臂一起套在了他的懷抱里,他抱得她好緊,她的手臂都被他楛疼了,薄柳之小吸了口氣,細聲喊他,「拓跋聿……」

「之之,再說一遍!」拓跋聿胸腔震動,一顆心似要從心口中蹦跳出來,聲線因為激動而微震著。

登時,臉頰嫣紅擴散,一點一點鋪滿她的俏臉,往脖頸蔓延而去。

薄柳之咬著唇瓣,黑密的長睫羞赧的扇動著,如蝴蝶兩翼,她努力的張了張嘴,卻發現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拓跋聿胸月復起伏的節奏還在加快,他微微松開了她,兩人額頭相抵,嗓音壓低,誘哄,「之之,再說一遍,我想听,乖……」

他這語氣,好似他比她年長,可明明她就長他六歲。被他這麼哄著,真是又別扭,又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間盤繞。

薄柳之臉頰更紅了,像是有一把火在燒著,卻偏偏受了他性感嗓音所惑,粉唇微啟,「我愛你……」

拓跋聿深深吸了口氣,喉結滾動,盯著她的紅唇,聲線漸啞,「之之,再說一次。」

薄柳之眨了眨雨蝶,抬眸看著他,目光清澈,「拓跋聿,我愛你……嗯……」

最後一句我愛你湮歿在了兩人的唇齒間。

拓跋聿壓著她柔女敕的唇肉,吻得那般迫切,圈著她身子的手再次收緊,大舌用力撬開她雪白的貝齒,撅過她的丁香小舌,急切的吸吮,啜食,舌忝舐,最後直接變成了狠辣辣的啃咬。

「嗯……」薄柳之被迫的承受著他即溫柔與粗魯並存的吻,一雙手無力的抵在他滾燙的胸口上,晶亮的大眼,水汽氤氳,不知是被他最後的啃噬咬得疼了,還是被他的熱情感染。

甜蜜的汁液的沿著兩人的唇角液成一條飄渺河,柔情而纏綿。

這一吻,持續了很少時間,直到薄柳之以為會溺死在他吻下,他才松開了她,舌尖卻一點一點將她唇下的甜液一點一點吞如月復中。

薄柳之臉大紅,只覺得呼吸都變得灼烈了,垂頭將自己深深的埋進他寬闊的胸膛,他的心跳聲好強好快,幾乎要將她的耳膜震破了。

看著她羞赧的模樣,拓跋聿寵溺的撫了撫她發,繼而在她發上鄭重落下一吻,「之之,我也愛你,比你愛我還愛你……」

薄柳之眼眶微濕,這個傻子,當她在說愛他的時候,便將生命都交給了他,只要他還要她,要她為他死,她也心甘情願。

兩人就這麼相擁著,美好得讓人不忍打擾。

好一會兒,感覺到懷里的人微微顫了顫,拓跋聿擰了擰眉,將她小心的平放在榻上,拿過被褥替她蓋好,坐在床沿褪下鞋襪和外間的衣裳,在她身側躺了下來。

薄柳之適時將被褥分給了他一些。

拓跋聿薄唇微微一揚,探臂撈過她,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垂眸看著她的發頂,眸內除了殘存的喜悅之外添了點點抱歉,「之之,今日招蘇貴人侍寢一事,我知道你不高興,但是我並不能保證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

你和皇女乃女乃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皇女乃女乃如今已過了八十高齡,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便會離開我。三年前去妃嬪宮中,是有所顧忌不得不去,而這三年里,我去嬪妃宮中無非是安皇女乃女乃的心。皇女乃女乃心里一直記掛子嗣一事,而我又不想讓皇女乃女乃傷心,所以才會每隔一段時間便去一次後宮……」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探指勾起了她的下巴,想看看她現在的表情。薄柳之心里有疑惑,眉頭微鎖,與他相視。

拓跋聿描了描她皺著的眉頭,嗓音是前所未有的的認真,「後宮妃嬪雖多,但是我一個也未曾踫過,往後我也不會踫她們,而且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後宮不再增添嬪妃。」

頓了頓,伸手將她整個身子拖上了些,兩人登時呼吸交融,「所以之之,日後不要用這種方式懲罰我,你知道當我看到你從屋頂上跳下來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快被你嚇得停止跳動了嗎?!」

「……」前半句話薄柳之真的感動得差點掉眼淚了,可是後半句她囧了,急得搖頭,「拓跋聿,我真的不是故意跳下來的,我是真的……真的,不小心滑下來的!」

拓跋聿顯然不相信她,「難道你不是看到我來了,故意跳給我看的?」

「……」我至于嗎我?!

薄柳之百口莫辯,他這不是明擺著把她從屋頂上掉下來的事當成了如後宮中其他女人邀寵的把戲了嗎?!

拓跋聿看她臉色漲紅,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的模樣,直接算她默認了,心里除了不贊同之外,反生了幾分竊喜,將這當成了她愛他的真實表現。

捏了捏她頰邊的暖肉,柔聲道,「之之,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人,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只有你一個,所以,你日後斷不可再做這種傻事,你若是傷了,我會心疼……」

「……」薄柳之听得是又憋屈又感動,無語了。

拓跋聿只將她的沉默當成了感動,飛斜的長眉挑了挑,突地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長腿隨之頂進她的雙腿間,鳳眸一溜暗流掠過,俯身一下含住她的耳垂,啞啞道,「不止是我的心……還有我的身,都是之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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