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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19︰甩手離開。

路奇君還里八索的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這一次華雨辰很耐心的听著他說,中途沒有任何干擾,也沒有打岔。愛睍蓴璩默默的把路奇君的話記在了心底,這些都是他願意為這個家付出的。顧然能夠過得幸福快樂,每天感受到新鮮的空氣,看到賞心悅目的風景,能夠盡量避免不高興的事情,就是華雨辰的全部願望了。

公司固然重要,但賺錢也只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顧然才是生活的意義。這是他找了二十多年才找到的,顧然是他一生之中最美的光芒。他願意為了這個光芒褪去自己一身的倒刺,只為你而活。

華雨辰就這麼按照路奇君的吩咐行事,萬事都非常小心。因為知道顧然剛分娩完孩子情緒上可能也不太穩定,一切事情都順著顧然的意思來。只是不變的是每天都在顧然身邊念叨著母乳的好,他也不這樣自己會被人嫌棄,每天每天這麼堅持下來。顧然第一次這麼透徹的感受到華雨辰的鍥而不舍,她開始明白了只要自己不同意寶寶們用母乳他就會每天在她耳邊念叨,直到她同意了為止。

「好吧好吧!」真是受不了,再這樣下去就算她不答應也要被逼瘋了。聰明的男人不是會知難而退麼?什麼時候華雨辰也那麼死皮賴臉的做事了,好吧,他成功了。被華雨辰煩得快奔潰了的顧然終于松了口,隨意的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的厭煩。道理她也在華雨辰的燻陶之下了解了個大概,只是心理上不能完全接受而已。

聞言,華雨辰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他也不想那麼嗦的生活,但必要的時候他願意舍命陪君子的。只要是為了顧然好的,讓華雨辰做什麼都可以,他不會介意那麼多的。面子固然重要,但再怎麼重要也重要不過顧然。

假裝沒有看到華雨辰嘴角勾勒出的滿足弧度,顧然也默默的勾唇笑了,只要周邊的人能夠過得幸福就好了,她存在的價值就是能讓別人感到快樂,每天都不至于過得那麼疲勞乏味。

回過神來,顧然眺望了一下臨床的老二和老三,他們雖然沒有老大來的機靈但也是長得很可以的。白白胖胖的模樣很符合中國人傳統的審美,相比較他們而言,還是女寶寶長得比較瘦弱,讓人心生憐憫。

做母親的看到自己的寶寶發育得不好,當然比誰都要焦急。同樣是從她肚子里掉出來的肉,怎麼差別就那麼大。不過差別已經比剛生下來的時候好多了,不那麼明顯了。只是顧然心中一直有那麼一個梗在,老覺得女寶寶奇奇怪怪的,不能和正常寶寶相同並論。這也只是她的預感而已,希望只是錯覺,不然將會釀成悲劇。

和顧然一樣覺得難受的還有幾個爹地們,他們最近的工作都很忙,忙到沒有時間來感傷悲秋,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能接受女寶寶身體不好的事實。沈弈是知道真相的,他是最可悲的一個,因為心頭一直有巨大的陰霾籠罩著,致使他的心情一直不能放陽。

有時候不知道確實是一件極品好事,很多事情都不必要自己知道,因為了解卻無力改變的滋味足以擊垮一個人。有些事情,真不是個人的努力就能夠解決的。

他手頭還有不得不繼續完成的項目,所以他不能每時每刻都陪在顧然和寶寶們的身邊。按照路奇君的話來說,寶寶不會在短時間內出現問題,但等到寶寶長到一歲的時候差不多可以動刀了,那個時候他自然會回來幫寶寶操刀動手術的。

等待的過程最是煎熬,一邊期盼寶寶有著神奇的逆轉,一邊期望病情不要加深,死神不要把寶寶從他們身邊帶走,也期盼著路奇君能快點拿出更有安全保障的方案來。方案不怕多,能萬里挑一就更好了。能夠在很大的範圍里搜尋,總能找到一個相較之下最好的。給自己更多的機會,總是沒有錯的。

其它三個哥哥也陸續的知道了,大家的臉色都很難看,但是誰都沒有亂說這件事情。顯然這件事情的惡劣程度已經超出了他們能夠承受的範圍,這不是光用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了。他們習慣用風險評估來測算一個方案可行與否了,可是人命,他們沒有辦法來評估。這一切,都算是命數。

心里沒底的感受真糟糕,顧嘉南也難得的到了顧家。之前他並不知道顧然有那麼悲愴的故事,他現在開始懷疑當初自己的絕對是否正確了。如果當初他沒有選擇為顧然做那件事,是不是所有的過程都會有略微的改變。他不是超人,可能不能改變故事的結尾,但或多或少他總是有些用處的。

在他錯過的歲月里,顧然到底承受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她不是一個喜歡訴苦的人,更多的時候有受傷的地方了她寧願獨自舌忝舐。有失敗的地方了,總是丟人的。顧然雖然沒有華雨辰那麼強大的金融能力,也還是有自己的尊嚴的。

獅子座的顧然,是很看重這種叫尊嚴的虛無事物的。為了面子,她可以喪心病狂。

「然然,她還好嗎?」顧嘉南雙手合十搭在大腿上,整個人都縮成一團,是從來沒有過的失落和傷痛。這是顯然的,在場的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很久沒有見過顧然了,顧然的情況顧嘉南不知道。他很想上樓去看看顧然,但顧然這個時候已經睡著了,寶寶們也在顧然的房間,黑夜中大家都很安靜,在這片寧靜的氛圍內,顧嘉南也不敢上前打擾。畢竟現在的他,算是一個外來者。

一段時間不相處,人與人之間就會有無法忽視的隔閡,這是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麼也無法將它恢復原樣了。覆水難收,舊愛不復。

在這人世間,沒有任何事物是永恆的,就算是最偉大的生物——人類,也就僅僅一百年可以存活。

慕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努力不讓滿腔的憤怒發泄出來。他就不理解了,是什麼讓顧嘉南如此背離顧然,這樣真的合適嗎?他對顧然的感情難道就那麼淡嗎,他還是他們認識的顧嘉南嗎?如果真的是則樣,這才是真正的顧嘉南的話,那他寧願選擇回到從前,一開始就不認識顧嘉南。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誰都知道顧嘉南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但是有些事情,你要是自己不說就沒人會知道。顧嘉南明明知道如果不解釋大家都會誤解他,可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不解釋,大家都不理解顧嘉南這麼堅持的到底是什麼。

除了顧然,還有什麼是重要。

听到兄弟撕心裂肺的聲音,顧嘉南心底也絞著疼,他也疼,他也難受。在一個個黑暗的深夜他也曾躲在書房里默默哭泣,可沒有人能夠隨隨便便成功的。每一個人成長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世界上哪有什麼天才,所謂的天才就是唇彩不斷的努力而進化成的。顧嘉南不斷的努力,為的不就是顧然能夠更好的生活。

怪也怪在他沒有很好的預估自己和對手的能力,以至于生生的延長了作戰時間,兄弟們質疑他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麼久了,時隔那麼久什麼事情也都能處理的差不多了,可他還是沒有回頭。

不是他不回頭,而是不能回頭。前功盡棄的事情,他做不到。他一開始這麼做是因為顧然,現在目的還沒有達到他怎麼可以中途放棄呢,這不是他的風格。這個障礙,他要妥妥的給顧然除掉。

對手沒有那麼強大,一切都可以完成的,顧嘉南充分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只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現在顧嘉南還不能和任何人解釋什麼,因為一旦大家都知道了就是演戲,誰都不能把戲演到最逼真就像真的一樣。情緒會給對方留下些許破綻,或者浙江成為最後的軟肋。

對不起,我的兄弟。事後我一定登門賠罪,現在…「對不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嘉南真的不敢去看兄弟們的眼楮,默默的垂落腦袋避開大家的視線。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有目光不斷的掃射著他,他也很委屈,但是他不能給任何回應。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這就是成功的代價。

顧嘉南的眼底已經泛紅,男兒有淚不輕彈,沒過多久,顧嘉南就把自己的淚水吸了回去進行再利用。他是個男人!就必須要承受很多別人無法想象的事情,而且他還是顧家的男人,承受的肯定是要比別人多的!

「照顧好顧然,我走了。寶寶的事情有消息通知我,我會第一時間趕到的。」知道兄弟們的性格,這一次之後大家可能真的是要形同陌路了,但是他還是不怕死的在這個氣氛緊繃的時刻甩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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