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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往事如煙(三)

當真正見到水龍環的時候,不管之前蕭瑟作了如何的描述,辛維恩還是被水龍環無邪的美貌所驚到了,多麼漂亮的一張臉啊,如同聖潔的天使一樣美麗的臉孔,沒有一點兒瑕疵,卻讓人莫名其妙地想要褻瀆,在那張臉上留下點什麼。辛維恩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慌忙掩蓋了吃驚的神色,伸出手,「你好,我是維恩,你哥哥的朋友。」

水翩然將他攬進自己的懷里,手指滑過他細女敕的小臉,拽緊他的一雙手在自己心上,「哥哥不會忘記小環,哪怕有一天小環再也不需要哥哥了。」

水翩然溫柔地擁著他,一一點頭答應著。

這一幕正好讓辛維恩看見了,她背過身去,總覺得這個孩子同水翩然之間有著過于親密的牽絆,這樣的關系叫她心里特別不好受,雖然這個孩子確實找不出讓她覺得有任何厭惡的地方。不自覺地邁出腳,「翩然,能過來一下嗎,有點事。」

將翩然從他的身邊支走,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有些竊喜。只是,那孩子看她的表情永遠都是那麼聖潔而高貴,這讓她內心有說不出的壓抑。

夜里,她偷偷地潛到他的房間,細細地看他的臉,他嬌弱的身軀。忍不住伸出手,沒想到竟嚇到了他,長指甲從他眼角劃過,一滴血珠從他白女敕的臉上悄然滑落。辛維恩忽然顯得驚慌失措,支吾著不知道說什麼好,埋著頭奔出門去。

水翩然要為水龍環清理傷口,水龍環推開他,朝著辛維恩甜甜地笑︰「哥哥手腳重,維恩你來好不好?」

辛維恩答應著,坐了下來,木然地拿起棉簽。

水龍環忽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維恩,你真好。」

辛維恩听著他的話,那些仿若天籟的聲音敲打著她沉寂已久的靈魂,似乎正在渴望著什麼。她盯著他的臉,心中隱隱地有一絲不甘,為什麼,一個孩子,竟可以完美得如此徹底。

水翩然看見水龍環能同辛維恩相處得這般好,心下自是高興的,他輕輕地掩上門出去了。想著,就算是維恩她不會因為自己而改變,或許,小環的到來,並將洗淨她滿心的縴塵和疲憊。也許,維恩這只被自己吐出的毒絲纏繞著的蝴蝶很快就要釋放了。

只是當一切原比想象中的美好時,一場被隱藏在和諧中的黑暗便已尾隨而至。

莊園派出的殺手隨時潛伏在暗處,裘德洛已然料到,辛維恩定會自動找上門來。「如何,與那小子如膠似漆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我希望你不要再來干涉我的生活。」

「呵,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麼跟我說話?」裘德洛從靠椅上躍起,一把扼住了辛維恩縴細的脖頸,「你以為我花費這麼多時間和心血在你身上,就是讓你為了另一個男人來背叛我?」

「隨你怎麼說都好,總之,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的瓜葛。」辛維恩冷著臉,脖頸上的力道幾乎讓她窒息了。聲音微弱而低沉,但足以將面前的人刺穿。

扼住辛維恩脖子的手漸漸松開了,黃金面具下看不清是怎樣的一張臉,「最後一次,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回到我的身邊,你想得到的東西,甚至是整個莊園我都可以給你。」

「不必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只有他,才是我的歸宿,我相信他會一輩子對我好。」辛維恩說著,唇角漾出絲絲幸福的滋味。「只有跟他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是那般真實地存在著。而和你,裘德洛,只是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而已。如果你執意要將這軀殼拿去,我的靈魂也會永遠追隨著他。」

「呵,呵呵……」裘德洛笑得很大聲,這樣的笑讓人毛骨悚然,匪夷所思。

辛維恩模出尖刀,就要對準自己的脖頸,裘德洛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刀,一改之前陰冷的顏色,「好,維恩,我可以答應放過你,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替我辦最後一件事。我要你去毀掉水家藍圖。只這一件事,你若是辦成了,我便成全了你。」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辛維恩冷眼瞅著他,語氣里沒有半點示弱。從她自願跟隨裘德洛起,接受他各種非人的訓練,成為他的**,便再沒有什麼是可以讓她畏懼的了,可如今,她是那麼的害怕,害怕翩然會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害怕他會離開她,害怕他的心從來就不在自己身上。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維恩。除非你想讓那個小子知道我們之前那些風流快活的事。」裘德洛邪笑著走進辛維恩,拾起她的下顎。

辛維恩別開他的手,紅唇嬌艷欲滴,「好,我答應你。」

自從辛維恩私自離開莊園的那一天起,裘德洛便派了最出色的間諜暗中監視著有關她的一切,一個邪惡且完美的計劃在他心中逐漸醞釀成形。

「維恩,你干什麼,快放開小環。」

「翩然,為什麼,我做出了那麼多的努力,為了你,我把什麼都放棄了,可是你,卻還是不能一心一意地愛上我,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辛維恩挾持著水龍環,抬起臉來,一雙狐媚眼眼波流轉,璀璨晶瑩。

「維恩。你為什麼會那麼想,你跟小環一樣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少了你們哪一個,都是我不能原諒的。」水翩然說著,他原以為維恩已經變了,不再是剎帝座下那個冷血無情,妖冶詭異的妖姬,其實,從見到辛維恩的那一刻起,水翩然已然猜出她便是裘德洛座下最為得力的助手嗜血妖姬。

「說到底,你還是不能全心全意地愛我一個人。」辛維恩垂下眼簾,唇角帶笑,「那麼,如果我毀了他,你的心里不是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維恩,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放開小環,立刻!」水翩然抬起頭來,眼中是似水的柔情,唇角卻是磐石的執意。

辛維恩看著水翩然,微微呆了一下,將水龍環帶上了車,「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水翩然。」

雖然直到這一刻水翩然仍是不能相信維恩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隨即上了另一輛車,追了上去。

另外一邊——

「我真是沒有想到,你處心積慮地接近我,不過是想要知道藍圖之謎,眼見不成,便想將藍圖毀掉,辛維恩,你騙得我好慘!」水翩然抬眼看著辛維恩,憤恨著說。

「翩然,我……」水翩然說得沒錯,一開始她的確是作為間諜被安排在他的身邊,目的就是要騙取藍圖機密,可是,朝夕的相處讓她的那顆心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所虜獲,甘願放棄所有,冒著生命的危險追隨他而去。她一直以為自己作為間諜的事情不會這麼快暴露,或者說是就算是暴露了,她也希翼著他的原諒。此時此刻,面對他的質問,她竟是根本不曉得該從何說起。

「你手里拿的是什麼,辛維恩,你還想欺騙我到什麼時候?」水翩然步步逼向辛維恩。

「我沒有,我只是……」辛維恩急急出口。

「只是什麼,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辛維恩?」

「翩然,你听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辛維恩還想再解釋什麼,又生生咽了回去,淒婉地說著︰「我以為就算天下人都不相信我,你也會相信我,對任何人我都可以虛情假意,可對你,翩然,我有多麼希望你是真的愛上我。」

「愛你?呵,辛維恩,你不要忘了,你可是裘德洛的女人,對于讓別的男人玩弄過的女人,你以為身為水家繼承人的我會愛上你?」水翩然擒住她的手腕,「而你,不過也是逢場作戲,所以,我們誰也不欠誰,不是嗎?」

水翩然擒住辛維恩的手越收越緊,緊得那手似乎不是抓著她的手,而是捏著她的心,要生生地將那顆鮮活跳動的心捏得粉碎。

「把藍圖留下,念在你也曾救過我一命的份上,你走,永遠地消失在我的面前。」

辛維恩掙月兌開水翩然,淚水默默地從眼眶涌出,「好,你要的藍圖,我給你。」

此時,水家的人听見騷動聲,已紛紛趕到,團團圍住了辛維恩。

「不能放走她,少爺,那個女人我認得,是莊園的嗜血妖姬!」其中一人高聲吼道。

辛維恩輕揚嘴角,妖媚蠱惑,「翩然,我那麼愛你,你要的什麼我一定都給你,可是你要親自過來拿。」維恩舉起藍圖,等著水翩然慢慢走近。

「少爺小心!」有人喊道。

只听一陣槍響,藍圖的碎片在半空中飄舞翻飛,如同一只只美麗的蝴蝶,在垂死的瞬間跳著最後一支輪回之舞。

「什麼,這怎麼可能……」

「把她關起來,不要讓她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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