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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往事如煙(一)

抬眼看著面前這個人,御龍環的心一下子就緊了,嘴唇翕動著,不,他不是水尊玥,雖然他們有著一張極為相似的臉,他是,是那個人……

「大欺小,不要臉!」水龍環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眼楮,伸出他那白女敕女敕、滑溜溜的小手一把扯住了水翩然一向引以為傲的臉用力往兩邊拉扯。

水翩然揉著自己差點玩兒完的臉蛋,居高臨下︰「喂,我這張臉要是毀了,受罪的人可是你哦!」

小孩兒眨巴著一雙眉眼帶鉤的星星眼,忽然仰起臉說︰「你想怎麼樣,要打我麼?好,你可以打我,但是不準欺負小弦。」

「真的?」水翩然步步逼近。

「嗯!」小孩兒意志堅定。

「那好。」水翩然已經走到他跟前,把那一雙狠心的小手用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不緊不慢地撫上小孩兒的臉,這張讓人第一眼瞧見就歡喜得不得了的小臉蛋。水翩然嬉笑著捏了捏,「真讓我打?」

小孩兒極為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點頭說是。

「不害怕?」

「不怕。」小孩兒嫌惡地瞅了水翩然一眼,隨即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兒。

只是,等了許久,落下來的並不是拳頭,而是一個,一個吻。

小孩兒驚異地睜開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瞪著水翩然。

彎下腰來,水翩然笑得邪魅,「哎呀呀,怎麼了,我的小祖宗,莫是懲罰不夠,還想再來一次?」說著已經將嘴唇湊了過去。

「你,你親我!」小孩氣極,從剛剛的不可思議已經轉換成怒視著面前的人。

水翩然著實愣了一下,不就是給親了一下嗎?水翩然裝作無賴地撇撇嘴,越發想逗他了,滿不在乎地說︰「我是親了,那又怎麼樣呢?」

小孩兒低著頭,不發一語,眼楮里隱隱的淚花,但終究沒有哭出來,慢慢的說︰「我討厭你,再也不想見到你!」

回憶著小孩兒剛剛的神態,淒淒然,眼神里竟是幽怨。自他回國以後,水家上下無人不歡喜他的,說討厭他的話這還是頭一回听到,心竟被揪得有些生疼,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不就是給親了一下嘛?

他一直很在意這件事,小孩兒那溫潤的臉龐,以及與他年齡極不契合的幽怨的眼神在他的心里仿佛蓋了章,抹不去、揮不掉。他從水家老爺子那里知道,這孩子原來便是二叔的兒子水龍環。水翩然的父親水沫,雖身為長子,但是從小身子就弱,管管家里的事已是力不從心,所以,水家大小事物向來都是由二叔水濟在打理,水濟便也成了實至名歸的當家人。水濟的妻子尼珞很早便去世了,留下一個一歲多的兒子。母親的早逝,父親又長期不在身邊,養成了水龍環孤僻高傲的個性,這個孩子,仿佛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容不得旁人的入侵。

想到這許多,水翩然便覺得自己更加應該多疼疼這個孩子,他有多麼想看見他的笑,那張天使一樣的靈秀臉蛋,初春蓓蕾一樣的紅潤嘴唇笑起來的樣子一定很好看。

水翩然常常借故親近他,變著方兒地逗他開心,小孩兒開始還是一副嫌惡的表情,久而久之,竟也習慣了他無時無刻不在自己的身邊。

夜里,水翩然乘著月黑風高跳進了小孩兒的房間仔細地凝視了又凝視。原想伸出手再捏捏他,但是伸到一半就僵住了,這小孩兒的睡顏仿若一塊溫潤飽滿的和田美玉,一踫就要碎了。

水翩然隨即一個跳躍,優雅地消失在窗口。

華陽街的拐角處最近新開了一家烤肉店,這家店除了招牌有點怪,叫‘玩偶’,味道辣得人張不開嘴以外再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店主人是一個中英混血兒,全名不得而知,只知道姓休恩。

水翩然夾起一塊肉,兩面都沾了調料,放進碟里。

「不過是個小孩子。」休恩走過來,手里端著一杯沙波力,降火醒腦。「孩子說的話都不可信。」

水翩然看都沒看,一飲而盡。

「藍圖的事你打算怎麼辦?」休恩收了他的杯子,倒上滿滿一杯清酒,兀自喝了。

水家擁有一張絕密武器藍圖已是黑白兩道公開的秘密,這張藍圖標志著水家作為軍事家族無可估計的實力,一直以來,都由水家每一任當家人秘密守護著,只是前不久,這張藍圖卻沒有任何征兆、不露任何痕跡地失蹤了。

幾次三番追查下來,藍圖很可能落到了一個叫作莊園的暗黑組織手里。對于莊園,水翩然也略有所聞,據說是一個極為神秘的殺手和間諜組織,盜取藍圖的很可能就是其中被稱為死神的間諜。

「我打算深入虎穴,一探究竟。」水翩然輕描淡寫地說著。藍圖雖然被竊,但除了水家當家人水濟,及少數幾個心月復知曉以外,這件事情被嚴格保密,包括水家老爺子。

「那要不要我從旁協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呢?」休恩將兩只杯子都斟滿淺黃色的液體,遞給水翩然其中一杯,嘴唇微抿。

兩人踫了杯。水翩然喝了以後,蹙著眉咕噥道︰「怎麼又是茶?」

「不是你說的,身為一個軍事天才,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頭腦冷靜。」休恩朝他舉了舉手中的杯子,搖晃兩下,一飲而盡。

水翩然笑而不語,他是何其得幸,能擁有像布萊克休恩這樣的畢生摯友。

沒想到還沒等到水翩然找上門去,莊園的人便早一步盯上了他。

莊園雖已竊得水家絕密武器的藍圖,沒想到莊園內部竟無一人能將其參透。即便是在水家,也並非人人都能知曉其中奧秘。水沫算是一個,雖然因為病痛沒有辦法繼承水家當家,但是,他超群的軍事頭腦卻是無可厚非的。據說,獨子水翩然與他的父親相較之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已被確定為水家下一任的當家,前兩年剛剛歸國。

故此,莊園派出了排行分別為第二和第三的殺手月影狂蝶,令他二人務必活捉水翩然。

水翩然早就料想到莊園的人未必能參透藍圖,所以當得知藍圖失竊時雖然頗感驚訝,但還不至于驚慌失措,他倒是想過偷竊藍圖的人保不齊會來個回馬槍,他也好將計就計。所以,當月影狅蝶出現的時候,他便很識相地順從了,只不過,為了避免莊園的人起疑心,他還是順帶受了點傷,不輕不重,足以證明月影和狂蝶的實力,也足以讓他在短時間內便可恢復行動自如。

莊園之主剎帝裘德洛一直未曾露面,只差遣了一個女子來照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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