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時間往回撥一個半小時,也就是今天早晨七點。
把鏡頭對向張詩午家的別墅。
再把鏡頭對向剛剛起床,而且顯然一宿沒睡好的許春芳和張博夫妻二人。
兩人顯然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許春芳看起來心有不甘的樣子,不過似乎有了一些妥協。
「唉,沒想到詩午竟然會選擇這麼一個窮小子,真想不到!我朋友圈里,也不乏一些青年俊才,偏偏詩午瞧不上眼……」
「得啦!你說的那些青年俊才,我又不是沒見過!一個個的!不過就是些富二代罷了!要是把他們身上的光環去掉!甚至連那個葉寒的小拇指都趕不上……」
「你看你,我不是都說過不干涉詩午的事情了嗎?怎麼一提起那個葉寒你就滔滔不絕起來……」
許春芳老虎一發威,瞪了張博一眼,後者立即換上了笑臉,一邊捏著老婆的肩膀,一邊推著她往餐廳走去。
「好啦好啦,八字沒一撇呢!」
二人走到餐廳的時候,看到餐桌面前,穿戴整齊,兩只眼楮亮晶晶,兩頰泛紅的張詩午,不由同時愣了。
「爸、媽,早!吃飯吧!」
張詩午難得地洋溢著笑臉,把筷子給兩人分配好。
「喲!這是怎麼的啦!我看看今天太陽從哪邊升起來的……」
張博對張詩午的轉變實在不敢確定,探頭向窗外掃了一眼。
許春芳白了老頭子一眼,憐愛地看著和自己性絕世唐門
「爸、媽……」
張詩午能融化冰雪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手里擺弄著亮閃閃的搪瓷勺,對父母宣布︰
「我要為他做些事情!」
許春芳和張博互相看了一眼,大眼瞪小眼。
張詩午用搪瓷勺毫無食y 地撥弄著碗里的米粥,喃喃自語一般說了起來。
「在他身上,我感覺到了一份現今時代很難見到的純真……」
「而且……我喜歡這份純真。」
「他生長在一個小縣城里,小時候很苦……」
「雖然他現在恰巧進了飛躍集團,在後勤部食堂區,但是,我覺得他在那里太屈才了……」
「我能感覺出來他骨子里的驕傲,知道他也想建功立業……」
「我也相信,他能做到!」
「所以,我要為他做些事情!」
「我要讓他在人群里,就像麥芒一樣,月兌穎而出!」
張詩午說完,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己的父母。
然後,她忽然就笑了。
很燦爛的笑容。
「我已經做完了。」
……
……
許春芳和張博再次對視了一眼,都是同樣的感覺,除了對張詩午的膽大妄為表示驚訝之外,只剩下無能為力了。
「呵呵,很好嘛!很有你母親當年倒追老夫的風範!」
張博打著哈哈,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你少來!」
許春芳很難得地表示了親昵,輕輕打了張博一下。
「詩午,花店本來就是你的,你怎麼做我們都不反對,即便你拿出一個月的利潤送花給這小子……」
「不過,這樣一來,我覺得,你是不是有點太被動了?」
畢竟是自己養的孩子自己心疼。
許春芳現在就有這樣的感覺,在商場上她縱橫捭闔,女強人一般,絲毫也沒有一絲優柔寡斷,但是到了自己親生的女兒身上,就不一樣了!
帶著心疼地看著女兒,許春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張詩午的眼楮里散發著一抹狂熱的迷亂,雙頰緋紅。
「我不管被動不被動,而且我甚至沒去想以後的事情……」
「能不能和他走到一起……」
「我做這些,只是因為他讓我在那一刻,心里好疼!」
……
……
葉寒也有點心疼,但是更多的是感動。
這麼多玫瑰花,折現多好!
不得好幾萬哪!
但是這個小市民般的想法,迅速被葉寒劃歸為罪惡感,掩埋了起來。
當他看到巨型玫瑰花花束里那張淡粉s 的便箋,心里真的真的很感動。
眼眶有一瞬間,濕潤了。
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張詩午那絕世的容顏,還有那嫣然的笑容。
盡管,被女孩子送玫瑰花有點……丟人!
但是葉寒知道,更讓人成為笑柄的不是他,而是張詩午!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奇女子啊!
表面冰冷,但內心卻像是火山一樣。
好熾烈的感情。
而且,她做這件事,並不僅僅只是為了愛情,還有更多的,葉寒能感覺得出來!
那份完全無私的為了一個人,甘心付出的奉獻!
葉寒感覺有點明白張詩午的意思了。
一個女孩子大清早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擺了這麼大的一個排場,不僅僅是為了表達心中的愛意,還有別的!
那就是張揚!
張詩午想要把葉寒張揚開來!
葉寒心里很溫暖,那個女子雖然和自己說的話不多,但是兩人就像認識了好久一般,她竟然能敏銳地捕捉到葉寒表面的低調還有內心里潛伏的那個不甘心的小怪獸!
張揚起來不是嗎?
那好吧!
葉寒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把那一頁便箋小心地收好,葉寒指揮著送花人員把這個巨大的花束抬到了食堂大廳!
「就擺在這里!」
葉寒指揮著把兩米多高的花束擺放在了餐廳的正門口。只要一走進餐廳,就不得不看到它!
今天,葉寒將會成為飛躍集團的主角。
他要讓每個人都認識自己。
然後,展露自己的鋒芒!進階!
葉寒仿佛听到那個女子在他耳邊輕聲為他打氣︰「加油!」
不就是成功嗎,嘿嘿!葉寒在心里暗暗鼓勁兒,對于一個研究哲學早已深入到駭人地步的人來說,世俗眼里的成功不過是一個低級的副本而已,那麼多聖賢哲人思考了一輩子的經驗,足夠用了!
不是以前不想打這個低級的副本,而是,不屑!
但是現在,葉寒的想法改變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
哪怕只是為了那個女子的期待。
葉寒模了模口袋里的便箋,上面的話不用再看,他早已記在了心里。
搞不好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骨頭上。
那張粉紅s 的便箋上只有一句話。
「我們叫做玫瑰的,換任何別的名字,仍然一樣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