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里又有誰是無私的呢?
她安好自問做不到別人搶她便給這種高尚的情結行為。
菱浠一張精致得不能再精致的妝容瞬間失去了顏色,撲在臉上的粉底像一張破碎的面具,裂痕不斷增加,隱隱露出下面充滿妒忌的嘴臉,這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揚言曾經擁有的後果,她根本找不出可以反駁的話語,盡管她很想反駁,但安好一針見血,是的,她不曾擁有,談何失去?
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安好,你不曾參與他以前的三十年,你沒有見過他孩提時代的天真爛漫,沒有見過他少年時妻的年少輕狂,更沒有見他青年時期的意氣風發,你知道他的什麼?你只知道他現在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樣貌身價身份地位樣樣拔尖,你看上的恐怕不是他這個人吧?」
菱浠的話變得尖銳起來,試圖將這些字眼化為鋒利的刀鋒割破安好完美的偽裝,看看面具下又是一副怎麼的失魂落魄,她開始變得瘋狂,莫名的有些期待和得意。
她討厭安好那副風輕雲淡,波瀾不驚的模樣,這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惡人,為此感到厭惡,恨不得撕碎!
換來的卻是安好的嗤之以鼻。
安好笑得陽光燦爛,嘴角高高掛起露出六顆潔白的牙齒,比平常杏眼還要好看一些的眼楮彎成一對月牙,笑意像月光一樣安靜的在眸底流淌,就听到她不急不緩的開口說道︰「難道凌小姐不知道嗎,就是因為你太了解他了,所以只能是朋友,你只能參加他的三十年,看著他和另一個女人結婚,看著他未來的日子里有同一個女人陪伴。菱浠,我比你幸運,我會陪他生老病死,而你不能。」
她懂得用簡單的字眼營造出最柔中帶剛的氣勢以達到打擊敵人的目的,咄咄逼人誰不會呢,她也算個中翹楚。
安好話里每一個字都像利刃刺向她的心髒,明明笑得那麼溫暖,明明每一個字都那麼單純,偏偏說出的話卻冷得讓人如墜冰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菱浠卻從字眼間听出了安好在捍衛自己婚姻的意思,她改口喊她菱浠。
「安好,我愛了他十年,無論如何我都要一個結果!我也不廢話,我不管他有沒有結婚,少墨的三個三十年我都要!」
安好突然沒緣由的覺得菱浠很可憐,這是一個為了愛情失去自我的可憐女人。
她沒有認識超過十年的異性朋友,更沒有喜歡過某人十年,所以她無法說出「我理解你」這樣的話,更做不到感同身受,但她多多少少還是能感覺得到菱浠對蘇少墨的愛有多深沉,只有愛極了才會這樣不顧身份不顧言論的想靠近對方。
試想,如果她從小身邊就有這樣一個男孩存在,等到青春期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了他,為了能更好的配得上他,一個人忍著單相思的煎熬出國留學,發芽的愛情種子在長久的思念中長成參天大樹,扎根在心房上再也拔不出來,以為那麼久的付出會開花結果,可等到卻是他已經結婚成家的消息,會甘心嗎?
不會。
她不會甘心。
她會像菱浠那樣想盡辦法的靠近他,哪怕得罪他心愛的女人,哪怕惹他不高興,甚至以後他會厭惡到不肯正眼瞧自己一眼,到時候她一定後悔到死!看完現在如果不做點去爭取,她想她會更後悔!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誰能保證他永遠不會愛上她呢?所以她要賭!
用她幾年的後悔和他幾年的憎恨,賭他會愛上她!
某種性質上,她和菱浠其實是同一種人。
不得不說,菱浠也算一個為了愛情為了幸福奮不顧身的女人,即使方式有些激進和冒險,卻勇敢而堅強。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和幸運了。」
她不是泥捏的柿子,知道利害,懂得反抗,明白自己的東西就要捍衛,所以她不會退任何一步,就算是半步就絕不允許!
菱浠睨著她,一字一頓︰「放心,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的!」
安好挑眉,「證明?證明什麼?證明你比我愛少墨,還是證明你在少墨的心中比我重要?」
「不,是證明我比你更有資格得到他的愛!」
安好輕聲笑了笑,「如果你有資格,那現在慣上他的姓氏的就應該是你,可是你沒有。」
菱浠語頓。
「退一步來說,如果你真的有資格,那又何必在這里跟我揚威呢?凌總監,你這是在自欺欺人。」
菱浠捏緊手沒有說話。
「菱浠,你認為愛是什麼。」安好定定的凝視著她,安靜的眼眸有一種灼熱的氣流悄悄的流淌而出,將菱浠鎖在里面化糖一般的要融化她。
菱浠錯愕,她明明那麼高調的說出她的佔有,為什麼她還能如此淡定?甚至悠悠的甩出一個問題為難她,那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就那麼有自信嗎?自信到另一個女人味了她的丈夫坐在她面前說「我要這個男人」也無動于衷?這份沉著冷靜太可怕了,是本來如此,還是虛張聲勢,還是男人太愛她以至于讓她有了高枕無憂的本錢?可不管哪一種,菱浠都覺得是對她的諷刺。
這麼淡定,是看不起她嗎?
「安小姐,小看敵人會吃大虧的。」菱浠「好心」提醒,口吻卻很僵硬,「我是來告訴你我不會放棄少墨的,而不是陪你在這里喝著果汁討論什麼是愛!我並不比你差,相反,我的家世和身份還有能力,絕對比你好!我可以給少墨帶來利益,而你能他什麼!緋聞?還是數不清的綠帽子?」
菱浠嗤之以鼻,安好怎麼看都是一個狐狸精的樣子,真不明白蘇家是怎麼想的,竟然願意讓這樣的女人當蘇家的少女乃女乃!
「菱浠,我從來沒有小看你,相反,你的威脅性很大,大到連我朋友都替我擔心,說實話,我擔心。」安好扭頭看向外面的人來車往,露出線條優美的下巴和完美的側臉。「他雖然不愛你,可你愛了他十年,我從來沒有否認過這十年的存在,也不會相信你一下子就能放棄,因為這麼久的感覺會成全你的放不下和繼續下去的理由。還有,如果我沒有緊張的話就不會坐在這里,菱浠,我擔心,但絕對沒有擔心到忘了現實是什麼。」
收回目光重新將視線落在菱浠的身上,一字一頓︰「現實是,你是少墨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妹妹,而我是他的妻子,我信他。」
這就是現實,一個對她美好卻對菱浠殘酷的現實。
憎恨在菱浠的眼底生根發芽,她真的討厭安好在她面前一口一聲的說她和蘇少墨如何如何,這分明就是在向她炫耀!真是一副不討人喜歡的嘴臉!「難道安小姐沒有听說過嗎,沒有拆不散的家庭,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我雖然不恥小三,但如果這樣能得到少墨,那我當一次又怎麼樣!」
安好無奈至極,所以才說她不喜歡和這樣固執的人打交道,說什麼都無濟于事。「菱小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認為愛是什麼。」
凌大小姐還是沒有搞清楚她要做什麼,但並不影響她思考和回答問題,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後開口說︰「愛是兩個人在一起產生的幸福感和歸屬感。兩人互相愛慕吸引,互相包容對方的優缺點,在生活中通過摩擦擦出火花,會在沒人的時候想念對方,會在見面的時候想著永遠,痛並快樂著,就算不說話也心滿意足,這就是愛。」
她痴迷于這種美妙的感覺,越是沉淪越是無法自動,越是想得到心愛的人。
安好挑起秀氣的眉毛,沒想到作為女強人的菱浠會說出這麼小女人的話,是不是應了那句話,在愛情面前每個人都會變得孩子氣?「我否認你的話,但我覺得對凌小姐來說,愛是佔有更適合一些。」黑白分明的眸子流淌出不知名的笑意,在菱浠要反駁的開口瞬間搶在前面說道︰「凌小姐不要這麼急著否認,你這麼執著于我的丈夫,難道不是因為你本身的自私嗎?」
菱浠語頓,就听到安好繼續說︰「我認為愛是一場病,它可以是重感冒,因為你有時候會覺得它幸福得要窒息或者痛苦得呼吸不了,它也可以是高燒,因為你會神志不清的做出一些沖動的行為。像凌小姐這樣不顧一切的要達到目的,我猜你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無藥可救。」
剛說完就看到對面的人扭曲了五官,臉色極其難看的直盯著她,恨意叢生,像極了被戳中傷口的人。
「你!」
菱浠氣得只能說出一個字,卻生不出任何可以讓對方同樣難堪的話,她說她有病?!
「也有一種說法,說愛是沒有解藥的毒藥,就像海洛因一樣越是踫越是讓人上癮,但情癮可不像藥癮那樣容易戒。我看凌小姐現在也是情癮成毒,你說會不會性命堪憂?」安好如是說。
「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明明爸媽乖張尖銳,身邊又有了一個連宸,為什麼還要做出這副乖巧的惡心模樣處處討蘇家歡心,還欺騙少墨搶走他!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她絕對不會相信安好是因為喜歡才嫁給蘇少墨的,因為她有連宸,因為她收起自己的鋒芒欺騙了蘇少墨!
「我安的當然是好心了,不然我怎麼叫安好?」安好甜甜的笑道,不過當初院長取這個名字可不是為了說明她有一顆爛好心,而且希望她有一個安定美好的生活,可看樣子她辜負了院長的一片心意,也辜負了這個好名字。「還有,請凌小姐記住我剛才說的話,你從來沒有擁有過少墨,所以他從來不是你的,搶這個說法太不符合事實了吧?再說了,當初決定兩人結婚的事可不是我,不要口口聲聲說我欺騙誰誰誰!」
她還委屈,有冤無處伸呢!
安好是越來越懷疑當初蘇少墨誘逼她結婚是不是不懷好意,另有目的。
「我也不想再和你說什麼客套話,如果你要,那就放馬過來,我們各憑本事!俞毅的事隨便你們凌氏怎麼處理,與我無關,要不要繼續合作也由你們決定,如果不想繼續合作那就準備好違約金,我在希望你們能找到一個比我更合適的人。」
說完,安好拎起包包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算矮的身高在站起來之後突然有種壓迫的感覺,居高臨下的鎖住菱浠破碎面具下閃著各種情緒的眼楮,淡淡說道︰「還有,我希望下次見面凌小姐叫我一聲蘇夫人。」
七厘米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踩出清脆的聲音,揚長而去。
那雙線條優美的腿就像童話里美人魚用聲音換得的腿一樣,每走一步搜痛得全身抽搐,可明明是安好的腿,為什麼卻痛在她的身上?
菱浠捂著心髒的位置弓腰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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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從鄉下回來後只趕得及碼這麼多,本來還想碼多一些的,但今晚要開會,見諒,而且從明天小舞要開始見習,不知道能不能保持穩定更新,小舞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