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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殺已到

宗湘花的傳令,猶若電閃雷鳴,不禁讓人心下一沉。

「湘花妹子好氣魄!」雲羿微笑著朗聲贊道。

「箭神名傳天下,小妹這點伎倆實不足夸耀。」宗湘花回避著雲羿灼灼的眼神,稍顯底氣不足道。靺鞨人在草原上最是豪邁,故而對雲羿的稱謂也坦然接受。

「今日見妹子英姿讓雲某心下敬仰,不知明日可否來一品居一見,有要事相商。」雲羿邀請道。

「箭神太過客套,有機會小妹定然前來為三位英雄踐行。」宗湘花猶豫片刻,眼中閃過好奇之色,旋即點頭行禮,答應道。

待宗湘花離開後,跋鋒寒長長呼出一口氣,道︰「拜紫亭絕不會讓我們活著離開龍泉。」

寇仲一震道︰「不會這麼嚴重吧!」

「仲少不會是被秀芳大家給迷暈了頭吧!如此淺顯的殺局你都看不出來麼?」雲羿依依不舍的回頭調侃道。

「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剛拿下美艷夫人,現在又開始招惹這長腿妹妹。你可要知道,我們可是在拜老兒的地盤,隨時可能中招,你這渾人也不怕無命享受。」寇仲回擊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雲羿陶醉道。

跋鋒寒疑惑道︰「也不知為何剛才他在宮內不動手?」

寇仲哈哈笑道︰「因為他怕死。有雲少在,拜紫亭倘若要動手,雲少一出箭,在閣中如此近距離,先死的多半是他。」

「仲少所言只是其中一個方面,還有一個最關鍵的理由。」雲羿灌酒後,說道。

「還有何緣故?」寇仲奇道。

「難道傳聞是真的?」跋鋒寒冷峻的面孔閃過一絲驚恐,詫道。

「沒錯,進宮前我剛得到消息,李世民已然秘密出兵,派出十萬精銳北出山海關往龍泉進發,不消三日,便可兵臨城下。相信拜紫亭最後的底牌便是李世民,這也是為何拜紫亭給我們兄弟三日之限的緣故由。」雲羿臉色如波,平靜道。

「緣來如此,難怪拜紫亭今夜沒有動手,因為他仍未得到李世民發兵的消息,如此,便沒有十足把握能抵抗突厥,所以不願背上殺死我們的罪名,從而與我整個中原大華王朝為敵。但是,一旦李世民出兵的消息傳來,到那時只要我們不是死在宮內,他大可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由突厥、乃至北唐的人背這黑鍋。」寇仲倒吸一口涼氣道。

便走便嘆,轉眼間便到了朱雀街,跋鋒寒目光掃過街道兩旁屋宇瓦面,家家戶戶烏燈黑火,奇道︰「為何不見陰顯鶴?」

「我讓子陵和他前去與越克蓬等人會合,今夜,我們可要好好合計合計,否則龍泉這場游戲豈非黯淡無光?」雲羿邪魅一笑,說道。

寇仲有些頭皮發麻道︰「還好有雲少你這個人頭軍事在,否則就大事不妙哩!」

「仲少何時如此喪氣,了不起我等殺出城去。」跋鋒寒爽快道,雙目射出堅毅不屈的神色。

「跋兄此言乃是逼不得已之舉,如今我們先去找子陵他們與越克蓬會合,完整的制定一套龍泉戰略。」雲羿建議道。

其他兩人點頭同意,旋即邁開步子,先沿街疾行,然後轉入橫巷,轉瞬消沒在龍泉城深黑處。

就在雲羿三兄弟參加宴會之時,徐子陵和陰顯鶴來到了外賓館。

可是剛踏上師王國的外賓館的台階,徐子陵便察覺出了詭異。外賓館不見任何人或馬兒的活動聲息,且只有大堂隱隱透出昏暗的燭光,壓抑的氣氛令人心生寒意。

徐子陵目光不移的投往車師王國外賓館唯一透出燈光的廳堂,心中涌起極不舒服的感覺,暗忖難道越克蓬和百多名兄弟已全體遇害,又或被拜紫亭拘禁?

見如此情況,一旁謹慎地陰顯鶴也沉聲問道︰「會否是個陷阱?」

徐子陵搖頭道︰「很難說,不過我卻感覺不到里面有任何伏兵。」

「拜紫亭此人絕不簡單,即使沒有伏兵,這其中定然有蹊蹺。」陰顯鶴眼中精光閃爍,臉孔卻木然道。

「但願車師國的兄弟一切安好,否則我定不會放過拜紫亭。」徐子陵默然片晌,口齒艱澀道。

「我先進去一探虛實,以防不測。」陰顯鶴似是枯木開花,主動請纓道。

看著陰顯鶴沒入後院暗黑處,徐子陵靈台空廣澄澈,世上似無一物可以避開他的感應,忽然間他感覺到大堂內有一個人。那感覺很奇怪,似有似無。肯定是畢玄那級數的高手,毫無疑問是勝過剛踏入宗師級高手陰顯鶴,因為他能清楚感應到寇仲的位置,而那人卻像與某種超自然的力量結為一體,故如幻似真,似是天人合一,卻又有些不同。

徐子陵心中一寒,井中月的境界立時冰消瓦解,對大堂那人再不生感應。而他驚惶的原因是陰顯鶴撞向那絕頂高手,他可肯定在自己趕往赴援前,但是那時候陰顯鶴定然難免負傷或是身死,戰況一觸即發。

徐子陵別無選擇,長生氣迅速在體內運行一遍後,騰身而起,往大堂階前的廣場投去。陰顯鶴在堂內找不到任何人的影子,在感覺到了徐子陵自後面趕來,便知道不妙,忙往徐子陵附近搶去,以防變亂。

燈光倏滅,月色籠罩。

不知何時,早有一人負手立與堂前台階之上,直有君臨天下、睥睨眾生的超然氣度。穿的是橙杏色的寬闊長袍,頭扎重紗,竟然和此時在宮中參加宴會的伏難陀如出一轍,不是天竺來的「魔僧」伏難陀尚有何人?緣來,這才是拜紫亭的奸計,竟然利用雲羿兄弟入宮赴宴,讓替身伏難陀現身說法,而真身卻直接對付徐子陵,只要拿捏住徐子陵,那麼寇仲幾兄弟必然投鼠忌器,好一個調虎離山計。

伏難陀面朝銀月,枯黑瘦瞿的臉容露出一絲令人莫測高深的笑意,油然道︰「大王請本人來送兩位一程。」

徐子陵沉聲道︰「你今趟來殺我們,絕非是拜紫亭原本的命令,你究竟把越克蓬和他的人如何處置?」因為殺了徐子陵,只會讓寇仲和雲羿等人發狂,到那時血腥的報復必然少不了,在沒有絕對把握對付他們兄弟之前,這絕非拜紫亭的本意。

伏難陀淡淡道︰「徐施主果然有慧根,但這些早已與今日之事無關,倘若你能殺死我伏難陀,那其他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要挾,伏難陀是要迫兩人決一死戰,不作逃走的打算。

「 嚓!」藏于木棍中的銀劍已然出鞘,陰顯鶴枯樹般的神情浮現出些許殺意,徐子陵聞此也不禁殺機大盛,真氣蓬勃游走于筋脈穴位之間,大戰將至,殺意濃烈。

伏難陀先聲奪人道︰「修行之要,在于內觀,那就是所謂禪定或瑜珈,把自我的心作為觀察宇宙的支點和通路,月兌離現實所有迷障,把自我放在絕沒有拘束的自在境界,實現真實的自我,臻達梵我如一的至境,始能捕捉自我的真相,把握到將所有問題解決的關鍵。」

陰顯鶴冷然道︰「廢話少說,看劍!」言畢,化作一道劍光,有如雷霆閃電般,煞那間百十道劍氣蓬勃而出,道道擊打對方要害。

劍氣至,人卻失。

伏難陀似是化作一道幻影,瞬間月兌離陰顯鶴的劍路和劍氣的鎖定,徹底將劍之意境看透,叱 之聲,無孔不入、四面八方席卷而來,道︰「在宇宙仍處于混沌的時代,沒有光暗,沒有虛無,更沒有實體,只有梵天。若我們不認識梵天的存在,就像迷途不知返的游子,永遠不曉得家鄉所在處。」

即使以徐子陵初步踏入大宗師心境的狀態,也頓覺斗志正不斷被削弱,這還不算被動,最讓人無奈的便是,他竟然尋不到絲毫破綻,顯然他至少也是宗師級別的高手,可謂是梵我一體,如此魔功和境界,確已達畢玄、石之軒的驚人級數。陰顯鶴此時似是陷入幻境之中,眼神閃出恐懼和迷茫之色,一時竟忘了攻殺。

徐子陵見此情景,那還能不知道,此時陰顯鶴顯然是被魔僧的言語攻破心防,產生幻想和心魔,在這面對生死的時刻,心境瞬間平復下來,精神緩緩提升,立即手結佛印,大喝一聲,猶如獅吼,道︰「臨!」

「蓬!」兩人夾雜言語的真元交鋒了,交擊的真元之氣在夜空中竟然還隱隱傳來呲呲之聲。

突然中招,猛退半步的伏難陀面容再也無法平靜木然靜,瞳孔立即變縮斂窄,顯示徐子陵的真言印效果不俗。

他剛才本打定主意先干掉陰顯鶴,待徐子陵出手來援之際,偷襲徐子陵,不想竟然被這憑空的一著破壞,此中的奧妙和詭異之處,只令他膽寒。

陰顯鶴被真言印喚醒,也再也難保冷靜,立即怒火中燒,狂喝一聲,手中的鴛鴦蝴蝶劍化作一條綠色巨蟒,劃過雙方間兩丈許距離,照伏難陀面門吞噬而去。

徐子陵此時也動了,朝伏難陀左側搶去,雙手法印變化,牽制伏難陀為陰顯鶴助攻。兩者配合猶如天成,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徹底封死了魔僧的退路和防御。

不想此時的伏難陀竟一動不動,似是對兩人的夾擊全不放在眼內。忽然間伏難陀全身袍服無風狂拂,整座廳堂內院立即陷進一個風暴里,最奇怪是周圍所有樹木全不受影響,兩人卻像逆風艱苦前進,耳際狂風呼嘯,全身如被針戳般刺痛。如此魔功,顯然已經調動了周圍三丈內,至少三成的天地之氣。

眼看蝴蝶劍已經此中了飄灑的佛袍,就在深入一寸之後,陰顯鶴頓以為已經得手,在魔僧狂暴的真元抵抗和吸附之下,他也不禁進退兩難。

徐子陵欺近之時,早已察覺這暴起的風暴蹊蹺異常,頓時撤回大半真元,但頓見伏難陀像一塊棉布凹陷下去,全身成弓,心中大呼不妙,便立即猛然喝道︰「陰兄危險!立即撤手!」

可是已然遲了。伏難陀枯木的老臉閃過得逞之色,身子回彈,手若利箭,一手將蝴蝶劍猛地拍下,另一手成尖錐,向陰顯鶴的胸口閃電刺來。陰顯鶴本以為得手放松了警惕,再加上真元深陷其中,對方又猛下殺手,根本無力變招,更想不到伏難陀的瑜珈法厲害至此,完全超離人體結構的限制,實在避無可避,正要以為自己要送命的一刻,徐子陵也爆發了。

徐子陵將收回的近半真元爆發而出,以意控氣,在這驚險萬分的時刻,真元似是突破了平日在空氣中的運轉速度,意至氣到,硬是用真元將陰顯鶴撞開半寸。

「蓬!」陰顯鶴被擊中右胸,拋飛數丈,跌落在地,頓時只見其七竅流血,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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