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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躍馬橋

三月初二,辰時,長安城外,會議。

「少帥!宋閥主昨日星爺調兵遣將,分三軍,每軍兩萬人,一由秦瓊將軍率領,進軍伊厥。另一軍由宋閥二爺宋智親自指揮,自太行東圍河內。河內乃現今鄭軍在大河以北唯一據點,此鎮失守,大河北岸便可盡入握軍之手,憑借宋閥水師的實力,沿大河,自河北西來,不但糧草補給充裕,而且黃河以北會徹底落入我方控制之下!」虛行之神情水波不驚地稟報道。

「哈!岳父大人不愧是軍事兼地理大家,對洛陽局勢的掌控已經到了滴水不漏的境界。」寇仲朗聲大笑,拍案而起,一臉興奮。

也難怪,昨日對著洛陽的局勢思考了一夜,總覺差些什麼。但是聞此之後,便立時恍然大悟,原來是沒想到從水路下手,他潛意識認為在中原大戰只能陸戰,犯了明顯的心理盲點。而宋缺則不然,他可謂思慮了近四十年如何攻打洛陽,自然一出手便與眾不同,如此一招,便徹底讓洛陽陷入維谷之境,任你兵法蓋世,也如甕中之鱉,只能授首以待。

「籌安、伊闕兩城,一據洛水之南,一據伊水之西,兩城相隔不過一日馬程,唇齒相依。壽安又有經驗老到的張鎮周坐鎮,只要他發兵呼應,怕是未必能盡其功。而且伊闕城外得龍門堡也有兩千兵卒,關鍵之時殺出,也是個不小德威脅。」徐世績謹慎道,畢竟他是吃過張鎮周的虧。

「世績過慮了!倘若張鎮周敢有所動,那單將軍便有了立功升級的機會哩!」寇仲自信滿滿道。

「少帥,這又和老單有什麼關聯?」程咬金一臉問號,插話道。

「程將軍!倘若單將軍和裴將軍攻下回洛,連管了北邙山,一方面截斷了洛陽到慈澗的運糧道,另則自南面枕兵壽安,隨時待命。一旦若壽安守將張鎮周出兵援助伊闕,單將軍便可立即揮師北上,拿下壽安,到時非但張鎮周成為孤軍,伊闕更是被南北合圍,自然不攻自破。如此一來,單將軍自是功不可沒,連勝三級。」一旁的小伙子麻常一點就通,上前解釋道。

「哼!老程我早就知道了,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是哪算根蔥,還要你指手畫腳的!」程咬金被一個不足二十的小將給提醒了,自是不爽,找台階的叫喚道。

「……」麻常一臉苦笑,尷尬了。

「哈哈……」眾將笑了。

「不過如此以來,洛陽便只剩下一條活路。」徐世績點了點頭,續而眉頭深鎖,道。

「只可惜了去年老單大意失了洛口,否則鄭軍便連逃命的地方都沒!」程咬金一臉不爽,可惜道。

去年雲羿在對付林士宏之時,王世充趁火打劫,派大軍星夜偷襲洛口,單雄信一直關注南方戰局,防御松懈,一時毫無防備,丟了洛口,為此他自動申請降兩級。為了一洗之前的恥辱,他主動請纓參與洛陽之戰,秦瓊見此便也去了,也好有個照應,這也是為何二人沒有參與長安之戰的原因。

「哈!戰爭的勝負從來不取決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單將軍那時能將城中的大部分兄弟帶出來已近是將功贖罪了,老程那你也沒有必要憤憤不平。」寇仲回過神來,爽快一笑,拍著程咬金的肩膀,勸道。

「如今洛口的守將是誰?」寇仲旋即回過頭,問話沈落雁。

「楊公卿!」沈落雁干脆答道。

「嗯!」寇仲點了點頭,一臉深意,說道︰「行之!宋閥主的第三路人馬定是對付洛口吧?」

「閥主命宋魯領兵,攻洛口,斷去洛陽最後一條糧道,糧食進不了洛陽,洛陽徹底成為孤城一座。」虛行之稟報道。

「唉!此次洛口根本不需要攻,魯叔一到,洛口兵不血刃,不攻自下。」寇仲一臉欽佩,長嘆道。

「少帥此言何意?」沈落雁有些不解道,「神箭堂的消息網分析得出洛口守將楊公卿可能是宋魯德八拜之交,難道是真的?」

「落雁所說不錯!」寇仲望著花容失色地沈落雁,稍顯得意道︰「楊公卿不但是魯叔的兒時好友,而且其一心擁護漢人江山,心智堅忍不拔,在王世充手下也只是等待良機而已。

「此次閥主讓魯叔領兵,可謂是情與義雙管齊下,洛口又何須用兵。」寇仲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寇某人敢擔保,此次前往洛口的人馬絕非消息中所得的兩萬兵士,料想最多也只有三千人,派出去的六萬人馬中估計近半的兵卒是沖著虎牢而去。」

「若楊公卿投降,不但對鄭軍士氣打擊無比估量,隨之而來的後果更是不堪想像。首先是切斷了洛陽的最後一條補給線,更會失去洛陽東面的所有城鎮。到時候一旦伊闕失守,大河被封,再失慈澗,洛陽將只余虎牢這唯一出路了,但那時的虎牢已是孤城,毫無戰略優勢可言。倘若有如少帥猜測,虎牢被攻陷只是遲早之事。」沈落雁如蚌吐珠般說道。

「這便猶如圍棋之道,鄭軍的地盤似是一條大龍,若正面對撼,縱然得勝,也損失大半。但宋閥主卻棋高一籌,圍堵和斬截大龍的弱點逆鱗,堵死他每一個活口,然後逐一收氣,到只剩下洛陽一只眼,獨眼是永遠無法造活的。」寇仲分析道。前些日子在神弓城無聊之時,可沒少和侯希白下棋。

「對了!李靖到了慈澗有何舉動?」寇仲謹慎問道。

「不知何故,李靖不思對付宋閥主調遣的幾路人馬,反而在這兩日命鄭軍用巨石建造起堡壘來。」麻常不解道。他可是縱橫學院的高材生,對李靖的舉動生出莫名其妙之感。

「什麼?石堡是否建在慈澗和洛陽間夾道?」徐世績大驚失色道。

「徐將軍是如何得知的?」麻常疑惑道,畢竟他才是新上任的情報官。

「小常!你畢竟經歷的戰事不多,還是不了解我們的對手王世充和李靖是什麼樣的人物。」寇仲微笑道,對麻常他可謂是傾力栽培,自然對他的錯誤有些不是滋味。

「王世充優柔寡斷、任人唯親,又兼政權內部派系林立,矛盾重重。李靖一個外人,又有何能力勸服王世充出兵防御。就算李靖的用兵能力再強,也只能做好慈澗的防御。世績兄就免費當一回小常的老師吧!」寇仲解釋道。

「師傅請指教!」麻常也不笨,瞅著這個機會還不好好表現?他早就尋思著要拜一位名將為師,顯然最符合麻常自身格局的自然是神弓城陸軍第一上將徐世績。

「你小子可別亂叫,我還年輕得很,別把我喊老嘍!」徐世績玩笑道。

「多謝徐大哥!以後麻常就跟著大哥混!」麻常見縫插針道。讓一旁的眾將很是吃味。

「小子!你程大哥我的本領也不差,該拜我吧!」程咬金不爽道。

「哈哈哈……」眾將又笑了。

「李靖之所以在洛陽和慈澗之間建造石堡,一則可加強洛陽以西的防御力,二則將洛陽和慈澗連成一片,在被宋閥主圍攻後,苦守慈澗之時,得到洛陽及時的援助。三則是這石堡配合著虎牢的地勢,三者成犄角之勢,攻防兼備,互為援助,可最有效的防御閥主的圍攻。」徐世績一面解釋,一面擔憂道。

寇仲聞此,卻搖頭道︰「此舉雖有奇效,但沒有糧草的補給,洛陽又能撐多久?一月之內,洛陽必下!」

三月初二,午時,長安城內,才醒。

「子陵昨晚睡況如何?我卻是先苦後甜,第一個是噩夢,第二個才是好夢,夢見妃暄了。」侯希白推門進來笑道。

徐子陵瞧著他邊說邊在床沿坐下,待听到最後‘妃暄’兩字時,頓時凝望他好半晌,心中涌起難以形容的復雜情緒,回想起昨夜和兩大聖僧的交手,一時間默然無語。

侯希白見徐子陵沒有答話,擔憂道︰「子陵內傷的情況如何?」

「有侯兄昨日耗費功力的精心治療,已大有起色,只是這一兩日無法與人動武。」徐子陵苦笑道︰

「這麼嚴重?那起事那日你就不要出!」侯希白勸道。

「這倒不必!雲少是明夜子時動手,到那時相信我也回復了五六成的功力,對付些尋常兵卒還是沒問題的。」徐子陵微笑道。

「之前我還擔心子陵逞強,但見到子陵的笑容,便知境界定然又有進步,是希白多慮了!」侯希白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點頭道。

「哈!外面應該在下雪吧!我們到那家酒樓吃早點去?」徐子陵目光掃過侯希白的衣襟,說道。

「子陵果然細心!」侯希白風騷道︰「長安城最有名的是上林苑,樓高三層,位于城北,最高一層可看到城外渭水流過的美景。」他們雖然身處長安,但有了人皮面具,再加上藝高人膽大,自然那處都去得。

徐子陵掀被下床,微笑道︰「雲少是否傳來消息?」

「只有八個字,便是‘軒轅生子,玄武屠龍’。」侯希白點頭道就這這時,徐子陵忽然停下穿衣的動作,露出奇異的神色,低喝道︰「出來吧!我知是你楊虛彥,快出來!」

侯希白心中劇震,最可怕的事終于發生。

三月初二,子時,躍馬橋上,男女。

雲羿和婠婠相擁良久,靜靜體會著雪中的相逢,二人頓覺天地只有咫尺般寬廣,只有我和你。

「婠兒,這是靈犀戒,送給你!」雲羿拉著婠婠滑若凝脂的玉手,從懷中掏出一枚血色戒指,深情道。

其實說起來制作戒指還和雲羿的看家本領射箭有關,畢竟單手指拉弓過多,容易影響大拇指。所以在大拇指整出了扳指,那麼戒指自然不在話下。不過已雲羿當下的功力,自然是不需要扳指了。

婠婠絕美的玉臉閃過一絲甜美的笑容,將雲羿的手推開,哼聲道︰「送的太晚了,不要!」

「不要?唉!它沒了存在的意義,那我便扔到永安渠里吧!」還沒說完,雲羿就是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投擲。

「啊!別!」婠婠花容失色,一臉著急,作勢要縱身而起,跳下躍馬橋尋戒指。

「哈……」雲羿哈哈大笑。

听到笑聲的婠婠立即止住了優美的身姿,負起玉臂,幽幽道︰「不就是一個破戒指嗎?我才不稀罕呢!」

很顯然,婠婠看穿了雲羿的舉動,知道雲羿是將戒指藏起來了,而非扔到了水里。但倘若是商秀珣,她則定會直接跳入渠水之中尋找,這可能便是兩個女子的不同之處吧。

「婠兒不稀罕?」雲羿邪魅一笑,準沒好事。

「我派千年積累,區區一個戒指奴家怎麼會放在心里!」婠婠嘴硬道,但是一個「奴家」的自稱便出賣了她。

「那為何戒指卻戴在婠兒的手上?」雲羿擠對道。

「咦?什麼時候……」婠婠平舉玉手,望著血色的戒指已然戴在手間。

溫馨時,異變起。

「兩位聖僧出來吧!乘雲某人沒有動殺機之前!」雲羿的俊臉頓時冷峻非常,傳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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