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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二章 成妃刁難

這便是她那個便宜爹爹葉文要灰影、暗影給她傳遞過來的信息。到底是在暗示什麼,暗示自己如果不快些回宮寵愛就要失去了嗎?不過,眼下也快要生了,離回宮的日子不遠。

「主子,您小心著些。」看見前面有台階,紅喜立刻叫了起來。眼見著葉錦華的肚子像吹了氣的皮球一日比一日大了之後,紅喜就顯得格外緊張,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如果可能,她還想拘著葉錦華在屋子里不要走動,以免出了什麼意外。

「紅喜,你不要大驚小怪的。主子還沒有摔著呢,就快被你嚇到了。」慧靈一向是愛和紅喜斗嘴,伶俐的開口。

「呸呸呸,什麼摔不摔,不許說這個不吉利的詞。」紅喜嗔怒的瞪了一眼慧靈,又小心翼翼的扶著葉錦華,道︰「主子定能平平安安的為我們生下小主子的。」

葉錦華淺笑著點點頭,道︰「是啊是啊,這話我們家的紅喜都說過不止十遍了。想必連天上的菩薩都听到了,又怎麼會讓本小主出事呢?慧靈,你說是不是。」

「是呀是呀,紅喜都快成小老太婆了。小小年紀,比個嬤嬤還要嘮叨。」慧靈笑嘻嘻的附和,臉上帶著俏皮的笑。

「好呀,主子你們合著伙欺負我!」紅喜心知主子要調侃她,也不介意,佯裝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一手指著慧靈,撅著嘴露出不滿的表情。

看著紅喜那憨憨的模樣,葉錦華忍不住笑出了聲。聲音清脆動人,就在笑聲愈大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肚子猛然一通,好像有什麼在攪動一樣,接著感覺到一絲不妙。

輕聲說道︰「紅喜,慧靈,本小主好像是快要生了。」

「生了,哦,什麼,生了?!」紅喜用高八度的聲音叫著,一下子反應過來,連連忙忙扶著葉錦華,道︰「主子,我們快些回屋吧。慧靈,你快點去找卓太醫啊。」

哦對了,忘記說。太後離去時,卓子謙卓太醫自請在白馬寺多待一個月,好為錦婕妤保脈,看在宛妃不提的撒嬌的份上,太後才勉強同意了。

「先別,扶本小主回去,然後去找接生嬤嬤。」雖然知道卓子謙的醫術無雙,可畢竟是女人生孩子,這時候叫卓子謙過來葉錦華還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

「是。」慧靈機靈的點點頭,轉過身就跑去找接生嬤嬤。

紅喜扶著葉錦華腳步緩緩的回到了悠心院,進了屋子,葉錦華就渾身無力的癱軟到床上。感覺肚子里的痛一陣陣的襲來,身下突然有什麼涌出,她隱約明白,好像是羊水破了。

「紅喜,本小主的羊水破了。」葉錦華此時有些有心無力,不知道該怎麼辦。

紅喜是個黃花閨女,不知道這種事,也焦急的轉來轉去。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了躲在禪心院的葉嬤嬤(原來是靜嬤嬤),于是道︰「主子,奴婢去找葉嬤嬤吧。」

當時浣衣樓起火,靜嬤嬤順利逃月兌。但知道太後是這樣一個精明的人,如果靜嬤嬤從白馬寺下山就一定會發現,于是葉錦華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偷偷安排靜嬤嬤進了宛妃的禪心院,而且讓她改名成了葉嬤嬤。宛妃也只是知道這個嬤嬤是錦婕妤的心月復嬤嬤,所以平常也寬容以待,又因葉嬤嬤經常躲在屋子里,太後就是想見也見不到。

太後離開後,葉嬤嬤還是留在禪心院,靜觀不動。

「葉嬤嬤……」想起那個滄桑的老婦人,葉錦華不知道現在讓她出來是否安全,而且還有成妃在,萬一被成妃發現了……

這時候,外面傳來踢踏的腳步聲,看見著一身紫色丫鬟裝的紫園眨著圓眼楮,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紅喜正想訓斥什麼,就見紫園焦急的開口,道︰「奴婢剛剛遇見慧靈姐姐,慧靈姐姐說主子快要生了,可是成妃娘娘卻推說原先準備的兩名接生嬤嬤一個有事下山了,另一個突然得了重風寒,怕過到主子身上,所以說現下沒有可以為主子接生的嬤嬤。慧靈姐姐在那兒急的差點兒就和成妃娘娘吵起來,後來奴婢路過,慧靈姐姐就讓奴婢回來傳消息給主子。」

「成妃,不愧是夠隱忍沉默的人,果然有一手後招……」葉錦華躺在床上,一手捂著劇烈疼痛的肚子,一邊輕輕出聲呻、吟著。

「主子,還是讓奴婢去尋葉嬤嬤過來吧。」紅喜听聞,臉上滿是急匆匆的表情。葉錦華還是有著幾分猶豫,紅喜卻想也不想,握著她的手,大聲吩咐紫園道︰「紫園,若不想主子有事,快點去尋了葉嬤嬤。」

紫園雖然害怕葉嬤嬤的身份會被成妃識破,但迫于主子眼前的危機,便連連點頭,一溜煙的又跑出了悠心院。

暫且不說這兒的急迫,慧靈那兒更是死死的僵住,望著眼前一襲湖水藍雍容華貴裝束的曼麗女子,慧靈口不擇言道︰「若是那兩個接生嬤嬤都出事了,成妃娘娘為何不早早去尋了另外的,難道說是故意想要我們主子難產嗎?」

成妃原本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此時唇角重重的勾起,眼眸里閃過一絲冷光,厲聲道︰「放肆!不過是個小宮女,膽敢在本宮面前叫囂。是你們主子沒有教好你們尊貴嗎?」

「奴婢不敢。」慧靈這才意識到剛才出于心急,一時說錯了話,卻來不及彌補。身後的二等宮女紫雅眼神閃了閃,往後退了一步,想要跟慧靈拉開距離。

慧靈的余光微微撇到,心上冷然。好一個明哲保身的「好」丫頭!

成妃也死揪著這一點不放,側過頭對身旁的大宮女瑪瑙道︰「瑪瑙你說,沖撞主子,該當何罪。」

「杖責二十,以儆效尤。」瑪瑙附和著出聲道,望著慧靈的眼神里滿是幸災樂禍。

「奴婢願意接受責罰,只不過還請成妃娘娘快些去尋個接生嬤嬤吧,不然奴婢怕我們主子等不了。若是有什麼意外,只怕,只怕成妃娘娘也難逃其咎。」慧靈立刻跪下,知道這個時候只能伏小做低,順便小小威脅一下成妃。

成妃的目光如毒蛇般盯了慧靈許多,好一會兒才移開,笑道︰「果真是個好丫頭。行,本宮這就替錦婕妤妹妹去尋接生嬤嬤,只不過你嘛……」故意拉長了尾音,吩咐瑪瑙道︰「該罰就要罰,瑪瑙你且看著,二十杖可一杖都不能少。」

「是!」瑪瑙笑眯眯的點頭。

成妃滿意的點點頭,拂袖而去。心底里像是出了一股惡氣,暢快了許多。想起當時在宮里撞向她的那只白貓,還有之前信任的大宮女如意和慧靈的私下接觸……再看看如今生產在即卻沒有接生嬤嬤的錦婕妤,不禁想大叫一聲,報應啊報應!

成妃愚鈍的認為當初害她的人就是錦婕妤,因此如此這般對待葉錦華,心里暢快的就回到了清心院,並沒有去請什麼接生嬤嬤。

見主子離開,瑪瑙正要吩咐粗使嬤嬤將慧靈抓住就要杖責,慧靈卻不著痕跡的從手心里拿出一個金果子塞進她的手里,輕聲道︰「還請瑪瑙姐姐下手輕些。」慧靈早就知道瑪瑙為人好財,一切都是有錢好商量。

掂了掂手里的金子,果然夠分量。瑪瑙露出滿意的微笑,又想到慧靈伺候的錦婕妤是個大方的,不像她在成妃手里也撈不到什麼油水,以至于她一直很羨慕甚至嫉妒慧靈。不過現下她給了金子,給錢總要辦點事,于是她點點頭,對那些粗使嬤嬤道︰「慧靈沖撞了我們成妃娘娘,杖責二十難免,只不過嬤嬤們且注意下手輕重,萬不可出了人命。」

那些粗使嬤嬤也是人精一樣的人兒,看見慧靈的小動作,又听了瑪瑙這話,心下了然,動作也輕了不少。

被壓在案板長椅上杖打的慧靈一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身後響起啪啪的一聲又一聲木棍打落的聲音。即便粗使嬤嬤們的下手輕了,可不過一會兒功夫,慧靈的後背上的衣衫還是被血染濕了。濕噠噠的頭發落在額前,慧靈死死咬緊牙關,知道現在主子在生產大關上自顧不暇,根本救不了她,還等著她去救。

她一定要堅持,不就是二十杖,很快就過去了。她在心里默默念著,可是身後的疼痛一陣陣傳來,疼的好似不像是自己的肌膚,有些麻麻的感覺。

就在她快要熬不住的時候,忽然眼前飄過一陣清風,接著一角白衣翩翩落入視線,強睜著眼楮努力抬頭,見面前的男子依舊是那般出塵俊秀,臉上帶著一絲擔憂和疑惑,慧靈虛弱的出聲︰「主子要,要生了……沒,沒有接生嬤嬤,去,去救,救……」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下面的話,眼前就一片黑暗。

卓子謙抱住昏厥過去的慧靈,臉上浮現出凝重,指著站在一旁的紫雅,道︰「我記得你是伺候錦婕妤的,錦婕妤那兒到底怎麼了?」

紫雅見卓太醫問自己話,看著眼前這個俊逸年輕的男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如實回答道︰「主子快要生了,不過恰巧兩位預先備著的接生嬤嬤都有事無法接生。」

「扶著慧靈,隨我去看看。」卓子謙冷聲道,望著紫雅的眼眸似有一股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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