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詳為了發展勞心勞力,眼看著年前將近,上海市面上一片忙著準備過年的熱鬧。今年,上海雖然風起去涌,但在楊詳的領導下總算風平浪靜,而且這些日子股市漸漲,上海的小股民們也能安心的過個年。
雖然,上海是平靜的,但青幫里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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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從杜青影從楊詳身上搞到十萬兩銀子,依照原先的協議,杜青影接任了青幫的幫主之位。對于杜青影上位青幫幫主,張安樂雖然表面順從,但他的內心里和他的支持都不在意杜青影。他們對于青幫規定不許經營鴉片的幫規置若芒聞,依舊在上海販鴉片開煙館。
起初,杜青影對于張安樂的活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多過問。張安樂見杜青影安于幫主之位,沒有干涉他販毒之事,而且對他也十分尊敬,就暫時安下心來。他靠著販鴉片和開煙館得到的豐厚資金日漸擴充自己的實力。
而杜青影也沒閑著,她利用自己是青幫幫主,暗地里收賣一些青幫的實力人物,並且用吞並、同化等各種方法收攏了上海的幾個會黨和幫會大肆闊充地盤,一時間青幫與洪幫平分上海**。
雖然杜青影和張安樂兩人暫時相安無事,分頭並進,但事情的發生往往是很突然的。
春節臨近,作為青幫的幫主,在春節前總要給幫里的會眾發紅包。今年雖然老幫主杜雄杰逝世,但新幫主杜青影上台後,干的很是不錯,因此今年的紅包比往年豐厚了一些。
得了錢財的幾個會眾,就拿著錢去買醉。結果在大排檔喝了酒與人引發爭執,青幫會眾仗著人多把兩個煙館的小老板給打了。事後,兩個小老板尋得張安樂求救,張安樂依靠自己的煙館老板被幫里小輩欺負,也不管都是同幫的人,就叫上二三十人,手持木棍、鐵棒、西瓜刀浩浩蕩蕩向出事地點進發。一時間,該飯莊被圍的嚴嚴實實、水泄不通,幾個會眾全被圍在場內。
在三尺大砍刀的威逼下,幾個會眾被吊在飯館里,狠狠的揍了一頓。此舉引發青幫里的一些人不滿,他們要求幫主杜青影處罰張安樂。杜青影雖然知道此時不是與張安樂發生沖突之時,但如果不處罰張安樂,自己辛辛苦苦的建立起來的威信將喪失一盡。因此,她決定依照幫規鞭張安樂十下,罰銀一千兩。
但張安樂不理杜青影的處罰,自己躲起來不見。但事態的發展及變化,大大出乎張安樂的意料,張安樂不理幫規的舉動,這引發了青幫內部更大的不滿。
這風向的轉變,令杜青影也沒想到的。原本並沒有準備這麼早刺殺張安樂,這時杜青影決定依勢冒險一搏,清除張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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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影馬上開始串聯幫中與張安樂不睦的大佬,他們秘密計議,決定通力合作在張安樂時常光顧的通泰酒樓刺殺。而刺殺的任務就交給杜青影最信任的手下阿全。
阿全領了刺殺張安樂的任務,找來親信也是他手下的秘密殺手翁信宇。
阿全當即把刺殺張安樂的意思向翁信宇講明,兩人商議了一番後,決定先到通泰酒樓探一下地形。
這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
為了便于接近目標,也為了讓翁信宇認識張安樂的面孔,最理想的當然是在張安樂常用飯的三樓。
阿全在櫃上問掌櫃︰「要一個房間,他很好靜,最好是頂層的三樓。」
掌櫃的看了一下賬簿用他練慣了的語氣說︰「回您的話,眼下三樓都沒有空著的,我看二樓倒有一現成的,不如先用二樓的,您看好不好?」
不好也得好,這個時候兩人都空著肚子,先在二樓用個飯再說。
吃完了飯,阿全忽然心血來潮想趁著這個機會,想到三樓去看看。他叫來小二,賞了他幾個銅錢,說自己想要訂個位子,要他領自己去三樓看看,小二歡喜的應承下來。
三樓的樓梯上去,左右兩條甬道,大約只有二十來步,再往前走,向左一轉,就是對面的那條甬道了。
小二領他們到一間房間說︰「明日的房間只有這一間了,您看怎麼樣?」
阿全和翁信宇看過的房間之後,嫌離著樓梯太遠,對他們來說,實在太不方便,可是一時也沒有再好的辦法。
這時有人喊小二點菜,小二讓他們先看看,自己去做事了。
阿全猶豫著是不是去掌櫃那看看還有沒有位置好一點的房間,結果他們走錯了路,走到對面這條甬道上了。
走了十幾步,在甬道左首一排房間之中,有一間敞著半扇窗子,看見一個人,側身坐在床沿上,仰著頭,對著窗子,手里正在擺弄一個看不清楚的小東西。這個人,長方臉,鼻端高翹,兩腮瘦削,留著兩撇小胡子,下巴頦底下還有一撮長毛。阿全眼楮一亮,好像是打了一個閃︰咦!那不就是張安樂嗎!
阿全又恐看走了眼,躲在一根柱子後面又打量了一下張安樂,恰好張安樂轉過臉。阿全瞥了一眼,趕緊閃到藏起身子,一點也不錯,就是他!
翁信宇看見阿全的動作,也循阿全的視線扭頭朝左邊望去,只看見有個人坐在那里。再扭轉頭看阿全,只見阿全正用手往房里指,連連地點頭,嘴里小聲說︰「就是他。」接著,快步向樓梯口那邊走去。
翁信宇先已會意,繼又听得明白,站穩了腳步,撩起夾袍,抽出槍來,對準房里那個剛剛站起半個身子的胸部,砰、砰、砰,一連開了三槍。
霎時間,眼角下刮到的一絲景象,那個人正傾倒下去。
翁信宇手里提著槍,大步奔向樓梯。剛到樓梯口,正待邁步下樓,恰巧踫到幾個小二從樓底下竄上來。翁信宇用槍一比,小二們哪里還敢阻攔,趕快躲在一旁,眼看著信宇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翁信宇到了樓下大廳,轉身抬頭朝上一看,那個小二都不見了,也沒有人追下來。再環視大廳,三三兩兩,卻有好多只眼楮,在盯著他。
翁信宇也不去理睬,昂首闊步,端正地走向大門。
再說阿全。他下樓剛走了五六級,已經听到上面的響聲,于是加快了腳步,來到大廳,只見有人朝上看,也有人在交談,顧不了這些,連忙推門往外走。
出了門,眼楮一掃,看到馬路對面有幾輛洋車停在門口兩側候客,往常在門外蕩來蕩去的那個捕快,不知道哪里去了。馬路上,平靜如常,發自樓上的槍聲,似乎並沒有驚動外面的人。
阿全走下石階,招手雇了洋車,跳上去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