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陌抱著暑暑進到酒店包廂的時候.就看見了在沙發上坐著的端木森.
他闔著眼.仿佛陷入了睡夢之中一樣.
五年沒有見到端木森了.他一下子老了很多.
她才剛剛進去.又看了看暑暑一會.就說「暑暑.媽媽現在有點事.你到前台跟哥哥姐姐們玩.過一會媽媽來接你好不好.」
「不要.我要跟著麻麻.」暑暑說著的時候.還一手拽著她的袖子.臉上還有很明顯的哭痕.夏以陌看到她就頭疼.本來想偷偷出來不想帶暑暑的.結果在快要出來了.暑暑竟然發現她了.
一直都緊緊賴著她不放的暑暑自然死活都不放手.一直大哭大鬧.夏以陌只好帶著她一起來了.
可是現在看見端木森.她又非常的害怕……害怕他看見暑暑.會把她搶走.
在接到端木森的電話時候.夏以陌是處于驚慌失措的.所以她一直都在做思想工作.到底要不要跟端木森見面.後來經過一晚上的思想斗爭.她還是決定跟端木森見面了.
不是因為對不起他.而是因為覺得他年紀大了.不想讓自己做後悔的事情.
「暑暑.听話.」
「不要.」暑暑扭動著自己的小屁屁.然後還勾住了夏以陌的脖子「麻麻.暑暑不要跟你分開嘛.」
「半個小時媽媽就出來了.你到前台去.等下媽媽出來後.就帶你去吃你想吃的東西.好不好.」夏以陌只好用美食誘惑她.可是暑暑依舊不放手.好像不感興趣的一樣.
「暑暑.」夏以陌喊了她一聲.
暑暑害怕她又會打自己.然後委屈的說著「那我到前面去.麻麻要記得來帶暑暑哦.」
「嗯.」
夏以陌把暑暑送到了前台.前台小姐很爽快的答應了幫她照看孩子.暑暑不怕生.就在夏以陌走了幾步之後.暑暑就已經跟那個前台小姐玩了起來.而且還有說有笑的.
看到她那樣.就安心了.
夏以陌收拾自己的頭發還有衣服.然後推開了房門進去.
端木森已經沒有在沙發了.而是拄著拐杖站在落地窗的前面.一听到後面的動靜就轉過身來.一看見是夏以陌.又看了看她的周圍.沒有發現孩子的身影.原本喜悅的心情忽然一下子低落了下來.
「爺爺.」夏以陌小聲的喚著.端木森顫顫巍巍的走過來.然後一直點頭.粗糙的老手將夏以陌的手拉住.然後放在手心上撫模著.心有感慨「這幾年.你都去哪里了.」
「去了很多的地方.」夏以陌感覺這幾年之後.端木森變得十分的親近了.尤其是他的手拉住自己手的時候.那種感覺.是親人之間才有的.
「爺爺幫你們準備了婚事.你卻一聲不吭的消失了.你是不是還在怨爺爺.」端木森壓低聲音.
「不是的.爺爺.我絕對不會怨爺爺的.」夏以陌心急的解釋著「爺爺那麼大費周章的讓我們能夠結婚.我……爺爺.我真的不是.不是怨你.而是因為一點事情.」
「因為小爵間接害死了你哥哥.」端木森不想掩飾什麼.一針見血.
「爺爺……」夏以陌一直不想提起這件事.因為在之後長達五年的時間里.她每次都會問自己.為了這一件事離開端木爵.放棄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值得嗎.
如果她沒有走.也能發現自己懷孕了.那一家人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人的生死由命.時間到了總是要走的.」端木爵慢慢的說來「其實你走之後.小爵也跟爺爺說過.你是因為那個原因離開的.可是爺爺想不通.為什麼你不能理解一下小爵.」
「……」
「你不知道小爵心里想什麼吧.」端木森擦拭自己的眼淚「小爵這幾年都跟我說了很多.主要是因為覺得你們之間的感情得來不易.所以才會打算把他送進監獄的.沒想到會害他出事.」
「他跟我說過.」
「你不信任他.」
「我當然信任他」夏以陌的話還沒有說完.端木森截斷「如果真的信任的話.為什麼會以為小爵是真的想讓你哥哥死的.只要你轉換一下自己的心境和想法.你就會覺得.小爵這樣子一點錯都沒有.」
「爺爺……我們這麼多年沒見面了.不想一見面就說這些.」夏以陌轉過頭.很想結束自己話題.
「陌陌.你逃避得還不夠嗎.」
「……」
「我這次來中國其實主要是想帶小溪回國的.結果就得到你已經在中國的消息.所以我現在是鐵了心的.一定要讓你和小爵復合.」端木森心里還補了一句.更何況還有自己的曾孫子們.
「爺爺.我和他的事.我自己有分寸的.」夏以陌被他這麼一說.就覺得好像是自己不對了一樣.她立刻轉身把桌子上的熱茶遞給他「爺爺.天氣冷了.喝點熱茶吧.」
端木森接過.然後手放在茶杯的周圍取暖著「是啊.天氣冷了.馬上又是聖誕節了.過去了之後又去春節了.記得你跟小爵要準備結婚的日期也是在這段時間吶.」
「嗯.」
「要是天氣冷了就多穿點.可別凍壞了.」
听到端木森這句話.夏以陌撲哧笑了出聲「爺爺年紀大.肯定怕冷.應該是爺爺多穿點.」
「爺爺不怕冷.六十幾歲的時候都可以在零下三十幾度的水里游泳.所以啊.爺爺一點都不怕冷.」端木森呵呵的笑著「不過現在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也游不了了.」
「爺爺……」夏以陌心酸的喊著他.
「陌陌.今年……能不能來美國陪我一起過春節.」端木森用一種滿懷希望的眼神看著她.可是一直都沒有得到夏以陌的回復.他低著頭.嘆著氣「這幾年.都是自己一個人過.沒意思.陌陌.就來美國陪陪爺爺好不好.」
「如果你不想來美國.也可以在中國.只要你陪陪我就行……」
「爺爺.」夏以陌忽然抱住他.然後鼻子一酸.硬是強迫自己不要掉眼淚「爺爺.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定陪著你.一定陪著你.」
「好.好.」端木森拍著她的後背「只要你不嫌棄爺爺就行.」
「陌陌不會嫌棄爺爺的.」
「不嫌棄爺爺的話.就回到爺爺身邊好不好.爺爺好想要你和小爵在一起.還有爺爺的曾孫子們……」端木森嚅囁著「陌陌.你不希望爺爺這麼老了.還要和曾孫子們分開吧.」
「……」夏以陌雖然事先就知道端木森已經知道兩個孩子的存在了.也準備好了所有要回答他的話【孩子.是我的.我要讓他們陪著我……】【爺爺.對不起.我不能把他們帶回去.】
可是就在听到端木森的話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陌陌.」
「爺爺.讓我想想.好嗎.」
「嗯.」端木森也不逼她了.他一想到孩子.就很激動很興奮「還在現在在哪里.我想看看孩子們.」
「孩子在家里.」夏以陌才剛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褲子被什麼東西拉住的一樣.低下頭.就看見暑暑那顆圓滾滾的小腦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賭氣的喊著「麻麻說話不算話.都說要來接暑暑的.可是沒有來.」
夏以陌真的忘了.只顧著說話.一下子就過去了半個小時了.她知道對孩子不守信.是一件很嚴重錯誤的事情.
夏以陌只顧著哄著在大哭大鬧的暑暑.沒有注意到端木森此時的表情.
孩子……他的曾孫女.
「陌陌.她就是……」
夏以陌才想到端木森.抱著暑暑點頭.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只好抖著暑暑「暑暑.快叫曾祖父.」
暑暑看著一臉錯愣.而且又開心得抖著胡子的端木森.她忽然好奇的伸出手去模著他的白胡子.然後還踫了踫他的臉.甚至還去模他白花花的頭發.高興的叫了起來「麻麻.爺爺好像聖誕老公公哦.」
「不要亂模.」夏以陌把她的手拉回來.暑暑依舊很好奇的看著端木森「過聖誕節的時候.聖誕老公公肯定跟爺爺一樣的哦.」
「哈哈.」端木森開心的笑著「很好.很好.爺爺就是聖誕老公公.喜歡嗎.」
「爺爺.暑暑不懂事.」
「她叫做暑暑.」
「嗯.」
端木森伸出雙手「暑暑.給曾爺爺抱一抱好不好呀.」
暑暑歪著腦袋看著他卻沒有動作.
端木森把自己事先準備好的糖果拿過來.暑暑一下子就被一只糖果給出賣了不是暑暑沒有吃過糖果.而是端木森準備的糖果包裝得很可愛.外面是卡通人物的.然後又有女孩子最喜歡的蕾絲邊.本來就有「公主」主義的暑暑自然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看似十分「豪華」的糖果了.
「糖糖.」
「暑暑.叫曾爺爺.」端木森模著她的腦袋.然後開心的說著「叫曾爺爺給曾爺爺听一下.」
「曾爺爺.」暑暑拿著糖果開心的叫著.然後還拆開了包裝袋塞了一個糖果進去.忽然渾身抖擻了一下.然後嘴巴里含著糖果.縮著脖子笑著「好甜哦.」
「哈哈.真乖.真乖.」端木森還把自己口袋里的糖果都拿出來給她.暑暑更開心了.拍著手「哇.好多糖糖哦.暑暑好喜歡.好開心哦.」
因為受到糖果的誘惑.暑暑就直接離開夏以陌的懷抱.開心的坐到了桌子上然後開始數著那些可愛的糖果.夏以陌喊她「暑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