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軒睨了他一眼,凜眸,仰看著上方,閑散的聲音道︰「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放棄一切,當個游俠闖江湖去。」
「可惜,呵呵,賀兄,不說這個了,咱們還是沿著湖邊走一走吧,許能看到成王他們。」
「好。」輕應一聲,賀軍榮跟著白軒悠然的散起了步子。
「萬一她是假裝的怎麼辦?」楊月不放心的道。
藍妙兒蹙了下眉,張嘴,想問,這是哪?可發出聲音的瞬間,沙啞的喉嚨讓她愣住,她只能啊啊的發出單音字,竟不能開口說話。
就在她臨近床前的時候,一雙大手猛的抓來,楊月大驚,卻沒有喊出聲,在看清來人的臉後,她咬唇,嬌嗔的撲了過去,「月兒好想你。」
狠狠的吸了口氣,藍妙兒眼楮一酸,慢慢的閉上眸子。
丟下話,白軒甩袍,飄飄然的離了去。
若有所思的拄著腦袋,藍妙兒硬是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來,許久,她才眯眸,看向言君離,眸中閃著疑惑,「該不會跟你有關吧。」
半晌沒看她,驀然抬首想瞧瞧她在干嘛,這一看,便瞧到她臉上酸澀委屈的表情,言君離心頭一堵,頓時有些煩燥。
「我也想月兒。」男人低啞性感的聲音說著,嘴里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耳垂上,楊月輕顫出聲,媚眼如絲的看著他。
言君離疑惑的挑眉,不解的道︰「為什麼?」
一翻去雨後,楊月香汗淋灕的躺在男人臂彎里,低聲輕語道︰「那人處理掉了嗎?」
「你不能說話了?」言君離瞬間反應過來。
藍妙兒在樹干前坐了半個小時左右,言君離才遲遲回來,他手中抓著一只山雞,在瞧到藍妙兒抓著樹枝一臉緊張的表情後,他擰了下眉,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做什麼這副模樣?」
來回走了數圈,楊月咬唇,仰頭看了一眼明亮的窗外,低低的嘆了口氣,慢慢往大床前走了去。
輕嘆一聲,中年嘆子劃著船便往前進著。
「是。」他點頭,隱去眉間的笑意,「看來王妃是覬覦本王已久,才會在知道本王在旁邊睡覺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撲過來,昨夜好在本王尚有自制力,這才沒有失身。」
楊月嬌媚的輕吟一聲,主動圈住了他的腰身。
藍妙兒眯起眼,涼涼的掃視著他,突然不怕死的道︰「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臉很難看,所以才不敢見人啊?」
感受著她的動靜,言君離絲毫不理采,只是用那雙幽深的眸子盯著她,圈住她的身子不讓她月兌離出去,掙扎了半晌,藍妙兒累了,趴在他肩頭哼哼的喘著氣。
啪落掉聲音傳來,守在言應申身邊的太監立即一臉驚慌的跑過去撿起了折子,返回桌前,驚恐的看著言應申。
這才看清這東西是兔子,藍妙兒撇撇嘴,暗暗的松了口氣,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是在古代,這種山林之中,各類動物很多,她很怕有些凶惡的,或是有毒的動物接近她,她可沒能奈處理掉他們。
離沒有說話,而是轉身遠離了去,他的目的只是救人,而她似乎已經沒事了。
*
藍妙兒擰緊眉頭,想張口叫他,只發出啊啊的聲音,這一刻,她是又氣又恨,他明知道她不能說話,竟然還將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像這種山林,誰知道會有些什麼東西啊,混蛋!
「不要亂動,這船會翻的!」中年漢子難听的粗嘎聲音開口。
啊啊的直喊,又拿手推攘了他半晌,言君離才慢慢睜開雙眼,之後,重咳一聲,吐了口鮮血,初醒時迷茫的漸漸轉為冷靜,他凌厲的目光投向周圍,在看到藍妙兒後,立即撲過去抓住她的手,道︰「你沒事吧!」
因為面容問題,在兩人出了山林後,言君離去了小村在人家家里偷了一個遮擋的帽子,這才接著上路。
目送他離開,賀軍榮拄著下巴定定的瞧了起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看來得派人查查他,白軒?他究竟想干什麼?
藍妙兒咬牙,無奈的被他拖著往山林外走著。
藍妙兒歪起腦袋,嘴角含笑著道︰「你害怕讓人見到你這張可怕的臉,卻似乎並不乎我的感覺,那我又為什麼要在乎你是不是生氣呢?」怎麼辦,她就是有這種感覺,他不會傷害她。
「咻」的一聲,一個半大的兔子猛的從地上躍起從藍妙兒身邊跳了過去。
她的理由,她的借口,在言君離轉身的瞬間化為虛無,堂堂一王妃就這麼化身偷香賊了!
言君離動了動唇,沒有追問,而是淡定的處理著手中的山雞,將山雞處理完後,他用石子點上火,又去河水洗過山雞後,返回休息之地烤了起來。
言君離蹙了下眉,突然伸手往懷里伸著,掏了半晌,卻只掏出了一錠銀子,他看了一眼銀子,將錢遞給了中年漢子,淡淡的道︰「我身上的錢全部被水沖走了,這是唯一找到的,你拿著吧。」
藍妙兒靠著樹干撇了撇嘴,無奈的嘆了口氣,今天的引誘工作似乎失敗了,也是她自己沒想到,他們今天就不該去游湖,而是該去游山,水里不好伏擊,出了事也難抓到人,可若是在山上,這些殺手一出,暗地里躲著的人便能抓到他們。
「還有。」藍妙兒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她眯眸,伸手撫向他的臉龐,道︰「這臉,還是遮起來吧,別人看了會做惡夢的。」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她問。
不可能!就算夢游,她也不可能主動投懷送抱啊!
「我不是讓人帶消息你了麼,咱們尚且安然,她,不一定看到咱們了。」
言君離搖頭,老實而誠懇的道︰「不能。」
藍妙兒點頭,疑惑的看著他。
言君離又不是那般個性溫潤又厚實的主,他霸道冷酷,對于藍妙兒的態度,直接無視,一個強擰便抱住她的身子,直視她的眼眸,沉聲道︰「告訴本王,你又怎麼了?」
藍妙兒驀地擰眉,抓住他的衣袖緊張的問道︰「昨天咱們怎麼會抱在一起去了?」
這事他早便知道,也已經讓人查探國,此事屬實,可他一直壓著沒有動,只是讓人去給了話給落月國,倘若他們再次來犯,夜國必將嚴懲,沒想到這落月國當真大膽!
「你呢?」他猛然發問。
抽死你丫的,讓你多嘴問!藍妙兒自責的暗罵,臉紅耳赤的看著他,張嘴解釋道︰「不是這樣的……」
藍妙兒︰「……」
狐疑的眼神看向言君離,在發現他竟然已經睜開眼,正拿幽黑的眼楮看著她時,藍妙兒輕咳一聲,手腳慌亂的退開了他的身子。
定定的看著她咬字,半晌,言君離才重復一遍,藍妙兒點點頭,激動的看著他。
「你說呢?」言君離挑眉,意味十足的看著她笑。
起兵攻打?並非他不願,只是,他還沒弄清楚楊丞相的陰謀,貿然起兵,萬一……
男人含笑的眯起眼,大手在她輕薄的紗衣上油走,瞬間功夫便褪去了她的衣服,楊月嬌好的身軀立即展現在男人眼前,他眸中漸漸染上濃墨,猛的翻身壓上楊月的身子瘋狂起來。
言君離擰眉,低低的道︰「咱們沒有銀子,而且,以這個樣子去醫鋪,估計會被人轟出來。」
看著她的小女兒姿態,言君離溫聲哄著她,「好,你說是就是吧。」
看到一張沉冷的面容正毫無感情的看著她,荷兒怒吼道︰「你做什麼?放開我?」
看著藍妙兒臉色變得蒼白,中年漢子皺起眉頭,放下手中劃動的木槳,著急的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而且,藍妙兒驚恐的發現,她並沒有睡在原地,竟是撲到了言君離這邊睡的,難道她晚上夢游了?
言君離眯眼,輕哼一聲,看向船上的中年漢子,冷冷的道︰「這里是哪里?」
藍妙兒猛的伸腿踢了他一腳,道︰「你明明就有,剛才丟下我一個人,現在又故意不理我,明知道我不能說話,你還欺負我!」
成王失蹤的消息在蕭情他們回到王府搬救兵的時候皇帝便知道了,他當即臉色一變,派了大批官兵去印月河搜索,不到一個時辰,整個印月河便被官兵搜了個遍,卻未增找到藍妙兒他們的蹤影。
楊月眯眼傾听著,話完後,她身子一怔,吶然的看著他,「真要如此嗎?」
「為什麼?」藍妙兒臉色一變。
「追殺你的,不一定是被你發現的那個偷情的男子,或者,另有其人,你該是記得你被蛇咬得中毒的事吧?」
「我能不能在這里找個大夫看喉嚨啊?」
言君離表情沉冷,冰冷的聲音道︰「沒什麼可說的,都過去了。」
藍妙兒眨著眼,再次點頭。
「這點本王也不知道,是誰要針對你,又為什麼要針對你呢?」
中年漢子點頭,握住木槳,慢慢的將船往岸邊靠。
中年漢子搖頭,不想收銀子,可看到言君離那張可怕的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他立即嚇得接下銀子,這公子太可怕了!
猛的放下山雞,言君離移了過去,拽過她的身子,定定的道︰「你又在干什麼?」
「你不記得你落水了麼?你記得你為什麼會落水嗎?」言君離問道。
盯著白軒看了半晌,賀軍榮暗嘆了口氣,絲毫沒發現他轉首的瞬間,白軒瞟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言君離並不阻撓,他理了理似被人扒開的衣服,十分淡定的開口道︰「走吧,咱們離開這里。」
中年漢子凝眸看了他一眼,果斷的搖頭,嘿笑道︰「公子,老漢我救人不是為了求報答,既然你們沒事,那便好,我送你們下船,你們走吧。」
想站起身,驀地觸到一柔軟的東西,藍妙兒驚嚇的低頭看去,做出防備的表情,在發現這柔軟的東西是個人時,她舒了口氣,疑惑的看向他的臉,心狠狠的抖了抖,這是一張可怕的臉,臉上滿是傷痕,而且凸凹不平。
藍妙兒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張嘴啊了一聲,然後癟著嘴看著他。
言君離下意識的想甩開藍妙兒逃走,可想到她的腳,他咬了咬牙,猛的抱著她轉身飛離了小村,又返回了山林。
藍妙兒張了張唇,突然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估計是想到自己不會說話了,頓了下,才抬頭看向言君離,指著他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臉,意思是在說,你這樣會嚇到人家的。
蕭情遙看著遠方,輕哼一聲,兀自提步離了去。
離緩緩的放開她,聲音清冷的道︰「你若死了,到時候王妃找我要人怎麼辦?」
藍妙兒沒理他,只是暗暗咬牙,看了一眼右腳,伸手擦了擦汗水,走到這里,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沒力氣再走下去,原本就沒好透的腳早就在發痛,她一直在忍耐,可現在她忍不下去了。
言君離幽冷的眸子看著他,半晌,才道︰「你家住哪里?你救了我們,我們回去後,會報答你的。」
這個樣子?藍妙兒低頭看了看自己,原本好看的紅色紗裙因為在水里蕩過一圈,然後又被藍妙兒穿著在地上躺過,所以看起來很髒很亂。
藍妙兒贊同的點頭,道︰「那他又是為什麼?」
你有回答過問題麼?藍妙兒暗暗月復誹。
發現他身上散發出絲絲冷意,藍妙兒瞌眸,很鴕鳥的沒再開口。
淡淡的看著火光搖曳著,黑亮的眸子倒印著火色,藍妙兒凝眸,看向火那邊的男人,輕哼了聲,撿起一根樹枝掃向言君離。
「要問!」藍妙兒捶打地面,將他的注意力拉過來,這才動唇道︰「你為什麼這麼熟練這些事?」
「問下一問題。」言君離瞌眸,冷冷的吐聲。
待他看來,她立即動唇道︰「王爺,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一回去,便會有人視我如眼中盯,不如你將我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們找不到,過段時間應該就會遺忘這事。」
半路上,藍妙兒拉了他好幾次想問話,可他沒停,無奈,藍妙兒只能怔怔的任由他帶回山林。
拉了拉言君離的袖子,藍妙兒張唇道︰「印月湖連接著莫河,應該離這不遠才對,咱們要不順著河道往回走,說不準能回去。」
酸酸的感覺逸滿整個胸腔,荷兒一步一步往湖邊走去,雙眼毫無神光,一眼便看出她進了迷怔。
看到他們一個個離開,荷兒吸了吸鼻子,怔然的看著印月湖,她好沒用,明知道小姐落了水,卻只能在一旁干望著,等著別人去救小姐,像她這樣一個沒用的小婢女活著還能做什麼?
言君離並沒有帶著藍妙兒深入山林,而是在周邊停了下來,放下藍妙兒的身子後,他丟下一句,好好待著,便消失不見。
言君離失神的擰眉,無意識的滾動手中的山雞,理由呢?五年前,他也想知道理由,究竟為什麼她要害他?她說的理由雖然是為了皇位,說皇兄為了皇位對付他,可他皇兄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他相信皇兄的話。
「你,很厲害。」藍妙兒沒興趣去追問為何他父皇會這麼奇葩,去訓練自己的孩子干這種事,不過,他倒是準備得很齊全,這不,就算是出了事,他們也有能力讓自己活下去。
見蕭情離開,賀軍榮擰了下眉,不解的沖白軒道︰「你說他干什麼去了?」
若是回去,還得過著那種隨時有人盯著要殺她的日子。
男人伸手勾起她的臉龐,低頭印了上去。
「你以為這樣欺負了我還能善了麼?」
這般一想,言應申拿起狼毫在折子上寫上字,將折子放到一邊,繼續批閱起其他的折子。
待她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嗯,十分破爛的小船上,眼楮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後,回頭,發現一個長得黑黑的中年漢子正咧嘴朝她笑,藍妙兒頓時縮了下脖子,猛的翻了個身,小小的木船因為她的動作狠狠搖晃起來。
言君離轉了轉手中的山雞,道︰「曾經被訓練過,父皇將咱們每一個皇子都訓練過這種事情,是以防咱們發生意外,卻沒有生存能力,」
看著他的背影,荷兒狠狠的跺了下腳,看著水波幽蕩的湖水,咬了下牙,走入了人群中,他說得對,萬一小姐沒死,回來後發現她已經死了,她該有多難過啊,為了小姐,她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曖昧的氣息再次在寢宮內回蕩,久久不息。
「你想死?」離冷冷的道。
「滾!」藍妙兒無聲的喝著,吸了吸鼻子,別過腦袋不讓他看。
每每到了這種時候,又心疼手機不願摔,藍妙兒只能自己生著悶氣,可是火氣不減反增,到最後都只有將自己炸成灰的下場。
藍妙兒一臉無法接受的看著他,為什麼她從印月湖落水會到這里來?又為什麼會在這個男人的船上?
此話一落,立即有道冷光掃視過來,言君離危險的眯眸,冷冷的道︰「你不怕本王擰下你的脖子麼?」明知道這是他禁忌,竟然不怕死的再三挑釁!
藍妙兒的腳受了傷,才走了一會後,便由言君離背著往城鎮里走,所以他們速度很慢,一直走了整整一個上午,兩人才走到了城鎮。
言應申冷睨了他一眼,並沒有沖他發火,而是平靜下來,接過折子,深蹙起眉頭,這張折子竟然是提議讓他攻打落月國的折子,只因為落月國起兵犯夜國邊境。
「那就好。」男人淡淡的吐聲,突然翻身壓在她身上,邪邪的輕笑出聲,「咱們繼續,這段時間我不來找你了,免得被人發現,要先喂飽你這小sao貨,免得你給我紅杏出牆。」
男人挑眉,低笑著道︰「不管她是不是假裝,她已經活不成了。」
咯咯的怪叫聲從上方傳來,撲騰撲騰的拍打聲一竄而過,藍妙兒打了個冷顫,警惕的看著周圍,手慢慢的模向旁邊,待模到一個結實的樹枝後,她才抿唇,覺得安全了些。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有人放進來的。」他作出結論。
藍妙兒輕哼一聲,恨恨的白了他一眼。
「跟我有關?」言君離心頭一觸,愣然的看著藍妙兒,這個問題,他似乎沒有想過,被她這麼一提醒,他恍然大悟,很有可能這人針對她,是想對付他的,只是,理由呢?
藍妙兒立即揮動樹枝,可她的速度太慢,那兔子已經落了地,一蹦一跳的離了去。
藍妙兒眨了下眼,開口動唇,「好像身子突然被什麼拉扯了下,然後我就掉下去了……」邊說,藍妙兒邊回憶著當時的情況,直到將所記得的事情講完,她才頓住,吶吶的看著他。
「這里是莫河。」中年漢子瞧著這狼狽,氣勢卻不凡的男子,咽了咽口氣,低低的回答著。
言君離利索的翻動著手中的山雞繼續開口道︰「那種蛇不是普通的蛇,皇宮內沒人敢養蛇,這蛇也不可能是自己鑽進皇宮的,為了保證皇上安全,皇宮里里外外都不會有露洞,就算真有意外,也不會正好鑽進來的是條難得的毒蛇。」
言君離不是魯莽之人,當時他會消失,肯定是去找藍妙兒去了,並且,成功的找到了她,只是,卻被那些黑衣人纏住。
發現她平靜下來,言君離這才拉開她的身子,看著她的雙眸,道︰「說吧,為什麼你又不開心?」
待船靠岸的,中年漢子急急的送走了兩人,見他們與他的距離越來越遠,他松了口氣。
看著熱鬧的小城,藍妙兒極興奮,幽黑的眸子閃著亮光。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應該在下游方向!
當夜,因為沒有尋到成王的蹤影,言應申無比煩躁,偏偏這個時候看到令他心情更加不好的折子,在看了一眼上邊的話後,言應申猛的將折子丟了出去。
目送船離開,藍妙兒擰眉,抓住言君離的手以唇慢慢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在這里嗎?」
藍妙兒從原本的生悶氣到後來愣愣的看著他這一系列的動作,不由得有些驚詫,他做得這麼熟練,好像曾經練過千百次一樣,身為皇子,他過的應該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怎麼會干這種粗野之人會干的活呢?
言君離搖頭,牽起她的手走了起來。
狠狠的吞咽了下口水,藍妙兒輕咳一聲,想重新試著開口,可喉嚨偏偏說不出話來。
翌日,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到藍妙兒身上的時候,她便清醒了過來,睜開眼,便發現她衣衫不整的趴在言君離胸口,而她的手,緊緊的圈著他的腰,至于他,則攬著她的後背,這姿勢?這情況?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你難道還想留在這里當他的妃子?」男人不悅的道。
「她活不成了。」男人低笑著撫弄她的縴腰。
好半晌,言君離才抬起頭,再次看向她,「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肯定是殺錯人了!」藍妙兒神色怒然的開口。
哪知道身後一陣拉扯,她一個不防,猛喝了幾口水,被人迅速的拖帶了數米遠,這時她已被水嗆到,大腦不算清楚,卻知曉拖她的人似乎被人攔住,他們打斗了一番。
「你為什麼不走了?」言君離擰眉,沉聲發問。
「嗯。」賀軍榮篤定的點頭,沒看到尸體,應該沒事吧。
只是,他卻找不到別人對付他的理由,真的想不通,因為想不通,所以這幾年來,他才難以查到線索,因為想不通,所以一直沒尋到真正想害他的人!
「那要怎樣?」他語氣中有著戲謔,無比慵懶的靠上身後的樹干,似乎打算跟她耗起來。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言君離轉了轉手,冷冷的道︰「你沒發現來殺你的人不簡單麼?只是單純的被人發現偷情,他不可能這麼鍥而不舍的追殺你,那日本王救你他肯定有看到,難道他就敢篤定你沒將這事告訴本王麼?若是本王已知曉這事,就算他殺了你又有何用?」
兩瓣唇慢慢相接,楊月立即動情的撫上他的身子,將自己的身體擠進他的懷里。
「可……」楊月小手撫上男人的胸膛,在上邊劃動著手指,才出口,男人驀地抓住她的手,堅定的語氣道︰「你放心,不管出了什麼事,有我在,更何況……」他突然俯在她耳邊低語著。
「後來?發現你掉進水里,本王和蕭情便下了水去找,結果,沒找到,可本王覺得你不會就這麼消失,便在水里搜尋起來,之後,便查到了你的蹤跡,與挾持你的人打了起來,救你的時候受了傷,那些人沒放過咱們,本王便抱著你逃。」
趴在言君離懷里,藍妙兒咽了咽口水,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生怕言君離發現,悶悶的垂下了腦袋。
在看到她的動作後,言君離臉色一變,伸手,朝自己臉上模了模,果然,上邊不是面具的光滑,是他那不堪的臉!
輕風吹起落葉在耳邊吱吱作響,踩到樹枝的聲音慢慢傳來,似乎越來越近,藍妙兒危險的眯起眸,抓緊樹枝,做出防備的姿勢。
「本王沒有。」言君離失笑,語氣卻極認真。
藍妙兒凜眉,幽幽的開口,「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啊?你沒覺得那些人是錯殺麼?我沒招誰惹誰,憑什麼他們要放蛇咬我啊?」
他們明明昨天睡覺的時候,是分隔兩地睡的,他們之間,至少隔了一個火堆,怎麼就連上去了呢?
言君離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蹲子,瞧著她的俏容,在發現她臉色不好後,他眯了下眼,眸光幽沉,人在不舒服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對難受的那個地方著重照顧。
「你救了我們?」言君離挑眉,再次問。
這意外,自然不是黑衣人們,除去人力,還有便是自然之力,那麼,導致他意外的結果只有……湖水,對,沒錯,也許是他們遇到了巨大的水流沖擊,遠離了印月河,所以他們沒在這里找到他們!
這倒讓藍妙兒莫名奇妙,她揮了揮手,啟唇道︰「為什麼不說了?」
「為何這樣說?」楊月眨著眼,黑亮的眸子緊盯著他。
飄著幽香的寢宮內,楊月一身輕薄的紗衣在宮內走來走去,似乎很煩燥的模樣,旁邊守侍的宮人們全部被她喚了出去。
听到他的聲音,藍妙兒惡狠狠的瞪著他,猛的將樹枝丟向他,氣哼哼的沒有說話,當然,也是因為不能說話。
看著他的神色,賀軍榮心里打起了鼓,他究竟在打著什麼心思?那日見他吐露夜國,軍情,他便覺得他心計頗深,可他方才的話語,似乎又很……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好像他又什麼心思都沒有一樣。
還有她的頭發,梳好的發型早在水里散掉了,睡了一夜後,沒打理,變成了草窩,她現在的形象跟路邊的乞丐沒什麼兩樣。「你欺負我!」藍妙兒撒嬌般的語氣開口,她此刻的表情像被人騙著說給吃糖最後又給她糖的小孩子。
言君離眯眼,低沉的聲音道︰「莫河有沒有連接印月湖本王不知道,不過,這莫河,是在離長安城兩個城鎮的地方,沿河走,也要走上一整天才能走回去,況且,莫河周圍並非都是路,不易行走,不如先去找找附近有沒有人家,實在不行,便先宿在這里。」
言君離淡淡的講完,藍妙兒則鼓起嘴,啊了聲,指著自己的粉唇,道︰「怎麼我會啞?」
一番無勞的搜索後,眾人臉露慘色,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模樣,唯有蕭情,他眯眼狹長的眸子,看著印月湖一臉沉思。zVXC。
不滿的抬頭,藍妙兒看向言君離,他身上一身黑袍似乎還算干淨,頭發,也很糟,只是他戴上了帽子,將亂掉的頭發蓋了進去,外表看起來,他倒像個俠客形象。
藍妙兒狠狠的捶打著地面,暗暗的生著悶氣,可生了一會,她便沒有腦袋去生氣了,這時的天幾近全黑,她坐半在地,依著樹干,能感覺到微許涼風吹動,她覺得身子發麻,這種感覺好滲得慌。
白軒搖頭,目光深沉的看著他的背影,半晌,才吐聲道︰「這印月湖內沒尋到他們,白某很意外,不過也很慶幸,他們也許沒事。」
約莫走了一刻多鐘,似乎走到了山林的盡頭,快要看到希望的當口,藍妙兒猛的甩開言君離的手,半跌坐在地,重重的喘著粗氣。
藍妙兒怔了數秒後,輕哼出聲,無聲開口道︰「你帶我逃走是害怕別人看到你的臉而懼怕你麼?」
白軒淡笑一聲,幽幽的道︰「既然如此,白某先告辭了,以後有時間白某再去找賀兄,再見。」
「啊啊啊……」見他沒反應,藍妙兒再次嘶嚎出聲,她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也在這里?
「他們人多,而且本王帶著一個你,沒有打過他們,也傷得更重,就再他們要再追過來的時候,水里一個旋轉,咱們跟著水流月兌離了那些人……之後,本王被水沖得暈了過去。」
他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已經被那中年漢子救了多久,總之,睜開的時候衣服已經干了。
藍妙兒噎住,吶吶的道︰「還好,初看時,是很恐怖,可是,你這張臉,比起你這個人來,還差了不少。」
這樣的驚嚇又經歷了兩次後,藍妙兒全身緊繃起來,似乎變成了驚弓之鳥,一有動靜她便提起心,四處張看。
然後,她胸口越來越難受,眼楮慢慢迷蒙起來,再然後,她身子一個劃落,也不知怎樣了,便那般暈了過去。
言君離快速搖頭,淡淡的道︰「你覺得可能咬錯人麼?放蛇之人不會這麼粗心大意的,因為,錯過這次機會,他想要再對皇宮內的人動手便更加不易了,如今皇宮保衛更加森嚴了。」
這中年漢子放他們上岸的地方,是一片山林,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兩人牽著手往山林另一邊走了好一會,都沒有離開山林,藍妙兒不禁有些頹廢,他們是不是該讓那漢子將他們帶到有人的地方再下船啊?
藍妙兒現在有種拿著手機,卻被人用座機狠狠掛了電話的感覺,丫的,她頓時火氣直冒,欺負我手機沒這功能麼!
仔細瞧了下,言君離便發現她正在揉腳,想到她的腳傷未好,言君離頓時明了,暗暗責怪自己大意,竟然忘了這事。
「不問的話,就別一直盯著本王看。」言君離拂了拂衣服上的灰塵,輕飄飄的聲音道。
瞧到藍妙兒灼灼的看著他,言君離抬眸,看向她,淡淡的道︰「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幽深的眸子隱下怒氣,言君離淡定的放開她,走到火堆前繼續之前的烤雞工作。
一聲聲嬌喘低吟在寢宮內回蕩著。
「不錯。」言君離點頭,拉著她的手快速的走了起來,「如果不想宿在這里,就趕緊離開。」
她的話听起來像安慰,卻更讓言君離心情郁結,她這意思是他的人比他的臉還要恐怖?
「有麼?你剛才……」藍妙兒話到一半,言君離已經轉了頭,不再看她,她這話也就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宿在這里?」這荒郊野外的露宿安全麼?
暗暗忖著,總算把他們送走了,好心救他們一把,本來想將他們回家照顧著醒來的,可如此瞧著這男子身上的氣場,他打住了念頭,這種人還是想招惹為好。
江王輕惜。該死,他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有他在,楊丞相還能翻出什麼亂子?若連自己的國家都守不好,他有什麼資格當皇帝!
她的動靜自是瞞不過言君離,他勾唇輕笑,抱著她就欲到人家屋前敲門,手還沒落下,藍妙兒突然抓住他的手,沖他搖了搖頭。
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藍妙兒才抿唇,伸手朝他推了推,「啊……」言君離!她無言的叫著。
低嘆了口氣,言君離一個公主抱將她抱起,悠悠的往山林外走去。
山林外是一個小村子,此時正是人們吃飯的時辰,家家戶戶都關門吃著飯,從路過能聞到一陣陣菜香,還有香噴噴的米飯味道。
「如果是皇兄來,估計更厲害,他可以在半刻鐘內抓到數只獵物,而且烤制得很美妙,以前……」說到興起的時候,言君離突然頓住,沒再繼續。
藍妙兒磨著牙,在他懷里掙扎起來,聲音沒了,可她手腳還能動,這家伙一而再的欺負她,她絕不會這麼輕易的原諒他!
身子似被人拉扯了下一樣,藍妙兒只覺得身形一晃,整個人倒落下去,墜水之前,一陣迷,香之氣傳來,藍妙兒立即有些暈暈乎乎的,但因是落入水里,那藥的效果並不明顯,當時藍妙兒本想撲騰著水上去。
男人舒服的低嘆出聲,嘶啞的聲音道︰「我與她見面,似乎不認識我。」
「你……」言君離磨牙,瞪了她半晌,才吐聲道︰「是,本王覺得臉不好看,所以不敢見人,你滿意了吧!」
一場打斗是難免的,以言君離的武功,他早就該救出藍妙兒了,他沒成功救回藍妙兒,便說明他們遇到意外了。
「沒有,人家已經是你的人了,怎麼可能對他有什麼想法!」楊月嗔聲反駁著。
藍妙兒默然,半晌,才張唇道︰「是我撲過去的?」
楊月輕哼一聲,喃喃的道︰「這幾日我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出點什麼事,她看到咱們了,若不除掉她,我心里難以平靜。」
荷兒張嘴,詫然的看著她,「你能肯定小姐未死?」
「跟你無關。」荷兒撇嘴,倔強的道。
就在身子踏落的瞬間,荷兒被人猛的帶到一邊,心撲通撲通掉了起來,她慌亂的睜大眸子看向抓她之人。
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差別啊?藍妙兒揉了揉鼻子,默然的嘆息了聲。
瞧著她的樣子,言君離伸手撫了下她的腦袋,淡淡的道︰「先去賺銀子,賺夠了,本王第一時間帶你去看大夫。」
「好。」藍妙兒點頭,無聲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