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歷並沒有猜錯。(莫呈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莫呈。他說莫呈已經開始著手調查這段時間所有和趙毅然有過接觸、沖突的人。果不其然。莫呈確實已經在悄悄地讓王靜收集資料。他要仔細排查。徹查這件事情。
趙毅然被人差點弄死這件事情。莫呈自然有他自己獨到的見解。他沒有跟風認為這件事情是宋家所為。且不管宋明玉對趙毅然的那份心意擺在那里。就單單說趙家如今和宋家的那些生意牽連。宋家也不至于在這個時候對趙毅然下手。
大家都是生意人。賠本的買賣是不會做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倒不認為宋家會有這樣的蠢材在。再說。宋承歷不是回港了麼。既然在日本混了那麼多年才風生水起。他不至于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斷了自己的後路。再怎麼說。香港的宋家也是他在日本堅強的後盾。如果宋家因為趙毅然的事情而被擊垮、倒了。對他是半點好處都沒有的。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夏嫣然。但是他找不出夏嫣然這麼做的動機。對趙毅然。夏嫣然沒有任何出手的理由。排除夏嫣然的可能性。那麼便只剩下一個人。那就是孟昶。
孟昶是阿文的好兄弟。而阿文卻又出生于日本有名黑道世家。如果是阿文的話。小毅今後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太平到哪里去。阿文。哼哼。莫呈禁不住冷笑。擺弄著手機發出一條短信。
莫呈認識阿文。不過卻沒有深交。大家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認識也是難免。孟昶自從趙毅然出事之後。便躲在阿文的日本料理店里面當孫子。倒不是他真的怕事。而是他實在是不想被莫呈找到。
莫呈可是笑面閻王。他可不認為自己段位高到可以和閻王直接對話。至于趙毅然這件事情是不是他所為麼。不管是與不是。他都是不會承認的。
這件事情之所以這麼難辦。其實很簡單。之前對趙毅然下殺手的那五個歹徒雖然被警察帶走了。但是他們不識字。也不會說話。都是被動過刑法的人。就連警察也對他們的身份無從定奪。唯一的線索便是他們身上的編號。1、2、3、5、6。沒有4。莫呈比較在意的是那個4。到底是誰。和他們是不是一同行動的。會不會再對趙毅然下殺手。
這些亡命之徒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為了完成任務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惜。這就是亡命之徒的可怕之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趙毅然被趙興然接回趙家之後。莫呈便從莫家調遣了二十四個雇佣兵守著別墅。八個人一組。四個小時一次輪班。
古小滿早就回房間睡覺。莫呈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自然長期滯留書房了。沈一恆也睡不著。趙毅然差點被殺這件事情也是他心頭的一根刺。看著莫呈為了這件事情越發憔悴。他也暗恨自己實力不夠。幫不上什麼忙。
端著兩杯酸女乃推開書房的門。就看到莫呈一身疲累的靠在沙發背上。眼鏡被他取下隨意的放在桌子上。沈一恆走近。將酸女乃放下。沉聲問︰「還是毫無進展嗎。」
莫呈點頭。帶著濃重的鼻音嘆息道︰「沒有。孟昶也找不到。」
「找不到。什麼意思。」沈一恆不解。「阿文那邊也沒有消息麼。」
莫呈依舊閉著眼。笑道︰「阿文就算知道他在哪里也不會對我說。別忘了他和孟昶可是生死之交。阿文重義氣。不會出賣自己兄弟的。」
沈一恆不喜歡阿文。但卻又不得不承認阿文確實是個重義氣的男人。「那夏嫣然呢。她也沒有消息麼。」
莫呈突地睜開雙眼。目露精光的注視著沈一恆。笑著問︰「如果我說我要娶夏嫣然。你說阿文會不會瘋。」
沈一恆瞪他。生意不由的拔高。「阿文會不會瘋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我會瘋。」
「你瘋什麼。」
「我瘋什麼你不知道……夏嫣然是什麼樣的女人你難道不知道嗎。你難道還要娶一頭狼放在身邊。你瘋了麼。」
「我沒瘋。」他的手輕點著自己的太陽穴。笑道︰「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莫呈在笑。但那笑容卻落寞得令人心疼。
沈一恆氣急敗壞之後卻滿是無奈。「莫呈。你真的沒必要為了我們做到這種地步。沒必要的。」
「有沒有必要我心里比誰都清楚。再說這也不是為了你們。」莫呈淺笑依舊。目光微涼的落在窗沿上。哪里擺放著一盆小小的仙人掌。養得特別好正開著白色的花呢。
「你心里根本就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你娶了她。只是在折磨你自己。」沈一恆苦口婆心的勸說。莫呈剛才的那些話真的將他震驚得不輕。
莫呈還在笑。笑了好一會收回視線轉移到沈一恆的臉上。問︰「賀媛長得像柏雪。你發現沒有。」
沈一恆再次郁悶。莫呈的思維什麼時候和古小滿同化這麼神轉折了。「你想說什麼。」他弄不明白。莫呈到底想要說什麼。
莫呈點著自己的心口。笑得淒苦道︰「這里。我已經不確定柏雪還在不在了。看到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我一點波瀾都沒有。這里。很可能早就空了。誰也進不去。誰也出不來。我將她關在里面。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是不是曾經愛過別人。一恆。這種感覺你不會懂的。空了、忘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沈一恆一口氣將杯子里的酸女乃全部喝光。這樣的話題他不想和莫呈討論。太沉重。他承受不起。柏雪的死。誰也不想看到。莫呈的崩潰和絕望。也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了。
莫呈嘆了口氣。再次神轉折。笑道︰「都說莫家的人是狼。宋家不也有一匹惡狼回來了麼。我猜。不出三天。宋承歷就會親自上門來找我。你信不信。」
沈一恆沒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凝望著莫呈。好一會才緩聲道︰「我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