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然依舊沒有找到機會從老頭子那邊將趙毅然帶回來。沈一恆的婚禮他倒是來了。只可惜被宋家四小姐宋明玉挽著胳膊面無表情都和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自己拿命疼的親弟弟。見到自己竟然這麼冷淡。氣得趙興然等婚禮散場之後多灌了半瓶酒。
莫呈見他又這樣不要命的喝酒。走過去伸手將酒瓶從他手中。拿過來。冷聲道︰「我這里的酒也是花錢買的。你這麼糟蹋對得起我麼。」
趙興然心頭苦悶。哼道︰「大不了明天給你錢。」
莫呈哼笑。道︰「要給現在就給。現金不刷卡。」
趙興然氣悶。莫呈絕對是故意的。他明知道他們這種人身上根本就不會有現金。卻還和他要現金不刷卡。
「小毅已經虛歲二十七歲了。他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判斷力。你不要總是用看小孩子玩鬧的眼光來看他。別說是他。就算是我。看著也覺得不舒服。」
趙興然躺在沙發上。打著舌頭抱怨︰「你的意思是怪我管太多。多管閑事了。」
莫呈擺手。「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小毅長大了。你也該放手了。」
「放手。」趙興然怪笑。笑了好半天。問︰「莫呈。你放得了手嗎。」見莫呈黑了臉。急忙又道歉。「對不起。我不該說的。」
莫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卻被嗆得一陣咳嗽。咳得眼淚都從眼眶中滑落。「應該是我給你道歉。我不該說這些。過兩天夏嫣然會將夏家手中持有的長帆的股份送過來。回去之後你就召集董事會。將他手里的一切都搶回來。」
趙興然點頭。發狠道︰「這本來就是我媽拼出來的。他沒資格用。一毛錢都不給他。」
晚上。莫呈在書房手指飛快的電動著鼠標和鍵盤。不時會陰笑兩三聲。一切盡在掌控中。他說過他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這麼一說。
凌晨三點半。接到夏嫣然的電話。莫呈揉著眉心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得手了麼。」
夏嫣然心一沉有些抽痛。不過只是一瞬便又恢復一貫高傲女神的模樣。「還沒有。」
莫呈無聲的對著空氣冷笑。反問︰「沒有得手聯系我做什麼。」
夏嫣然憋著一口怨氣。柔聲道︰「莫呈。你不該對我承諾些什麼嗎。」沈一恆已經結婚了。她承認她也真的心動了。但她心動的對象卻一如既往只有一個莫呈。
莫呈禁不住冷笑出聲。問︰「你是想讓我娶你。是麼。」
夏嫣然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可以如此輕易的說出這樣的話。愣了一下心非但沒有狂喜反而慢慢的往下沉。「我不敢做此幻想。」
莫呈殘忍的扯唇淺笑。道︰「你可以。事成之後我會嘗試著接納你。」
夏嫣然欣喜若狂。捏著電話的手不由得用力。骨節泛白。「真的嗎。」
莫呈挑眉。冷笑反問︰「你懷疑我。」
「沒有。我相信你。」夏嫣然激動得語無倫次。生怕莫呈會反悔。吧嗒一聲掛了電話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圈再也睡不著。
打開電腦直接定了第二天下午回香港的機票。她要回去。她要以著最快的速度趕回去要到關于長帆的股份。機票定好。激動散去之後她卻又覺得自己可悲。莫呈只是說會嘗試著接納自己。為什麼自己會這麼開心。是因為愛了那麼多年終于得到了他的一絲回應。還是原本不抱希望的心再次燃起希望。
她甚至都想到這可能是莫呈穩住自己的一種手段。她從不懷疑莫呈可以這麼陰險殘忍的玩手段。但此刻她只想相信。相信他是真的給彼此一個再續前緣的機會。她寧願自欺欺人的去相信。
愛得卑微。才會毫無底線的一讓再讓。
掛了夏嫣然的電話。莫呈倒在沙發上深呼吸。好半天才緩過心口尖銳的疼痛。接納她。莫呈冷笑。撫模著自己光潔的下巴。他又想起了那張時刻都對巧笑嫣然的小臉。那精致得令人心疼的容顏。那小小弱弱的身子倒在血泊中。伸手拉住他的手。對他說︰不要去醫院。讓我再看看你。我怕閉了眼就再也看不到。
「啊。」莫呈蜷曲著身子捂著心頭悶聲呼痛。壓抑的痛呼聲落在漆黑的別墅中更是刺耳心驚。
趙興然最先被驚醒。踩著拖鞋急忙沖了出來。沈一恆也推門跑了出來。他的身後跟著古小滿。趙興然沒心思和他們說話。沖下二樓急忙推開書房的門。打開燈就看到莫呈如蝦米一樣蜷曲著身子倒在沙發上正在吐血。
「莫呈。」趙興然驚了。之前莫呈自殺的那一幕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如同一只驚弓之鳥一般。急忙沖到他面前。跪在他身前捧住他的臉急得快哭了。「怎麼回事啊。」
莫呈還在咳嗽。血沫不斷的從他的嘴角溢出。沈一恆驚得松開古小滿的手沖了過來。對趙興然喊了起來。道︰「呆著干什麼。送醫院啊。你背著他。我去開車。」
趙興然被他一頓吼才反應過來。急忙背著莫呈往外走。古小燁扶著古小滿站在一邊不擋路。莫呈思維比較清晰。對古小滿抱歉的笑了笑。古小滿見他這麼笑。心都疼了。
莫呈的苦。藏在骨髓里。隨著一呼一吸通過血液游走整個身體。他每天都活得痛苦。多活一天便多受一天的苦。可他硬是不說。再苦再痛都全部忍著。
「姐。你怎麼哭了。」古小燁扶著古小滿的胳膊。將她送回房間。輕聲喚了一聲。
古小滿伸手模了模臉。嘆了口氣道︰「莫呈真可憐。」
古小燁坐在她身旁。狐疑的問︰「姐。莫呈哥的身體怎麼那麼差。」
「他不僅是身體不好。心里也有傷。」
「誰能傷得了莫呈哥。」古小燁怪叫。顯然不相信。
古小滿嫌他煩。擺手讓他走。「回去睡覺去。明天我們去醫院看他。」
古小燁點頭。哦了一聲便走了。臨走還給古小滿將門給關上。雖然古小滿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莫呈又想柏雪了。那早逝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