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響起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清晰回蕩,一道道冷厲的目光如銀針刺入胸口,戳的她的心驟然擰成一團,恨不得能縮起身子,找個地縫讓自己銷聲匿跡。
木月蝶垂下頭,盯著光潔的地磚,瞳光渙散,指尖意識的摳緊手旁的東西,彎曲指節泛著青白。
葉羽寒面容抽搐,手指隔著寬大的袖袍覆上她的手背,將她的指頭一點點掰開,放下手臂時,不經意的揉了揉胳膊上被她抓住的地方。
不用懷疑,那里定然一片猙獰的紫色。
他拉著木月蝶轉過身,十指相扣,將她一把攥進懷中,面容埋入他的肩膀,雙手抱緊她瑟瑟發抖的瘦弱身軀,心疼的挽起她扯得散亂的黑發。
黑蝶,明明害怕,何苦如此?
寒冷如刀的眼眸掃過跪著的眾位大臣,大殿溫度霎時降了兩分,葉羽寒牽住她的手,似調笑似凝重的道︰
"無妨,早已同床共枕,本王如何不知?本王就喜歡愛妃這張臉,鎮災闢邪!"
廟堂之上,霎時靜默,過了半晌,百官這才反應過來,頓時一片嘩然。
"太子三思,婚事豈能如此草率?"
"太子,此女如此……將來如何母儀天下啊?"
"太子……!"
葉羽寒板起面龐,轉身大步走到龍案前,一甩袖子,硯台" "的一聲悶響,摔碎在地上,沉重的碎裂聲止住了大臣們七嘴八舌的征伐。
"都給孤閉嘴!看看你們成了什麼樣子?這是朝堂,不是讓你們來當紅娘的地方!"
大殿頓時陷入死寂,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太子大怒,沒有人敢在這時插半句話。木月蝶尷尬的立在一旁,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
葉羽寒壓抑住胸膛的怒火,劍眉入鬢,目光依舊凌厲,他沉聲道︰"不是孤想要責罵你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如今父皇病重,外有軍強權霸野心勃勃之國虎視眈眈,內有貪官污吏居心叵測之人尋機作亂,爾等身為一國眾臣,一國棟梁,不先安國家社稷,在這里因為區區一個太子妃與孤爭論,都是閑的了?"
沒有人敢開口爭論,大臣們低眉斂手,心里卻有些沉重。原先以為太子軟弱無能,不想他們都看走了眼,也是,若他真是無能之輩,皇上又怎會封他為太子?
葉羽寒摁了摁糾成疙瘩的眉心,口氣緩和下來︰"好了,孤也知道你們是為孤著想,此事休要再提,等父皇病愈再請父皇定奪吧。回去都想想今日所言,給父皇給這個國家拿出點成績,方能無愧于你們身上官服。"
他留下一句"退朝吧!",拉著木月蝶的手便向後殿走去。
木月蝶被他拽著不放,手指勾著的地方似乎攢動著火苗,熱氣從手掌傳到全身,面頰飛上一抹霞紅,連手腳都跌跌撞撞有些不听使喚,她走到後殿,這才從那句話中回過神,面含薄怒的斥道︰
"喂,王爺,太子,我什麼時候和你同床共枕了?你居然說我鎮災闢邪?"
葉羽寒突然收住腳,胳膊一拉將她抱入臂彎,無賴的一笑,熾熱的唇貼在她的耳畔,喃喃低語︰
"晚了!黑蝶呀,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了,你忘記無底澗的時候,我們抱都抱了,還在一起睡了,現在你怎麼能不對我負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