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蝶被這突如其來的關切弄得一懵,她看著那只伸過來攙扶的手掌,下意識的歪著身子躲開,這一動,卻牽帶著胸口一抽,身體不由得歪斜著向下倒去。
葉羽寒顧不得避諱,忙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胳膊托住,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問道︰「還是不舒服?等一會兒試著找些草藥。」
虛弱的靠在沉穩的胸膛中,陌生的氣息包裹著,木月蝶眨了眨眼楮,這才注意到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麼曖昧。
視線掃過被緊緊禁錮的手腕,她忍不住眉頭微皺,輕聲道︰「王爺,先放開我。」
一襲紅霞飛過葉羽寒的面龐,木月蝶再定楮看時,他又是那副冷峻的模樣,只是不曾照顧過人,動作未免顯得很是笨拙。
他動作輕柔的將她的身體放下,手中的黑色錦布遞到她的面前。
「先擦把臉,吃些東西吧。」
一團黑布映入眼簾,一滴水滴下,落在地面上,悄無聲息的滲開一片水痕,木月蝶的心里驀然有些柔軟。
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是他的內衫?
一次陷害,加上莫名其妙一掌的賬,還沒算呢,她木月蝶何時吃過這樣的大虧?
站在一個王爺的角度,能理解他的做法,換了自己,也不會信任一個突然改變的人,也無法接受給一個瘋子殉葬,可理解不代表原諒,畢竟她可不是宅心寬厚之人。
可是現在,在她說了恩情已還,再無瓜葛後,他卻依舊這樣體貼的照顧著她。
恩,至少不是個壞人。
葉羽寒渾然不知自己被發了好人卡,只是的看木月蝶呆呆走神的模樣,手指有些為難的動了動,將布揉的更加皺巴巴。
他垂下眼眸凝視著木月蝶,略帶歉意的道︰「黑蝶,這雖然是我貼身的,但是已經洗干淨了,沒有別的東西,將就一下。」
木月蝶回過神,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只是掩在面紗下無人看見,她接過這塊寒酸的帕子,點頭道謝︰「江湖兒女本就不拘小節,倒是麻煩王爺了。」
手探入面紗下,拭去唇角殘留的血跡,冷水激的她徹底清醒過來,全身酸痛緩解一些,木月蝶不由的問道︰
「王爺,我睡了多久?」
葉羽寒將髒了的帕子扔到一邊,從袖子里掏出兩個果子,遞給木月蝶。
「你昏睡了兩天兩夜,現在天才剛亮不久,這里沒大夫,你既然醒來,要多打坐修煉,要不經脈內傷很難治愈。」
她點點頭,接過果子。難怪這般疲憊,原來是睡得時間太久了些。
果子沾著秋日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顯然是王爺大清早摘得。
算來三天沒進米水了,又剛醒,口渴的厲害,木月蝶毫不客氣的拿起一個果子塞進蒙面黑紗下,餓狠狠的大口咬下。
「嘶--」木月蝶叼著一塊果肉,含糊不清的發出一聲慘烈的長鳴。
葉羽寒湊上前,忙問道︰「怎麼了?」
木月蝶抬頭,眼眶盛滿淚水,朦朧而嬌弱,楚楚可憐的樣子,讓葉羽寒微微愣了下神。她看見王爺眸中的關切,不好意思吐出嘴里的果子。
畢竟是他辛苦摘得,不該挑剔酸甜,辜負人家的好心,深澗中恐怕只有這些難以下咽的東西了。
木月蝶抹平眉心的皺痕,竭力裝作一副無事的模樣,一口吞下果子,吐吐舌尖,狼狽的掩飾道︰「沒事,剛把舌頭咬到了。」
可愛?
葉羽寒暗自嘲笑自己方才一瞬間的想法。見鬼,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的暗衛怎麼會跟可愛扯到一起?
木月蝶悄悄地將剩的半個果子放下,太酸了,牙都要倒了。
王爺真狠,殺人于無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