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達士兄的演技,著實騙到了靜楠,靜楠偷偷地瞟著他,思索了好一會兒,
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已經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所以…
「師父,你就幫個忙吧,這事要是成了,你叫徒弟干什麼都行,」靜楠笑靨如花,為了雪荷,簡直把自己推向了孤注一擲的境地,
達士心里憋著笑意,臉上卻是繃得緊緊的,只見他單手托腮,略微思索了一番,方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真的叫你干什麼都行,」
「那是自然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葉靜楠說過的話,何時反悔過,」靜楠驚喜之下,得意忘形,竟然將自己的名字不經意間說了出來,
「葉靜楠,你不是應該姓岳嗎,」達士喃喃地重復了一句,臉上有些不高興,
「呃…」靜楠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她連忙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糾正道︰「當然是岳靜楠了,是你听錯了,」
「啊,」達士捏捏自己的耳朵,听錯了,不會吧,
「好了嘛,不要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了,你倒是說一說,你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靜楠的耐性簡直要被他耗光了,如果他再不表態,靜楠都有一種想要上前掐死他的沖動,
達士依舊慢悠悠地撫著下巴,淡淡地說道︰「好吧,為了我這寶貝徒兒,為師就委曲求全一次,幫幫你們,」達士說著話,眸光一挑,意味深長地盯著清荷公主看了好一會兒,
清荷公主發現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張俏臉立時紅艷誘人,嬌羞可愛,
剛剛靜楠姐姐說與這位仁兄的計策,她已經听到了,和一個陌生男人做戲,清荷公主沒有把握,不過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這樣的方法能夠試探出楚雲天的真心了,
清荷公主也是基于這一點,方才同意了姐姐的計策,沒有多言,但是…
感受到達士投過來的熱切的目光,清荷公主有一種被人月兌光了衣服站在別人面前的感受,那滋味簡直叫人難受,
哎,為了這個冤家,慕清荷豁出去了,
清荷公主畢竟不比靜楠那樣開朗,叫她如此,真是難為她了,
三人達成一致以後,又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便各自回房了,
偌大的清雅別苑,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听見,清荷公主因為認祖歸宗,早已經搬到了自己的寢宮里居住去了,如今這屋子里,就只剩下靜楠一個人,孤零零地望著房梁,睡意全無,
一只、兩只、一百、兩百…屬羊都數了上千只了,靜楠竟然還是毫無睡意,
因為心里有事,靜楠長嘆一聲,披上衣服,斜倚在床頭,呆呆地望著面前低垂的幔帳,一聲接著一聲的嘆氣,
回宮了,可是那個慕清寒,竟然一次也沒有踏進這里,如果是以前,慕清寒早就迫不及待地追過來,纏著她不放手了,如今…
死者為大,靜楠也想這樣安慰自己,無奈那心里橫著的一根刺,無論如何也無法拔除,
或許,李璇兒做的是對的,如果她不選擇這樣的死法,恐怕到現在慕清寒還會怨著她吧,又怎麼會對她念念不忘呢,
哎,靜楠深吸一口氣,到底是自己低估了皇上對李璇兒的感情,還是高估了皇上對自己的愛慕呢,
總之,這一夜,無論靜楠如何胡思亂想,那個她一心牽掛的人都沒有出現在這里,
帶著無限的惆悵,靜楠勉強在凌晨合了一會兒眼,
而落鳳宮里,有一個人同樣在暗夜中瞪大雙眼,強制自己不要睡去,
落鳳宮,早在皇上回宮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將整個落鳳宮恢復了原貌,
徘徊在落鳳宮廣褒的空間里,慕清寒第一次感到如此孤獨,
這里,一如璇兒剛進宮那會兒︰彷佛那高懸的紅綢,依然紅艷;那燃燒的紅燭,跳動著無限的喜悅;紅色錦被上的紅棗、桂圓和花生,還是那般靜靜地躺在那里,龍床上端坐的那個美艷的姑娘,不正是他的璇兒嗎,那紅艷艷的嘴唇,微微翹起,似在引誘著他,美眸顧盼,巧笑嫣然,他的璇兒永遠都是這般楚楚動人…
眼淚順著慕清寒那俊逸的臉龐滑落,他沒有伸手去擦,在這只有兩個人的空間里,無需偽裝,他要讓璇兒看到最真實的自己,他要讓璇兒知道,她永遠在慕清寒的心里,
璇兒的用心,他懂,
可是,她為什麼如此痴傻,即便她不這樣做,她都已經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里,只是那個傻璇兒,她卻不知道,或者,她知道卻根本不想承認,
修長的手指撫過床邊的幔帳,慕清寒眸中帶著無盡的苦澀,伸手靜靜地放下紗幔,喃喃自語道︰「璇兒,朕今晚陪著你,不怕,」
月兌掉靴子,慕清寒安靜地躺在龍床上,側頭看著身側,唇角漸漸升起一絲暖暖的笑意,無限痴戀盡在其中,
說是睡覺,可是他卻毫無睡意,輾轉反側中,他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楮,
此時,亦是凌晨時分,
才剛睡下不久,慕清寒便如夢魘一般,渾身冷汗,驚懼不已,
他痛苦的掙扎著,眉心頻頻攢動,手腳不停劃拉,經過好一會兒的功夫,方才長出一口氣,醒了過來,
他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表情黯然,原來這只是自己的一個夢,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挽回璇兒的命,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勉強抑制住自己悲痛的心情,慕清寒起身,招來宮女,穿戴好龍袍,準備上朝了,
朝堂之上,略顯疲憊的皇上,思路依舊清晰,他首先就將進獻李璇兒的李昌煜治了罪,
雖然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可是作為活人來講,該做的還是要做,就算是殺雞儆猴吧,避免以後這樣的事情再重復發生,
李昌煜大人被侍衛押下去的同時,哭著向皇上求情,怎奈如今的皇上,早已經失去了耐性,他揮揮手,不願意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