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簌簌,無法壓下他內心的火熱,胯下的良駒似是跟主人一樣想要將所有的熱情化為動力,似箭一般的沖向前方,饒是身後那兩人坐騎不俗也只能勉強跟緊。
遠遠的就見前方一簇簇的小黑點不斷的上下翻斗,三人同時一驚,近了,只見前方忽然塵土飛揚,傳來急劇的戰馬嘶鳴聲,夾雜著刀鋒踫撞時的尖銳,有血的腥味開始撲面而來。三人頓時慌亂,只想拼勁全力恨不得將馬鞭抽斷能更快的沖到那里。
廝殺聲越來越近,前方的情況已經大約能看清,那輛豪華的馬車完好無損的停在邊上,周圍四方穩穩守著一名面具黑衣人,場中只有一人在廝殺,那人身影快的詭異,招式不留任何漏洞,下手狠準不帶絲毫猶豫,手中一把短小的匕首此刻好似神兵利器銳不可擋,隱約中只看到一道道銀光夾雜著一抹抹淡色殷紅外,便是那些瞬間如猛虎出籠般的人緩緩倒地,頃刻之間尸體紛紛倒地。
待得那三人收住韁繩,廝殺已經結束,地上滿是鮮血和尸體,唯有那消瘦的黑衣人孤傲的立在中央。
來的路上,隱落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馬還沒有停穩,華洋便一個翻身踉蹌幾步奔到馬車前跪地欣喜的說道「屬下華洋見過姑娘!」
四方騎于馬上的黑衣人紛紛一愣,不動聲色的互相對視一眼同時看向隱落,而後者滿是尷尬的垂下頭撫著前額。
「這位哥哥,頭一次見面就行這麼大的禮叫小女子怎麼敢當呢!」隨著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馬車簾子被輕輕撩起,一位身著華服面戴輕紗的女子從里面走了出來,露在輕紗外的眼楮滿含笑意,水袖一揮便毫無形象的蹲在馬車口處。
華洋俯首听到聲音先是一頓,猛的抬起頭就見一雙漂亮的大眼楮俏皮的眨著,呼的一下起身,傻傻的回頭看向身後的兩人,隱落還是垂著頭只是那雙肩不停的抖動,而他邊上的男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場中那抹肅清的身影,她不回頭,倔強的背對著這邊。
氣氛忽然便的尷尬起來,幾個人不知所措的看來看去,沒人敢開口打破僵局!
其實從听到馬蹄聲起她就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灼熱的眼神,那道眼神仿佛要將她融化,那麼的熾熱。她只是快快結束戰斗好能夠仔仔細細的看看他,可是廝殺停止了她卻膽小了,她怕回過頭來看到的不是他,怕她在這麼多人面前暴漏出脆弱!當听到華洋的聲音時,她確定了,他來了!就在身後,可是身體卻驟然顯得僵硬起來,想要轉身卻怎麼都轉不動,那把匕首已經收回腿側,雙手顫抖著握在身側,腦子里快速運轉想著回過頭第一句話該說什麼?你還好嗎?你怎麼來了?敗家子兒,誰讓你來!哪句都不合適,面具下的臉孔滿是挫敗,還好有這張面具擋著不讓別人看見她的窘態,風雨兩世什麼大江大浪少見識了,卻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他高坐馬上,停在距她兩丈遠的地方,胯下的戰馬急躁的甩著鬃毛,他微微揚起眉,目光深深在她的背影轉了一圈,突然聲音低沉打破了尷尬的寂靜「華洋!我們走!」
「啊?」華洋有些傻眼,不明所以。這千里迢迢趕來一句不說就要走?
那道身影微微一頓。
即使這樣見她還是不做反映,男子怒氣更盛。
「駕」一聲令下,戰馬迫于主人的威嚴不得不勉強的破踢而去,揚起黃土陣陣。
所有的人都呆愣的看著,卻沒人敢說什麼,華洋看他真的奔走,急忙跑到那人身後,剛要開口說話,就覺得面前人影一閃,沒有看清她的動作,人已經輕盈跳上馬背,追著那人決然的身影而去。
「我們怎麼辦?」華洋愣愣的問「趕快上馬追過去吧!」
「喂喂喂!」見那幾人真要躍馬追去,一直蹲在馬車上等著看好戲的秀兒趕忙叫住他們「你們幾個有點眼力見兒行不?追追追,追什麼追?」
幾個大男人被小丫頭這麼一呵斥頓時情緒激憤起來,華洋不服昂著頭說道「不追?出事了怎麼辦?你付得起責任嗎?」
「嘁」秀兒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哪兒來的土包子,怪不得那只傻牛這麼久也追不到媳婦兒,真是物以類聚!周圍沒一個機靈的也難怪他這麼笨!先不說那倆人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搞定的主兒,就說單憑你們這幾匹馬追得上人家嗎?再說了人家小兩口打情罵俏約個會你們去攙和什麼啊!哼」
「搞定?約個會?什麼意思?」華洋傻愣愣的問。
「真是沒見識」秀兒一臉嫌棄的斜眼兒看著他。
華洋更鬧不明白了,順口問道「那不然呢?」
「不然?什麼不然?我們該走走我們的就好了嘛!」秀兒以無限悲憫的眼神看了看他,搖了搖頭,好似不願與這樣的人多說一句似的,轉身鑽進了馬車。
華洋被堵的有些愕然,待得反應過來想要回上幾句人家卻不予理睬,只得憋悶的張了張嘴又咽了下去,朝著跟到身側的兄弟迷糊詫異的問「嘿,哪兒來的小丫頭這麼牙尖嘴利!」
隱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有同感的同自己的難兄難弟說道「慢慢適應吧!以後還有的受呢!你可千萬別小看她,姑娘第一,她就能排第二了!」
華洋懵懂的看著他們悠哉離去「難怪說話這麼刁,原來師出姑娘,唉」嘆完氣才策馬跟上,心里開始慢慢領悟著兄弟給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