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身體當肥料,用同伴的尸體做掩護,艾麗絲控制藤蔓在張順的手掌心刺出了一個小口子。
口子很小,只有半厘米左右,周圍的氣溫極低,血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流出來就被凍住了,看到艾麗絲一個勁的吐血,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張順好奇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受的傷?難道是被食尸蟲鑽進肚子里去了?」
艾麗絲下巴上全是血跡,臉上卻始終都保持著笑容,她長得漂亮,笑起來很甜,但臉上因冰凍而過于紅艷的鮮血卻讓她的笑容看起來猙獰而詭異:「我可以控制藤蔓的睫,但沒辦法控制它們的根,要當肥料自然是得抱著必死的決心,為了讓藤蔓在沙普頓的身體里生長,藤蔓的根須早就刺進了我的內髒,吸光了我身體里的營養,在你來之前其實我已經算是個死人了。」
張順笑了起來:「要是我不回來,或是在你死之前沒來得及回來呢?」
「那我就會在臨死之前給藤蔓下達最後一個命令:把我們的尸體和食尸蟲的尸體當作肥料,瘋狂的生長,把這里徹底封起來,你是悶死也好、累死也好,至少也得將你累出現身汗來。」艾麗絲的臉不停的抽搐著,顯然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張順再次看了看手掌,嘆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不值得啊！下達同樣的命令,你自己跑出去不就行了?一樣能讓我累出一身汗,至少比這個小傷口好得多。」
「不值得?小傷口?」艾麗絲不屑的輕笑了一聲:「我最多算是瘋子,但絕不是傻子,這麼布置,不過是想要讓你死得慘一點而已。」
看到張順楞住了,艾麗絲開心的說道:「傷口雖小,卻足以塞進去一粒種子,現在那顆種子應該已經到達了你的心髒里,開始生根發芽了吧?嘻,這可是經過基因改良的藤蔓種子,就算用最好的土壤栽培也不可能活過十天,但擁有極佳的適應能力,不怕熱、不怕冷、不怕干旱、不怕chao濕,在這種零下幾十度的環境中生長也不成問題,身體內就更不用說了,而且這種藤蔓的生長速度很快哦！長得越大,它需要的養份就越多,到最後要麼你因為營養不良死去,要麼像我一樣,內髒被根須刺穿,最後就連大腦都會變成藤蔓的一部分。」
張順呆呆的看著艾麗絲,抬起手去模自己的胸口,只听艾麗絲興奮的說道:「一開始的時候你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因為你的血液就足夠養活它了,直到五天後它長大了,才會去打你內髒的主意,運氣好的話藤蔓會直接刺破或撐爆你的心髒,運氣不好的話它順著血管生長,你就會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最後你的尸體也會變得非常難看,畢竟是植物,它會向著有光的地方生長,一定會從你的身體里鑽出來的,對了,有個方法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些,要不要試一試?」
「什麼方法?」張順心不在焉的問道,腦中一片空白。
「你過來,讓我用一根藤蔓從你後面插進去,在觸踫到你心髒上的藤蔓之後,我會下達讓它瘋狂生長的命令,你會死得很快的,長痛不如短痛,試一試吧?雖然我很希望你是被慢慢折磨死的,但我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權衡一下,還是看著你死去比較過癮。」
張順看了一眼艾麗絲因為激動而變得扭曲的面容,嘆道:「不愧是神經病啊,名副其實！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沒事的,不信的話你就變鬼跟著我慢慢看,我保證不會讓道士驅鬼的,唉……一時心軟,居然又是心髒遭殃,難道我真是命中被女人克著,每遇到一個都要‘傷心’一次?可是不反抗的話,讓我怎麼殺呢……」
見張順自言自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艾麗絲用顫抖的手拿起一台手機,看到信號欄空空如野,嘆了口氣,打開短信輸入頁面,嫻熟的打出了幾行字:「張順已被植入藤蔓種子,必死,賞金請全額交給姆哈納,神經病小隊只剩下他一人了,好好享受。」
打完這些字,把這通短信存儲起來,然後用手托著手機,讓一根藤蔓穿過他手臂的肌肉,將這只手固定起來,然後輕輕的、愜意的嘆了口氣,閉上了眼楮。
岔洞深處又傳來了「咚咚」的聲響,那是張順鑿冰時發出來的聲音,他沉著臉,一下下的將拳套的尖角砸進冰里,冰屑四濺,打在臉上他都毫無知覺,只在想著那顆藤蔓種子的事。
藤蔓在心髒里面生長是件很麻煩的事,張順不知道通過手術或是用什麼別的方法能不能把心髒里面的東西拿出來,就算可以,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吧?五天之後就要發作,南極洲應該也不會有可以做開胸手術的設備,這樣看來他還得回去,時間緊迫啊！
想到這里,張順停住了手,轉身往回走去,按照原先的計劃,他挖出來岔洞連同原選的主洞應該是要形成一個「y」型的,可現在時間上來不及,必須考慮下來時的主洞了,沒有猜錯的話主洞的上半截應該已經被鑽孔機拓寬了,否則艾麗絲他們不可能三人同時下來,更好攀爬,但上面一定會有人守著,礙于藤蔓和食尸蟲消,下來滅張順的人數不宜過多,不過肯定已經分好批了。
哪怕第二批是下來的是個留世,張順也得硬著頭皮走主道了,他跨過艾麗絲抬著手機的胳膊,踩著滿地的蟲尸來到了岔洞口,看到洞外有一塊懸在繩子上的木板,顯然是一個簡易的升降梯,木板上有藤蔓連到洞里來。
看著那小臂粗細的繩索,張順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往木板上走,就算繩子能夠承受住他的體重,上面的支架也很可能被壓壞了,就算不摔下去也肯定會被人發現。
主洞上半部分的直徑已經被拓到了近兩米寬,冰壁十分粗糙,以其說是鑽孔機鑽出來的,倒不如說是被鑽頭給打出來的,他攀著冰壁往上走,同時注意著頭頂的動靜。
一共下來了三名異能者和無數食尸蟲,上面的人也想不到神經病們這麼輕易就死光了,艾麗絲虐殺、莫雷諾吃肉、沙普頓玩骨,這幾道工序應該是必不可少的,肯定會耽擱不少時間,大家都在等待著神經病凱旋,誰都沒想到張順此時正順著冰壁往上爬。
張順並沒有直接爬出洞口,而是在離穹頂建築物地部約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又開鑿了一個岔洞,同樣向斜上方挖去,這里的冰層沒有下面的堅硬,挖起來容易得多,輕車熟路的努力了大半天的時間,他離地面只剩下了大約十多米的距離,張順停下來,活動了一下有孝酸的手臂,胡亂吃了些東西,把被燒和黑漆漆的衣服月兌下來裝進妖牌里,重新變出了北極熊的毛皮。
繼冰洞被發現、體內長綠芽之後,運氣終于回來了,張順回到地面時離穹頂有二十多米遠,正好位于穹頂與藏雪地車的雪丘之間。
除了毛皮外,真正的北極熊還有大量的脂肪用來御寒,張順體內的脂肪少得可憐,更要命的是他連衣服都沒有空,在雪地里匍匐前進時險些凍壞了他的命根子。
一頭扎進雪丘里,張順這才深深松了口氣,命暫時是保住了,雖然只是一條僅剩四天的小短命。
光是回到長城站就要好幾天的時間,張順一邊開車一邊用車載電話把情況通知到了客棧那邊,珍妮這次是真正幫了大忙,一架美軍的直升機就在冰原上找到了張順的雪地車,載著他飛到了位于大西洋南極洲旁邊的一艘航母上,一架小型運輸機又將他載到了關島,再從關島乘翼組的那種黑色私人飛機回到清濟市時,已經離限後期限僅剩一天了。
張順是直接回清濟市的,開胸手術的想法在打電話時就被否決了,這種大手術光是準備時間就要好幾天,而且風險太大,作為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張順做外科手術時的不確定因素太多,說不定手術刀才剛挨上胸口,妖魂就來招控體,把醫生們殺得一個不留。
洋方法不行,就只能用「土」法子了,可就算有土法子也沒辦法在一天之內把心髒里面的藤蔓弄掉,坐在經理辦公室里,正在輸血的張順無奈的向老板說道:「一開始我還抱著饒性心理,希望艾麗絲是騙我的,沒想到昨天突然就這麼暈了,嚴重貧血、嚴重營養不良。」」
老板低著頭抽頭煙,思考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笑道:「看來你破百ri存活記錄的夢想要破滅了。」
「老板,你可不是興災樂禍的人,笑得這麼開心,肯定是有辦法了吧?」張順也在抽煙,一手舉著血袋一手拿著香煙,他看起來十分忙碌。
老板點了點頭,對張順伸出了兩個指頭:「方法是有,一共兩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