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瞬間擊殺了兩人,可他卻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剩下的那一人,齊姓大漢既然想去過把癮,就由他去好了。
阿墟轉身回頭,只見遠處河岸上四道身影分成兩團正死死的戰在一起。
五六百丈外是柏胥先生和公冶家的一位卿客正在交手。
只見柏胥先生身披雪白絲袍,頭上白須白發,手中舞動著一根造型奇特的青色木杖,本該是一副七十余歲的蒼老身板,在這漫天的雪花映襯下,此時看起來竟有一絲飄逸月兌塵之感。
他的對手是一位約三十歲面相的削瘦青年,僅是融脈之境的武者,而柏胥先生那凝血之境的強勁氣勢,逼得他幾乎喘不上氣來。看他手上招式守多攻少,眼神四顧,多次試圖奪路退走,可都被柏胥先生手中的一跟木杖輕輕松松給攔了下來。那削瘦青年多次突圍無果,氣急之下一改原先的守勢,手中長劍的攻擊招式頓時便狠厲了幾分。
而另一團的那位王家八爺和公冶雄之間的氣勢,比旁邊那一團卻要凶險了幾分。
王家和公冶家本來就是死對頭,這次又是一個被劫走了緊要的貨物,一個被人暗算了一把,兩人都是鐵了心的要置對手于死地。雙方動起手來,自然是絲毫情面也不講,什麼陰招狠招都毫無保留的朝著死對頭身上使去。
若是論本身功力深厚的程度,王家八爺乃是融脈圓滿之境,比公冶雄要強上幾分,但實際交起手來這種優勢並不明顯。
公冶雄手中一對毒冰爪乃是他成名多年的兵刃,早已使得出神入化,再配合上他那一套專門定制一般的功法,甚至可以強撼一些不太強的凝血之境的宗師武者。
而那位王家八爺除了一手出名的暗器手法,其他方面的武藝卻並不見長。
若是他一式一式的千雨寒針接連不斷地招呼下去,估計公冶雄也撐不了多久,可惜他身上帶的銀針再多也是有限的,總有使完的時候,到那時候公冶雄仗著一對毒冰爪再去對付他可就不會太吃力了。
很不幸的是,這樣的事情正好發生在了這位王家八爺的身上。
只見他先是幾記密密麻麻的千雨寒針,公冶雄極為狼狽的撐了過去,王家八爺的攻勢卻是陡的一變,每次灑出的銀針數量銳減至三五根,偶爾夾雜著十幾根一起招呼過去,每根銀針都是襲向公冶雄的身體各大要害。
公冶雄雖然一時間變得不再狼狽起來,但就算一次三五根襲來,他也得慌忙擊落或者躲閃開,一時之間還近不得死對頭身邊。他也只能不斷地利用手中毒冰爪的詭異瞬閃,不停地給王家八爺來上幾下。
若是這附近僅有他們兩人在交戰,公冶雄是很高興看到這樣的情形持續下去的,到那時對手一旦身上銀針用完,還不得乖乖由著他炮制。
可是這一次死對頭王家竟然一下子派出了四位宗師級強者,難道王家的幾個老東西就不怕消息走漏,被我們公冶家趁虛而入滅了他王家一族嗎?
公冶雄心中思緒飛轉,思量著這一次的應變之策。
只見他手中毒冰爪上下翻飛,擊落了對方使出的又一波十幾根銀針,接著身子前沖,一對毒冰爪快若閃電般朝著王家八爺面門狠狠抓去。
王家的八爺心中一驚,急忙將手中正欲射出的幾根銀針收起,身子朝後疾退。
卻不料那一對毒冰爪只是擊到一半,便忽然倒射而回,接著只見他的死對頭身形一閃,就朝著遠處馳去。
這王家八爺心中一愣,瞬間臉色便陰沉了下來,他的對手這是看自己這方人多,竟然虛晃一槍,逃了。
王家八爺心中含怒,手中一把銀針頓時化作一片寒芒射向對手的背後,卻被對手連揮數爪就給輕輕松松擋了下來,王家八爺再想發出第二波銀針,對手的身影幾個飛縱便已奔出百余丈的距離,早已逃月兌了他的銀針射程之外。
王家八爺怒喝一聲,身形一竄,慌忙朝著對手追去,可是輕功身法本就非他所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手的身影與自己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
突然之間,遠處漆黑的夜色中,猛地射出一道四五尺長的刺目寒芒,猶如夜空中的流光一般,只是幾閃之下便擊在了他的死對頭身上。
這位王家八爺心中一驚接著又是一喜,身形急躍幾步,就落在了他的死對頭幾丈之外,緊接著雙袖猛地一甩,無數閃著微弱寒光的銀芒如暴雨般激射而下。
雪花紛飛的夜空之下,一位十六七歲的俊朗少年和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大漢相隔而立,兩人之間的地面上蜷曲著一個身影。
這少年正是阿墟。
他擊殺了兩名公冶家八九級武者之後,正猶豫著是該去幫哪一個人,最後他將目光落在了王家八爺和公冶雄的身上。
他並沒有急急忙忙的沖上去大戰一番,而是察看了兩人的一番交手,不知為何他覺得公冶雄漸漸有些不對起來,略一思索,才發現原來這公冶雄想逃。人都說旁觀者清,那位王家八爺與對手正打得火熱,根本沒有及時察覺出其中的異常來。
阿墟也並未急著出手,而是看那公冶雄正有意無意的引導著雙人戰團朝遠離河岸的方向移動。
阿墟心中頓時便有了計較,他趁眾人交手無暇他顧之際,偷偷從一旁迅速的迂回到了這里。
果不其然,隱在一旁蓄勢待發的他用盡全身的真氣使出一記寒星奪魄劍,一道劍芒便把正從此處逃跑的公冶雄擊翻在地,公冶雄時刻提放著身後追敵以至于前門大開,被阿墟這奇襲一劍直接洞穿了正胸。
此時的公冶雄幸好未被傷到心髒,但已然受了大創,勉強還有一戰之力。
阿墟使出這一劍之後,體內真氣頓時一空,臉色也變得煞白,不過急忙運使無名功法,只是一息之間臉上便恢復了幾分血色,體內的真氣也恢復了三四分。
看著地上撐地而起的公冶雄,阿墟心中暗暗點了點頭,自己動手還留了對方一戰之力,正好拿來練練手。
可打死他也沒有料到,緊隨而來的王家八爺竟忽然含恨使了一擊千雨寒針,直接就將剛立起一半的公冶雄又給打回到了地面上,看著其掙扎了幾下便直挺挺的不動了。
公冶雄的正面身體之上密密麻麻的扎著一層寒光閃閃的銀針,在外的皮膚俱是青黑一片,眼看著便是中毒而亡了。這公冶雄堂堂一個宗師級強者,死的可是真夠慘的。
這一刻,阿墟真是欲哭無淚,在心里把個王家八爺詛咒了無數遍,這下手也太狠了吧,自己只是想找個宗師級武者過過手而已,怎麼會那麼難吶。
這王家八爺卻是一臉的大喜之色,一步上前,將公冶雄的尸身踢轉過個來,大手一抓,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包袱。
王家八爺小心翼翼的解開包袱,里面露出一個尺許長的鐵盒來,又打開鐵盒匆匆掃了一眼。王家八爺飛快的將鐵盒合上,滿臉的激動之色卻是瞞不過阿墟的眼楮。
他只是略想了一下,便猜出這鐵盒之中定是此行所尋之物——凝血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