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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曾經紅淚活在這面具下,再看這個世界,是這個樣子的麼?

面具不知是何等材質凝成,如玉薄涼,卻有金屬光澤,如今貼合在臉頰上,只會讓人感覺到,整個世界都是疏離的。я?燃?文?я

忍不住的唇角緊抿,忍不住想要睨視摒棄眼前這塵世。

真難得,紅淚那溫潤的性子,縱然是帶著這樣的面具,卻依舊笑得如雪初融。

梧桐木簪亦是拿起,挽住幾縷白發模索著插進發鬢中———將方才的木筷替換了出來琬。

如此裝扮舉目再去看那鏡中人,鶴發蒼蒼,一張俏麗的容顏被遮在面具之後,竟有些鬼魅之意。

「也不知,這次頭發要多久才能恢復正常……」

「吱……藤」

「誰!!?」

身後窗子被輕輕推響那一瞬,奴歌屆時飛身而起離開原來的座位。

人影竄到五步開外梁柱旁側時,那方才她所坐的椅子邊,已經立了一人。

縴長的手指微微前探,屈成鷹爪模樣,正是簡單迅捷的殺招。

不過似因自己躲避太快,那人手指並未完全成型,便緩緩收了回去———攏在一抹艷麗如血的衣袖中。

…………

…………

一身鮮紅的衣,詭異如血的色澤,穿在他身上竟是比女子還要嫵媚多情,一個簡單的眼神流轉便是顛倒眾生風情萬種,這種人,似是天上掉下來誤落人間塵埃的妖精。

火紅的衣袂下隱約繡著暗色花紋紅蓮,隨著他走路動作而搖曳如赤火,于是整體看來,他整個人都是熱烈帶有危險色澤。

嫵媚多嬌的身影,似是天生具有引誘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哪怕是燃燒融化掉自己都在所不惜。

「你是……」如此熟悉的輪廓,如此心顫的氣息。

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所以遲疑,然而此刻自己越是踟躕,心跳便越是如浪驚濤。

像是一場惡性循環,只能用尖叫來突破這個發泄口,然而這一刻,可悲的她已尖叫不出。

「花錯?」

于是只能輕輕柔柔,試探著相問」全文_。

…………

不曾想再相遇時,竟是如此情景,如此模樣。

落霞側殿窗扉旁側卷著帷幔紗簾,本是宮鈴留下為自己遮擋蚊蟲所用,而今初冬時節一直忘記取下,恰逢此刻窗簾散落開,正正隨風游蕩在那人身後,于是襯得此人衣更艷,貌更妖。

如畫的眉眼精致狹長,卻不見昔日熟悉溫暖,只剩此刻窒息刻骨的冰涼。

…………

「你,要殺我?」

不禁啞著嗓子相問,想要得到一個所以然來,可對方卻不說話,只揚著眉尖睇視自己。

這樣的人,不是花錯。

那個妖孽此刻若是活著,定會捏著一手蘭花指,然後嗲聲嗲氣撲到自己身上媚笑「小歌兒,奴家來啦。」

可眼前這個人,氣質裝著與其如此相似,不過眉梢彎彎,卻帶著陰冷仿佛來自冥界的氣息。

像是一灘寒湖死水,無波無瀾,只有徹骨的寒。

「你是誰!?」

怎麼穿著成如此模樣!以自己親近之人的身份,來刺殺自己?!

「你希望我是誰?」

涼聲反問,竟是連聲韻都與花錯如出一轍。

奴歌凝眉,眼風一掃,抬腳踢起身邊木凳向那人砸去……

‘ ’一聲,木凳四分五裂,卻是撞到了窗下牆角。

詫異,再去抬眼看那人……

面部輪廓越加模糊起來,甚至人影都在逐漸的消散。

抬手用力揉了揉眼楮,世界依舊是模糊的,可依稀能辨別的出,對方已經消失了蹤跡。

…………

…………

「主子?主子?你在屋子里干嘛?」

相隔十幾米距離宮鈴听見聲響,便開始扯開嗓子一路呼喊,待到碧青色人影端著銅盆進屋時,只來得及瞧見那徹底殘碎在牆角下,塵煙未散的木凳。

以及,面上覆著面具,周身宛若弓弦繃緊的奴歌。

「不……」

「主子,你怎麼了?」

抬手將銅盆放到一邊,宮鈴小心翼翼上前,像是生怕嚇著奴歌輕聲相問,後者機械抬起眸來。

「宮鈴,你方才來時,有沒有見到什麼古怪的人?」

「人?沒有啊。」此刻宮鈴竟是與彼時守夜雲端別無二致滿臉詫異「我只听見屋子里悶響,還以為是你摔著了,所以才急著跑進來。」

「難道,就一個人影都沒瞧見嗎?」

「真的沒有啊,主子,你怎麼了?」宮鈴狐疑,抬手摘去奴歌臉上面具,卻見其臉色驚人的蒼白。

憂心忡忡伸手探了探其額頭,反復模了半響,最終自語道「沒發燒啊。」

「宮鈴。」卻是奴歌虛弱笑了一下,靜默抬手拍掉宮鈴覆在額頭的手掌,有些不確定開口「我想,我不僅是視力出了問題。」

「什麼!?」

「我……」好像坦然直言告訴宮鈴,告訴她最近自己頻頻出現幻覺,時夢時醒間看見絕音,前些日子幻想到司凌夜,而今日更是瞧見了花錯。

一些早已離去自己身邊的,甚至正在遠離自己身邊的,仇恨的,牽掛的,愧疚的……

這會不會是回光返照?是不是因為自己將死,所以才會見到自己希冀已久之人?

還是不要告訴宮鈴了吧,免得她又要擔心。

自己已經牽累了她太多,如此若是果真離去,並且還能在幻想中與昔日朋友相聚,倒也幸福。

「主子?」

走神太久,宮鈴忍不住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嗯?沒有啊,我就是忽然發現……哦,肚子好餓。」

「你又騙我!」宮鈴凝眉「你每次對我說謊出于愧疚,都是會說些不著邊際的理由!」

意圖被揭穿,奴歌不禁有些啞然「有麼?」

「還想要狡辯!?」

…………

「宮鈴姐姐,宮鈴姐姐!!」

卻是奴歌正在犯難找何理由搪塞之際,殿門外雲端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嬌俏的人影抬手搭在門邊,彎腰喘息了好半響方才接著道「偃,偃月不見了!!」

「什麼!?」

宮鈴一愕,當下顧不得奴歌為何說謊,連忙兩步沖到雲端身前厲聲相問「怎麼不見了?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無端不見了呢!?」

「不,不知道啊,原本半個時辰前||,我還見他嘀咕著要等下雪堆雪人呢,可轉身再回去的時候,人就消失了!」「會不會是去哪玩了?」

「不會啊,我說給他要糖葫蘆去!他答應好好的,說要在屋檐下等我!」

「真是,這孩子怎麼這麼能惹事!!」听聞雲端斷斷續續一席話,宮鈴屆時急得跺腳———畢竟偃月容貌太過清秀,似是純真冰雪雕成,尤其那剔透的眉眼,縴塵不染的模樣與這後宮格格不「海天中文」全|文入多麼危險,倘若被後宮其她女人發現了,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走!跟我去找找!」

關心則亂,宮鈴一時情急,率先沖出側殿,碧青色人影略施輕功,幾個起落消失在雲端奴歌視線之內。

也正是在宮鈴徹底離去之後,門扉邊,本是扶著門框夸張喘息的雲端,緩緩直起腰來。

「怎麼,跑了那麼久,不累嗎?」

相比較與宮鈴的慌亂,倒是殿內的奴歌,凝眸仔細看了雲端半響,發現了端倪來。

「娘娘倒是好眼力。」

對面被揭穿的雲端不見尷尬,反而自得斂了方才滿臉慌張模樣,一步步走到奴歌身前來「連南宮鈴那等心思縝密之人都被我蒙混過去,你一個瘋子,是如何發現的?」

「簡單……自打來了落霞宮以來,我從未見得你與偃月交好,說你給他出門要冰糖葫蘆?笑話……堂堂深宮,怎麼會有那樣幼稚的民間玩應兒?」

「哦?如此說來,奴妃娘娘我是該說你太聰明,還是南宮鈴笨的不是時候?」

「宮鈴不過太關心那孩子罷了。你這一番話漏洞百出,想是不久她就要回來的。」

「呵,說那些做什麼?等她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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