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將軍府,君慕言很找下人把一套干淨的衣服送進來。可是想了想,如果現在就和這個傻妞把事情給挑明了,日後就算是想吃這個傻妞的豆腐一下都不可以。便眼眸一暗,讓下人送了一套男子的衣裳進來。
君慕言的狼爪還沒有伸到那兩團隆起的小山丘上面,某人就在昏迷中咳嗽了好幾聲。劇烈起伏的胸口,緊貼著衣裳的玲瓏曲線,在一剎那,他萬籟俱寂的生命中有了聲音,他睜大了眼楮,似乎見到了綠波紅蓮,一朵接著一朵灼灼地盛開。
那股子綻放的盡頭在他的心中上竄下跳,他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身體之中的**了。他冷聲對外面的丫鬟喊道︰「快點進來幫這位、、、算了,隨便怎麼喊都可以,幫她把衣裳換好。若是她醒了問起,你們就告訴她,一定會在外面亂說的。」
君慕言有些艱難地邁著步伐,一步三回頭地望了床上那個肌膚入雪的傻妞,一運氣壓下了身上的**,快步地往外跑了。
夜色之中,將軍府格外寂靜,隱約幾縷若有若無的暗香在空氣中飄渺著。君慕言一搖扇子,干笑一聲說道︰「我的鼻子比常人靈得多!你身上那股子勾引女人的味道,我老遠就聞到了!」
一陣清風拂過,鮮紅的海棠花瓣隨風飛揚。只見一個披著白色披風的卿晨墨漫步而來,寬大的披風掩不去他挺直的身姿。他英俊的面頰冷如寒冰,在這夏季,竟讓君慕言憑空感到一股寒意。
卿晨墨一手提著一盞七彩寶燈,鮮紅的花瓣從他的面前飛過,一片又一片地親吻著他的白色披風。他手中那熒綠色的光芒,不及他的面容明亮。
君慕言哪怕是一個男人,也不禁失了神。然而君慕言還沒有開口,只見卿晨墨從披風下伸出空閑一只手,接著他大手一揮,君慕言身後的門吱嘎一聲自動打開了。
那兩個丫鬟剛為阿青換上衣裳,只見眼前白影一閃,阿青已經從床上消失了。兩個丫鬟嚇得尖叫一聲,暈了過去。還以為大晚上的鬧鬼了。
「我不過是去御書房一會兒,讓你看的人就變成這個樣子!」
卿晨墨的聲音听著不溫不火,但卻陰暗如彼岸之花。君慕言打從出生開始就沒有想過居然會有一天用邪魅二字來形容卿晨墨。
「屬下知罪!」
君慕言收住了以往的嬉笑打鬧。雖然表面上他和卿晨墨是稱兄道弟,但實際上他也是卿晨墨的下屬之一。
卿晨墨冷眼一視,眼中復雜的消弭殆盡。「算了。今天就當是她自己吃點苦頭,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給我去招惹麻煩。」
「她就算是吃再多的苦頭,估計還是這個樣子。她就是一個天生傻、、、傻小子!」
君慕言干咳了一聲,掩飾住自己異樣。但是隨即他嚴謹地盯著卿晨墨漆黑的眸子,說道︰「二皇子可是喜歡上了阿青?」
「沒有!我不過是看她身世可憐,偶爾動的惻隱之心。若再多一點,那便是主僕之情。未成大事之前,我的心中是容不下這些男女之情。」
卿晨墨的話挑明了,他和這個傻妞是沒有半點關系。君慕言的心里一喜。心想著如果卿晨墨對這個傻妞也有意,他也只能灰溜溜地模模鼻子走開了。君慕言還沒有來得及把後話說出來,卿晨墨已經不見了蹤影。庭院空蕩,徒留海棠花香。
回到府里的時候,阿青已經從昏睡之中醒了過來。然而她眼見著自己在卿晨墨的懷中,心里立刻以為是卿晨墨救了落水的她。對于卿晨墨的愛戀又加深了幾分。但是看到自己濕漉漉的衣裳被換好了。她的臉上立刻浮上了兩朵紅雲。
不過一想到卿晨墨已經有了婚約,她的心又沉了下去。她現在犯花痴,暗戀這別人不過是以為徒增傷悲罷了。她喜歡的那個男人從來都不屬于她。
猛然,她想起了那個可憐小孩子。她倒是從水里面起來了,但是那個孩子又怎麼樣了?
阿青掀開被子,赤著腳快速的地往外跑著。她疾步往卿晨墨的房間沖去,但是一進去就見到卿晨墨正在更衣。她嚇得趕緊轉過身子。但是腦袋里面還是卿晨墨長身玉立的身姿。
「殿下,阿青不是故意跑進來的。只是想知道四皇子現在怎麼樣了?」
卿晨墨披上外袍,淡淡地說道︰「不清楚。」
「那你明天可不可以進宮去探听一下他的消息。阿青今天見到他被三皇子、、、」阿青的話卡主了一半,立刻想到若是自己這樣一面之詞肯定不會讓卿晨墨相信的。而且說不定還會以為她故意破壞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她便把後面半句話給吞回去了。
「我、、、奴才不了解宮里面的事情。但也知道四皇子是個老實可愛的小孩子。殿下是一個好心之人,應該不會放著自己的兄弟不管吧?」
阿青故意給卿晨墨戴了一定高帽,心想著這下子他總該去幫她看看了吧。畢竟血濃于水,卿晨墨連她一個外人都會管,又豈會放置自己的親兄弟不管。
「嗯。我明天早朝過後就去看看。」
卿晨墨依舊淡淡地說道。只是他對阿青的過于熱心,弄得心里一驚。只是他離宮的時候,就知道老四已經身死。但他若是此時把這件事情告訴阿青,這個丫頭今天都不會消停的。
「今天落水之後,怕是著涼了。我讓廚房的人給你弄了姜糖水。一會兒就送到你房間里面了。我這邊用不著你伺候,你就先去吧。」
「奴才就走!不打擾殿下休息。」
阿青像只小兔子一般,飛快地跑了。她的臉頰燒得火紅。盡管背對著卿晨墨,但是她依然有著一陣陣壓迫感。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里就出奇地悶,哪怕是已經和他如此近距離地相處了這麼久,她每一見到他的時候,都仿佛是在初次見面。
回到房中,阿青喝完了丫鬟們送上來的姜糖水。她的心里暖暖的,渾身熱熱的,鼻尖還沁出了汗水。也不管其他,她便裹著被子睡覺。只是夢里面她一襲紅色的拖地上裙,披頭散發地奔走在忘川河邊,此刻的他身著白色的狐裘,對著她笑著。隨著那一笑,道上的彼岸花好象羞于在他面前開放,即時凋謝,陰暗的黃泉越加沉暗下去,仿佛世間萬物只剩下他的笑顏。
阿青還未呼喊出聲,他便已經消失在彼岸花旁。只留下了那若有若無的香味。
夢醒時分,天際大亮,日上三竿。阿青心里慘叫一聲,她昨晚是高興過頭。居然沒有想過那個姜糖水里面有麻沸散。卿晨墨對她下藥,肯定是有事情發生。
她到卿晨墨的房間去看的時候果真已經沒有人在那里了。但是她見到卿晨墨的桌案上還有半幅沒有完成的畫。阿青的心里更是擔憂了。平日里,卿晨墨做事情向來一絲不苟,如果一幅畫沒有畫完,是絕對不會停筆罷工的。現在畫成半,人無影。
恐懼從心底里發出,她急忙出門,去撞上了打掃的丫鬟。
「玉、、、玉什麼的,你知不知道殿下去哪里了?」
阿青隨手抓住一個丫鬟聲色俱厲地問道。那小丫鬟被阿青嚇得渾身顫抖,再加上府里出事,她的眼眶一紅,淚珠子不斷地往下掉。
「殿下今天早朝回來後不久就被宗人府的人帶走了。說是四皇子薨斃與殿下有關。」
玉音戰戰兢兢地說完後,阿青的雙手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阿青哥哥,你不要這樣啊!殿下說,不過是去問一個話罷了。沒有什麼事的。讓大家好好地在府里面等著。而且君將軍已經去面見皇上了。」
玉音見著阿青身體疲軟得像是一具沒有血色的尸體一般。心里一愣,止住了哭聲。見著阿青這般傷痛的樣子,她也只能先安慰阿青。
「不可能的。宗人府是犯罪的皇親國戚才去的地方。只要去了那里,沒有幾個人可以出得來。」
阿青的雙目低垂,目光沮喪,臉上有著一大片陰影。
「四皇子死了?」
她一下子叫了起來。四皇子是因為那種事情才自盡的,她人沒有救到。果真是把卿晨墨給連累了。
「昨個夜里,在湖里撈到尸體的。據說是溺水而亡。四皇子平日和殿下走得最近,所以宗人府的人才找殿下去問話。」
玉音小丫鬟還沒把話說完,阿青便從地上跳起來,用她的飛毛腿快速地往外面跑。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府里面的人早就已經經歷過風風雨雨,自然見怪不怪了。但是阿青才來府里,根本就是一觸即發的主。
她沖到馬廄,隨手牽了一匹棕色大馬,一躍而上。為了防止馬夫的阻攔,阿青即可甩著馬鞭,快速地往宗人府跑去。
「阿青,快回來!這馬性子烈,小心摔著!」
馬夫老李,見著細胳膊細腿的阿青居然敢騎府里最烈的馬,頓時又驚又怕。但是阿青已經跑遠了,根本就听不到後面那人的說話。
噠噠的馬蹄聲不斷地響起,街上的人見著這個青衣男子便立馬後退。一時間,大街上飛沙走石,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