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葉片在白色的紗幕上滑過,不留痕跡地落到了地面上。不知不覺地雕刻著暗紋的護欄的外面已經堆滿了紅葉。紗幕之中,那茶壺里面的茶水已經沸騰得很是厲害。茶壺不讀被頂了起來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滾燙的茶水溢了出來,石桌的上面覆蓋了一層帶著香味的水霧。
蘇青羽的臉色蒼白,雙眼驚慌,妖媚的狐狸眼里再沒有半分地不屑。
「蘇青寧,我看錯你了。你真得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孩子了。不過你以為我中了毒,你就能夠從這里走得出去嗎?」
「我會從你的尸體上踏過去。而非從地上悠閑走過去。我可是很期待看到你死不瞑目的樣子。」
蘇青寧嘴角帶笑的說到。她唯有故意露出看不起蘇青羽的樣子,才能夠刺激蘇青羽不經大腦地說出卿月兒的下落。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絕不可能是她和蘇青羽兩個人的斗爭了。想通過她來威脅卿晨墨,那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蘇青羽被蘇青寧氣得氣血沸騰。一時間,毒發做得更加迅猛了。很快蘇青羽的唇角流了黑色的鮮血。
「你不要得意太早!你的女兒還在我們的手里。你如果想見你女兒的話,就乖乖地跟我們走。否則你看到的只是被剝了皮的尸體。而且四合童子生性殘暴。他們可不能等到人死後才動手。人死後剝下來的皮做成的人皮面具光鮮不足,四合童子他們為了得到卿月兒的皮。一定會在卿月兒活著的時候,慢慢地把卿月兒的皮剝下來。讓卿月兒活活地被痛死。」
蘇青羽捂著胸口,咬牙切齒地說到。她就不信蘇青寧能夠比她強到多少。她就算是死,也要看到蘇青寧倉皇悲痛的樣子。否則她就算是死也絕對不可能會甘心。
「我女兒現在在什麼地方?」
蘇青寧僅僅是听到蘇青羽說的話,心就一下子被提了起來。她沒有想到她一向懼怕的四合童子就潛藏在別宮之中。那四個人心狠手辣,所殺之人早就已經無法估量。卿月兒落入那四個人的手中,輕則淪為廢人,重則飽受痛苦而死。
「只要你告訴我,我就有辦法留你性命!一命換一命,這個生意你並不吃虧!」
蘇青寧抓住蘇青羽的領口,她的眼神凶惡得讓蘇青羽都覺得陌生。
「蘇青寧,我不會告訴你的。我早就已經不想活了。我來欞國就是想看到你被人算計的樣子。當初本該是你去和親的,可是你不願意,父皇就把我送了過去。你知不知道,我去霽國受到怎樣的待遇?我被充當了軍妓!這一切都是你給我的,這些你年我沒有一天不想讓你付出代價!」
蘇青羽說完之後,嘴里立刻吐出一大口鮮血。很快她的身子就像是蚯蚓一樣軟軟地落在地上。她美艷的面容上盡管已經被黑色的毒紋覆蓋,但依舊可以看出她濃濃的恨意。
「蘇青羽,你醒醒!」
蘇青寧跪在地上,用力地搖著蘇青羽的身體。她在搖晃著蘇青羽的身體時才發現蘇青羽的身體輕得和羽毛一樣。蘇青寧覺得不太對勁,便拉開蘇青羽的衣服。看著蘇青羽的身體時,蘇青寧嚇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她的肩膀抽動著,眼淚很快落了下來。雖然她和蘇青羽的關系從來不好,但她還是忍不住痛心。
那個男人,應該是那些男人簡直就是畜生。蘇青羽的身體從露在外面的鎖骨下面就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了。她的肌膚上面大大小小斑駁錯落的傷痕有上千條。已經結痂的傷痕有的地方又被拉開了。有些傷痕才長出新肉,那一點的粉色和四周深色的疤痕對比顯著。那些傷痕有的刀劍留下的傷痕,有的則是深深的咬痕。她ru房上面的痕跡尤為顯著。依照那些尺度,她不用多想也知道是男人咬下的。蘇青寧看到如此駭人的一幕,精神恍惚。她尚未能從心痛中走出來,就被人擊中了後頸,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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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藏在暗衛看到蘇青寧從白色的紗幕里面一點事都沒有地走了出來,也放心了。因為皇上和皇後娘娘正在鬧別扭,所以就算是要保護皇後娘娘也得在暗中行事。
「娘娘,侍衛們把別宮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公主。只怕公主根本就不在這個地方。」
思翎見到蘇青寧出來了,立刻走上前去,焦急地稟告蘇青寧。
蘇青寧比上雙眼,眼淚不斷地流著。她咬著牙,但她的身體還是止不住地顫抖。她的指節已經發白了。她的太陽穴上青筋也浮了起來。
「不用找了。月兒已經不在了。她被蘇青羽給殺掉了。蘇青羽妄圖對我下毒,反倒喝下了自己的毒藥。現在她已經死在了別宮里面。」
蘇青寧的話一說出口,所有的宮人和侍衛立刻跪到了地上。
「娘娘節哀!抱著鳳體要緊!」
所有的人見著蘇青寧痛苦的樣子也紛紛低下頭。他們此刻除了說節哀,就什麼都不能做了。
蘇青寧蹲子抓住一個侍衛的肩膀,她狠狠地盯住侍衛,大聲地吼道︰「你有沒有女兒?我如果讓她陪給公主殉葬,你又怎麼節哀?」
「娘娘息怒!」
侍衛戰戰兢兢地說到。他只怕皇後娘娘真得在一怒之下就讓皇上下旨把所有侍衛的女兒送進皇陵給公主殉葬。
「怕了?你都知道怕了,現在就不要再給本宮說什麼節哀!」
蘇青寧用力地推開侍衛。她站起來,正想挪步,但是她的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往下到去。思翎見著立刻跑上前去接住蘇青寧。
「娘娘暈了。大家先送皇後娘娘回宮,其余的事情容後再說。」
思翎慌亂地喊道。不止思翎,此刻所有的人都已經被嚇得半死了。幾乎在場的所有都已經面如死灰。
宮中,暗衛提前入宮上前,面色鐵青地跪在卿晨墨的面前。卿晨墨的臉色也很難看。一雙黑眸猶如死水一般。眸色低沉得就像是不見底的深淵一樣。
卿晨墨的心里早已痛成一片,但此時他不能流露悲痛。蘇青寧還在昏迷之中,卿夜很快也會得到消息。而且霽國的人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現在皇宮的御林軍已經出動全京城找人了。
按在這些事情來說,那些人根本就不是霽國的使節。那些人如此做,只會讓欞國和霽國開戰。很顯然是其他人扮作霽國使節混進了皇宮。只怕原本的霽國使節已經死在了路上。
「寧兒現在怎麼樣了?」
卿晨墨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陰冷得讓人害怕。
「回皇上,太醫已經給娘娘問過脈了。只是娘娘太過悲痛,所以就算身體上的病能夠治得好,心里的痛也難以痊愈。」
侍衛的聲音繃得很緊。他在卿晨墨的身邊當差十年,但是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擔憂。
「所有人提高警惕。謹防還未離開欞國的各國使節被殺。封鎖京城,一個月內只許進不許出!」
卿晨墨說完後,立即快步到鳳藻宮里面看蘇青寧。此時鳳藻宮里面所有的宮人都如同驚弓之鳥。卿晨墨只是走進鳳藻宮,所有的人都已經面色惶恐。古往今來為皇子皇女殉葬的宮人大有人在。即使卿晨墨從未做過殘忍的事,但是今日蘇青寧的憤怒之言已經傳入了宮中。現在所有的人只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會去皇陵殉葬。
卿晨墨讓所有的宮人先行退下,一來這些宮人著實被蘇青寧給嚇住了。二來這個時候也只有他能夠安撫蘇青寧的傷痛。
片刻後,蘇青寧兀的睜開雙眼。她看到了卿晨墨坐在自己的身邊,她一下子睜大悲痛的雙眼對著卿晨墨大叫道︰「皇上,月兒不在了。她不在了!」
卿晨墨見到蘇青寧撕心裂肺的叫聲。他也跟著心痛。他握住蘇青寧冰冷的雙手,說道︰「寧兒。你先冷靜一下好不好?現在月兒的尸體還沒有找到。或許事情還會有轉機。」
蘇青寧望著卿晨墨的雙眼,哽咽地說道︰「沒有用了。他們、、、他們把月兒的皮剝了下來。師父醫書最後記載的東西,就是人皮換臉。月兒的尸體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我寧可不要看到,也不要再去找了。」
卿晨墨听到蘇青寧的話後,也有一陣眩暈的感覺。卿月兒尚且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卻要遭受剝皮之痛。他一定要抓住那些凶手,將之挫骨揚灰。
卿晨墨抱著蘇青寧顫抖的身體。他只想讓所有的悲痛加在他的身上,不讓蘇青寧再痛苦了。當初月兒出生之時,就已經差點沒命。那個時候蘇青寧和他幾乎操碎了心。現在蘇青寧的痛,他也全然能夠體會。
「寧兒這件事情不能讓夜兒知道。否則他一定跟著痛不欲生。」
「兒臣已經知道了。」
卿夜冷冷地說到。
「不需要隱瞞兒臣。兒臣來只是想說,霽國使者中不是兩個五歲的孩童嗎?現在把全京城的五歲孩童全部抓起來。若是膽敢反抗,定斬不饒!還請父皇給兒臣這道旨意。」
卿夜說完後,立即轉身不再多停留片刻。殘暴又如何?只要能夠為卿月兒報仇,他無所謂。父皇是皇帝自然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