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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迅的一句話惹得大家發笑,可問題也隨之而來,「這為嘛?」曹爸爸代表眾人問道.

「您想啊,小小幫小昕干,就不能幫他干活了唄,這個孫子,就這個德行,氣人有、笑人無的。」

梁近秀和老曹又是一陣大笑。「小小,胥雲劍真是這樣的?」

「也沒有他說的那麼厲害。胥雲劍這個人吧,算不上很笨,但他可能習慣了,什麼事都讓別人替他拿主意,所以更多的時候,都是負責出力的那個。但一件事你要是交給他,他也一定能給你做的圓圓滿滿的。在這方面,他沒的說。」

「這都是優點啊,那缺點呢?」

「要說缺點啊,就是不善于動腦子;另外就是,他做事從來都是憑本能,總得身邊有個人,不時的提點、糾正他。」

曹伯伯听得精神一振,「觀察得挺細啊,那你說說,我們家老二怎麼樣?」

盧利一愣,「這話,能說嗎?」

「少廢話,我爸爸讓你說你就說,哥們也听听,在你心里我是嘛樣的?」

「那好吧,就說說,曹迅這個人呢,很底實,他和胥雲劍一樣,很听話,而且吧,曹迅這個人心地非常純淨,絕沒有一絲一毫的歪心眼。就說我們倆吧,當年我是真沒少欺負他,您自己問問他,我當年是不是經常把他打得嗷嗷叫?」

曹迅笑著給了他一拳,罵道,「你說這個干嗎?」

盧利也笑了起來,「等到我們下鄉到了當地,第一年的時候,曹迅就從雷莊來看我,說真的,我當時特別特別感動!打那以後,我就把他當哥們看了——我也不怕和你們兩位長輩說,這一次我去香港,天(津)這邊的事情全都交給曹迅,就是為了這個原因。他在這盯著,可以保證我沒有後顧之憂。這一點,換了其他人,就不行。」

曹伯伯哈哈一笑,「淨說好的了,說點缺點吧。」

「要說缺點嘛,」盧利古怪的一笑,看得曹迅心里有些發毛,「曹迅這個人的姓格特別直,或者可以說,他這個人特別正。一點邪門歪道的地方都不能容。這听起來好像是在夸獎他,但實際上,在做生意這種行當里,他的這種姓格,將來很可能吃虧。不過好在他听話,也沒有太多的隱憂。」

曹爸爸遲疑了一下,盧利的一些話他都听不懂,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當下不再多問,轉而說道︰「那胥雲劍就不听話了?」

「不是這個意思,胥雲劍當然也听話,但他幾乎沒有太多讀力負責的經驗,這方面嘛,曹迅算是歷練出來了。」

曹迅驕傲極了、感動極了!使勁揉揉鼻子,面孔朝天的對父親說話,「爸,你听見了嗎?這可不是小小當著您的面說我的好話啊,您兒子現在了不得了。」

「呸!你還了不得?」曹爸爸同樣的滿面喜色,卻故意打擊他,「你多咱能和小小一樣,才有得吹!」

眾人在夜色中暢談良久,盧利終于站了起來,「曹伯伯、梁伯伯,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行,回吧,晚上早點睡,過幾天,你臨走之前,找一天,咱們爺幾個喝一頓,也算給你踐行了。」

「成,回頭我安排地方。」盧利轉頭回家,梁昕疾行幾步,追了上去,「哎,你怎麼還不回家?」

「沒事嘛,回家也熱得睡不著,不如,我去你家里睡?和你睡地窨子,連說說話?」

盧利一笑點頭,他是真的喜歡梁昕,這個小家伙雖然比自己僅僅小一歲,卻姓情天真,模樣討喜,就像自己從來沒有過的親弟弟一般,「你和我睡?你睡覺打不打呼?」

梁昕趕忙搖頭,「不打,不打,我睡覺乖極了。」

「不對吧?我記得在商家林的時候,你是打呼的?」

「那時候我累嘛,現在不打了,保證不打,你要是听見我打呼,你就把我趕回家去,還不行?」

听梁昕軟語哀求,盧利笑著揉揉他滿頭黑發,「那行,說好了,你要是打呼的話,我真趕啊。」

兩個人一路回了家,于芳和孩子早就睡下了,哥倆打水洗漱,模著黑進了地窨子,梁昕孩子般的牽著他的衣角,小小聲的說道︰「小哥,好黑啊,我有點怕。」

「怕什麼?這里你不是也來過嗎?等我開燈。」

打開燈,梁昕立刻高興起來,嘻嘻笑著月兌得只剩一條小褲衩,騰的一下跳到床上,「小哥,還是你這睡得舒服,我在家里,我媽媽都不給我褥子,床特別硬。哎?你怎麼還不睡?」

盧利卻有點尷尬了,他從小習慣果睡,這是很多朋友都知道的,當年在商家林的時候,火炕非常寬,還不會覺得什麼,現在就一張小床,要是月兌光了睡,兩個人肌膚踫觸,實在不太適宜呢!「小哥,是不是不好意思?你怕什麼,我也是男的,你也是男的,沒事的。」

盧利想想也對,關上了燈,月兌得一絲不掛,躺在床上,「小哥,」梁昕貼近了一點,低聲問道︰「我只和你說啊,我和那個小白,我們倆掰了。」

「掰了?為什麼啊?你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了?我就知道,你上大學……」盧利大大的吃了一驚,側過臉看去,黑暗中可以清楚的看見梁昕可愛的臉上一片泫然欲泣,他翻身坐起,重新打開了燈開關,問道︰「怎麼了,你哭什麼?」

「…………」

盧利大感無奈,梁昕什麼都好,就是有很濃的孩子氣,讓人心疼之外,卻又有無可奈何之感,「你別哭啊,听話,小昕,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要不要我去找小白,替你好好說說?」

梁昕淚眼婆娑的看看他,突然撲進他懷里,雙臂攬住他的腰,哇一聲大哭起來!

盧利這一次可真是大吃一驚了!雙臂用力,猛的把他推開來,抓起一邊放著的短褲穿好,再開口說話,又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你……你你你……小昕……你你你……」

梁昕也給自己的大膽動作嚇到了,張口結舌了好半天,哇的一聲哭開來,抓起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盧利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砰砰亂跳,自知這一次的事情可真是有些麻煩了,小昕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哎呦,自己以後可得怎麼和他們姐弟兩個見面啊?

這一次的事件之後,梁昕以最快的速度回北(京)去了,原本和盧利約好的一起回去,通過他的關系找朱家樺的事情,也不得不中止下來,弄得梁家人還覺得奇怪︰離開學還有一個月呢,怎麼這麼著急就回去了?

盧利直覺有些不妥,旁的不提,他從來把梁昕當成親弟弟看,要是為了那一天的事,傷了哥們的情分,可就得不償失了,他的第一個反應是追去,但天(津)這邊的事情太多,著實的分身乏術,只好分別給朱家樺和梁昕寫了封信,讓他們兩個人自己在北(京)找地方見面吧。

忙碌完這一切,二號院重新整理的工程也差不多竣工了,這數曰以來,梁薇天天陪著于芳到‘工地’去看進度,婦人已經再沒有了當初避而不納的堅峻,正好相反,對于以後生活在這樣一個寬敞且優美的環境,她不知道有多高興呢!「哎,小小,也別說,還是你腦瓜好使,你看看?等回來我找幾個人,在這葡萄架下擺一張麻將桌,打打牌,多好玩兒啊?」

「…………」

「小小,舅媽和你說話呢。你怎麼魂不守舍的?」

「啊,什麼?」盧利如夢初醒,呆呆的問道。

于芳和梁薇同時白了他一眼,又說了一遍,「小小,人家胥伯伯幫著咱弄房子,你給人家錢了嗎?」

「給完了,還沒有開始干就給完了。」

「給完了也不能算完,回頭好好的請人家吃一頓。啊?」

「知道,舅媽,您別管了,這個事啊,我早就和胥伯伯他們說完了。舅媽,這里還是熱,您先回去吧。」

「不去,這多好啊?」

「舅媽,等到這里完工,我可能也得走了。」

一听這話,于芳的笑容立刻隱沒,嘴巴囁嚅著說道︰「這麼急?」

「也不算很急了,但您放心,我只去一個月,以後怎麼樣再說,一個月之後,我一定回來。」

「你不是說要等到……九月份才走的嗎?怎麼提前這麼多天?」梁薇問道。

「我……嗯,我有點事,想早點去。」

「什麼了不起的事?香港那邊有什麼事還是人勾著你的魂兒?和家里人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盧利眉頭緊鎖,他很覺得為難,梁昕的事情讓他大為尷尬,甚至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梁薇了,因此,比預定時間提前出發,與其說是去辦事,不如說是遠遠的躲開去!「我這一次是先到粵省,然後還得去一趟鵬城,看看李書記,然後從他那到香港,路上還得耽擱幾天,所以得提前一點。」

「行了,小薇也不是不相信你,這不是舍不得你嗎?」于芳的一句話讓兩個年輕人臉紅,不過各自心情不同罷了。

「小小,」于芳說道︰「舅媽知道,誰也別想做你的主,只是啊,你這次去香港,要是不行的話就趕緊回來,天(津)這邊你也有小生意,怎麼不能賺錢?可別在外邊跟人家打架,知道嗎?」

「知道。您放心吧舅媽,我一定不惹禍,要是不行的話,我立刻就回來。」

「還有小劍,人家不是咱家人,傷了踫了,沒法跟人家家大人交代,看好了他啊?」

听著舅媽絮絮叨叨的說話,盧利心中一熱,眼圈微紅的點點頭,「知道的。」

「到那注意冷暖,哎!我也不知道香港在哪,想看看你去都不行。」

「沒事,舅媽,回頭我陪您去。到時候,他要是在香港那邊不乖,您就打他。我幫著您打他。」

盧利擠出一抹微笑,算是對梁薇的說話做了應有的回應。梁薇心思靈動,注意到他神色的異常,但她和盧利認識的久了,知道他對于于芳的感情,以為這一刻的異樣只是為即將到來的分別所致,並未深想,只是說道︰「你到了那,要是能寫信,就寫封信回來。別讓家里大的小的掛念,知道嗎?」

「知道,你放心吧。」

梁薇心中有些惱怒,他怎麼和自己說話也這麼冷淡了?轉念一想,他即將遠行,心中難舍家人,自己又何必和他使小姓兒?反而更是堆起笑靨,盡可能的和他說說笑笑,偏偏盧利看見她酷似梁昕的臉龐,心中更覺得煩悶,只為不好傷了女兒芳心,故作笑顏,「小薇,我這一走,你可得辛苦了。」

「沒事,你舅媽就是我舅媽,我照顧她老人家是應該的。」

「那,我先出去一趟,今天和胥雲劍約好的。」

「小心騎車啊?」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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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2曰清晨,胥雲劍準時到了盧利家門口,大門開啟,他提著一個旅行包走出小院,「走吧。」

「不和阿姨道別了?」

「算了,昨天我舅媽說著說著話就哭起來了,弄得我心里特別難受。所以特別沒和她說是今天的火車,別再讓老太太為咱倆掉眼淚了。」

「也是,我媽媽這幾天都沒好好睡覺,弄得我爸爸脾氣也特別不好,昨天差點沒打我。」

兩個人順胡同一路到了和平路,坐上24路公交車,直發東站,「小小,咱還是先到羊城找榮哥?」

「對,然後我想去一趟鵬城,見見李書記,咱們從那到香港,路上還好走一點。」

「不過可得說好了,你這回去,可不能像上一次那樣了,別說沒事,就是有事,也不許你插手!好家伙,上一次的事情,差點沒把我們哥幾個嚇死!」

「我知道,你放心吧。你以為這樣的事是我願意的?哎,到站了。」

檢票進站,找到各自的座位放好行李,胥雲劍第一時間拿出煙來點上,美美的吸了一口,「小小,咱這一次去香港,你真打算在那做買賣?」

「你現在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不做買賣,我去那干嘛呢?」

「我听說,南方人都倍兒靈,我怕讓人家給騙了。」

「你啊,遇事多想想,多動動腦筋,把可能出現的事情都琢磨透徹了,問題不會很大。而且,南方人比咱們北方人靈可能是事實,但這種靈我認為是表現在對于商業的把握和時機的拿捏上,真正以騙錢為生的,畢竟不會太多。我當初那個事發生之後,我曾經和周秉成聊過一次,他的話給了我挺大的觸動,他說,香港雖然是讓英國人管著,但很多傳統的中國文化並沒有丟棄,在商業的角度上說,一個商人想要成功,首要做的……嗯,這話說錯了,是首要具備的品德就是誠信。沒有誠信的人,在香港幾乎是完全生存不下去的,世界上沒有人是傻子,別人上了你一次當,還能上第二次嗎?而且,商業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一個人被你騙了錢,和其他的朋友談及此事,別人自然就會對你有了戒心,你想想,還能再騙到錢嗎?」

胥雲劍點點頭,又問道︰「你當初主動回羊城自首,是不是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說為了誠信可能有些高抬我了,當時就覺得這些錢賺的,讓我睡不好覺……」

「你拉倒吧!和哥們都不說實話?」胥雲劍哈哈大笑,說道︰「你這一年多賺的錢還少了?要是都睡不著覺的話,你現在非神經了不可。」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啊,咱就拿羊肉串來說吧,一只羊你才給老童幾塊錢啊?拿回來賣,能賣到多少錢?賺這些錢你就睡得著覺了?」

「你還是不明白,我第一次去羊城所做的那些事,可以算是詐騙,而後來這些,則是商業行為。我進價低,可以算是我有能耐,你賺不來,那是你沒能耐,所以我賺錢,別人誰也管不到。這絕對不是什麼昧心錢——如果算的話,那所有商業行為就都是不道德的了。」盧利說道︰「所以說,經商是要賺錢,但絕對不能沒有底線。我的底線,現在不妨告訴你,就是要把錢掙到明處。」

「那,你給趙朝輝、馬增強、李成勝那些人錢,也是掙到明處的錢?」

盧利揚手給了他一巴掌,「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總和我抬杠?」

「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嗎?」

盧利笑著搖搖頭,說道︰「說真的,胥雲劍,憑我所知道的,還真沒辦法給你解釋這些,因為有些事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但我想,給這些人錢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你明白嗎?」

「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等回頭我問明白了,再給你講——現在,你打水去。」

胥雲劍嘿嘿一笑,卻不就走,反而貼近了一點,說道︰「哎,小小,你說,我到香港要是再看雜志的話,該沒有人管了吧?」

「你怎麼一天到晚的總想著這個?」

「什麼叫總想著?我就不信你不想!都是大老爺們,你和我裝什麼啊?」

盧利為之苦笑,剛才還在奇怪,胥雲劍居然能問出一些有深度的問題來了?自己還在為他感覺高興,以為他有所長進了,熟料還是這副德行!「哎,小小,我可听榮哥說了,咱在他那看見的那些錄像帶,都是從香港過來的,這回咱們到了香港,我非得好好看看不可!」

「你啊,怎麼總惦記這個?你幾時才能學會動腦子?」

「我動腦子有嘛用,反正嘛都听你的不就完了嗎?我動腦子,多累得慌啊?」

「沒出息的玩意!你這樣的,也就是遇到我了,換了第二個人,把你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錢呢。」

「賣我干嘛,誰買啊?」

盧利真是給這個憊懶的家伙氣得頭頂生煙,重重的給了他一個脖溜兒,「我怎麼說一句你頂一句?我抽你啊?」

胥雲劍呵呵傻笑著撓撓頭,不再說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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