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的另外一間病房,鐘淼眼神空洞的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雙眼發黑,嘴唇干裂的嚴重,整個病房冷得駭人。睍蓴璩曉
這不是第一次胃出血了,連一向沒心沒肺的鐘都要心疼的哭了。原本的胃潰瘍因為鐘淼的不在意越來越嚴重,再加上他越發暴躁的情緒,導致原先將破未破的沖血血管破裂,醫生說再不配合治療,恐怕會誘發更嚴重的問題。
他才32歲!
「哥,喝點兒粥吧。」鐘一般都不會叫鐘淼哥,除非特別嚴肅正經的時候,如今一開口,才覺得自己以前太過任性,不是一個讓他省心的好妹妹。
另一只沒有掛吊瓶的手擺了擺,他現在什麼也吃不進去,腦海中的場景始終定格在那晚旋轉木馬前的一家三口上,多溫馨的畫面,在他這里卻是說都無法說出口的疼痛。
「哥!你還要不要命了,為了一個女人你值得嗎?」鐘的聲音因為看到鐘淼這副自暴自棄的模樣陡然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她心目中的鐘淼頂天立地,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頹廢!
「今天就辦出院,回檳城!」沒有理會鐘的發作,他自己何曾不鄙視自己,堂堂的鐘淼怎麼就為了那個女人變得如此頹廢。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但是相戀也是兩情相許,不是他這種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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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身體終是虛弱,小臉虛弱的很,剛吃了些東西又睡著了,一旁看著的顏心里扎針一樣的疼,她恨不得躺在床上受苦的是自己。
球球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雖然有時候調皮氣的她恨不得抽他,可是一切都源自于母愛,現在看著球球躺在病床上自己卻無能為力,她恨透了這種無力感。
沈司寒說球球需要進行肝髒移植手術,卻暫時找不到合適的肝源進行匹配,雖然院方和沈司寒都在一直積極的尋找當中,可是幾天過去了仍舊沒有任何消息。
鐘淼的那張臉從她腦海中滑過,他或許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可是……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看著床上那個五官與他極像的小家伙,顏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手,直到病房的門被從外面推開。
「郝醫生--」顏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看見主治醫生進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站了起來。
「沈太太,好消息好消息啊!」郝醫生自己的情緒都有些激動了,這幾日的相處,沈家完全沒有豪門的架子,還有球球這個小家伙也是特別的惹人憐愛,「剛剛得知,樓上腸胃科有個病人的血型跟球球相吻合,或許我們可以和他進行肝髒匹配檢測。」
「真的?和球球血型吻合?」眼前猛的一亮,顏听到這樣的好消息激動的有些不之所措,催促著郝醫生帶她去找那個人。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顏和郝醫生來到腸胃科護士站的時候,便被攔了下來,那位血型相吻合的人身份特殊,並不允許外人打擾,她們也無能為力。
顏卻絕不可能善罷甘休,這是救球球的希望,她絕對不能還沒去嘗試就放棄。
「求求你了護士,通融一下,我必須要見到里面的人,我要救我兒子!」
「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護士看的也是一臉心疼,誰家攤上這樣的事不著急,可是礙于那間VIP病房里患者的身份,她們又不敢自作主張,到時候估計飯碗都保不住了啊。
「要不這樣吧,郝醫生你去找一下病人的主治醫生,讓主治醫生先進去探探口風,這是我們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了。」護士長替顏擦著眼淚,心疼的說著自己的建議。
「好,我去問一下!」郝醫生覺得這個主意算是可行,便轉身去了主治醫生辦公室協調,最後由主治醫生進去詢問意見。
顏雙手合十,只求里面的人能答應,一定要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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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先生,您今天感覺怎麼樣?」並不敢直接切入正題,鐘淼的主治醫生帶著一些常規檢測儀器進來詢問。
「好多了!」並沒有看他一眼,鐘淼涼涼的開口,「辛苦你了,今天給我辦理出院手續吧。」
「可是,您還應該再調養幾天,您的胃病--」
「不必了,死不了!」他討厭在病房里的感覺,消毒水的味道和無法掌控的蒼白感,不,應該說他討厭這個城市,一點兒都不靜怡和諧,仿佛每呼吸一口都堵的難受!
「可是--」
「滾出去!」已經煩躁到極限,他的什麼紳士風度優雅談吐全都沒有了,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听,就想抓緊回到檳城,離開這個毒氣頗重的城市!
無奈,主治醫生該說的正事還沒有開口,就被趕了出去,這其實也早在預料之中了,況且如此一個全力掌控者又怎麼可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捐贈一塊肝髒,想想都覺得是天方夜譚。
低垂著腦袋雙手合十祈禱的顏看到VIP病房門被打開,剛剛進去的主治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中原本燃起的光亮瞬間黯淡下去,接著以所有人都沒料想到沖動直接沖進了病房。
「滾--」
「先生,求求你--」
一男一女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鐘淼此時是背對著病房門側躺著,以為是剛剛的醫生又進來了煩躁的又開口一吼,而顏則是進門就直接往地上一跪,希望他能救救自己的兒子。
雖然是帶著濃濃的哭腔,可是鐘淼似乎辨別出了那種久違的音調,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有些不敢置信的轉過身子。不期然的與正巧抬頭的顏四目相對。
才幾天沒見,她怎麼變得如此憔悴,好像那個夜晚被他遺棄在黑暗的車庫里一樣的讓人心疼甚至比那日更嚴重。
而顏在抬眼看到是鐘淼時,原本跪在地上的腿一攤,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怎麼兜兜轉轉竟然是他?
錯愕,震驚,探索,種種情緒涌上心頭,這又究竟是種什麼樣的命運安排!
兩人都沒再開口,就這麼定定的看著對方,不知是愛還是恨,顏剛剛止住的眼淚溢滿眼眶,新生的指甲陷進了肉里卻絲毫意識不到疼痛,或許意識到了疼,才能提醒眼前出現的這個人並不是在夢里存在的。
眸色深了幾許,鐘淼顧不得手背上打著的吊瓶,胡亂的扯開起身便朝著她的方向走去,一把把她拉了起來。
「怎麼了?」心頭千萬個疑惑,卻只能從目前這一幕來考究,她不是和沈司寒恩恩愛愛的有了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嗎,怎麼變得這麼狼狽,沈司寒是怎麼照顧他的?
「你是RH陰性血?」原本就被這幾日球球的病情折磨的快要虛月兌的人,被他攙起來腳下還有些不穩,雖然說過再也不要與他相見,雖然很想驕傲的轉身離開不讓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可是球球的病擺在那里,作為一個母親,沒有什麼比的上自己兒子的命更重要,哪怕是自尊!
「恩!」鐘淼不知道為什麼她開口問的是這麼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順著她的疑問機械的點了點頭,手還因為剛剛攙她起來放在她的肩膀處沒有移開,眼神帶著無窮的探索。
深呼吸一口,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再度開口,「鐘先生,麻煩您救救我的兒子,我兒子正在樓下病房等著匹配的肝源!」
一聲「鐘先生」將鐘淼剛剛升起的某種情緒瞬間打入冷宮,如此明顯的疏離感讓他心頭更加發堵,他怎麼就一下子忘記了這個女人早就跟別的男人在教堂里牽手了,還有她的兒子!
旋轉木馬上的那一幕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法忘記了場景!
而她此時如此狼狽的出現,他以為是上天憐他讓他再次和她見面,卻不想她竟然是為了她的兒子來的!
心頭的郁結更加嚴重,搭在她肩頭的手一松,整個人瞬間冰冷轉身,她怎麼能這麼對他?!
她怎麼能?!
而顏剛剛站起來就是借助了鐘淼的力量,被他一松手,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兒又跌坐在地上,看著他絕冷的背影她有些心碎。
他為什麼是這樣的態度,他難道一點兒都不關心嗎?
即便他不愛自己,可是那孩子是無辜的,他身上流著的是他鐘淼的血液啊。
顏緊咬著唇瓣,想要上前去質問他,如果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她甘願做什麼都行,只要能救球球,其他的她都不在乎,不在乎!
鐘淼轉身只是剎那,剛剛她的話重新在腦子中過濾了一遍,墨眸條然變得犀利,猛地轉過身子再次逼近面前的女人。
「你兒子,RH陰性血?」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情緒,鐘淼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這一句話,墨眸緊緊盯著面前消瘦的女人,不放過她眼神中的一絲一毫情緒。
被鐘淼盯得發毛,顏不敢再對視他的眼楮,從一開始認識他她就害怕這雙鷹一般的眼神,雖然此時上面布滿了疲憊和紅血絲,但是還是無法掩飾他的犀利,慌忙的別開眼楮,點了點頭。
PS,是不是沒有人看了,譽兒一點兒動力都木的有……淚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