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錦瑟照樣是被太陽叫醒的,也不知道謝右臣是天生沒有安全感還是怕冷,特意挑了這麼個地方擺放床榻,導致她每次醒來都以為有多晚,但事實證明根本不晚。
模了模身側,竟然已經冷了,哪里還有謝右臣的存在。錦瑟蹭地爬起來,晃了晃剛睡醒的腦袋,「來人。」
立馬便有人敲門進來,對著錦瑟行了一禮,「王妃安好。」
在宮中住了幾天,謝關策的心情倒是越來越好,錦瑟已經逐漸成了宮中的紅人了,走到哪里都有人行禮,甚至有一天還有個看似高官的人偷偷地找到她然後塞紅包準備走後門。
沐漣漪從來做事狠戾大方,從來不偷偷模模,這個時候當然也不打算隱瞞,一雙紅唇吐出一個「對」字,而後圍著她轉了個圈。
木漣漪突然盯了她半天,然後看了看她剛剛睡過的床,臉上一抹了然閃過,「想不到,我們斷腸山莊的大小姐竟然跟我們的獵物混在了一起。」意思很簡單,謝右臣已成了整個斷腸山莊的獵物,除非主顧主動放棄,否則他們不會停止追殺。
一炷香之後,謝右臣的軍帳里有人來報,說有人送消息過來。謝右臣皺眉,揉了揉眉心,這幾天對手的舉止有些反常,難道又在耍什麼花樣?他點了點頭,「叫進來。」而後仍舊對著手里的東西思索。
謝右臣走的時候只帶走了小顯,而把大顯留在錦瑟身邊有個照應。大顯跟在錦瑟後面,看著她買了一雙又一雙的男鞋,然後挑了一個又一個的香囊,終于在拿不下的時候忍不住開口了,「王妃要是想王爺了可以寫封信派人送過去。」這樣子睹物思情什麼的,還真是累煞了他。
王妃的字哈哈……竟然這麼難看!
早晨的時候,丫鬟敲了王妃房里半天,見沒有人應,還以為王妃睡得太熟沒有听到,便退下了。
但是等到達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白費腦細胞了。不僅是白費腦細胞的問題,她發現自己把這雪昱皇宮想象成雪昱皇帝裝女人的地方,簡直是對謝關策的褻瀆,因為這里根本就沒有任何女人!
自從熟練掌握銀針技術之後,她便開始對一些風吹草動有些敏感,剛剛的那一下讓她感覺真實存在,不由得有些警惕。
一炷香之後,她再次去敲門,奇怪地發現還是沒有人應答,這個時候便感覺有些奇怪了,忙拉了管家過來,待第三次來敲門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發抖了,因為不可能昨晚還看著好好入睡的人早上沒了反應。
錦瑟頓時被坑了。
「什麼都答應?」
木漣漪回過頭來,展開意思魅惑的笑,她本來便長得妖艷,此刻就像個嗜血的妖姬一般,時刻掛著一把刀在錦瑟心口,她搖了搖頭,「本來不該說,但是稍稍賣你個面子,那主顧不是你說的人。」
事實證明,寫字和燒炭是有深深的關系的。大顯和廚房一堆人陪著錦瑟在炭堆里找出一根根不軟不硬的木棒條條,只見經過她稍稍打磨之後竟然在紙上能夠畫出流暢的線條來。
「發什麼愣,」謝關策敲了敲桌子,看著錦瑟突然想起什麼,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淚,「錦瑟啊,你能不能答應父皇一件事啊?」
後來也不知道經過了幾天,宮里突然給雪真王府空降了一道聖旨。王爺不在,皇上又很喜愛錦瑟,這道聖旨很顯然是給她的。
突然走了另一半,錦瑟一開始很有些空落落的感覺,畢竟在一起這麼久了,早就習慣了他的陪伴。
雪昱國因為形狀狹小,所以橫跨的地段比較大,這可苦了錦瑟和大顯兩人,因為走得急,所以身上帶的值錢的東西並不是很多,導致一路上的吃穿用度與在王府中有著天差之別,好在因為擔心謝右臣然後趕路趕得急也不用吃太多,不然真心有餓肚子的風險。
千鈞一發之際,錦瑟瞪大了眼楮看著眼前的人,卷著的脖子很不利索,只得啞啞地叫了一聲「漣漪……」沒錯,這人就是許久不見的殺手沐漣漪。
不過,寫封書信,好像還真是不錯的想法,錦瑟模了模耳朵,轉頭便走,「大顯,回去!」
錦瑟稍稍回頭,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他,面色很嚴肅,「右臣他有危險。」
錦瑟的脖子在離刀口一厘米處停下來,沐漣漪看到竟然是她,眼里閃過一道訝異之色,而後一把將她推開,鞭子也隨著解開,「怎麼是你在這里?」聲音中還保持著剛剛殺手的狠戾沒有卸下來。
然而警惕的著裝還沒換上,頭頂上便生生傳來一股殺氣,砰地一聲,瓦片都被大力掀開,而後只感覺一道鞭子揮來,眼前一黑,脖子便被鞭子卷走,直直地朝著對方早已準備好的刀口上撞去。
錦瑟還沒等她說完便急急的問︰「王爺呢,怎麼這麼早便不見人?」對于他們同居的事情,想著反正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了,現在也沒那閑心去在意。
「但是……」大顯欲言又止了。
「主顧是不是莫謹言?」在木漣漪轉身要走的時候,錦瑟問出了這句話,雖然說莫謹言不太可能在起殺機,但如今她還真想不起來有誰跟謝右臣有這麼大仇恨。
「所以你趕緊給我生個孫兒吧。」謝關策突然放開手掌,眼楮上哪里有一滴眼淚啊,根本就全是干的。
「不是我你……」錦瑟咳了兩聲突然發現不對勁,沐漣漪這明顯是發現殺錯了人才把她放開的,那麼她真正要殺的對象……
另一邊,大顯不住地往馬背上敲打鞭子,想要追上前面錦瑟的馬程,卻發現她的馬技格外好,竟是怎麼追也追不上。
錦瑟繼續在紙上亂涂亂畫,「說!」說不出來分分鐘摁死你,竟敢這樣堂而皇之地取笑她的字!
剛剛那表情正被感情滋潤的錦瑟很容易便看出來,是女子對男子的感情,木漣漪這女人,竟然對自己的主顧動情麼?不過現在也沒心思去想那個,關鍵是木漣漪現在的殺謝右臣的心格外堅定她不會看不出來。
大顯指了指她的衣裳,弱弱地說道︰「王妃能不能換個裝束,這幅樣子……」很有種要擾亂軍心的感覺。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但是軍營里歷來基本沒有女人出沒,大男人在一起也旱了這麼多天了,突然來個這麼漂亮的女人呢,難免弄得人心惶惶。
錦瑟听他這麼說,神情這才緩和了些,長舒了口氣,道︰「走吧。」
錦瑟連忙奔過去給他擦眼淚,天哪,傷心成這樣,到底是什麼重要事啊,她小雞啄米般點頭,「父皇您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應您。」
「以王妃這種進度,恐怕王爺都要回來了,您還沒寫好呢。」對一個常年用電腦辦公的錦瑟來說,用筆的時候那還得追溯到學生時代,更何況用這毛筆,寫得一個個斗大而且還很是扭曲。這些大顯可都看在眼里,一句話一張紙什麼的那個送信的人得多麼無語啊。
下一秒便听得砰地一聲,大顯模著腦袋大叫,「王妃,你,你輕點,要敲笨了!」
幾天之後,當她穿好宮裝奉命進宮的時候,沒有了謝右臣的陪伴,也沒有什麼晚宴做掩護,她開始在尋思著怎麼和宮中的嬪妃們怎麼交流,畢竟以前听說過嬪妃如狼似虎的事跡,而且在黑曜國的時候也見識過那些嬪妃的手段,這個時候不得不想想。
謝右臣繼續抹眼淚,「你方才不是問我獨自生活了這麼多年嗎,我今日突然一想,好寂寞啊。」
錦瑟再次肯定地點點頭。
錦瑟甩都不甩他一眼,優雅的轉頭,哈哈終于能夠親身為清官做點榜樣了,那感覺別提多爽了,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那麼多貪官呢,難道那些個人都是抖M,專門喜歡過偷偷模模的人生?
「回王妃,王爺昨夜五更便召集人馬從軍營出發了,」說罷抬起頭來看著錦瑟,「他還奴婢傳話,說他三月之內必定回來。」
大顯唉了一聲,女人這東西著實是個善變的動物啊,他算是深有體會啊,他想等小顯回來了有必要告訴他一個真理︰可以陪女人出來逛街,但千萬別一個人單獨陪女人呢出來逛街,他!累!啊!
果然,大顯從馬袋里掏出兩套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來的便裝,顏色看起來和沒穿鎧甲的士兵一樣,給了錦瑟一套。
「王妃,發生了什麼事你要這樣急沖沖地去王爺身邊?」他昨夜突然被王妃從被窩里拎出來,給扔了個馬鞭便沖出來了,只知道王妃是要去找王爺讓他帶路,其他的一概不知。
旁邊一個膽小的丫鬟抓著老管家的袖子開始哭,「管家,顯大爺也不見了,到處找不到,而且王妃房里那樣,您說會不會……王妃會不會沒了啊嗚嗚……」
看著被燻得一臉發黑的王妃抱著炭條笑得燦爛無比(他是通過牙齒看到的)。大顯也跟著一臉黑線,連忙將所有看熱鬧的人的驅散,天哪,估計王爺的形象都被王妃給敗光了。
錦瑟瞪了他一眼,真是跟他主子一樣,不懂得照顧女子的內斂情緒,他真的不知道這句話一出旁邊一大票人在往這邊瞄嗎!
「王妃?」他仍試著叫她。
錦瑟頓時扶著心口有些疼痛,她有不好的預感,極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木漣漪說的是真的。人便是這樣,一旦極其擔心一個人,便無時無刻不在幻想對方所可能遇到的危險,此刻錦瑟便是這樣,一個心良久得不到平靜。
「你……可不可以不殺他。」總想著說服她試試,畢竟總比成天擔心謝右臣不僅面對戰爭的危險還面對木漣漪的危險來得好。
畢竟人多,就算錦瑟睡前有栓門的習慣,片刻便被撞開了,老管家趕緊涌進房里,往屏風里一走,榻上哪里還有人影!而且榻上沒有人影就罷了,竟然連整個床榻都斷成了兩半,再抬頭看了看射進來亮光的屋頂,光禿禿的毫無遮擋物,老管家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不是那里的危險,」錦瑟听了他的話也並沒有緩和神色,「有人要殺他。」
「所以?」這果真是個抽風的皇上。
錦瑟下棋的時候看著這冷清清的皇宮,有些感動,「父皇,母妃去世後,您就這樣獨自生活了這麼多年?」這世上的痴情男子何其少,謝關策這樣的已經能算是個極品例子了,特別還是個身居高位的人。
這實明地。錦瑟一時也不知如何解釋,搖了搖頭,「反正你相信我,那人現在還在四處找他,這邊打仗目標很大,我們要在那追殺之人找到之前護他無憂。」一時說得太急,錦瑟被一口風灌進喉嚨里,狠狠嗆了兩口。
「饒命饒命!」大顯連忙舉起雙手,「王妃您听小的一句。」
「真的?」謝關策繼續抹眼淚。
「可是守在外圍的士兵不知道!」大顯打斷她的話,指了指東南方向,「不過王妃放心,我們有條情報線,只要朝著東南中線的地方繞過去,小心點定無事。」
大顯大驚,「您怎麼知道!」王妃的那神情,還真並不像是開玩笑。
王爺臨行前的交代還深深的印在腦海里,如果王妃有什麼意外,他們便要跟著意外。實在沒辦法,老管家手抖得跟篩糠似的,指著後面的人開始吩咐,「你,去找顯大爺來,你,快撞開這門!」
「那當然是受人所托,你知道的,我們這行人,主顧便是上帝。」說著她眼里突然閃過一抹紅色,臉色有些異常,「不過,對于這個主顧,就算她不施與財力,我也誓死願意為了殺了謝右臣。」
錦瑟點了點頭就準備準備往里面走了,但是卻被大顯給攔了下來,「王妃不知,軍營有嚴格的規矩,外人如果隨意靠近必將被處死了之。」
第二日,錦瑟出府逛街,在沒有易容的情況下,大家對寒真王妃的傳聞開始明朗化,一個個連茶館里的說書老人都開始承認,那確實是個滿身貴氣的女人。
錦瑟無比肯定地點頭。
錦瑟泄了氣,其實在起床的時候沒看到他的時候已經猜到他可能已經出發了,只是這樣隨隨便便的連送別都沒有難免有些奇怪,下意識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第三日,錦瑟仍然躲在書房里,但卻不再是對著書本,而是對著地上一張一張的廢紙,然後發呆。
「慢慢想吧,說不定想到了你的男人就已經成為我的刀下亡魂了。」木漣漪走的時候還不忘在錦瑟顫顫巍巍的身心上補了一刀。
大顯點點頭,「據上次的情報說,因為王爺趕到,敵軍開始把吞下去的土地吐了出來,但是卻一直駐扎在邊界尋找攻擊的契機,我想他們現在應該還處在對峙狀態。」
大顯頓時不說話了,王妃的性子這麼些天他耳濡目染也基本了解,是個明事理用事實來說話的主,再加上對主子一片深情。他不由的開始思索,到底是誰,竟派人來暗殺王爺!
「還有什麼事?」大顯好歹是個軍旅經驗多的人,這點她還是很尊重他的意見的。
老管家听了這話還得了,一只蒼老的手揮了過去,但卻已經沒力氣打她,長嘆一聲,睜著一雙滄桑的眼楮,「派人傳信進宮。」沒辦法了,府里現在連顯大爺都不在,二爺又跟著王爺去邊疆了,現在唯一能拿定注意的只有皇上了,想著皇上那麼疼愛王妃,勢必不會讓府內上下干著急的。
錦瑟瞥了他一眼,一支毛筆揮得和銀針一般利落,直沖沖地朝著大顯的臉飛去,把他弄個一臉墨汁。
之後再進過幾天的跋涉,錦瑟指著一處與沙漠無二的不毛之地,「你是說他們駐軍在這里面?」她有些訝異,這地方定是缺水的,謝右臣的三個月肯定是保守估計,那三個月便都處于這樣的狀態?
謝右臣還是沒抬起頭,大顯和小顯聲音基本差不多,此刻只有小顯在自己身邊,他不疑有他,「什麼事?」
「主子……」
他竟然還笑得出來,錦瑟卻快哭了,這是一個怎樣的皇上啊,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謝右臣那麼戀母了,那必定是個極好極好的女子。
「……」謝關策對著棋局沉默了一會兒並不急著接話,然後放下一子的時候抬起頭來看著她,「所以啊,錦瑟往後可不能死的太早,不然留謝右臣那小子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宮里還是多麼心酸哈哈哈。」
錦瑟見了他的表情,每天練字的決心那是愈加堅定了!臭小子,她把筆啪得一聲放下,給我準備燒炭!
這日,錦瑟躺在床上開始天馬行空地思索著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反腐倡廉」問題,隱約覺得不對勁。
「我不是外人。」
第四天,錦瑟模了一把還有些黑黑的臉,滿意地把一封信交給大顯,放佛跟完成了世紀任務般高興。
第一日,錦瑟躲在書房里看書,然後突然想起謝右臣有時候會突然出現伸過來環著她腰的手,開始有些淡淡的想念。
錦瑟看他的眼神便明白什麼意思了,伸手往他面前一攤,「拿來吧。」大顯是個細心的人,竟然這麼說了,那麼定是給她準備好了的。
大顯眨了眨眼楮,萬分迷茫,這寫字跟燒炭有關系?但是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絲毫沒有怠慢,連忙小跑著奔著廚房便去了。記得王爺在離開的時候曾經交代過,王妃的要求就是命令,王妃的情緒就是口令,萬一惹了王妃不高興,他覺得他也可以不用等王爺回來了。
但是看著這幾天明顯消瘦了不少的王妃,數著也快到了的路程,大顯開始在心理擔憂,說不定還沒到那里通知王爺小心性命,他的性命估計就沒了。
大顯送茶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地的紙屑還有王妃大人一張苦不堪言的臉,連忙放下東西去給她撿地上的廢紙團,無意間憋見上面的字,然後生生地憋出了內傷。
錦瑟看著自己剛剛睡得那張床已經被劈成了兩半,心里一股涼意猛然上竄,「你要追殺謝右臣?」
「你不知道,師傅這些天可是在明里暗里地找你,怪不得找不著,竟然來到了最偏遠的雪昱國,算你還有點腦筋。」片刻突然笑出聲,「不過你走了也好,明月那丫頭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老管家是在半柱香後被掐人中掐醒的,醒來第一句話便是︰「王妃呢,找到了吧?」但是看著旁邊的人抱歉地搖搖頭,本要再次暈過去,但還是堅強地撐了過來,「那,那顯大爺呢,把他找來了沒有?!」老管家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大顯一愣,想了想便搖頭,「王妃莫不是做了什麼噩夢了,王妃莫擔心,王爺是個軍事奇才,自開始領兵以來,用兵如神,我們還從來沒見他敗過,雪昱國如今這麼繁榮昌盛,大部分是王爺的征戰功勞,我們都看在眼里,從來都很相信他的能力。」這話雖然是用來安慰錦瑟的,但也全是實話,因為騎馬速度快,這一番話下來說得已是累死大顯了,希望對方能冷靜停下來,但是卻仍然不見反應。
不懷疑沐明月如願以償的意思,那明顯是跟沐清風有關了,其實明月也不壞,只是跋扈了些,至于沐瀲灩找她,她可不相信是什麼母女之情,錦瑟頓了頓,也沒接她的話,「你為什麼要追殺謝右臣?」體驗過木漣漪的狠戾,她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主子您倒是抬抬頭啊。」大顯急了。zVXC。
謝右臣感覺有些奇怪,這才抬起頭來,見穿著奇怪的大顯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蹭地一聲站了起來,盯著他的目光有些著急,「你來這里做什麼!」不可能簡單了。
大顯看了看外面,索性一把蹦到謝右臣跟前,「王爺,您還是去外面看看吧。」方才帶著錦瑟出來,因為面生而且細皮女敕肉被懷疑了,現在還被扣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