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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不然連你也一起殺了。」沐清風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冷靜的殺手,完全不給人任何情面,連說出來的話語都是利劍,刺人于無形。

「我真不……」錦瑟話還沒說話,不遠處的竹子突然有了微微的響動,這只有在異常安靜的情況下才能發覺的聲音。常人便只道是風吹出的聲音,但是錦瑟只覺得抵在自己背後的劍鞘一轉,而後放過自己,沐清風蹭地便跳了過去。

啊!!

一個冰天雪地的天氣,一雙冷若冰霜的眼楮,再加上一把毫無溫度的對著自己的劍。剛剛的夢境里全都是這樣一幅場景,冷得她縮成一團,現在突然醒來了倒覺得解放一般,但是昨夜的那聲尖叫還是太過慘烈,久久在腦海里揮散不開。

大顯一拍大腿,連忙回頭,蹭地想追上去。然而還沒追到那客棧下面,他們的主子竟然回來了。

「駕!駕!」窗外突然響起了一大串的馬蹄聲,伴奏著男人趕馬的急促聲。頓時覺得是不是有什麼商隊在趕路。

頭暈目眩的,錦瑟扶著腦袋便要去開窗,現在對她來說,單獨一個人的待的空氣,總有些窒息。

大顯看著這一幕說不出一句話來,任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這旮旯地有主子熟人?原來主子竟然有這種半夜闖人家閨房的癖好。

起來一看,娘啊!世界末日要到了麼,還是第三次世界大戰要爆發了,怎麼剛過去一支軍隊這里又出現一支?

錦瑟拖著自己沉重地往城外走,目測謝右臣已經不會追過來了,直到走不動了才猛然模模自己的腦袋發現燙得驚人,這個時候,竟然……竟然發燒了。

而且兩支軍隊的氣場和神情完全不一樣,謝右臣的宛如在前面逃,而現在的這支,宛如在後面追。

「記下這個地方。」清冷的聲音響起,白衣男子不再耽誤時間,迅速上馬,就在身邊的兩個隨從呆愣的時候補充道︰「結束之後我要回來找人。」

沐清風,本該是個溫柔堅毅的男人,本該跟孟不凡一樣共承大業,但是……卻變得這麼無情,這麼讓人生疏。

遇到別人還好,遇上這人……錦瑟連忙收拾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帶上假面,然後迅雷不及掩耳地沖出房間。

掌櫃的,別怪她不付房錢,只是見到那個人莫名想逃,她也沒辦法。話響這利。zVXC。

然而他們的頭領卻不同了,自從剛剛看到他無意中往後瞥了一眼之後,腦袋就再也沒歪過去過。

大顯看著自家主子這奇怪的模樣,死命地跳起來往他的視線所及的方向看,但遺憾的是除了幾個關得死死的窗戶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誘人的。

但是已經沒那麼多時間去感動了,他們正在趕路當中,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到達自己的陣營,恐怕這些士兵的性命就難保了。

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錦瑟蹭地從草叢里爬起來,怎麼回事,震感強烈,難道地震了?一時間也管不了頭暈目眩了,直接拽著棵小樹爬了起來。

雙腳怎麼這麼沉重?身體怎麼不听使喚?難道被下藥了?不像啊,腦子還清楚地很,但是腦袋還一樣地沉重。

「發什麼愣!」身邊的小顯兄弟跑過來,「身後就有紫溪國的殺手在追擊,你竟然不跟上去,放任主子一個人在這里發呆?」

意識到這一嚴重的想法,錦瑟待軍隊完全走完後蹭地站起來……而後華麗麗地重新倒了下去。

今天的月色完全沒有,只有一星點光亮。錦瑟在沐清風突然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好像夜晚越來越涼,涼得她找到自己小黃蜂的願望越來越強烈,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本來這個時候應該及時地把頭伸進去的,然後立刻蹲下。一般人都會下意識地這麼做,當然正常的錦瑟也會這麼做,但是,今天的錦瑟極度地不正常——等到士兵們抬頭看的時候,仍然能看到一張姣好的女子的臉,吃驚地往下望。

難道謝右臣也是某個國家的將軍,然後奉命打仗戰敗,然而今日要命喪在這片小山區里?

「誰!」在外行軍打仗的人都格外警覺,特別是這個關鍵時機,在夜間趕路,一丁點聲響都能引起騷動。此刻很顯然,錦瑟的那根小木棒引起了一陣不小的恐慌。

仍然貓著腰躲在草叢後面,錦瑟拉開面前的幾根雜草,看著這支軍隊從面前不遠處走過。可以走著走著,她發現連自己都數煩了這支軍隊還沒完全走完,跟剛剛謝右臣的那支小小的隊伍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小巫和大巫的感覺。

盯著一個沉重的腦袋,錦瑟慢半拍地縮回了房內。捂著砰砰跳的心髒,就在剛剛那反應遲鈍的一剎那,她好像……好像看到熟人了……

砰!剛打開窗戶,撐窗用的桿子便掉了下去。錦瑟朝下面一看,頓時連魂也掉了下去!

「主子?」眼看著隊伍都要走遠了,他不得不叫主子回神,「嘿嘿主子我們還要趕路呢。」

「……」那人仍是不說話,足下朝著屋檐上的一個角輕點,而後便愣生生……闖進了其中一扇窗戶之中。

不過這次錦瑟吸取了上次被謝右臣抓住的教訓,這次沒有再伸出腦袋去亂瞧。而且是踫到了謝右臣還算好的,踫到別的老匹夫抓走當壓陣夫人就不妙了。

「主子您去哪里?!」大顯小顯要急死了,前面不遠處他們便布好了基地,這個時候把主子弄丟了那可就是玩命的活。

底下一片黑壓壓,全都穿著整齊,仔細一想,是這個時代的軍中正裝,在加上前面幾匹高手大馬,以及這整條隊伍雄糾糾氣昂昂的氣勢。天哪,遇上軍隊了!

算了,模了模自己燙的燒人的額頭,錦瑟狠狠地咬緊貝齒,就算身世同樣可憐又怎樣,她現在連自己能不能退燒存活都不知道,根本就沒那麼多精力去管他謝右臣。

眼前突然出現一股寒氣,錦瑟慢慢地從膝頭中抬起頭來,便看到一雙寒氣森森的眼楮,那不是看沐錦瑟的眼楮,那是看獵物的表情。當然,她的面容已經不是沐錦瑟了。

劍心直指錦瑟的喉嚨,但是沐清風卻沒有刺下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殺人的時候猶豫的感覺,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真想扯了眼前這人去燈下看個清楚,這是怎樣的眼神,莫名讓他想起錦瑟,那個離她越來越遠的女子。

不知道那里住著的是不是女子,但是他寧願相信是個女子,呸,一定要是個女子哇。

不肖五秒鐘,這驚天動地的尖叫聲讓錦瑟渾身發抖,她放佛可以看見,看見一個人的人頭是怎樣被削下,然後是怎麼把血濺到他的劍上,她頭皮一陣發麻,從來沒見過這種殺人模式,更沒想過這殺人者是她承認的一個親人。

大清早的,天都沒亮,錦瑟完全沒有任何防備,而且整個人想踩在雲端一般,毫無精神和氣力。

蹬蹬蹬!砰! 啷!

回想起過去的這麼幾天,錦瑟便一腦袋栽進旁邊的草叢里,真是太累了,這都是什麼遭遇啊,沐清風能遇上就算了,竟然連謝右臣都再次給她遇上。想著想著,莫名的想睡覺……

而此時的客棧樓下,剛剛那一陣慌亂早已在隊長的疏散下過去,現在他們還有重要任務在身,沒空管那些鐵棒木棒。

「……」坐在馬上的人一言不發,仍是望著,而後縱身一躍……

那晚錦瑟又是走了一夜夜路,好在月兌離的那個黑店的地盤就沒有受到他們的追擊,臨到天亮的時候才到達一個小鎮,安心地狠狠休息了一番。

而且遇上就算了,剛剛的桿子竟然就這樣砸了下去,沒有任何預兆地砸到了下面幾個士兵的腦袋。錦瑟想著反正小黃蜂待在陸無憂那里也不用著急,沉下心來一覺醒來之後竟然發現已是次日黎明,連她自己都驚訝竟然能睡這麼久,而且腦袋昏昏沉沉,絲毫沒有緩解疲勞的樣子。

人人好像都有兩副樣子,沐清風是這樣,陸無憂是這樣,連她自己,模了模臉上貼著的假面,好像都是這樣,越來越復雜了,竟然比現代的官場職場更復雜。

說罷蹬蹬蹬地走了,留下兩個隨從在那里浮想聯翩。

臉上帶著些失望,帶著失望?!大顯和小顯感動地快哭了,主子常年無表情,特別是面對女人的時候更沒表情,這個失望是多麼難得啊。

拉耷著沉重的眼皮,錦瑟打開請人畫好的那張粗陋的地圖,再抬頭看了看面前的一座座大山。畫上好像說越過這座山,就是赤焰國的地盤,同時也是三國交界處最險要的地方。

俗話說,病人最容易想家,最容易想那些曾經溫柔對過她的人。現在的錦瑟便是如此,以至于想傻了腦袋,一心想過翻過那座山便可以拿到小黃蜂,便可以回家。

孰不知,這山並不是想翻便能翻的,有命運在指引著她,從這邊翻過去,然後在命運的齒輪帶領下再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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