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陽,不要!」閔心月伸手去拉居陽,可是連他的衣角都夠不到,「居陽!!!是你,蘇時!是你害死了居陽。」閔心月從高高的水泥台上跳了下來,蘇時跌在莫經年的懷里臉上滿是淚痕,想也想沒想朝著樓下奔去,居陽居陽你不要死,直到樓下傳來蘇末的尖叫,蘇末跌下樓梯的時候正好撞上了閔辛皓,所有人都擠出門外。
「居陽。」蘇時站在門口,映入眼前的是淒慘的血跡。蘇末跪在居陽的旁邊,不敢擅動手不停的抖著在打急救電話。整個世界好像寂寞無聲,只有微弱的呼吸,蘇時輕輕的叫著居陽,你別嚇我。居陽雙眼緊閉躺在台階上面,頭骨出現裂痕,腦後一灘血跡,腳骨折斷,不管蘇時怎麼呼喊,那緊閉的雙眼再也沒有溫柔的眸光。
閔心月跑下來的時候跌了一跤,撞的臉頰腫腫的,看到居陽躺在那一動不動,她瘋狂的叫了起來,好淒厲好絕望,閔心月抓著自己的頭發,眼球泛白一度要昏過去,她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他,卻是她親手害死他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蘇時,該死的是她不是居陽。
「先給魚骨頭帶套衣服進來。」莫經年又接著說道。話音剛落,一個暗盒被推了出來,上面還有幾條活蹦亂跳的魚,一個白色的袋子里面裝的估計就是衣裳了,「莫經年背對著人魚一言不發,月牙朝著莫經年的背影不斷做著鬼臉,她怎麼可能是魚骨頭,她可是神秘的人魚公主,除了海神,海洋就她最大好不好?凡人永遠不懂一條魚願意為了真愛受多少的苦,月牙手尾並用的爬上水池邊,開始痛苦地在地上面滾來滾去,好多魚骨頭都纏進那水草般的長發里面。蘇時拉著藍伊的手,「經年,寶貝沒看到那些吧,小孩子看了不好。」來尖梯莫。
一聲口哨,一輛敞篷的跑車停在莫經年和蘇時的身邊,副駕駛上讓人頭昏目眩的美人金發碧眼,正看著莫經年他們,「CuteKid.(可愛的小孩),Needhelp?(需要幫忙嗎?)」當藍伊微笑著說,「Beautifulgirl」的時候,美人已經跳出來想要抱著他,果然女人對小孩難以抗拒。
驚訝之後,二老才看到莫經年和藍伊,兩位臉上呈現出呆萌的表情,表示正在思索還有等待回答。
莫經年打開車門,蘇時抱著藍伊下了車,「老公,打把傘呀,崽崽要被曬蔫了。」
莫經年俊臉有些微的泛紅,不知道怎麼開口,蘇時笑了一下,「呵呵,爸媽,這是你們女婿還有外孫。」
于是一家三口,撐著傘在路上走著。一路上引人側目,大概是因為老公太帥了,還有兒子太萌了,蘇時也離家多年,偶爾回來也只是逢年過節,所以臉孔還是很陌生的,三人終于到了蘇家樓下。敲響家門的時候,蘇爸爸蘇媽媽大吃一驚,「你這死丫頭,回來從來不打招呼,老蘇你快點去買點菜,這是?」
莫經年拉開門走了出去,月牙口里咬著一根魚骨,含糊不清的喊著,「Indifference,wickedman!(冷漠無情的壞人!)」
「Whatdoyouthinkthisisfate,isthereincarnationoflove,no,thisisthebeginningoftorture.(你以為這是宿命,是輪回的愛,其實不然,這是酷刑的開始。)」名叫MarinCrescent的人魚浮出上面,她美麗的名字意味著海上的月牙,所以我們就以月牙為她的中文名。
有些感情有些人永遠不會懂,蘇時不懂閔心月為何愛得這麼瘋狂,閔心月也不懂蘇時為什麼總是無動于衷。蘇時拍著車廂的前窗示意司機停下來,面對閔心月的歇斯底里,蘇時始終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心月,我們已經無法溝通了,我現在不想和你說任何一句話。車子停了下來,莫經年在車外打開車廂,蘇時看了一眼居陽便轉身下車了。
月牙立馬從水中跳起,梳理自己的長發,七彩的魚尾在水下搖來擺去別說有多自在了。
「他最喜歡看我哭,特別是為他掉眼淚。」蘇時不知道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只是微張著眼,咬著唇。閔心月都難過的昏過去了,她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了,居陽你一定很難過吧,我蘇時是這樣冷漠的一個人,傷你徹底。
莫經年提著行李,帶著妻兒向前走去,「沒有,我希望他的世界還能天真一段很長時間。」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月,回國之後,Naila說人生地不熟的,就和Sufei一起住在蘇時他們家里。蘇末曾經在居陽火化當天打電話給蘇時,後來急忙的切斷了。那天莫經年搬出了一個紙箱,交給蘇時,里面滿滿都是一些本應該被丟棄的廢品,深深淺淺都是居陽的痕跡和一段過去的記憶。蘇時沒有追問莫經年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只是把紙箱合起來對莫經年說,「過去的事情讓它過去,一個人只擁有現在和未來。」
「Wanttoleavehere,wegotogether?(我們要離開這里,一起走嗎?)」莫經年站了起來,沿著水池走了幾圈,打量著月牙不斷游動的尾巴,對著牆壁上的小孔輕輕的說了句,「Sufel,把藍伊帶進來。」
這時候奈拉抱著藍伊站在車外,「Iwilltakegoodcareofhim.(我會照顧好他的。)」
「Justwanttoquietlifewithlove.(只想生活,平靜的擁有愛情。)」
血液還沒有完全冷卻,身體還有淡淡的溫熱,蘇時的手伸向居陽的臉,「我該怎麼還你,我該怎麼向你爸媽交代,你讓我怎麼面對自己小太陽,我」蘇時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伏在居陽身上靜靜的流著眼淚,「我愛你。」
莫經年輕輕的笑了,「Buleismyson,thatyoucallmedaddy?(藍伊是我兒子,那你就叫我一聲爹地?)」
每天莫經年回到家里都很累,從浴室出來躺在床上就睡著了,蘇時抱著上網本坐在他旁邊,手指在鍵盤上敲著字。她收拾了一些行李,並沒有告訴莫經年和藍伊,蘇時有覺得只屬于她自己的事,像回憶像從前,總有一些不願分享的東西。
但是當蘇時打開車門想要不辭而別的時候,原本在片場的莫經年竟然拎著背包打開車門坐了進來,「我的事情都忙完了,可以陪你做想做的事情。」蘇時把鑰匙插入車鎖,「藍伊一個人在家呢。」
「Oh,weare,wewanttogotoChina,youlooklikethepeopleoftheeast.(喔,我們也是,我們想去中國,你們看起來像東方人。)」
「你知道嗎?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首歌是居陽唱的。他大學的時候也是穿著白襯衫,抱著吉他在彈琴,你們有時候挺像的,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你陽哥單獨呆一會。」蘇時看著居陽已經灰白的唇色,有些慌張的探向他的額頭,觸手已是冰涼一片,余溫也慢慢消散了,「居陽,你和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莫經年再次關上車廂的後門,蘇時眼楮也不眨的看著那門緩緩合上,原來她一點都不軟弱,她是堅強過了份。蘇時終于看向莫經年,嘴角輕微的笑,「我們離開這里嗎?就送你陽哥到這了。」閔心月不想再見蘇時一眼,蘇時也是同樣的想法,居陽的離去就像一次潮汐,沖散了三人曾經的一切。他們站在路邊看著閔家的車離開,蘇末在窗口向著蘇時揮手,至少蘇末能代自己送居陽最後一程。
蘇時推開車門下了車,「不行,我先送藍伊去我爸媽家。」奈拉睜大眼楮瞪著蘇時,這個女人為何不能對人有起碼的信任,她怎麼可能傷害藍伊。原諒她吧,她就是信任過了頭,所以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奈拉不願意了,莫經年也站了出來,「Naira,wecan-tbotheryou,youalsohavetheirownthings.(奈拉,我們不能麻煩你,你還有自己的事情。)」莫經年說的言辭懇切,禮貌極了,但是奈拉卻把白眼都翻出來了,瞪了莫經年一眼。鼓著腮幫子離開了。
藍伊正在回廊上東張西望,看到莫經年出現,小跑著抱向老爸的大腿,把兒子抱在懷里,莫經年直接下樓了。畢竟小孩子的世界有太多對未知的恐懼,如果被驚嚇了,可能會對以後都造成難以磨滅的陰影。樓下聚集了很多人,閔家的保鏢圍在閔辛皓的周圍,冰箱里面的斷手也被發現了。閔辛皓經歷了大風大浪,面對這一切顯得毫不慌亂,蘇末就坐在他旁邊,眼里有震驚的神色。倒是閔心月躺在醫護病床上,吸著氧氣正往外面推,兩個黑衣男子抬著擔架與莫經年擦身而過,想必是去樓上接居陽的。
「Sufel,Willyouuseit?(你會不會用它啊?)」
誰說人只能活一次,只要想活,每天都是一個新生!
你為什麼要愛上一個冷血動物
莫經年輕輕拉開門出去了,重新把門關上才靠在門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蘇小時」這就是居陽留給蘇時,也是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聲音。旋動門鎖,原本封鎖的房門應聲而開,莫經年走了進去再次把房門關上落了鎖。房間里滿是水聲,稀里嘩啦的翻攪著,莫經年屈膝坐在水池旁邊,手肘搭在膝蓋上,右手撐著自己的身子。
閔家的保鏢找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莫經年把居陽帶回了他和蘇時的房間,放在床上,讓蘇時給他換了套干淨的衣服,擦干身上所有的血跡,「莫經年,你為什麼要我做這些事,讓所有人都難過」莫經年坐在旁邊看著蘇時長發柔順的背影,薄唇微啟,「愛上一個人,就是看淡繁花也要看著她老去;愛上一個人,就是看落夕陽也是牽著她離去;愛上一個人,就是花開花落你成了我的生命。不要花開時相愛,花謝就不語離開;不要寂寞時相愛,以為彼此就能不可取代。直到有一天,真的愛上一個人,才明白,所有時光不及你溫柔眉眼。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走向終點,不能抱著你,不能愛著你,這不是離開,而是輪回我的愛。」
進入暑假,時光的海拍攝更加的繁重,就連深夜有時候也要在片場待班。有了奈拉照顧藍伊,莫經年又忙于工作,蘇時整天悶在家里心里悶出很多事情,終于閔心月的電話來了,說居陽回來了,一起帶居陽回家吧。居陽的父母住在C市,離這里不遠,經營有一家連鎖的度假酒店,即便知道去C市難免有些慌亂和尷尬,但是如果再看你一眼。
「nkyou.(真巧。)」蘇時道謝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楮,莫經年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說得跟個老頭似的,呼沿著這條馬路走,應該可以找到小鎮。」蘇時指著路的前方,「一直向前走,不要回頭。」zVXC。
這句話讓莫經年心里忽然一跳,好像整個人死了一次然後活了過來,心跳復蘇的那種感覺,急切的親吻就這樣壓了下來,蘇時還抱著藍伊只好推開了他,「好了啊,真是小孩子,開車了。」
破水聲響起,一條七彩的魚尾在半空滑過一個優美的弧度,然後翻轉過來,一個個水泡咕咚咕咚冒出水面。
誰也不知道蘇時愛居陽到了什麼程度,居陽離開之後蘇時哭了那一場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盡管普羅旺斯的遭遇有太多疑點和難以捉模的地方,在蘇時心里,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居陽和莫經年,在蘇時心底各自圍城,時間一直往前走,怎麼回頭
願我盡生流離,換你半世安眠。
閔辛皓把情緒失控的閔心月抱在懷里,沒人能想到是這樣的意外,所有人都悲傷而難過,莫經年也不意外,那深邃的眼里閃過一滴水光,像晶透的鑽石,他靜靜看著居陽身邊的蘇時,原來他離開之後她是如此的難過,如今他親眼所見了。閔心月終于昏了過去,被閔辛皓抱進房間。莫經年輕輕的走下階梯,把居陽背在肩上,「老師,去找件干淨衣服。」看著蘇時失魂落魄的樣子,莫經年眼里閃過一絲心疼,傻瓜其實我一直在你身邊。
不要爭論人生態度,也不要覺得太過無情,有人喜歡活在過去,有人從不活在過去。莫經年看到了蘇時的通透的理智,也知道她手足無措的內心,外表強大內心卻脆弱,往往最脆弱的人卻有更為堅強的一面,這就是人性復雜。不過美麗的外國小姐好像真的很喜歡小孩,那天從寵物美容院接回開心之後,整天草坪上都是他們的歡笑的身影。
人魚炸毛了,在水里游來游去喉間發出憤怒的咆哮,怎麼可能她堂堂海族的公主,怎麼可能會向一個被命運詛咒的人低下那高貴的頭顱!NO!
「是個可愛的女孩。」蘇時看著奈拉離開的背影,這樣說著,然後輕輕的吻了藍伊的臉頰,「經年,你開車吧,我們回娘家!」
「ase.(我想見他,拜托了。)」月牙伸手撿起一根長長的魚骨遞給莫經年,咬著魚尾臉上露出乞求的表情。人魚族表示好感就會贈送禮物,但是這禮物也太隨意了吧?莫經年偏過頭看著月牙,伸手接過那條骨頭,「NO,藍伊還太小。」早戀是必須杜絕的,莫經年剛剛說完,月牙就翻臉了,從水面躍起把莫經年手中的魚骨再次搶了回去,扔回地上,大概意思就是這禮物不送了哈。
閔心月終于悠悠轉醒,第一眼看到搖晃的車廂還有慘白的床單,困難的偏過頭才看到並排躺在另一張病護床上的居陽,一張白布覆蓋了他整個身軀。蘇時沙啞的聲音傳來,「你醒了」然後車廂里面再無動靜,閔心月拔下口中的氧氣管,伸手要去掀居陽面上的白布,被蘇時伸手擋住了,閔心月揮開蘇時的手,尖銳的指甲在蘇時手背上劃下一條紅痕,「蘇時,你別假惺惺了,你根本不愛他,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
一個禮拜的時間,布魯家族的別墅還是沒有拉開它神秘的面紗,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意外。在別墅的二樓,兩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從隱秘的樓道走出別墅,穿過迷宮進入了蘇時首次出現的密室。密室的上方是一個小型車庫,一輛炫酷的跑車端端正正的停在那里。
「NailaandSufel.」美人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
「Theprincess,thehosthasbeentrainingme.(公主,主人曾經訓練過我。)」
「Whatistherelationshipbetweenloveandage.(真愛和年齡有什麼關系?)」月牙的尾巴惡狠狠的拍著水面把水花濺到莫經年身上,一條活了近千年的人魚個性行為惡劣而幼稚,對此莫經年只是挑眉,「他還不知道什麼是愛。」月牙把牙齒咬著咯咯作響,如果不是害怕莫經年的能力,估計她現在早就撲上去了,「我可以等!(磨牙)」
兩人站在高處看著下方遠處忙碌的人群,月牙撇著嘴,「Thebadmanreallywillpack,mybluemustbecheatedbyhim,iciousguy,theprincesstothemouthofthemeatbeingrobbed,don-tevenleaveafinger!(那個壞人真會裝,我的藍伊肯定是被他騙了,才會對他笑的那麼燦爛。多管閑事的家伙,本公主到嘴的人肉都被搶走了,連個指頭都沒留下。)」
果然不一會兒,兩人就抬著擔架出來了,蘇時眼紅紅的跟在後面,視線就沒有從居陽身上移開過,連居陽和閔心月被推進後車廂,蘇時還抖著雙唇立在原地,莫經年走到她身邊,伸手想要安撫她一下,蘇時卻輕輕的推開他的手,坐進了後車廂,就連藍伊伸手要抱抱,她都視而不見。果然是酷刑的開始!
蘇末扶著蘇時跟在莫經年身後走了進去,「姐姐,你要振作一點,居陽哥哥不想看到你這麼難過的樣子。」
「ameisMoears,thisismywife,Sue,mysonEden.」莫經年道謝之後,帶著蘇時坐上了順風車,「We-dliketogototheairport.(我們想去機場。)!!!!!晴天霹了個靂!!!!!!
蘇爸蘇媽腦里同時出現居陽兩個字!接下來是那居陽呢!但是好歹也是吃過很多咸鹽的人,同時咧開嘴笑了,又收斂了些變成微笑。外孫?
晴天再次霹了個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