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上樹梢。
辰東後宮某處的花園里南北兩處燈光閃爍,隨風搖曳撲朔迷離。
凌兒倚靠在椅子上,姿態慵懶,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桌子,發出「砰砰」的聲響,在沉悶的夜色里格外悅耳。
眉頭微皺,一雙宛如黑豹一般的眸子,眯眼了白日的慵懶和冷睿,有的只是一片精銳和狡黠。
看了眼茫茫的夜空,滿眼的思緒和復雜。
「凌兒,你睡了沒有?」門外響起涼涼的聲音。
打開門就看見換上了一席紅袍的君無情,冷霜凝冰的臉上再看到凌兒的那一刻忽的露出一抹笑意。
眉頭皺上幾分,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你別他媽的跑來告訴睡不著,她可不是他的保姆。
「夜深人靜,你睡不著我可不擔保,我可不是你的保姆之類的下人」
伴隨著君無情話音的落下,凌兒悠悠開口,沒好氣地配上直翻白眼的神情,回到椅子上,隨即讓君無情臉上的笑意更濃上幾分,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才會有那麼溫柔的一刻?
「那麼高興,是宴席上吃癟了?還是發情了?」從頭至尾一個傻笑勁,凌兒眉頭緊鎖,冷不丁湊上一句,瞬間笑意僵硬在君無情冷峻無鑄的面上,嘴角微微一抽,這女人就那麼不合時宜地蹦出那麼沒情調的一句話嗎?
想起今晚宴席上她那堅定自信的回答,君無情僵硬的臉上頓時松懈,換上了一絲絲的擔憂,抬起流轉萬光的眼眸,看向慵懶的凌兒。
「其實你不用答應他的要求,就算沒有巫蠱的解藥又如何,一統四國難道你還想面對那麼傷害你的人嘛?凌兒,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們先去祁月大陸解了你身上的毒好嗎?」
你說好嗎?當然不好了,凌兒挑起慵懶邪魅的桃花眸,玩味一笑,他的擔憂他不是不懂,而是她狂妄不羈又怎麼會淪為別人手上的一刻棋子呢?
「解藥我是要定了,既然我已經承諾就絕不會反悔,那是我欠你的」
就是因為欠?凌兒原本的一句安慰之詞到了君無情耳里卻成為了一句因愧疚而生的話語,千里奔波,就為是感恩,感恩當時他的幾及時出現,感恩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就僅僅是這樣嗎?
為什麼就僅僅是因為一句欠?
「凌兒,除了欠,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覺嗎?」
悠悠響起深沉低啞的嗓音,凌兒玩味的嘴角被君無情一副深深受傷的神情給刺激到了,冷酷俊秀的冰男樣,卻說出了這般與他形象極為相反的話語,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這樣像個孩子般受傷的眼神竟讓凌兒生出了絲絲的不舍。
這種感覺陌生而難受,凌兒心煩地緊皺眉梢。
然而,君無情的一顆心直沉海底,痛苦受傷的眼眸盯著凌兒的臉孔,那臉上卻是——不耐煩,她是覺得他煩嗎?她對他根本就沒有一點的感覺?呵呵——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滿月復的不甘——
可又能怎麼樣?
凌兒心煩地厭惡心中生出的異樣情感,心情特麼的煩躁,「夠了,我只是把你當做朋友對待,我對你的感覺也只是朋友的感覺,你別他媽的那麼自戀了。」
刷地站起身,連帶桌子上的茶杯發出震動,惱火地看著君無情,這麼大的一個人,怎麼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追問一些無聊加心煩的小事?
砰——
是心碎的聲音還是心痛的聲音?
「我知道了」君無情此刻就像是一個被焉了得茄子,像是一顆璀璨的流星劃過天際後失掉了光芒,深深地望了凌兒一眼,頹廢地轉身離去。
夏至的夜色真是善變的天氣,瞬間那寒氣已經滲透了心肝。
「君無情——」迎上那頹廢孤單的身影,凌兒胸口似是壓了塊巨石,沉重的讓她呼吸困難,挑眉泯唇,她傷害了他,凌兒心中深刻知道君無情絕不是那種隨意表現脆弱的一面。
昏黃的燈光從房間里折射出來,在窗口處,門外灑下斑駁的亮點,這時的君無情完全沒有意識到房間里的異常,似是一個沒有了思想的木偶一般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你回來了?」
甜美悅耳的聲音把他飛到九霄雲外的意識拉了回來,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凌兒,是你嗎?」伸手把那白色身影攬入懷中,欣喜地低喃道,感覺到懷中的身子微微一抖,那空氣中飄著的香味,理智瞬間回籠。
「南宮楊雪怎麼是你,你來這里干什麼,給我滾」
視線逐漸清晰,一把推開懷中的人影,劍眉幾乎皺成川字形。
此刻的南宮楊雪一身透明的白紗,輕盈透明,似乎透明的白紗衣看就是早已精心準備的,描繪出她婀娜苗條的身段,肌膚勝雪,紅暈光澤,凹凸有致極讓人咬上一口。
這一推,南宮楊雪重心不穩地往後踉蹌了幾步,抬起怨恨的眼神,「君無情,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你心里怎麼可以想著是別的女人。」
南宮楊雪開口,立刻迎來了君無情冷酷相視,空氣中的花香異味未散,腦袋沉沉,眸底陰沉幾分,「那不關你的事,你竟然放了迷香?」
冷酷的眸底染上幾分的驚訝幾分的嗜血,南宮楊雪被他那陰沉冷冽的氣勢嚇的有些心神不鳴,可一想到那空氣中殘余的香味,不怕死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那是七里香,有迷情作用,今晚我們便可行了夫妻之禮,以後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沒有注意到君無情嗜血的眼神,從懷中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深情道︰「這是琉璃香,只要你喝下去就沒事了——,無情,我真的很喜歡你。」
「你給我滾開,否則我要殺了你」
腦袋越來越沉,君無情半跪在桌子旁,厭惡地想要推開那黏上來的身軀,卻仿似蝸牛般柔軟無力。
滾開?她一大早就暗自躲到宮中就為了等這一刻,叫她滾就滾?笑話!七里香,迷香屆之王,淡淡一點就足以讓一頭壯牛睡上兩天,君無情強力的壓制住內心的躁動和腦袋的沉迷,琉璃香,一種催情藥物,男人一口下去,給他一個女人,便可造就一個民族,非同尋常之物。(有點夸大了,那只不過是傳聞)
死死盯著竄進他懷里的人兒,手上青筋暴突,不理會君無情的警告,南宮楊雪仍舊不怕死地自言自語︰「只要過了今晚,你就會愛上我的,雲月凌那個賤人她不配的到你的愛,來,喝下它,喝了就好了。」
白皙細女敕的小手此刻就仿佛是一只魔爪向君無情伸去,扳開他緊泯的嘴唇,撬開他緊咬的白齒,晶瑩的液體就在君無情的眼睜睜下被灌入口中。
「南宮楊雪,只要我在一听就一定會把你手刃」越來越虛弱怎麼辦,內心的燥熱越加熱烈。
就在君無情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南宮楊雪炸毛了,怨恨地揪著他,惡狠狠道︰「在你心里就有那一個賤女人嗎?為了她你就要殺了自己的未婚妻不行?」
女人是個容易嫉妒羨慕恨的動物,露出陰森森的冷笑,舉起還剩半瓶的琉璃香,仰頭「咕嚕咕嚕」就喝了下去,「君無情,你終歸還是我的——」
夜色悠悠,天氣微涼。
到底要不要進去呢?進去了君無情是不是特麼看我笑話?不進去嘛,那可是自己有錯在先——進還是不進?凌兒死盯著門口,似是和那扇門有什麼深仇大恨,直要把它瞪出一個洞來。
一秒,兩秒,三秒——一分鐘——
「砰砰——」
「君無情,你睡了沒有?」深吸一口氣,敲動了房門,房內靜悄悄的——
一秒,兩秒——
君無情吃力地抬起眼眸,額頭上不滿了大大小小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砸碎在地上,凌兒——凌兒,我在這——凌兒——
嘴唇動了動,依舊說不出一句話,身體內的燥熱早已似是螞蟻爬動難癢難耐,伸在半空中的手無力地垂倒在地上。
半響之後,門外再也沒有了動靜——
「無情——嗯——」此時,南宮楊雪身體內的琉璃香發生了作用,毫無內力的她媚眼迷離,俏臉紅暈,那是發情的狀況——
柔軟無骨的身子不斷地往君無情身上黏去,希望得到更多的安慰,君無情艱難地垂下眼眸——
「砰——」
伴隨著君無情眼眸的垂下,房門被人用外力地用力從外踢了進來,看到房內的一切,凌兒眉頭緊鎖,眉宇間溢出了絲絲的怒氣。
君無情躺在地上,一頭的冷汗,臉上已經凝聚了狂風暴雨,牙根咬緊,甚是痛苦模樣,而他的身上粘著一個八爪魚的南宮楊雪,滿臉紅燙,春風得意。
「君無情,你怎麼樣了?」跑到他的身旁,一把扯開粘在他身上的南宮楊雪,眉頭緊鎖擔憂地看著君無情,眯了眯眼,嗜血光芒一閃而過,斜睨向南宮楊雪。
「看來是我對你太過仁慈了」
抓起一張椅子一個勁的摔個稀巴爛,拿起一根椅腳,女王降臨般地俯視地上還在「恩恩」申吟不停的南宮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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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情是慈後遇上了南宮墨絕的父皇鐘情便從此有了君無情,這件事後面幾張之後就有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