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你可真是夠厲害的啊,能讓皇上帶你入宮,難不成你覺得你和皇上還有重新來過的可能?」看著雲煙,雲蓮一臉鄙夷。
雲煙聞言,笑了︰「誰知道呢?我怎麼說也是準皇妃啊,指不定日後,還真的能和皇上重新來過,畢竟,他是你從我的手中搶走的不是嗎?」
「你!皇上根本不愛你!」雲蓮怒了。同時的也有些害怕。雲煙剛剛的話,完全戳中了她的擔心。現在雲煙是準皇妃,出入皇宮是自然的,而且,她本來就喜歡皇上,如果真的和皇上有點什麼的話……越想越覺得生氣,雲蓮再看雲煙的時候,眼神都已經變了。
「安心吧,我對你的皇上沒有興趣,比起擔心我搶走他,你倒不如好好擔心一下後宮那群女人。她們才是你的敵人。」雲煙的語氣很淡,說罷了,繞過雲蓮揚長而去。
雲蓮看著雲煙的背影,久久之後,方才恨恨的喊道︰「不要裝出一副你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如果你真不在意,為什麼對我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為什麼要和皇上一起!雲煙!你個偽善的女人!如果你敢對皇上動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雲蓮的話中,多是在威脅,但是正因為威脅,才將她心中的害怕暴露了出來。對于雲煙來說,雲蓮不過是個紙老虎,而真正令人擔心的……是那雲夫人。能夠做出將她賣了這種舉動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個真正的草包?還有……水瓏的事情。
呵!或許,她真的如雲蓮所說的,是個偽善的人吧?明明自己猜是水瓏的痛苦之源,明明沒有她存在的話,水瓏會很平靜的過完最後的時間。但是……她卻在這種時候,還是希望能夠在水瓏的心底留下什麼,美名其曰為了他好。
不管是現在的水瓏,還是過去的水瓏,都不會希望她為他做什麼。想要做的,只是她自己而已,為了彌補那所謂的良心不安。
走在外面,雲煙看著宮外的風景,眼底劃過一絲迷茫。
回到了雲家,雲煙直接來到了雲飛揚的書房。
書房中,正在寫東西的雲飛揚被雲煙的到來嚇了一跳。看著忽然出現並且一臉嚴肅的女兒,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筆道︰「說吧,這次是為了什麼?」
「沈琉白的事情……父親知道多少?」雲煙老生常談。
雲飛揚一听是這事兒,馬上皺起了眉頭︰「又是沈琉白?我不是都說了嗎,讓你不要再參與神仙粉的事情,你是不是不讓我死你不甘心?」
雲飛揚看著雲煙,咒罵道。
雲煙聞言,眉頭緊緊的皺起,依舊嚴肅︰「今日我遇見了皇上,皇上他帶我去了皇宮中的藏書庫,那里有關于沈琉白的檔案,但是,檔案之上卻有十年的空白。連皇宮里的眼線都不知道那十年間沈琉白去了何處,發生了什麼事情,父親難道就不好奇?」
「不好奇,神風府的事情和沈琉白的事情,都不是尋常人該好奇的,煙兒,你若是還當我是你的父親,那麼就按照我說的,別去參與神風府的事情。我雲家不想參與在神風府事件當中。」雲飛揚的語氣此刻當真是前所未有的鄭重,看著雲煙,冷冷道。
雲煙聞言,皺起了眉頭︰「父親,我也想。只是……我不能看著水瓏最終那麼陷進去。我欠他的。」
「胡鬧!你想為了一個男人丟了性命不成?」
「就算是丟了性命,我也不想欠了誰的。」雲煙的態度堅決。
听她這話,雲飛揚被氣的夠嗆,但是,在生氣之後,卻還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沈琉白……那個人我曾經查過關于他的事,具體的也一如皇宮記錄的一樣,有十年的空白。但是,在查探之後,卻查出了他與神風府的秘密。沈琉白,並非是神風府中的人,他是神風府人與外面的人所出的孩子,被視為神風府最骯髒的事實。然後,他在進神風府後,就被丟進了神風府的禁地。入禁地中,整整十年,十年之後,因緣際會,便成了神風府的家主。」
「听起來很奇怪。」雲煙看著雲飛揚,郁悶道。禁地,又是一個奇怪的說法。十年也好,禁地也好,沈琉白這其間到底做了什麼?
「至于其余的事情,為父也不知道了,只是,神風府的禁地,那可不是人能活下去的,最後我想到的,就是遠離沈琉白。沈琉白是神風府里的怪才,不能得罪。」雲飛揚話落,重新提起筆,不準備再與雲煙討論了。
雲煙見此,笑了︰「父親,您當真覺得,您不去參與其中,沈琉白就不會對雲家出手?」
「恩?」雲飛揚聞言,手中筆停頓,疑惑的抬起頭。
「沈琉白之前過來,不正是說明了他已經看中雲家嗎?雖然說不知道是敵是友,但是,你想要遠離他,是萬萬不能。從您答應我讓水瓏入府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與水瓏有了聯系,而水瓏的身份,您早就清楚,這也就讓神風府的人有了一個認識,水瓏等于雲家人。」雲煙話落,只听喀嚓一聲,雲飛揚手中的筆斷了。
「水瓏是紅家人,神風府比誰都清楚。」雲飛揚的語氣發顫,明顯是郁悶。雲煙說的事情,他都清楚,正因為清楚才迫不及待的想與水瓏劃清界限。當初他選擇讓水瓏入府,那是因為沒想到神仙粉的事情,神風府會插手。
尤其是沒想到,沈琉白會插手!如果只是神風府的話,還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沈琉白啊!可惜,這世上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如今這種狀況下,他除了彌補之外,真心不知該怎麼做。
雲煙的話,可是說出了他心里的擔心。
雲飛揚的那一句反駁,有安慰自己,也有對雲煙的訓斥。
雲煙聞言,卻是淺笑︰「紅家的確是水瓏的家,但是,紅家早已經拒絕了水瓏,而我們雲家,卻接受了他,並且將他留在了家中那麼久,一直到前段時間,他還在我們家中,父親覺得,神風府會比較傾向于哪一邊?」
可惡!如果他是神風府的人的話,也一定會傾向于雲家這邊。水瓏和雲家,是連在一起的。
想到這件事,雲飛揚頭疼不已。
「煙兒,水瓏如今不記得過去的事情,而且看起來也不準備將雲家牽扯進去,你就不要再讓雲家牽扯進去了。」雲飛揚的語氣很無力,話落,卻听雲煙笑的嘲諷︰「父親是想讓水瓏為你的平安去死嗎?」
「他本來就該死!他倒賣神仙粉,害了不知多少人。」雲飛揚惱了。
「那不是他的本意!如果他有選擇,他也不會這麼做。父親,你見過他痛苦的樣子?」雲煙冷聲,反駁道。
「那與我無關,我只看到了因為他被害了的人的痛苦樣子,他做了多少的錯事?難道說保持著一顆善良的心就可以無惡不作?可笑!多少人因為神仙粉而失去了一切?甚至葬送性命?水瓏本就是眾人眼中的大奸大惡之徒,縱然他不是神仙粉事件的主謀,他做過的事情,足以讓他去死,煙兒,你沒必要為了這樣的人,而去得罪神風府,而去讓雲家涉陷。」
雲飛揚的語氣激動。
雲煙聞言,臉上最後一點兒笑容也消失了,失望的看著雲飛揚道︰「父親,這才是你真正想說的嗎?我知道了。」話落,雲煙轉身離開。
看著雲煙的背影,雲飛揚只到,她這是生氣︰「煙兒,不是為父吝嗇不願意幫你,實在是,沒有理由幫你。你若是站在水瓏的一邊,就等于與正義為敵,與道德為敵,與天下人為敵。不會有好下場。」
雲煙聞言,稍稍頓住腳步,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但是,正義與我何干?道德與我何干?天下人又與我何干?我想要的,只是讓我自己安心。沒有誰能做到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好人,大眾眼中的好人,那是英雄。我做不到。我想做的,只有水瓏一個人的英雄,他一個人眼里的好人。」
「胡鬧!」見雲煙執迷不悟,雲飛揚惱了,一揮手,將整個桌上的東西全部揮掉。而雲煙,卻已經走遠。
看著雲煙的背影,最後雲飛揚只剩下深深的嘆息。
他怎麼會養這樣的女兒?簡直和她娘一模一樣。水瓏嗎?雖然說與他無冤無仇,但是……既然已經威脅到了雲家。
心中想著,雲飛揚的眼底劃過一絲殺意。
那份殺意,令人心驚。
雲煙在離開了雲飛揚的書房後,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坐在床邊,她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一片冷然。
這雙手,真的能保護好水瓏?果然,她還是太弱了,連她自己都保護不好,談何保護別人?
人沒有力量,便什麼都不能得到。曾經,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沒有什麼想要守護的,而此刻,如果可以的話,她情願用自己的一生,換來此刻的足夠守護水瓏的能力,哪怕在這之後的未來,是無盡的地獄,也無妨。
心中想著,雲煙不由得自嘲一笑。看起來,又要入宮見鳳空塵了啊,只不過,這一次,卻是要去毀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