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後,沈太後給貼心地給穆驚容的臉上了藥,但是,穆驚容離開慈寧宮時,臉依然腫得老高。她倒是不恨沈太後,在慈寧宮,沈太後和她說了很多話,無非一些帝王的御人之道。听完後,穆驚容對沈太後肅然起敬,若不是裝失憶,她真想當面夸她一句︰「乃當代武則天也!」
出了慈寧宮的宮門,就看到了陸景遠,他依舊一身紅燦燦的顯擺太監服,看到她從慈寧宮走出來,一直冷漠的表情變得有些溫暖。走上前,也不顧忌禮節,直接拉過她的手,模了模她紅腫的臉,有些寵溺地問︰「又挨打了?」
從他的語氣里,穆驚容猜測自己以前沒少挨沈太後的揍,所以宮里的宮女太監們看到他們的主子腫了半張臉,一點驚恐的表情都沒露出來。
TNND,自己這個皇帝當得還真失敗。穆驚容很氣悶。
「別在這兒撒氣,回到清安殿,想怎麼發泄都隨你。」陸景遠的語氣含笑,握著她的那只手微微收縮。
穆驚容像是忽然警覺,想到沈太後的話,用力的掙開他的手,語氣生硬的喝道︰「你放肆!」
陸景遠呆愣了一下,隨即松開手,表情恢復了往日的淡然,謙恭的低頭道︰「奴才越矩了。」
穆驚容呆了呆,縮回的手尷尬的半舉在胸前,不知為何看到陸景遠如此疏離的語氣,她竟有些不能適應。她甩了甩頭,不悅地想︰難道是因為那個吻?
陸景遠很快擺正了自己的態度,一路將穆驚容送回了清安殿,也就是穆驚容的寢宮。待回到自己的地盤,穆驚容長長得吐了口氣,陸景遠卻將所有人都支了出去,拉著穆驚容進了書房,插上門,面色非一般的鐵青。
他整個人的氣勢仿佛開閘的洪水,氣勢洶涌如滔,令人難以置信。
「你,你想做什麼?」穆驚容終于有些緊張。
陸景遠眸色諱深如墨,緊緊的盯著穆驚容驚恐不安的臉,沒有人能夠理解他此時的憤怒。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不得不認命,眼前的這個人真的不是他所認知的穆驚容。
他所認識的穆驚容面對他時,永遠不會露出這種懼怕的表情。
陸景遠深深地看著穆驚容,這中間他的神色幾經變換,從最初的憤怒,到後來的痛苦掙扎。那般復雜的情感糾葛,穆驚容讀不懂。于是,她只能傻傻地看著,只是看著,眼神從最初的恐懼轉為平靜,平靜到近乎無情的態度。
陸景遠心痛如刀絞一般,幾次張口,終于慢吞吞的發出聲音,暗啞如嘶吼,沉痛如低吟。
「穆驚容,你忘了我不要緊。我也沒資格怪你,但是,你的志氣呢?你的抱負呢?那些支撐你堅持到現在的野心呢?你全部都忘了嗎?」
穆驚容不說話,因為她怕說錯話。
可是,陸景遠卻不打算放過她,他的手勁大得嚇人,指尖過于用力,以致發白發顫︰「你都忘了?你忘了要振興你的王朝,忘了報復那些曾經欺辱你們母子的親王權臣,也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的承諾。」
「你想要什麼?」穆驚容忽然開口,雖然她更想說的話是請他松開手,因為他抓得她很疼,很疼。
「我要什麼?」陸景遠忽然大聲地笑起來︰「穆驚容,我要你變回原來的那個你。」
「原來的我是什麼樣的?」
陸景遠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松開手,與她拉開一斷距離,冷幽幽的開口︰「原來的你,卑鄙,無恥加不要臉。」
呃。陸公公,乃這是在變相的夸我嗎?穆驚容覺得自己還是不說話,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