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瑯的听覺是異常靈敏的,听到了綠珠的嘟囔,手中的畫筆不小心抖動了一下,重重的一筆點在秋海棠花的花蕊上!
「怎麼了?累了?肯定是手酸了吧?」楚留風急忙詢問。
白寶珠也抬眼看著楚琳瑯那由粉潤變的有些淺白的臉色,楚琳瑯那清澈的黑眸明明顯示了,她的心就在剛才狠狠地痛了一下。
楚琳瑯擠出一絲微笑在臉上,「是啊,這麼長時間,手都酸了。」
白寶珠看著楚琳瑯的臉色,覺察得出,這哪里是手酸了,分明是心酸了,可是又看不出是因為什麼,也只好急忙打馬虎眼,「快了快了,堅持一下下,再畫幾點花蕊就完工了。」
楚留風沒有很在意周圍這無聲的變化,嘴角邪魅的抿了抿,「我想著,一會兒鏡子中的我,肯定比你們這些真女人還要嫵媚三分妖嬈三分剩下的四分,去魅惑男人,嘿嘿。」
楚琳瑯似乎現在的心情突然間差了。
「好了,這下你晚上可以去蠱惑男人去了,死人妖。」綠珠惡狠狠的啃著隻果說,就好像那個隻果是楚留風,一口就能咬死他一樣。
楚留風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的,「嘖嘖嘖」贊嘆聲不斷,「琳瑯妹子和寶珠妹子的手藝好,而且我楚留風還長得好,你們不覺得這張臉就是天下無雙麼?」
白寶珠見出林嵐不聲不響的坐到了一邊,也就慢慢的收拾著胭脂盒。
綠珠看楚留風那風~騷的樣子,上去就朝著人家一腳,然後轉身就跑,「你居然踹人家的屁~股,流~氓,對我負責!」楚留風追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楚琳瑯和白寶珠兩個人。
靜的有些詭異了。
「姐姐,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心事?你是一個樸實的不會遮掩自己情感的人,你的高興和不高興都寫在了臉上。」白寶珠輕輕的坐在了楚琳瑯的身邊。
楚琳瑯沒有說話,她想起了他給她畫秋海棠妝的那段日子,那個人曾經跟她說,「你若不離,我便不棄,我寧願一生都陷在你的溫柔里,攜手看雲卷雲舒,似水流年,待繁華落盡,我們依舊生死相依。」
白寶珠看著楚琳瑯的眼楮里便的氤氳著一層潮濕了。
白寶珠輕輕的起身,離開房間,有的時候也許一個人靜一靜,是最好的緩解的方式。
眼看著外面的天色晚了,萬花樓的人越聚越多,萬花樓的姑娘們也開始忙碌了。
男人們雖然都是左擁右抱的,喝著花酒,聊著閑篇,逗著姑娘,但是一個個的眼楮都時不時的往中間的舞台上瞟,大家都知道,今晚上有個美艷的新姑娘,昨天的告示上寫的很清楚,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了皇都的每個角落了。
萬花樓不同于一般的風月場,這里從來不對乞丐動粗,施舍粥給窮苦人,這里的姑娘不像別的地方,除了諂媚不會別的,這里的姑娘琴棋書畫吹拉彈唱各有所長。
眾人大都玩的有些倦了,喝得有些醉醺醺了,就在這時,所有的姑娘突然停止了喧囂,並且示意身邊的男人不要說話。
一陣清純的透亮的琵琶聲從幕布後傳過來,像是淙淙的溪水輕輕地叩在石頭上,客人們有些驚訝,頓時那聲音就如串串的顆顆的珍珠砸在了玉盤上。
眾人都呆呆的看著舞台中央,剎那間一根雪白的綢緞帶飄下來,待人們擦亮了眼楮的時候,那白色的綢緞帶子中間居然還裹著一個妖孽一樣嫵媚妖嬈的「女人」,那蠱惑心智的秋波頻頻的掃向坐席中的每個人。
這時候幕後的鼓聲,琴聲,都響了起來。
眾人幡然醒悟,一陣陣如驚雷的掌聲和叫好聲此起彼伏。
楚留風很賣力的舞蹈,對于他來說也算是開天闢地的一次了,以前的時候,都是別的姑娘在費盡心思的想取悅他,這次他卻要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來取悅那些看客們。
幸好楚留風的輕功系好,否則做那麼多婀娜的動作簡直是累壞了。
台下的人看得不亦樂乎,吹口哨的,叫好的,往台上扔銀子的,鼓掌的……可以說萬花樓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非凡了。
楚留風頎長的身材,又有琳瑯和寶珠畫的精美的妝容,一襲大紅舞衣,這衣服也是琳瑯精心設計的,脖子上是連在衣服上的衣領,只是這衣領用了上好的綢緞,衣領上繡著一圈的牡丹花,從衣領到胸前的布料全部換成了透視的紗,看上去若隱若現的,極其的誘惑人。胸前又換成了大紅的綢緞,在胸前墜著一朵開的極其艷麗的牡丹花,那花兒是用上好的絹做的,層層分明,花心綴上幾只珍珠,緊身的衣服勒除了楚留風那縴細的腰肢,裹著到了臀部,再往下就是一片一片的紅色的紗,像是百褶裙的樣子,一直拖在地上,這樣,翩翩起舞的時候那裙裾擺動起來,就像極了飛仙的仙子。
在座的人們看的驚呆了。
楚琳瑯和白寶珠也在三樓的雅間,看著樓下的看客們的情緒。這是一場比較成功的介紹新人的舞蹈。
就在大家看的興趣盎然的時候,誰也沒有發現二樓的一個貴賓雅間坐著一個這樣的男人——冰冷如千年古泉的黑色眸子,劍眉入鬢,那張刀刻一般俊美的臉像是幾千年冰封一樣。
他目不斜視的看著樓下舞台那個跳舞的女子,突然覺得有些味道——好久沒有出來看妖媚的女人跳舞了,自從那件事情過後,他把自己鎖在了內心了,許久不肯把自己的靈魂放出來了。
上官靖坤靜靜的看著樓下跳舞的人,這舞蹈看上去好像是熟悉的,他以前好像在哪里看過,只是這個人的舞蹈多一些陽剛之氣,而他以前看的舞蹈卻更多一些陰柔之美……是在哪里看的?他陷入沉思……
楚留風突然一個騰空劈叉,回眸一笑,那額頭的秋海棠花讓上官靖坤心里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