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昌一巴掌拍掉肩膀上的那只大手,恨得牙癢癢,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下賭注?有沒有眼力?蕭起山不妨一個趔趄,整個身子往那兩大漢身側撞去,張文昌下意識的拽過他後衣卻還是慢了語嫣一步,摟過他的腰身直接往他往外圍帶,站定,放手,一掌便將蕭起山給拍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張文昌低下頭,愧疚閃過一秒鐘後直接甩給他一個後腦勺,目光轉到四方桌上。
蕭起山赤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這次不是揉著他的,改為揉他老腰,哀怨的揪著語嫣的背影,轉回張文昌身上時卻僅有憤怒。
活動活動雙手,今天跟他是徹底杠上了,這仇不報那還了得?
他蕭起山就是好欺負的?
桌上,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那兩大漢早已汗流浹背,蹲著強有力的雙腳正顫顫發抖,豆大的汗珠滴落在桌面,成了一攤的汪水。
緊咬後牙槽一手撐著桌沿,全身力氣全使在了相握的那只手上。
「啊…」
相對于他們兩人快要力不從心,鳳玨顯然輕松得多,滿月從小二手中端來了一杯清茶,正悠閑的喂著她喝,順帶還從一旁的桌子下踢來了一張凳子,移到鳳玨的底下,鳳玨也不客氣,坐在凳子上慢悠悠的喝著滿月手中的清茶。
看得周圍的人再一次一片嘩然。
語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快到中午時分了,街道上的人群正來來往往,開始熱鬧起來。
「主子,時辰差不多了。」
鳳玨輕笑了聲歪著頭征求著對面兩大漢的意見,「你們覺得呢?」
那兩大漢臉色漲紅,憤憤的盯著鳳玨,咬牙切齒,「我們絕、不、認、輸。」
「對。」
鳳玨無辜的看向語嫣,你看,他們都不肯認輸,這比賽只有繼續羅?
語嫣無奈,寵溺的笑笑,「玨兒。」回頭看著兩大漢時眼里閃著寒光。
鳳玨扁嘴,「好吧,既然嫣兒都發話了,今天便暫且放過你們兩個。」
說完雙手一同使力,彭的一聲將兩只大手給壓到了桌面上,強大的內勁讓在場的人都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而那兩大漢卻直接被甩在了地板上。
鳳玨起身一腳踏在凳子上,滿月機靈的將那四方桌扛起來,丟在一旁。鳳玨勾起惡魔般的笑容,整個身子撐在右腳膝蓋上,流氓似的拍了拍雙手,盯著地上的兩大漢說道。
「你們輸了。」
身後的人一片歡呼,而地上的兩人臉上卻是不好看,緊抿著唇線,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欺辱。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道行,剛剛的比賽只有內行人才能看出,這小丫頭完全就是在逗著他們兩個玩,控制著他們的力道,沒有絲毫的反抗余地。
鳳玨挑眉,「輸的人要答應對方三件事,而我,只要你們做一件事。」
兩大漢從地上爬起來,僵硬的回道,「贏要贏得漂亮,輸要輸得心服口服,今日是我們兄弟二人有眼無珠,錯看了姑娘,那一切都任憑姑娘差遣。」
鳳玨直起身,坐在凳子上,「這話我愛听,看你們兩大漢也是出來行走江湖的,也是條漢子。」
「讓姑娘見笑了,這點皮毛功夫還看上眼里。」
鳳玨搖搖頭,沒有了之前的玩笑,正色道,「此話不對,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便是人脈,不管你是行走江湖,還是開門做生意,人脈廣那也是生存之道;反之任你武功在高,沒有人脈終其一生也不過是鬧得個孤死的下場,這才是人之悲哀。」
兩大漢驚愕的看著鳳玨,完全不相信這話從這小丫頭身上說出來的,一改之前的態度,神色里有了些敬意。
「小丫頭說得是。」
「既然都是江湖中人,今天湊到一起便是緣分,正好應了江湖上的一句老話,不打不相識,看兩個大哥比小妹要年長些,如若兩位大哥不嫌棄,小妹今後便喚兩位為大哥,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不行。」語嫣皺眉叱喝住鳳玨,臉色想當不好看,「玨兒,不可胡鬧。」
他們兩個是什麼身份都還沒查清楚,這大哥是能隨便認的嗎?
滿月繃緊著身子站在鳳玨的身側,一臉不予苟同。
那兩大漢先是雙眼一亮,隨之黯淡下來,那姑娘說的對,這小丫頭衣著氣派,不用看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女兒,他們只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她又豈會自降身份來結實他們呢?是他們多想了。
鳳玨淡漠的朝語嫣看了眼,後者立即耿直了脖頸,就是不松口,但沒關系,她鳳玨想要做什麼,其他人也改變不了,即便是她信任的人。
「小丫頭,今日我們兄弟二人輸給你那也是心服口服,至于小丫頭說讓我兄弟二人給你辦的事,只要小丫頭開口,我兄弟二人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當為你辦到。」
略高的大漢發話了,他身側的大漢也謹慎的點了點頭,「大哥說得對。」
鳳玨覺得這兩兄弟還挺有意思的,「你們叫什麼名字?」
「名字不過是個稱呼,小丫頭可叫我大狗,這是我兄弟,二狗。」
「玨兒…」
鳳玨凌厲的目光掃了語嫣一眼,制止對方想要說的話,語嫣臉色僵住,紅唇緊抿。
「大狗,二狗。」咳咳,「好名字,我叫段玨。」
大狗,「段小姐,幸會。」
二狗,「幸會。」
鳳玨一臉笑眯眯,朝他們兩人道,「二位大哥喚我段玨便可,叫段小姐反而生分了。」
「這?」兩狗子對視一眼,不贊同道,「這樣怕是不妥。」
「在小妹這,沒有那麼多規矩,兩位大哥不可在推遲。」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我兄弟二人都要比你年長許多,這樣,今後我二人便喚你小妹如何?」
鳳玨笑眯眯的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兩位大哥請上座,小妹正好有事與你們商量。」
大狗二狗早沒有了之前挑釁的神色,面帶欣喜朝鳳玨道,「小妹請。」
曲中直在一旁看得眼都直了,快走兩步來到鳳玨的身側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不滿的問道,「小生也要年長姑…姐姐許多,為何他們兩個可以喚你小妹而小生卻要喚姐姐?」
鳳玨翻了翻白眼,「因為你是呆子。」
那狗子兩人听聞哈哈大笑,豪爽至極,曲中直被他們的笑得臉都紅了,鳳玨拉著曲中直坐到那兩狗子對面,介紹道,「他叫曲中直,我剛收的弟弟,那兩位叫狗子哥,呆子弟弟,叫哥哥。」
曲只直坐直身子,眉頭擰緊,盯著鳳玨在看看對面的人,那兩聲哥哥就是沒有叫出口,那表情委屈的,跟六月飛霜有得一比。
鳳玨偷笑,那兩狗子也笑了起來,說道,「我兄弟二人出來這重城,沒想到就多了個小妹和小弟,真是何其三生有幸。」
鳳玨也笑,但這笑容要比之前的淡了許多,四人湊在一堆也沒說那些有的沒的,直接進入主題。
「是這樣,狗子哥,小妹今日要請狗子哥幫的忙,或許有些…」
「有什麼小妹直接吩咐就行,說話不必這麼扭扭捏捏的。」
曲中直在一旁安靜的坐著,沒搭腔,他這思維估計還在要不要認這兩個哥哥的事情上,糾結著。
鳳玨淡笑,「是我想多了,既然狗子哥都發話了,那我就直說了,在昨晚我被人偷襲,抓了個黑衣人,但對方是個硬骨頭,不論如何逼供都始終頒不開他的嘴。」
「什麼?有人偷襲?是誰吃了豹子膽?」二狗听著一掌拍在桌子上,驚得一旁正分賬的眾人楞是給嚇了一跳,齊刷刷的看向鳳玨那桌的方向。
聰明的一笑置之,糊涂的還不忘問句,咦,剛剛還在爭斗的三人,怎麼都坐到一桌上去了?
語嫣,滿月只是冷著臉瞪著那兩狗子,神色不明。
「你先別吵,等小妹說完在發話。」大狗皺著眉怒斥。二狗也只是悻悻的傻笑一聲,那對方繼續。
鳳玨也沒怪罪,「所以我想趁著今天正午時分,給那黑衣人一點點教訓,只是需要兩位大哥幫小妹一路看著他,小妹這張臉混得臉熟,實在有諸多不便的地方,所以…」
「就為這事?」二狗瞪圓雙眼,仿佛因為鳳玨給他們的是一件小事情而感到不滿,嘀咕著。
「該怎麼做只要小妹吩咐仔細了,我兄弟二人定當辦妥。」
鳳玨笑了,「那就有勞兩位大哥了。」
「自家人不必這麼見外。」
鳳玨也心安理得了,招手讓滿月上樓將人給帶下來。看向一旁扔傻愣著的曲中直,伸手在他腦門上用力彈了一下。
曲中直嚇了一跳,這才回過神來看向鳳玨,在看看對面兩大漢,巴巴結結著,「他、他們…小生我這…這…」
「這什麼這?好好的說話。」鳳玨單手撐在桌面上,余光掃到不遠處的三人身上,笑意更加濃厚了些。
「對了,呆子,你的銀子呢?」
說道這個,慢半拍的曲中直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整個人坐得像跟標桿似的,臉上有著憤怒。
「小生想了一晌午,終于被小生想起來了,昨日小生進來客棧的同時,有個小男孩叢莽的撞到小生身上,當時小生伸手扶了他一把,身怕他給撞到地上,再來小生就進客棧直到今早才知道小生這沒了銀子…」
得,鳳玨眯著眼,「果然是呆子。」
曲中直虎著雙眼,「小生不是呆子。」
鳳玨搖頭,「你結完賬是打算去哪?」
曲中直雙眼一亮,「小生還未有所打算,只想游遍整個大江南北,到了哪算哪。」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虧你老爸能放你出去游玩,也不怕這一去就真無回了。
對面兩狗子卻說道,「正巧了,我兄弟二人也正好近來無事,倒是可以和小弟一道。」
曲中直顯然對那兩狗子不滿意,听他們的話慌忙搖手,「這不勞煩兩位大哥,小弟和姐姐一道便可。」
「我可沒功夫陪著你。」滿月,花沐雲帶著黑衣人和嚴將軍下來了,鳳玨說完後就起身朝他們走去。
「主子,嚴將軍的傷好些了,說是要回一趟城主府。」
鳳玨點頭,朝滿月遞了個眼色,滿月會意的壓著黑衣人朝那兩狗子走去,「嚴將軍,你確定沒問題?」
興許是睡了一覺後,嚴將軍的臉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唇瓣仍是干燥的。
「小小姐放心,屬下無大礙。」
「那行,你回去調令吧,待會估計也有得忙。」
嚴將軍點頭,撐著傷口小心的往外走了,期間那掌櫃的看他走路不太利索,吩咐一個店小二仔細的跟著。
語嫣一直看著蕭起山,張文昌兩人,鳳玨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往滿月的方向走去。
四方桌前,兩狗子已經站了起來,仔細的盯著滿月手中的那個黑衣人,周圍的味道很難聞,他們這些走江湖的,對血腥尤其敏感。上下打量著黑衣人。
滿月拽著黑衣人,一把將他按到凳子上,花沐雲好奇的看著兩狗子,抬眼問滿月,「他們是?」
滿月面無表情的看了他們一眼,「陌生人。」
那二狗嘿了聲,誰是陌生人呢?啊?誰是呢?
大狗穩重做了,坐回凳子上,也不發話。
鳳玨拍了拍滿月的肩膀,「要叫大哥,沒禮貌。」
滿月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他什麼都沒听見。花沐雲眨了眨赤紅的雙眼,剛睡醒腦袋還有些不清楚。
「主子?」什麼意思?
鳳玨沒理會花沐雲,反而朝那兩狗子說道,「這人我就交給你們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將他扒光了往這重城重要大街上溜達一圈,在將他完好無損的給送回這喜福客棧就行。」
那兩狗子仿佛听錯了吧,錯愕的看向鳳玨,在木訥的回到那黑衣人身上,就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人。
「小,小妹?」他們沒听過?扒光了?
鳳玨點點頭,「你們沒听錯,就是扒光了牽到大街上溜達一圈,放心,今天接到的次序我已經讓人去安排了,沒必要擔心這安全,和暴亂的問題。」
兩狗子咽下一口唾沫,在看向黑衣人時卻幸災樂禍了,那眼神綠油油的簡直能將人給吞了。而黑衣人也只是在听到那扒光了幾個字後,空洞的眼神有些破裂,再無其他反應。
滿月退後一步,和花沐雲一左一右的站在鳳玨的身後,完全一副將黑衣人交給那兩狗子,事不關己。
曲中直耳根紅了紅,朝鳳玨道,「姐姐,這可是有違常理之事,讓他月兌光衣服在大街上走一圈,實屬太過羞愧,這…」
「呆子,你也想要跟著去體驗一下?」
曲中直瘋狂的搖頭,驚恐的回到,「不,不了,這小生無福消受,無福消受。」
滿月輕蔑的撇了他一眼,呆子。
兩狗子看出鳳玨不是胡亂說的,也不在扭捏,一人一邊抓過黑衣人,啪啦啪啦便開始撕扯著黑衣人的衣裳。黑衣人一副視死如歸,面色平靜得不太像話…
在外圍看著的眾人手中拿著銀子或是酒壺的,各個瞪眼如牛大,震驚的看著那兩大漢的動作,這剝衣怎麼都有種強搶婦女的氣勢?
撕拉
這衣服沒兩下便被全數撕扯下來,露出黑衣人那光溜溜的身材,剛硬的線條,嘿,還有月復肌呢?
大膽的都睜大眼楮欣賞著,婦女和小孩都捂著臉羞恥的轉向一旁,花沐雲是怡紅樓老鴇什麼人沒見過,當然光明正大的看,語嫣也沒躲避,但在接觸到滿月憤怒的目光後,還是假意的側了側身,裝作沒看到。
蕭起山吹了吹口哨,雙眼亮晶晶的,狗腿的拍著張文昌的肩膀,笑得賊兮兮的,有好戲看了。
張文昌這回倒是沒將那爪子給拍下,只是擰著眉,他要比蕭起山聰明得多,考慮得自然也更多些,只怕待會也不會有什麼好事情,想要看戲,哼,自己都是別人眼中的戲碼。
鳳玨**的目光,將黑衣人從頭到尾看了個遍,古銅色的健康膚色,胸口昨天被她給踹了一腳,青了一大塊,精壯的腰身,完美的倒三角,嗯,中間那點也是很有料的…
那**灼熱的目光看得周圍的人一陣發悚,就連黑衣人也裝不下了,羞愧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後膝蓋撞到了凳子上…
「咳咳,主子,我們該走了。」花沐雲覺得丟臉,主子的目光太露骨了,這要被王爺知道了,主子準吃不了兜著走。
「啊,哦。」鳳玨笑眯眯的回過神來,嘖嘖兩聲,「這身材不錯啊。」是不是這古代的人是個男人身側都這麼好啊?不說都有六塊月復肌,至少也有那麼三四塊,東宮皓月那混蛋的就不用說了,這隨便抓過黑衣人來這身側都好得沒話說,鳳玨咽了口口水。
哦米拖佛,她真不是花痴啊,還好這黑衣人長得不咋滴。
花沐雲無奈的用手在鳳玨的後背上捅了捅,警告著,這大庭廣眾下啊,主子,你該矜持些的。
曲中直看著兩眼發直,臉頰轟的一聲紅了個透,鳳玨眯著雙眼,這呆子真是特有意思,看男人的身體也能會臉紅。倒是那兩狗子看得坦蕩,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誰沒有袒胸露背的時候?
「嘿,張文昌,你猜猜,你能跟這男人比比不?」至于這比什麼,那就心照不宣了…
語嫣聞言,回頭睨了眼蕭起山,後者的目光黏在那光果的黑衣人後背上,沒注意語嫣的意味不明的目光。
張文昌更是直接,甩給蕭起山一個後腦勺,他都不屑和他這個智商說話了。
蕭起山覺得沒意思,就自個在那嘀咕著,等兩狗子壓著黑衣人轉身時,視線自然的落到了黑衣人的大腿…
剛還嘀咕著便立馬噓聲,很沒出息的倒抽一口氣,瞪直了雙眼,也跟張文昌甩了個後腦勺,嘟噥的帶著憤憤不平的說道,「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語嫣輕笑出聲,戲嘻的目光從蕭起山落到張文昌身上,輕視的意味在明顯不過了,果然是人比人會氣死人啊。
大廳里靜的跟座幽谷似的,偌大的一個人群就連呼吸聲也只是偶爾才能听清,或粗重或輕盈,一個個長大嘴巴,下巴掉地忘了拾起來的雷劈模樣。
「兩位大哥,此事就拜托兩位了,小妹在客棧靜等兩位,好為兩位喜接風塵。」
「放心,我們去去就回。」
兩狗子領著**的黑衣人出客棧了,客棧里的人也下意識的緊跟了出去,當然,他們也只是跟著去看熱鬧,除了一些婦女和小孩,外加極個別人外,其他人一哄而上,可想而知由那黑衣人帶頭能制造出多麼震撼的效果。
黑衣人走的步伐僵硬,才走到大門口,就听到外面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怒罵聲,諷刺聲,叫罵聲沒有最難听的,只有更難听的。
等一行人走了有一段距離後,花沐雲才收回視線,說道,「主子,我們也該走了。」
鳳玨點頭,轉身往站在櫃台一側的語嫣走去,現在人走得也差不多了,那老掌櫃的一直都呆在櫃台里,對這客棧所發生的事情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看好戲,順帶還提供客人想要的酒水和賭注等等,可謂是成了精的老妖怪了,看到鳳玨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忙拿過一旁的算盤 里啪啦的打著。
蕭起山揪著這掌櫃的就是一陣窩火,剛剛他的嘀咕全數落到了這個老頭耳里,真是虧大發了。
那憤憤不平的表情全數落到了鳳玨的眼里,歪著頭睨著蕭起山,挑眉,「蕭公子,您這是在怪罪本小姐怠慢了你?」
蕭起山面色僵住,揪著跟在她身後的兩女一男,嘻嘻一笑,「小的不敢,不敢,呵呵。」
「真的不敢?」
蕭起山煞有其事的點頭,「真的。」
「唔,我還想著如果你這是對我不滿,正好也讓你體驗體驗這萬人崇拜的滋味,既然你不敢,那真是可惜了。」那語氣哪有半點可惜的意味?簡直能將人氣瘋。
蕭起山下意識的往張文昌的後背躲去,暗中戳了戳他的後腰,張文昌在心中冷哼,膩鄙視這貨。
「這位姑娘,張某和姑娘素未平生,不知姑娘請在下前來,有何貴干?」
「貴干呢,就不敢了。」鳳玨朝掌櫃的看去,後者給了他一個憨厚老實的笑容,鳳玨挑眉移開,「只是有些事想請兩位公子幫幫忙。」
「只要姑娘用得著張某,又是力所能及的,張某定當竭盡全力幫助姑娘。」
張文昌到底要比蕭起山懂得眼前這局勢,也只是既然都被帶上門了,當然這個‘忙’他們今日他們是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了。
鳳玨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比他這好使多了。」指了指蕭起山,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看得蕭起山嗷嗷就想要反駁,但礙于對方的眼神太過犀利了些,只能硬生生的咽下這口氣,滿是悲憤。
張文昌恭維的笑笑,「是小姐過獎。」
鳳玨擺擺手,時間差不多了,「滿月,你跟著去看看;嫣兒和花姐姐跟著我就行了。」
滿月得令出門追上那兩狗子去了,鳳玨領著花沐雲,語嫣出來客棧往滿月相反的方向走去。
「將他們兩個也一並帶上。」于是乎,這蕭起山,張文昌又一次做了倒霉蛋。
掌櫃的看著他們都走了,這才忙喚來小二將這大廳給收拾干淨妥當了,其他人也都一哄而散,只有在最邊上的死角處站著三個人,傳來細細的說話聲。
「大哥,我們不妨也跟上去?」看看她們到底在搞什麼。
「不行,少爺還在客棧,我們不能離開。」
「可是…」
「這樣,大哥,你在這看著,我和二哥一同是查看,怎麼樣?」
「…也行。」
又是兩個穿著樸素的人走出客棧,曲中直坐在四方桌上,愣愣的,眼神看著客棧大門,直到鳳玨等人走了,他也沒有一個反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主子,壓著黑衣人走的那兩人是怎麼回事?」拐過一條小巷,花沐雲忍了又忍,還是問出了口。
鳳玨聳了聳肩,「就多結實了兩個江湖人。」
「可是,主子,您不該跟他們稱兄道弟。」語嫣皺眉,「玨兒,你不該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並不妨礙我交朋友。」這話說得就生硬了些,語嫣和花沐雲對視一眼,齊齊低頭,「屬下知錯。」
鳳玨輕笑出聲,眼里卻是透著寒光,「沒事,跟他們兩個打賭也是一個意外,你們別將事情想得那麼復雜了。」
「是。」又是恭敬的回答,鳳玨嘆息一聲,知道她們也是為了她著想,仍是解釋了兩句,「剛開始他們兩個只是頂撞了曲中直,三人就有些口角,我一時看不過去,就說他們太無法無天了,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不,他們兩個被這麼一激就不淡定了,非要跟我比試,剛開始只是覺得這兩人好玩,就想著陪他們玩玩,後來也不知道那客棧里誰喊了聲,這賭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給賭上了,之後的大概你們也能夠猜到了,我就不廢話了。」
「那主子可知道他們兩人的身份背景?這就冒然跟他們相交,這…」花沐雲還是擔憂,出門在外凡事小心為上,這是行走江湖的最低準則。
「多交一個朋友就等于多交了一條路,保不定哪天這條路就能有用到的時候呢?不是嗎?」鳳玨淡漠道,至于那兩狗子是何身份,嘿,這也不難猜啊。
每個幫派的功夫套路都是不一樣的啊。「行了,你們也別在糾結那兩狗子了,有時他們可比你們聰明得多,我就喜歡他們這說一不二,豪爽的個性,你們也該學學人身上的那些優點。」
花沐雲,語嫣苦笑,果斷閉嘴不言;跟在她們身後的張文昌,蕭起山兩人卻是听著神色未名,尤其是張文昌,擰起的眉頭皺得也越發緊了些,和蕭起山對視一眼,雙雙苦笑,都在人手里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或許是那頭的果奔真的造成了一定的效果,這頭的街道人明顯的稀少了,更有腳步急匆匆往隔壁街道跑的。
「看來這條計謀還是蠻有用的嘛。」鳳玨喜滋滋的說道,幾人拐過小巷,走到大街上,到了預先讓嚴將軍的人準備好的房間,這里是最近幾條街道的叫交口,從這個房間的窗口看下去,正好能將這幾條街的情形觀察得一清二楚。
「只是不知道這麼做那楚盟主會不會現身。」主子的用意一時想不通,多想幾遍自然就清楚了,花沐雲打開窗子,掃了眼周圍的環境,最後落在了中間那條街的中央位置。
哪里聚滿了人群,一片嘩然,兩旁有小兵拿著長槍攔著路旁的群眾,帶頭的是個光果的人,不知道是因為在寒風里還是在群眾的叫罵聲中,那挺直的背影也佝僂了下來…
鳳玨走到花沐雲身側,隨著她的目光往看去,勾起冷笑,「放心吧,這次如論如何他也躲不掉。」
花沐雲點頭,謹慎的看著遠處騷動的人群,那跌罵聲就是隔得半條街依然還能清晰的听見,「希望如此。」
就算他楚大盟主沒出現,相信艷情也會出現,這麼轟動重城的一件事,還是做的如此出閣的事情,艷情就是用頭發想也知道這是她鳳玨的杰作。
至少能告訴她,她們已經到了重城。
語嫣壓著張文昌,蕭起山兩人坐在房間中央的桌子前,為鳳玨泡起了清茶。
鳳玨看了一會後覺得沒什麼稀奇的,無非就如電視上演得那些,罵得更起勁了些,也有些老太太,婦女看不過去朝那黑衣人身上丟菜,雞蛋什麼的,這些都不是新鮮事,看著也乏味。
「主子,你覺得你黑衣人是東方少爺的人?」
鳳玨搖頭,「不,他不可能是東方府的人,東方少爺不能是個弱智加三級的人,刺殺嚴將軍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花沐雲想想也是,這東方府畢竟也是在重城落葉歸根的,「那是張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