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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听到長孫傅的話後,立即小心地將只剩一口氣的譚凌軒抬上軟榻,快速將人移到客院請府醫醫治。

長孫傅又命幾名婢女扶著暈過去的譚夫人跟著前去客院,待人醒了再待譚夫人前去看望譚凌軒。

「父親,今日之事,實在蹊蹺。咱們府上的後山,從未出現過眼鏡蛇,湖中的水引自後山的泉水,別說從未養過魚兒,更別提是凶猛的食人魚。」長孫逸陽與長孫傅並未立即跟著前去客院,父子二人單爬上半山腰,來到玉輕塵等人出事的地點細細查看,卻發現腳下的泥地上除去留下的密密麻麻的腳印子便再無他物,長孫逸陽面色冷沉地開口。

長孫傅豈會不知今日之事來得蹊蹺,想起他們趕到後山時看到的情景,玉輕塵護著京兆尹家的小姐,而宋書瑤卻只立于台階上望著自己的姐姐,並沒有上前安撫玉輕塵之意,便能窺出一些小小的細節,沉思片刻,長孫傅低聲開口,「玉輕塵武功不錯,劍術更是得到你祖父的夸贊。她不是個會讓自己吃虧的孩子。」

「父親的意思是?」听長孫傅一番話,似是有些懷疑玉輕塵,長孫逸陽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總是平靜的臉上劃過一絲疑惑,緩緩開口,「明槍暗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听著長孫逸陽的話,長孫傅不再開口,只領著兒子快速下了半山腰,疾步走向東院。

此時東院閣樓內一片安靜,長孫策見府中出了事情,已結束了壽宴,讓管家送走了眾多賓客,只留自家人繼續待在閣樓內等著長孫傅父子二人。

「父親。」長孫傅掀簾踏入正堂內,將下人們已經將正堂收拾干淨,長孫策坐在首座,而宋培臣玉輕塵宋書瑤等人則坐在下首。堂內極為安靜,銀針落地亦能听得清清楚楚,氣氛顯得十分壓抑,似乎會一觸即發。

「如何?」長孫策見長子長孫回來得稍晚,便知以他們二人穩重的性子怕是早已將事發之地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這才開口問道。

長孫傅自然明白長孫策問的是什麼,只稍稍搖了搖頭,沉思了下,這才開口,「一切正常。」

山上四周環境正常,不正常的是突然多了凶猛之物,這樣看來,依舊是不正常。

聞言,長孫策白眉微微挑了挑,暗含凌厲的目光一掃下面的宋培臣等人,卻並未急著開口定罪,只出聲命長孫傅與長孫逸陽入座,等著客院那邊的消息。

宋培臣神色平靜鎮定,手中端著茶盞,眼簾微微垂下凝視著茶盞中的綠茶,仿若太傅府的事情與他無關一般。

宋夫人則是擰眉坐在宋培臣下首,目光不住地在自家父兄子佷的身上臉上打轉,似是想知曉事情真想。

玉輕塵听著長孫傅的回答,心底冷笑片刻,宋書瑤為了殺她連隱藏在暗處的暗衛都已出動,豈會留下痕跡把柄讓長孫家的人尋到?更何況,宋書瑤一心想坐上那張皇後的寶座,自然不會讓人公然指責她德行有虧,更不會讓宋培臣厭棄她這個女兒,自然要將事情做得完美無缺不讓人察覺出半絲痕跡。

只不過,這世上豈有不透風的牆?以宋書瑤如今的能力而言,必是培養步出暗衛,因而宋培臣此刻怕早已知曉了此事。此次宋書瑤暗殺自己不成,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宋培臣此刻面上平靜,只怕心中早已惱羞成怒了吧。

思及此,玉輕塵半斂的眼底冷光乍乍,她倒要看看接下來這些人還想玩什麼把戲。

不一會,一名婢女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還未停下腳步便已朝著長孫策等人跪了下來,滿頭大汗道︰「太傅,譚夫人已經醒來了,只是當她得知表少爺的病情後,在客院鬧了起來,哭著喊著讓太傅為表少爺做主。」

語畢,婢女不再言語,只低頭跪在堂中擦著頭上的熱汗。

「哼!」卻不想,長孫策在听完婢女的回稟後竟發出一聲冷哼。

聲音不大不小,卻又傳入眾人耳中,加之長孫策本身的威望,眾人一致閉嘴沉默低頭,只等著長孫策下結論。

「既然她要老夫為她做主,那老夫就去看看她吧。」長孫策並未詢問譚凌軒的病情,雙手扶著扶手站起身走下首座,卻在經過宋培臣身邊時略微停了下腳步,微側身看向宋培臣一家,沉聲道︰「書瑤與輕塵是當事人,宋相就帶著她們隨老夫前去看看凌軒母子吧。」

說著,不等宋培臣拒絕,長孫策已帶著長子長孫率先出了閣樓,往東院而去。

「若不是姐姐擋了一下,那條毒蛇又豈會纏上譚表哥的脖子?姐姐好狠的心啊。」門口珠簾輕響,宋內只剩自家人,便冷笑著看向玉輕塵,當著宋培臣的面若有所指地開口。

「毒蛇是怎麼來的,妹妹想必比我更清楚。我若不正當防衛,難道眼睜睜看著毒蛇咬傷自己?況且,如今我們均不知譚表哥傷情如何,他是被毒蛇咬傷還是因為落水而受傷嚴重,只有待見過府醫才知,妹妹何必急著將這個罪名扣在我的頭上。」如今的宋書瑤卸去一身的端莊賢淑,顯露出自私陰狠的本性來,玉輕塵自不是任由他人宰割的懦弱之人,當著宋培臣與宋夫人的面便冷面反唇相譏。且她所言更佔著一個理字,讓原本听著她們姐妹爭論的宋培臣不禁側目掃了身旁的宋書瑤一眼,那平靜的眼眸中射出一絲警告的冷芒,讓宋書瑤心頭一緊,略有些不甘願地閉上了嘴。

宋夫人見玉輕塵口齒伶俐,又見她欺負宋書瑤,臉上不免露出忿恨之色,只是礙于宋培臣在場,亦是不甘不願地忍了下來。

「你們是姐妹,出門代表的可是相府,在外便要一致對敵,豈有相斗的道理?」宋培臣見大堂內只有自家人,這才壓低聲音說了這麼一句。

聞言,玉輕塵勾唇一笑,眼底一片譏諷之色,卻是不願再開口,說得多了,也不過是浪費些口舌。

宋培臣語畢,便領著女眷離開東院,緊隨在長孫策等人往客院而去。

「我的兒啊……你將來該怎麼辦啊……這是哪個喪天良的……居然下這樣的狠手啊……」眾人尚未踏入客院的院子,便听到譚夫人哭天喊地的嚎啕大哭聲傳了出來,听其音,想來譚夫人是真得傷心了,否則一個好端端的官家夫人、太傅府曾經的大小姐,豈會做出這等有失體面的事情,想來定是譚凌軒的病情嚴重了。

長孫策前行的腳步因為這一陣大喊大罵聲傳來微微停了下,兩道白眉微微一皺,似是十分不喜譚夫人這般不顧顏面的撒潑模樣。

稍稍頓足,長孫策卻還是邁開步子走入客院。

只見譚夫人竟是撒腿坐在了院子的地上,手上掐著一方絲帕捂著臉放聲大哭著,長孫大夫人則蹲在一旁聞聲細語地安慰著譚夫人,只是長孫大夫人的安慰卻並未起到半點作用,只听得譚夫人在看到長孫策的身影後哭得更大聲了,更是一手推開長孫大夫人隨即爬起身朝著長孫策跑去,隨後‘撲通’一聲跪在了長孫策的面前,哭喪著臉喊道︰「爹爹,你可要為女兒與凌軒做主啊,我們凌軒……」

說到此處,譚夫人再次大聲哭泣了起來,顯然是想到了譚凌軒的病情,讓她悲從中來,只能借由哭泣來疏解極度抑郁的心情。

長孫策一覽客院中的眾人,見長孫大夫人被譚夫人推到摔在了地上,由身旁的婢女攙扶了起來,而其余人則因為譚夫人肆意的哭鬧停下了各自手上的事情,只顧看著太傅府的笑話。

長孫策面色不禁一沉,沉聲道︰「領著我太傅府的月銀卻不干活的,全部由人伢子帶走重新賣人。膽敢看我長孫策笑話的,先過了老夫這一關。」

此言一出,方才還躲在暗處偷窺主人家辛密的眾人竟是一溜煙地跑了。

待客院中只留下幾名親近的奴僕後,長孫策這才低頭看向泣不成聲的譚夫人,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你是打算讓我這個做父親的也跟著你們母子丟人現眼?我長孫策一輩子的清譽,你是想給毀了?」

耳邊傳來長孫策語氣極重的質問,譚夫人的臉色瞬間慘白了下來,一時間竟忘了哭泣,愣愣地抬起頭來看向面前須發皆白的父親,怔怔道︰「父親,我……」

「凌軒情況如何?」長孫策卻是移開了眼,目光看向後面的長孫大夫人。

長孫大夫人面色亦是不好看,見自家翁公問起,又見後面跟著宋書瑤與玉輕塵兩個未出閣的小姐,只能搖了搖頭,含蓄地開口,「情況不妙,府醫們此刻皆聚在廂房內看診,看能不能有補救的法子。」

長孫大夫人聲音剛落地,眾人便見原本跪著的譚夫人突然站了起來,右手指著後面的玉輕塵大聲罵道︰「玉輕塵,就是你,是你將毒蛇打向軒兒的,這才害得軒兒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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