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看著吊瓶里的血一點一滴流進寶r 勒的血管里,她望著躺在炕上的寶r 勒,看著他那緊閉的雙眼,心里感到很對不起他。凡是危險的事都交給他去做,自己去卻躲在一邊,她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j ng衛員小宋跑了進來,剛想張嘴,被飛雪制止了。倆人來到外頭,飛雪問道︰「什麼事?讓你這麼風風火火的?」
小宋喘著粗氣說道︰「果子賢逃跑了!」
飛雪問道︰「什麼時侯跑的?」
小宋道︰「不知道。」
飛雪又問道︰「你是听誰說的?」
小宋道︰「全旅的人都知道了,就瞞著你一人了。」
飛雪拔腿來到了旅部,一進門見政委悶著頭,副旅長坐在那一言不發,兩位參謀長在相互指責。參謀長鐘煌道︰「林副參謀長,你這是派的什麼人哪,連個果子賢都看不住!」
副參謀長林木森反問道︰「那班長小陳是誰派的?」
飛雪生氣地說道︰「吵吵什麼呀?你倆還有功夫吵吵?還不趕快派人去找!」
鐘煌道︰「啥時侯跑的都不知道,上哪去找啊?」
飛雪訓斥道︰「那就不找了?你們除了政委是文官之外,你們三個都是指揮員,連個人都看不住,你們還有啥用?」
林木森說道︰「旅長,別生氣了,我已經撒出戰士們去尋找了。」
政委錢豐收自我檢討道︰「這事都怪我,不怪他們,我做深刻的檢討。」
飛雪道︰「政委,你別替他們攬過,這事與你無關。」她把臉轉向了鐘煌批評道,「你身為參謀長,我走時再三向你交待,要你處處多留心,可你卻好,連果子賢啥時侯跑的都不知道,你說你這個參謀長咋當的?」
鐘煌低著頭檢討道︰「旅長批評的對,果子賢跑了是我的錯,都怪我粗心大意,沒按時檢查拘留室。」
這時,白曉勝押著果子賢回來了,他帽子上掛滿了白霜,他月兌下帽子撲拉了一下,說道︰「旅長、政委、各位首長,我把這小子逮回來了!」
鐘煌問道︰「你是怎麼逮住他的?」
白曉勝非常得意地說道︰「這小子一天沒吃飯,被凍倒在山道上,我發現他時,他又叩頭又作揖的求我,讓我放他一馬。這個家伙把我坑苦了,他讓我回老窩,小鬼子便放火燒山,把我們燻的暈頭轉向的,他卻從後山溜走了,而且還抽走了繩子,他媽的我恨死他了。」
鐘煌道︰「白營長,你可能還不知道,他是小鬼子的臥底!」
白曉勝把眼楮一瞪說道︰「我說他處處設套讓我鑽哪?原來是鬼子安插在我們隊伍里的臥底呀!」
飛雪道︰「明天開大會,公審果子賢。政委,這事就交給你了。」
政委謙讓道︰「旅長同志,還是你來主持吧,你了解他,掌握他的很多罪行。」
飛雪道︰「還是你來吧,這事就這麼定了!」
果子賢被押回拘留室,他坐在床上喝著熱水,他都快被凍僵了。一個戰士端著一個木盤走了進來,盤里放著一盤鹿肉和一盤山雞肉,還有一瓶白酒。果子賢知道這是最後的晚餐了,也叫倒頭飯,明天就要判死刑了。他嘴里嚼著山雞腿,心里想起了寶r 勒,沒想到打了一輩子的雁,被雁了眼楮,他那麼老實的一個人竟把自己騙的血本無歸,真他媽的倒霉!他打開瓶蓋倒上了一杯酒,一口悶了下去,他又抓起一塊鹿肉塞到嘴里,喝了一大口酒,他的身體暖和多了。這一宿,果子賢沒咋睡,他想起了父母,他是中r 混血兒,有一半是r 本血統。他年少時就羨慕舅舅,舅舅常來他家看望他們,舅舅身穿r 本軍服,頭戴戰斗帽,腰挎戰刀,威風極了。他嚷著要去r 本學校讀書,舅舅滿足了他的願望,在學校里他被灌輸了武士道j ng神。畢業後他參加了特高課,後又被派往了抗聯,從一個隊員升到了連長。盡管他也受到了抗聯革命思想的燻陶,可他骨子里還是皇權思想佔據著上風。
果子賢好容易捱到了天亮,吃完了早飯,他被押到了一個土台子前,見政委正在講形勢和當前的任務。政委講完指著果子賢說道︰「把他押上來!」兩個戰士把果子賢押上了土台,把他按在土台上,果子賢雙膝跪在土台上。政委錢豐收怒不可遏,繼讀說道,「這是鬼子安插在我們隊伍中的臥底,他多次向小鬼子傳遞我們的軍事情報,向他主子透露我們的駐地,使我軍蒙受了不必要的損失。大家說我們該怎樣處置他?」
台下的戰士異口同聲地喊道︰「槍斃他!槍斃他!」
政委錢豐收回頭看了一眼飛雪,又轉過頭來說道︰「我代表人民,代表黨宣判果子賢死刑!立即執行!」兩名戰士听說果子賢被宣判死刑,拉起果子賢就往下拖。
誰說小鬼子不怕死?政委一宣布果子賢死刑,果子賢立刻癱軟在了土台子上了,兩個戰士連拖帶拽的把他弄到了樺樹林邊上,一聲槍響,果子賢的腦漿淌了一地,另一個戰士又補了一槍。副參謀長林木森對戰士們說道︰「挖個坑把他埋了吧。」
參謀長鐘煌道︰「這大冬天挖坑得挖什麼時侯去?還不如弄點樹枝把他火化了省事!」戰士們覺得參謀長的方法簡單易行,便按照參謀長的方法辦了,去樹林里撿了些掉落的樹枝,回來把果子賢的尸體火化了。
飛雪對副旅長盧蕩道︰「請政委和兩位參謀長到旅部開會。」
盧蕩通知了錢豐收和兩位參謀長,他們一齊來到了旅部,鐘煌問道︰「旅長找我們有什麼好事讓我們去辦?」
飛雪笑了笑說道︰「好事,大大的好事。」
鐘煌道︰「那就請旅長快說吧,讓我們也高興高興。」
飛雪看了大家一眼,說道︰「我請大家來是想研究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把我們營的編制改成團,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
鐘煌道︰「依我們早就把營改成團了,可旅長你不同意,這回怎麼想通了?」
飛雪道︰「那時候和現在情況不一樣,那時候人員不足三個團,現在夠了,我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編成三個團了。」其實她考慮的不是人數的多寡,而是果子賢對寶r 勒說的那句話刺激了她,果子賢說的那句話是︰寶營長你過去肯定弄個團長干干!
鐘煌問道︰「旅長,正副團長你肯定心里有數了,都是誰?」
飛雪道︰「我的想法是這樣的︰一團長是張四旺,二團長白曉勝,三團長尤老八。副團長是現在的二營長和三營長以及一營的副營長劉武河。不知大家意見如何?」
副團長盧蕩開腔了︰「白曉勝當團長我不同意,這個團長應該由寶r 勒來當。」
政委錢豐收道︰「我也認為白曉勝不合適,寶r 勒無論是指揮才能還是對黨的忠誠,白嘵勝都是不可比擬的,我建議︰寶r 勒任一團的團長,張四旺任二團的團長,尤老八任三團的團長。」
鐘煌道︰「我同意政委和副旅長的意她!寶r 勒就是我們抗聯的一塊磚,那里需要往那搬,誰有他的功勞大?」
飛雪問林木森︰「副參謀長,你的意見哪?」
林木森狡黠的一笑說道︰「我來的時間晚,對情況了解的不多,不好表態。即然旅長你沒安排寶營長,那肯定有你的想法。」
盧蕩道︰「如果不安排寶r 勒當團長我就不干了,把我這個副旅長讓給他!」
飛雪批評盧蕩道︰「這是干革命,是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的嗎?太隨便了。告訴爾們吧,寶r 勒我另有安排。」
鐘煌道︰「那白曉勝當團長我也不同意,一個分裂份子是抗聯的罪人,回來沒降反升我想不通。」
飛雪道︰「我是根據指揮才能讓白曉勝當團長的。」
盧蕩道︰「說起白曉勝的指揮才能我們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偷襲小鬼子司令部讓山本打的灰頭土臉,最近又被黑田一把火差點燻死,這就是他的才能?當個副團長他都不夠格,何況團長哪?」
飛雪道︰「不要廣看人家缺點,也要看到人家的長處,他幾次搶小鬼子的戰略物資,攻打鬼子的炮樓,這不都是他指揮才能的體現嗎?」
政委道︰「即然同志們都不同意他當團長,我看還是繼續讓他當營長吧。」
飛雪道︰「我們不能因為他離開了我們,就埋沒了他的天才,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你們雖然人多,但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數人手里。」
政委見飛雪寸步不讓,轉個話題問道︰「你打算讓寶r 勒干什麼?」
飛雪道︰「我打算讓他當副旅長!大家看怎麼樣?」
盧蕩看看鐘煌,鐘煌又看看盧蕩,兩人誰也沒說話。政委錢豐收首先表態道︰「安排的不錯,我同意!」
鐘徨和盧蕩見兩位一把手都同意了,也都表態支持了。飛雪道︰「副團長以上干部就這麼定了!營級以下干部就由兩位參謀長安排吧。副團長以上干部得報總部批準,明天政委就打報告吧。」
政委錢豐收道︰「好,這個報告就由我來寫。」
飛雪又對錢豐收說道︰「你在報告里再提一下請總部派一名政治部主任和三名團政委來,有可能的話,再請多派些營教導員和連指導員來。」
錢豐收搖搖頭說道︰「派幾名團政委還有可能,教導員和指導員你就別想了。」
飛雪問道︰「怎麼的?教導員和指導員就那麼費勁哪?」
錢豐收道︰「因為總部的政工干部也很緊張。」
飛雪道︰「看來我想的太好了。」
錢豐收道︰「不是你想的太好了,而是你的要求太高了,超出了總部力所能及的範圍了。」
飛雪看看政委,政委又看看飛雪。兩人都會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