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虛無抬手輕輕拂袖一揮,矮桌上便又多了一個紫砂杯,他端著茶壺為二人斟著茶一邊道︰「你本就是已死之人,按理這魂魄應當入地府轉入輪回,你這身子本來便是冥王為我選的,如今你卻滯留在人間,若不是鎖魂術將你我系在了一起,你現在還能如此逍遙麼?」
上官清風一時語塞,這麼說來,他這是得了別人的便宜了。慨嘆一聲,撓了撓頭,他可不想入地府,他還沒活夠呢,死後的七r 飄飄蕩蕩的見著許多孤魂野鬼,已經是將他嚇的心肝俱顫,還是留在人間的好。況且曾經自己也沒少做壞事,這要是入了地府,可就有得是罪受了,不妥,不妥,還是待在人間的好。
「明r ,你便要開始修行了吧?」虛無瞧他一眼,淡淡笑道,抬著眼眸去望上官清風面上的神情,果然他一雙眉頭緊緊皺起,滿臉的苦悶。
上官清風沉嘆一聲,將跟前的茶一口咽下,將紫砂杯擱在手中把玩著,忽而他雙目一亮猛然撐起身子瞪著一雙大眼瞧著虛無道︰「哎,你不是也能c o控我的身子麼?要不,修行時就你代替我,趕緊通了核考,到達那什麼化修,咱就能少受點罪了!」
他朝著虛無擠了擠眼,虛無微微一愣,不禁低頭無奈的輕笑起來,早便猜到這上官清風定是會打這個鬼主意。
他輕抿了一口茶,直接與上官清風挑明了道︰「若只有我附身在你身上,這身上早便不會有半分死氣,如今之所以依舊殘留尸腐之氣,這都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早晚會月兌離這個身子,若我不在,你身子的死氣依舊未除,到時候你不就成了妖物了嗎?」
上官清風面上一愣,虛無卻繼續道︰「我也不是不能代你修行,只不過若我過多的c o控你的身子,r 後這身子可就會易主了,我的氣本就比你高,我若想隨意使用這具身子,你攔也攔不住,而如今我為何壓住自己的靈氣,便是怕奪了你的身子,到時候你連動一下指頭都是枉然。」
「什麼?」上官清風猛然驚跳起來,他本以為這虛無不過只是與自己共同關在一個身子里,現在倒好,這身子竟是隨時都可能易主,想起前次,這虛無c o控身子時,他根本半點法子也沒有,先前上官清風根本不曾多想,現在心里已是開始擔憂起來。
「可你身上的氣本就比我強,若一直這麼下去,不是早晚會奪了我的身體嗎?」
「所以才要你修煉這仙道啊,這仙道可修習身上仙靈之氣,待你靈氣強盛,自然能主導了這具身子,所以你還是好好修行吧!」虛無輕笑︰「听說這入元與初元可是又艱難又辛苦,你年歲比這些周遭的弟子大,若是一直落在後頭,可是就讓你看笑話了,呵呵呵呵!」
虛無突然拂袖一揮,身子跟著竹榻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周遭突然轉為一片黑暗,上官清風慌忙爬起身來,氣惱的沖著黑暗中大喊︰「你小瞧我,小爺我就讓你好好瞧瞧,三年,不是,兩年,兩年,我一定達到化修!小爺我就不信了,這狗屁仙道能難得住小爺我!」
黑暗中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回蕩在這虛幻的境界中︰「好!上官清風,你的話我記下了,兩年之後,我虛無就看看你能達到如何高度。」
「不就是,化修嗎,恩哼,小意思,小意思,兩年,兩年足矣,哎嘿嘿!」床上的人一個翻身,口齒不清的還在呢喃著模模糊糊的夢語,臨床的少年林鈺已是早早起身穿戴了整齊,探頭望著床上正嚶嚶夢語的上官清風捂嘴偷笑。
他伸手推了推床上的人,床上的上官清風不耐的抬頭一揮一個翻身又繼續蒙頭大睡,林鈺無奈,只好又伸手晃了晃床上的上官清風,扯著嗓子在他耳邊大喊一聲︰「清風大哥,該起了!」
砰地一聲,床上的上官清風猛然翻身坐了起來,睡眼迷蒙的揉著發疼的耳朵,睜眼瞧向跟前的人,抬手就給了林鈺一個爆栗罵道︰「臭小子,你找死啊!」
林鈺可憐兮兮的模了模頭,道︰「清風大哥,該起來晨練了,去晚了榮清師兄可要罰你了!」
上官清風揉了揉睡眼,屋子里早已空空蕩蕩只剩他二人,外頭的還在昏蒙蒙的一片,他煩悶的牢s o道︰「這還沒天亮就晨練,還讓不讓人活了!」不耐的翻身下床,一旁的林鈺將手中的蒼青s 道袍塞給他道︰「清風大哥,快換上吧!」
上官清風瞧了一眼手中的與林鈺身上一樣的道袍,不甘不願的換了起來。
這無極山的弟子的階層單看道袍就能分辨出來,入元的弟子為蒼青s ,初元便為石青,到達元修的弟子即使艾綠s ,而至化修便可著月白s 的道袍,只有十大道主才能著j ng白s 的道袍。
換好道袍的上官清風低頭打量著自己一身,他突然回神一愣,抬手一拍腦門,擰著一張臉嘆氣︰「該死的,我一定是腦子進水了,居然跟虛無那小子夸下海口!」
想起昨r 入夢與虛無應下的約定,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兩年就達化修,他根本沒過腦子就說了出來,不過只是一時的意氣用事罷了,現在倒好,這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若不達成,這豈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上官清風抖擻了一下j ng神,心里嘀咕著,兩年就兩年,想看他上官清風的笑話,這門都沒有,他可丟不起這人,他上官清風可還是要面子的。
換上黑布麻鞋,上官清風扯了扯身上很不習慣的布衣,起身跟著林鈺走了出去。
外頭的木樁頂上已是立了幾個少年,又如昨r 般在上頭金雞d l ,林鈺領著上官清風來到榮清跟前,轉身退離了一步,一躍便躍至了幾丈高的木樁頂上,看得上官清風驚愣的半天才回過神來,心中不禁連連叫好。
榮清瞧了上官清風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木桶和扁擔道︰「你下到山下的瀑布潭去打水吧!」
上官清風瞧了一眼地上錐底的木桶,皺著眉頭道︰「他們修煉都是那些,我就做活?」
榮清抬頭瞧向一旁木樁頂上的幾個少年,笑道︰「他們也都是這般過來的,你若想到他們的程度,那就努力修行,初入的弟子都要打水。」
他抬手指了指一旁不遠處的巨大水缸道︰「你今r 需把那水缸灌滿才可休息。」
上官清風瞧了那近有一人高的水缸一眼,抽了抽嘴角,拽起地上的扁擔與木桶抗至肩上道︰「不就是打水嗎?有什麼難!」說完撇了一眼淡笑不語的榮清就朝山下走去。
一路悠哉悠哉的晃至了山腳下的瀑布潭,上官清風將肩上的扁擔一卸,朝旁一扔,蹲子,卷起袖子捧著潭水洗了吧臉,清涼的瀑水敷在面上瞬時讓他j ng神百倍。
他將扁擔擔在肩上,握著掛在鐵鉤上的木桶,往潭水中一舀,輕笑一聲︰「切,這有什麼難的!」
上官清風哼著小曲轉身準備往回走,可沒走幾步竟是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瞧,只見木桶上竟是往外冒著幾條水柱,方才還是滿滿的一桶,現在竟是已是漏了不少。
上官清風慌忙擱下木桶,細細的查看,只見木桶上開著幾個小口,不停的往外滲著水。
上官清風一拍大腿怒罵道︰「他媽的,榮清那小子竟然敢整我!」他慌忙重新挑起擔子,又跑回湖邊將桶打滿,拽緊了兩邊的木桶,抬腳飛快的便踏上了石階,發瘋似的朝上飛奔。
一路晃晃悠悠的跑至了半山腰已將他累的氣喘吁吁,抬頭瞧向上頭的入元觀竟是離著還有好一段,轉頭望向木桶中的水,已是漏了大半。
上官清風憤恨的一咬牙,又繼續向上攀爬,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將木桶中所剩無幾的水倒入水缸中,探頭一瞧,連個缸底都沒填滿。
手中木桶一丟,無力的靠著水缸癱坐下來,轉頭瞧見一旁的榮清,火氣一下就竄了上來,爬起身子就沖到了榮清跟前道︰「你這小子故意玩我是吧?給我兩個破桶,這水要打到什麼時候才能將水缸裝滿啊!」
榮清輕哼一笑︰「若修行如此簡單,又豈能還叫修行呢?別多說了,你再不抓緊時間,怕是太陽落山都裝不滿半缸。」
「小爺我不干了!」上官清風憤恨的一撇頭一就在旁坐了下來,榮清驚詫的瞧他一眼,勾唇道︰「你確定?若不修行師父可要處罰了,听說處罰可嚴厲了,比這擔水還來的累,到時候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你!唉!」上官清風垂頭一嘆,不甘不願的爬起身來,瞪了一眼低頭偷笑的榮清,拽起地上的扁擔拔腿朝山下跑去。就這般,他氣喘吁吁的來回跑了十幾趟,待到午時中飯時,已是累的癱倒在了飯堂中。
無力的扒著跟前的飯,一旁的林鈺笑著湊過頭來問道︰「清風大哥,你水打的咋樣啦?」
上官清風憤恨的一甩筷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怒道︰「他媽的,這不存心折磨人嗎?這水才沒過缸底,我打上一天也裝不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