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剛剛與君玄燁大婚的白芷,至此就開始了在王爺府永無寧日的水深火熱的生活。大清早還沒睡醒的白芷,就被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給弄醒,帶著一身起床氣‘ ’的拉開房門,睡眼惺忪的喊了一句︰「嘛呢嘛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本來昨晚上她就和君玄燁徹夜長談,算是把話給說明白了,他同意自己安身在府內生存,萬事絕對不會強求她,得到了這樣的回答,于是乎她激動的失眠了,可是現在眼前這出鬧劇又是咋回事?
白芷所住的地方正是君玄燁的主廳,且不論兩人之間的商議,但在外人看來肯定已經是名符其實的夫妻關系。
「二王妃真是好生活,已經接近辰時,居然還在睡覺?」君玄晴諷刺的看著白芷,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得上她的二皇兄。在她心里,二皇嫂早就非幻雪莫屬,她一個小小的庶女,何德何能得到二皇兄如此眷顧。
白芷不雅觀的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昨天這女的應該也是污蔑她之一的人,叫君玄晴的公主吧,繼續伸了個懶腰,道︰「本王妃不睡覺干嘛呢?我們家王爺都沒說話呢,你一個外人來插什麼嘴?」
君玄晴霎時瞪著眼楮︰「外人?白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現在你是我們北冥國的王妃,就要有個王妃的樣子,如若不然,本公主看你還是盡快將王妃之位讓出來吧!」
白芷斜倚在門扉上,昨天受的鳥氣正好還沒地方撒呢。這君玄晴就算她倒霉吧!
「哦?讓出來,讓給你嗎?你不會是喜歡我們家王爺吧?他可是你皇兄吶!」
「白芷!你!」
白芷擺擺手︰「本王妃很好,恕不遠送!沉魚啊,以後府里來客人的話,記得帶到前廳,不要往咱們後院領,萬一嚇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沉魚遵命!」沉魚也就是巧柔,憋著笑低著頭應承著。她們雖然都是爺的暗衛,不過這明面上依舊是王府的侍女,所以君玄晴的到來她們也無法阻攔,況且大清早爺就出府辦事,所以才會給這公主來找茬的機會。
‘ ’的一聲,房門被白芷大力的關上,起床氣都撒在君玄晴的身上了,感覺還不錯。不過這也讓白芷無法再繼續安睡,雙手抱膝坐在床榻上開始愣神。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她被送去了哈維部落開始,身邊的凰門五姐妹就不見了,一個不見還好說,可是五個人全都消失無蹤,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該去哪里找她們。
曾經風寂寥說過,她的凰門所在之地,只有她一個人才知道,看來除非是她自己想起來,否則就永遠都無法找到凰門的位置以及門中之人。
話所如此說,但她也知道,時至今日也無法確定到底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是與她有關,還是說是前白芷所為,可她總有一種感覺,似乎那些事都與自己有關,真是糾結!
門外的聲音已經沒了,也不知道君玄晴走了沒有,白芷煩躁的揉亂一頭墨發,大婚第一天讓她飽受污蔑,第二天居然就有他的妹妹上門找茬,她命真苦!
晌午十分,君玄燁回府後听到了落雁等人的回報,立時雙眉蹙攏,看來是他太過放縱君玄晴了,居然敢趁他不在就進府搗亂。
步伐有些匆忙的走向了後院,他知道現在對于白芷來說,她根本就沒有打開心扉,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而她的性子也變得與之前差距太大,是以很多事情他都想希望她自己想起來,而不是自己來操縱這一切。
主院內,白芷正興趣盎然的打扮著自己,片刻後一個粉雕玉琢的神棍粉白形象再次出現。這麼多天,她都沒有出去過,也是時候去看看糧鋪和醫館了。
當日斷案之後,就吩咐他們先停業整頓,而後她有被送到了哈維部落,是以耽擱了這麼多天,她得損失了多少銀子?
拿出招牌的玉扇,甩動兩下,拋開所有煩心事,她只有變成粉白的時候,才有那種自由神采飛揚的感覺,粉白才是她真實的自己,真實的性格。身為白芷的時候,她有太多的顧慮,身邊也有太多的危險,她不得不偽裝自己小心過活,可粉白卻無人知道是誰,除了君玄燁和他那幾個狐朋狗友知道。
搖著羽扇,揪了兩下小胡子,白芷拉開門正待邁步而出的時候,門前站著的一尊高大威武的門神映入眼簾。
短暫錯愕後,白芷撇撇嘴,這人回來的可真是時候,她正偽裝完畢,他就回來了,真夠巧的呢!
「去哪?」君玄燁一如從前,看到白芷這副打扮,那眉頭皺的跟打了結似的。
白芷高揚著下巴︰「這位爺,互不干涉條款你不會忘了吧!」
君玄燁桃花眸一厲,「沒忘!」心里暗罵自己,他是腦子進水了,昨晚看到她哭的傷心的樣子,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她後來提出的要求,真是自作孽了。
「那我走嘍!」
白芷正打算繞過君玄燁,卻再次被他如泰山壓頂般的擋住了去路,皺眉問道︰「干嘛?你要反悔?」
君玄燁深邃幽暗的眸子略閃,說道︰「玉樹,瀟灑,隨行保護!」
「是!」
頓時,君玄燁身後就閃身出現了兩人,從來都將自家王爺的命令看做是聖旨的玉樹和瀟灑,而這一次卻沒想到,稍後的事情讓他們恨不得能跟遠在哈維部落的臨風互換位置,保護王妃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馬路上,粉白的形象甫一出現,頓時令不少百姓都側目而視,上一次在府衙內發生的事情,還讓他們記憶猶新,這粉白公子果然是聰慧過人。
「粉公子,這是奴家繡的手絹,希望你喜歡!」
「粉公子,這個給你!」
「粉公子,可有娶妻?」
走過一條街,白芷回身看著玉樹和瀟灑兩人身上掛滿的零碎物件,笑而不語,是誰說這古代的女子都是矜持有禮的,剛剛這一路過來,那些女人看到自己,那如餓狼撲虎的視線都快讓她病變了,恨不得自己就是個男人!
這種虛榮感,猶如前世受人敬仰一般!
「王…公子,咱們這是要去哪?」
玉樹左顧右盼的看著彩旗飄飄的巷子,這地方…
白芷搖著扇子,嘴角翹起︰「都說這長安城內的花街柳巷最是聞名,爺我還沒見識過,正好今天帶著你們,走吧,咱們一起去參觀參觀!」
瀟灑圓溜溜的眼楮嵌在女圭女圭臉上,听到這話立刻頓了腳步,搖著頭手里拿著剛才不少姑娘送給白芷的手絹說著︰「王妃,不可不可啊,這里是男人來的地方,哪是你這種…千金之軀可以來的,我們快走吧!」
瀟灑膽戰心驚的說著,他可以想象,若是爺知道他們帶小王妃來了花街柳巷,會不會殺了他們。
白芷回頭,收起扇子對著兩個人的頭就一人敲了一下,隨後指點著兩人說道︰「花街柳巷怎麼了?人家都是靠自己的能力賺錢的,有什麼錯!再說了,男人來的地方,爺為什麼就不能來!」
說完,在兩人呆傻的視線中,在巷子內轉身走進了一間妓院,雖然臨近下午,可這里的妓院都是整日整夜的開門,畢竟這人的需求不分時候。
玉樹和瀟灑回神之後,就看到妓院門口只剩下月牙白的衣袂飄過,而白芷早已經閃身進去。
兩個人對視之後,在心底哀嚎一聲,帶著身上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起走了進去。臨到門口的時候,玉樹掃了一眼牌匾,頓時肝膽俱裂,五雷轟頂般傻了。
雛菊樓?!
「王…粉公子!」
玉樹帶著驚嚇過度的撕裂般的喊叫,猛地就沖進了樓內,可惜除了被一群衣著暴露的陰柔男子給團團圍住,就連臨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哎!那是爺的客人,一起帶過來!」
二樓之上,白芷倚著欄桿,妖孽一笑,不待玉樹有任何反應,已經被人連拉帶就的拖上了二樓。
一炷香之後
雛菊樓的門口,緩緩走出一個臉色微紅的男子,兩撇小胡子十分個性,月牙白的對襟長袍,衣袂處還有書法繡紋,手中一把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玉扇,回頭看了一眼,笑的別具深意。
君玄燁以為派兩個人美其名曰保護她,她就沒辦法將他們甩開嗎?她想做什麼事,才不需要別人保護或者是監視!
白芷轉身離去,卻沒發現雛菊樓的二層窗口,人影閃動。
「七爺,可以確定剛剛那兩人是君二王爺的侍衛,而那個人身份不明!」
「查!」
「是!」
當白芷得得嗖嗖的來到東順糧鋪的時候,徹底驚呆了。
眼前這是什麼情況,那排著長長的隊伍,每個人都翹首以盼的望著糧鋪內,焦急等待的百姓,誰能給她解釋一下。
反觀旁邊的西福分店,雖然不及東順門前的人多,但也相差無幾,這又是鬧哪樣?
左右閃躲終于擠進糧鋪之後,白芷看著所有人都忙的睜不開眼的情況更是詫異了。三兩步走上前,拉著跟客人討價還價的田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听田原說道︰「客觀稍等稍等,請外面排隊,咱們糧鋪的糧食色香味俱…」
「田原?!」
白芷呵了一聲,頓時讓忙的蒙了圈的田原回神,看到白芷之後,趕忙將手里的活都交給別人,拉著白芷就進了內堂,好不容易喘過氣之後,田原喜色顯露︰「爺,你可來了!」
白芷納悶︰「什麼情況?誰讓你們開張的?」
田原一愣︰「不是爺你給傳的口信,斷案之後的第三天,這就開張了啊!」
不對勁!
白芷明明記得,斷案之後她來不及回糧鋪這邊,就已經被白鳴鶴給空投到了哈維部落,她哪里有時間來通知他們,更別說是讓別人傳信了!
「傳信之人是誰?」
田原回想了一下說道︰「他說他姓風!還說讓我告訴你之後,你就會明白!」
聞言,白芷了然,看來應該是風寂寥了,不過她回來這麼多天,到現在還的確沒見過風寂寥,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如何。
一如之前糧鋪的樣子,來到鸚鵡醫館之後,白芷同樣發現這里的病患也是人滿為患,看來都是風寂寥在她不在的時候做的這些事。
模了模田原交給她的糧鋪這段時間來的收入,看著那一疊厚厚的銀票,白芷美的啊,走在街上更加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有錢人的高傲勁。
她在這里的第一仗算是打的很成功,糧鋪幾個月的收入,都快上萬兩白銀,果然民以食為天,涉足糧鋪的決定是對的。
自然她也不會虧待了所有做工之人,每個人的工錢全部提高了百分之二十,畢竟她當初只是出了錢,而為自己出力的是他們這些工人。
得瑟的夠本了,白芷一路回到王府之後,甫一進門就感覺里面的氣氛似乎有些凝滯,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那頭易怒的雄師發狂了吧。
誰叫他給自己安排了兩個跟屁蟲,這麼做都是輕的了。
「白芷!」
就在白芷剛剛進入王府主廳,還沒等坐穩,剛剛端起茶杯,就听到門外一聲厲吼,嚇得她茶杯一抖,撒了滿身茶漬!
瞪著門口,待君玄燁入內後,白芷鳳眸一橫︰「作死啊!」
君玄燁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白芷身前,一把將她拽起來,危險的湊近她問著︰「今天都去哪了?」
「哪也沒去啊!」白芷眨巴著自認為純潔無比的鳳眸,楞裝小白兔。
君玄燁桃花眸里的寒光刷刷的往白芷身上招呼,「是嗎?雛菊樓是怎麼回事?」
「雛菊樓?哪啊?」白芷這次是真的不知道了,誰讓她光顧著得瑟,當時忘記看那小倌館的名字了呢!
「你還給本王裝蒜!你們兩個滾出來!」
話閉,玉樹和瀟灑臉上掛著面條淚,就慢慢踱步入內,身上仍舊掛著那些小玩意,兩個人走到白芷身邊,將各種手絹絲巾鈴鐺之類的東西,一一放在桌上,「小王妃,這些是你的!」
白芷笑嘻嘻的擺弄著桌上的禮物,這可都是她玉樹臨風的象征,那些女子看來對粉白都是芳心暗許了!
「滾出去!院子里跑一百圈!不跑完不許吃飯!」
一聲令下,心靈飽受摧殘的玉樹和瀟灑,霜打的茄子一般認命的走出了主廳。此時,只剩下白芷和君玄燁大眼瞪小眼。
「你跟本王裝蒜嗎?互不干涉是一說,但你居然敢去找小倌?」
白芷愣了愣︰「小倌?我沒找啊,是玉樹和瀟灑他們倆要去的!」
這話,恰好讓剛剛走的不遠的兩人听到,頓時更加內流滿面,小王妃你是老天派來整我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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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皇宮盛宴,由于北冥國二王爺大婚,是以其他三國均派人前來慶賀,雖說有些難以理解,不過遠道而來即是客,君空也只好放棄宮中瑣事,大舉宴會招待。
自然,涉及到幾國邦交事情,所有大臣以及皇室成員紛紛嚴陣以待,皇宮守衛包括長安城的保護皆做到最好,以保證來人的安全。
既然是為了北冥二王爺的大婚而來,白芷不用說是必須要出席的,即便心中十分不甘願,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已經置身于現如今的形勢內,不論她想如何逃避,事情總歸還是會招惹到她,那還不如讓她勇敢的面對,盡可能的將一切謎團慢慢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