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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大夏建朝以來歷代皇帝的寢宮,龍型圖案是身份的象征。♀

汪公公引著端敏長公主在書房門口停住了,書房的門還緊閉著,外頭立著的是神色嚴肅的侍衛,汪公公看了一眼端敏長公主身後跟著的人,欠了欠身道︰「長公主,皇上在里頭等你。」

端敏長公主點了點頭,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乾的以門乾。汪公公等端敏長公主進去後,便帶上了門,也沒有跟著進去伺候。

書房里沒有一個伺候的人,上官睿坐在書案正伏案看著那一疊疊的奏折,听到動靜後,才抬起頭來,道了一聲︰「皇姐來了。」這才擱下了手中的筆。

端敏長公主朝著上官睿行了一禮,卻不是跪拜的大禮,端敏長公主比上官睿年長五歲,因為深受先帝的寵愛,在一干皇子當中頗有魏王,上官睿雖然是她嫡親的弟弟,兩個人有的也只是血緣上的連接。

上官睿起身下來,抬頭看著眼前這個風光了幾十年的女人,身為皇家的子女,端敏長公主上官蕊無疑是最幸福的,比所有先帝的兒子都要來的幸福,先帝會猜忌他的兒子,因為他的兒子盯著的是他身後的那個位子,可是對于端敏長公主先帝卻是無窮盡的寵愛,就連上官睿也不明白,先帝怎麼會那麼喜歡自己的這個姐姐,甚至當初包括母後和他這個兒子都是沾了上官蕊的光。

因為先帝喜歡上官蕊,不忍心讓她因為母妃的關系而受欺負,先帝便晉封他們的母妃,也是因為上官蕊的關系,先帝才會在眾多的兒子當中注意到他這個兒子。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並非上官蕊為他們爭取來的,對于端敏長公主來說,母親弟弟都僅僅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她只要自己活的盡興,別人在她眼里都不算什麼。

這些年來,端敏長公主唯一一次受挫便是在曾經的威遠侯衛延慶身上。

先帝一直想要為端敏長公主挑選一位可心的駙馬,可是目空一切的上官蕊都不滿意,這一蹉跎便到了上官蕊二十五歲,在大夏朝姑娘家一般都是十八歲嫁人,上官蕊這種的放在普通人家那便是無人問津的老姑娘,可是作為先帝最受寵的女兒,她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眼光,跟好幾個家勢出眾,品貌出眾的世家子弟玩曖昧,先帝也不過隨口說上幾句,過後她該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

直到上官蕊遇到了衛延慶,威遠侯府的嫡長子,端敏長公主也不知道怎麼的著了魔,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給衛延慶,可是衛延慶當時已經有了嫡妻,甚至兩人已經有了嫡長子衛澈。

先帝便是再寵愛上官蕊,也不能因為一個公主的任性而拆散一對恩愛夫妻,更何況衛延慶明著對先帝表示自己很愛他的妻子,此生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先帝就算硬是要將上官蕊塞到威遠侯府,他也不會妥協的。

這些話原本只是先帝私下里問的,可是這場對話卻不知道為何傳來出來,弄的朝堂上下人盡皆知,端敏長公主順遂的二十五年,第一次遇到不順心的事,驕傲如她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她親自讓人抓了衛延慶的夫人,堵了衛延慶,表示若是衛延慶不休了自己的夫人,她便當場要了她的命,反正只要她死了,那嫡妻的位置自然也能讓出來。

端敏長公主做這件事並沒有藏著掩著,一個皇家公主即便是身份尊貴,可是逼著別人休妻,這樣的行為也著實跋扈,更何況威遠侯府並不是可以隨便糊弄的家庭。

衛夫人也是硬氣的,對于端敏長公主的威脅絲毫不怯,當時的情形已經不可考究,但事情的結果是衛夫人月復部中刀,而衛延慶則拿匕首自戕,表示就算自殘自傷也絕對不會娶上官蕊的。

衛延慶怎麼說都是威遠侯府的嫡長子,被皇家公主逼得自戕,而衛夫人也深受重傷,這一件事可以說是震驚朝堂,緊接著那些本就看端敏長公主不順眼的大臣們紛紛上奏折,批判她沒有絲毫皇家公主的氣度,端敏長公主幾乎成了千夫所指。

先帝就算是再疼愛端敏長公主也不可能真因為這個女兒而同滿朝的文武大臣對著干,在早朝的時候斥責了端敏長公主,便將她送出了京城兩年。

兩年之後,端敏長公主回京到是不再糾纏衛延慶,只是自此之後她的生活越發的糜/爛了,從前還只是跟多為男子玩玩曖昧的游戲,那之後卻開始公然在公主府囤養面首,成為上京最為特立獨行的女子。

如今的端敏長公主已經快將近五十歲了,可是一張容顏依舊保養的極為成功,這麼看過去,皮膚竟不見一絲的松弛,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細若凝脂的肌膚,唯有眼角的些許細紋透露了歲月的滄桑。

「咳咳——」上官睿咳嗽了一聲,對于這個皇姐他還真的沒有什麼辦法,因為她歷來都是任性的,「皇姐,那件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如今那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放不開嗎?」

上官睿知道容大海是得了端敏長公主的命令才會刑訊衛青鸞的,當然在上官睿的眼里端敏長公主之所以會特異針對衛青鸞,就是因為她姓衛,是衛延慶的心愛的嫡女。

端敏長公主睨了皇帝一眼,道︰「皇上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皇上的心中不想一舉將魏王府給拿下了?」

端敏長公主的話讓上官睿的眸色一沉,太子的殤逝已經成為他心中的痛,當然他的心里頭也明白魏王世子妃未必是真正的凶手,畢竟沒有人會蠢的殺了人還將自己留在現場。

在太子殤逝之前,他已經開始對付魏王府的勢力,那個時候他一心只想為自己的兒子掃清障礙,全然沒有想過他會沒有那個福分,這一動手便是將魏王府推到了對立面,如今太子是殤逝了,可是他同魏王府的隔閡已經存在了,上官昊又不是庸俗之輩,他的心里又如何不忌憚。

「但是你也不能直接對秦王世子妃動手啊。」上官睿直接道,如果他想要魏王世子妃成為殺害太子的凶手,那她就是凶手,根本就用不著秦王世子妃的口供,當然更不需要刑訊,端敏長公主這樣的行為更像是刻意針對衛青鸞,可是她也不能忽視了衛青鸞現在的另外一個身份,她已經嫁進了秦親王府成為了秦王世子妃,不管是皇叔還是上官絕哪里會任由她這麼針對秦親王府的人。

端敏長公主彎了彎唇角,直接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手指輕輕的觸撫著手腕上的玉鐲,眼里閃爍著莫名的光芒,她突然抬起頭看向上官睿,笑道︰「皇上應該也知道上官絕的本事了吧,以一敵我的五個隱衛,卻佔盡上風,皇家的隱衛有多大本事你應該很清楚,難道現在你還認為上官絕是被秦親王府放棄的世子,是上京的第一紈褲?」

上官睿聞言臉色微微一沉,端敏長公主唇角的那抹笑帶著譏諷,看著很是刺眼,好似在嘲笑他的識人不清似的。

「皇叔可是三代元老,在西北民眾的心中,大夏朝的戰神威望遠遠比你這個皇帝高,即便現在他交出了西北的軍權,那皇帝派出去的人可壓制的住那一批皇叔一手帶出來的將軍,西北軍恐怕還是只認秦親王的吧。」端敏長公主的語氣很閑適,仿佛她說的不過是一般的閑話,也沒有挑唆著皇帝心中那薄弱的信任基礎。

端敏長公主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上官睿,卻見他微微垂著頭,那光影在臉上透射出一片的黑暗,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皇上,你最寵信的上官絕也騙了你,他那一身的功夫,刻意營造出來的紈褲之名難道不是為了迷惑你的眼楮,或許這一切都是皇叔的主意,故意讓自己的嫡長孫隱藏實力,若是沒有異心,這又是何必呢?」端敏長公主語氣平靜的說道。

上官睿道︰「皇姐,你也不必如此挑撥,這一次你沒有朕的命令便擅自刑訊秦王世子妃,朕是一定要罰你,便罰你一年的俸祿,回公主府思過三月。」

端敏長公主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很是平靜,欠身道︰「我領罰就是了,皇上,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這就回公主府思過去了。」1d7A1。

上官睿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端敏長公主嘴角噙著笑,緩緩的走出承乾殿的大門,作為皇帝沒有一個是不猜忌的,經過了這一回,怕是皇帝對秦親王府的信任會越發的單薄了。

汪公公見端敏長公主離開,才進到書房,只見皇上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偌大的書房里,燈光投影在地上孤寂的影子,一切似乎都顯得很寂寥。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睿才抬起頭來睨了一眼汪公公道︰「衛青鸞的身子怎麼樣?」

「隨朕去瞧瞧。」上官睿說著便直接往外走去,汪公公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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