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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嫁衣 第一百二十九章莫名其妙

伯汁這些年憋得夠嗆,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個傾訴的機會。二閉風便打開話閘,能想起來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訴司雲飛,連一些平常不好意思跟別人說的糗事都沒瞞著。說到高興的事眉飛色舞。說到郁悶之處,則咬牙切齒。

見到徐清風這麼個心靈手巧到不可思議程度的妙人,陳樹彬如獲至寶;徐清風也不矯情,毫不猶豫地拜了師。據說陳樹彬在娘胎里就先天不足,要不他家是中醫世家,他媽能不能順利把他生下都不好說,後來雖然自己成了名醫醫術青出于藍,身體卻始終沒調理好,一年到頭病怏怏的;

總擔心自己時日不多來不及把一身所學傳下去,陳樹彬恨不得幾天之內就把所有的知識都灌到徐清風腦袋里,于是頭一年只要沒課徐清風就得往陳樹彬那跑,吃住都在陳家。連大三的暑假都沒回洪州,儼然成了陳樹彬的半個兒子。

坊間傳言無論武林世家也好,中醫世家也好,都對傳承把握得很嚴,許多世家甚至傳媳不傳女,陳樹彬只有兩個,女兒,家傳的醫術自然只能傳給女兒或者女婿。大女兒陳海音是學文學的。她丈夫熊峰雖然是陳樹彬早年帶出的研究生,但對官職的興趣遠大于學術研究。喜歡呼朋喚友鑽營拍馬。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個,「管理型人才」適合當「技術官僚」而不是「學術泰斗」李方倒是承父業學了醫,不過靈性不足,還笨手笨腳的連針都拿不穩。難怪那些同學常常拿她打趣,徐清風當時的女朋友也疑神疑鬼。說起來李方雖然不像她姐姐陳海音一看就是個溫婉的江南女子讓人頓生好感,平時大大咧咧的像個,假小子,但要是細品的話,長得其實還是相當不錯的。

許多秘術之所以神奇。重點在于一個「秘」字,信息量未必有多大,學習的難度也未必有多高。以徐清風的腦瓜。能夠一字不拉地背下百多萬的《九龍經》,而且擁有雕塑藝術大師的潛質連三維圖像都能直接記憶,在陳樹彬的傾囊傳授之下。不過一年多功夫,就將那些理論上的東西學得七七八八。還沒耽誤自己原來西醫專業的學習,欠缺的只是因癥施治的臨床經驗而已。而包括「金針透穴」在內的針炎技法,連陳樹彬都自嘆莫如,逢人就說後繼有人,甚至說中醫國術復興有望。將徐清風夸上了天。因此進入大四後徐清風就用不著天天往陳家跑,只需在陳樹彬每次出診坐堂的時候跟著去就行了,陳樹彬診斷或指導他診斷,他負責施針,師徒二人配合非常默契。陳樹彬因身體原因每周只坐診兩次,每次一下午,剩下的業余時間對徐清風來說基本上都是放風時間。不是沒人建議干脆讓徐清風獨立坐診好多得到些鍛煉,但陳樹彬總說做學問應該循序漸進,基礎打得越牢越好,尤其像徐清風這樣各方面條件都幾乎無可挑剔的,太早放單飛很容易滋養出自以為是的習性。「醫者父母心」要特別注重心性的引導,等他手把手再帶個兩到三年,徐清風進入研究生階段了,再考慮讓他出師。

閉了一年關終于被放出來。徐清風那個激動啊。好一陣狂玩。以前打麻將還怕別人說,而今卻成了驕傲的資本,美其名曰「練起來理直氣壯的。不僅跟同學打,還接受同鄉的邀請跟社會上三教九流的人打,甚至在人盅惑下去參加某些團體組織的地下「雀王大賽」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只參加了一半賽程。但一路殺過去從無敗績,連後來的南、洪、吳、岳四州總冠軍都曾是他手下敗將,讓他引以自豪。

提起「雀王大賽」的時候,徐清風越說越興奮。連鞋都不穿就跳到地上手舞足蹈的,司雲飛看得直皺眉頭,忍不住出聲道︰「哎哎哎,你還有完沒完了?連那種地方都敢去,活該被學校開除!換成我是那個,熊什麼的,也不放心半拉嫁給你這樣的人!」一想到南州有個不知小師妹還是小師姐正在翹盼望徐清風,司雲飛心里像是扎了根刺似的,不這樣說渾身都不舒服。

「喂,什麼半拉?你說話注意點!」徐清風瞪大眼楮想火,但司雲飛毫不相讓地反瞪著他,馬上又心虛了,悶哼一聲嘀咕道︰「那時我不年輕不懂事嘛?年輕人犯點錯是難免的,有錯則改,善莫大焉!其實我這人自制力是很強的,你看我後來不主動退出比賽了嗎?」

「還改了再犯千錘百煉呢!」司雲飛嗤之以鼻,「反正那個時候我也不認識你,是不是主動退出誰知道?」

看樣子徐清風當年退出比賽確有隱情,低頭裝作找鞋沒吭聲。穿上二幫徐靂拉下被子,才沒事人似的說道!「其實呢」人開始對我是很不錯的小師弟小師弟叫的,那叫個親熱!我大三那年和大四第一學期,給我幫了不少忙,簡直比親哥哥還好。另外你以後別半拉半拉地亂說。海音大姐比李方大十五六歲,熊峰比海音大姐又大三歲多。李方對他來說就跟女兒差不多。再說熊峰這人滑是滑了點,但生活作風上特別嚴謹,最怕被人抓住小辮子影響升官,畢竟他混到今天這地步沾了海音姐老大光,所以從來不敢在這方面犯錯。」

「那他後來干嘛整你?真只是嫉妒你出師後繼承陳教授的衣缽,你剛才不說那個,熊什麼的對搞學術研究不感興趣嗎?」既然跟私情無關,司雲飛就想不明白熊峰為什麼前後變個人。要說是由于徐清風對李方始亂終棄也不像。始亂終棄的事據說徐清風以前經常做,所謂虱子多了不癢,以徐清風的臉皮之厚,用不著信誓旦旦地一再否認,最多也就是李方暗戀徐清風,暗戀無果找姐夫幫自己出氣?但以陳樹彬對徐清風的寶貝程度。靠著陳家的關系升官的熊峰未必敢做得這麼絕。

真為李方著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大不了再下點藥一反正他們家是中醫世家,不由得徐清風不刻,範。

「我也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這不是一直想不明白嗎?上個星期還對我好好的。這個,星期就到學校舉報我,我走的時候還給我買了一大堆吃的依依不舍的。要不當時有個副院長是我干媽同學,我到死都被蒙在鼓里呢!」徐清風顯得很煩燥。

這事當然跟李方無關。陳樹彬從事的雖然是中醫這樣的傳統職業,但思想很開明,從來沒打算把他和李方捏到一塊招為上門女婿。陳樹斌的醫術傳自于他外公,而他外公是師父沒有後人繼承的衣缽。所以他們家並不講究血脈傳承。再說徐清風家是數代單傳。楊家賢家財萬貫並且指明讓徐清風繼承至少一半。想招徐清風當上門女婿,也得他們家人願意才行!陳樹彬是看到中醫日漸式微心急如焚,只要徐清風能把文明的薪火傳下去並且揚光大,不管他愛打麻將還是喜歡泡妞。都只是無關緊要的小毛病。徐清風心里很清楚,哪怕自己真把李方禍害了。只要你情我願,陳樹彬也不會非要他娶了李方,搞不好還會幫著做李方的工作,讓李方別纏著他讓他靜下心來做學問。有感于陳樹彬的恭恭之心,徐清風當時學得非常用心,否則以他的性子,哪受得了一年多的閉關日子?知道李方對他有點意思,就時亥與李方保持距離,以免產生誤會到時候讓陳樹彬為難。

但他還是怎麼想都覺得自己跟熊峰沒有任何利益沖突,熊峰志在官場,他繼承的是陳樹彬學術上的衣缽,走的是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將來還能優勢互補互相幫助。何況兩個人年齡差了將近二十歲。就算要爭位置也不在一條起跑線上,一個推一個拉串成一串豈不更好?退回來說,即便是熊峰嫉妒他將來繼承陳樹彬的衣缽。那他早干什麼去了?非要等到兩年以後、陳樹彬該教的全教了再做手腳?熊峰那麼精明的人,不至于如此後知後覺一點遠見都沒有。被自己當初非常敬重的師兄背後下絆子差點毀了一生,還至今莫名其妙想不通到底因為什麼,這種感覺讓徐清風非常難受,跟司雲飛說他昨天晚上沒睡好有點困了,躺回到床上閉目養神。

一上午無話,午餐時間列車長來找過徐清風,想請徐清風「一家三口」去餐車吃飯。但徐虎還沒睡醒,徐清風以此為借口婉言謝絕,後來列車長只得讓乘務員送來三份特意準備的盒飯。盒飯網送過來。徐虎就醒了,好像是睡夢里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于是徐清風趕緊跟司雲飛一起給徐虎喂飯,然後逗著徐虎玩啊玩的,不知不覺抵達南州︰

「請問您是清風道長嗎?我是雲山集團駐南州辦事處的總經理韋家富小韋,受武總指派,前來接受您的差遣!」徐清風網拎著箱子走下火車,正準備把箱子扔在站台上幫司雲飛把徐虎抱下車,耳邊突然冒出一個,聲音,轉頭看到一個,留著短腦門油光亮二十五六歲模樣的壯實清年滿臉堆著笑站在面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突然又听到「哇」的一聲怪叫,然後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真是清風道長耶!哇,還有這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弟弟。讓我先抱,讓我先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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