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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嫁衣 第二十九章 符之秘

第二十九章符之秘

這是一尊非常寫實的美女雕像。高高挽起的發髻上,飛揚的發絲被極其精細地根根雕出,不像所有別的人體雕像那樣只是大致的寫意。眼珠部位采用類似于兵馬俑的思路將中間挖空,挖空處不知作了什麼處理,看上去瞳孔很黑,在清晰可見的虹膜的映襯下,兩眼顯得特別有神,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讓人以為她正在看著自己。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笑意,整個臉部呈現出一副亦嗔亦喜的表情。右手曲肘微微前伸,手中拈著一枝細細的柳條,柳葉上還沾著幾顆動感十足好像正在往下滑落的水滴。左手自然下垂放在身側,雙腿錯開稍稍並攏。雕像渾身**不著一縷,肩、胸、月復、臀等所有部位都豐縴適度線條非常完美,每一分肌膚都雕刻、打磨得特別細致看上去很有質感,讓人覺得嬌而不媚、艷而不妖。

「這是洪河女神?」听到徐虎的話,楊科回過神來,心想女神不應該都是聖潔端莊的嗎,小表叔怎麼弄成個表情這麼豐富的果女?不由對這雕像身份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哦——,忘給她穿衣服了!」經楊科提醒,徐清風終于想起來,臉色一僵干笑兩聲,跑回臥室取了個小包出來,翻出一堆繡著精美圖案的小衣服,從兜肚、褻衣褲、襯裙到外套什麼都有,甚至還有幾樣衣帶鉤之類的木雕小飾物,然後細心地給雕像穿戴起來,完事後拍拍手「呵呵」笑道︰「大功告成!」

「河神真身像和我們白雲觀的聖母像一樣,身上的衣服不是事先刻上去,而是另外做了穿上去的!」看出了楊科和司雲飛等人心中的疑惑,徐清風解釋道,「只不過以前的河神真身像除了露在衣服外面的臉和手之外,別的地方都做得很粗略,可以說表里不一。我呢,既然接了這個活就要做到最好,從里到外都讓人挑不出毛病。為了積累素材,費了我不少功夫呢!觀里說等這河神像交完工,打算讓我把泥胎的白雲聖母像也換成木頭的,聖母和河神的風格不同,而且有兩米多高,為這事我正愁著呢!」

「原來他說的積累素材是為了這個!」司雲飛心說要是這樣的話,看來這道士並不是真的,而是像許多藝術家一樣,根本就沒把人體當活肉,想到這里,心里不禁舒坦了許多。

「他師父說得沒錯,河神真身像和白雲聖母身上的衣服是另外做了穿上去的。」這事徐剛倒是很清楚,替徐清風解釋起來,「能為神像捐一身新衣服,是不得了的榮耀,可惜我以前從來沒找到這樣的機會!他師父,能不能請你幫個忙,等到河神真身像落成了,她的第一身衣服由我來捐?不過——,恐怕還得麻煩你幫著設計。」

只是這麼個簡單的要求,徐清風當然說沒問題,何況他也不能把光著身子的河神像直接給神廟送去!反正是要為神像準備一身衣服的,現在有徐剛代勞豈不更好?到了這個時候,兩個服務員已經把香爐油燭之類的全都取來了,在徐清風的指導下,徐剛領著老婆孩子鄭而重之地祭拜起來。祭拜完後,請徐清風收回去放好,等神廟的人看過並認可這個設計,他也在家里打好了神龕,再到徐清風那里把神像請回去供奉起來。倒是不再跟徐清風客氣、坦然地接受這個饋贈了。

徐清風不希望司雲飛跟著他,不讓徐剛在白雲觀附近買房子,但對徐剛而言,司雲飛跟不跟無所謂,房子卻是無論如何都要買的。一是因為他話已經放了出來不好反悔,另外則是考慮到白雲觀的條件簡陋,擔心以後送兒子去見徐清風的時候沒合適的地方住。

這幾年白雲觀的香火很旺,觀後的雲山和道觀下面的白雲水庫又歷來都是雲城最富盛名的旅游勝地,許多有商業頭腦的人就都在白雲觀及白雲水庫的周邊地區買地建房,上規模的休閑娛樂山莊就有十幾家之多,徐剛名下也有一家「和平山莊」。可惜因為下手太晚,好地段都被別人佔去了,只搶到和白雲觀隔著水庫相望的一個地方。白雲水庫很大,從和平山莊到白雲觀開車都要十多分鐘,而且和平山莊和城里的和平飯店一樣什麼服務項目都有,來往的客人魚龍混雜很不清靜,當然是不能直接在這里劃出一塊地方作為徐清風傳道授業的場所的,因此軟硬兼施用盡手段在離白雲觀側門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買了棟當地村民兩年前新建的房子。房子有兩層,上層是住宅,下層是店面,原來的主人在下層開了個小商店,賣些當地的土特產和打著白雲觀旗號的紀念品。

徐剛非要這樣做不可,徐清風勸說無效,只得由他去了。但卻堅決不在產權轉移手續上簽字,終于還是沒收下這棟房子。

在徐剛指派的人的協助下,徐清風制作便攜式制氧器所需的材料已經準備齊全,繼續留在城里已經沒有任何必要,享受過中午的拜師宴後,在徐剛的陪同下打道回府,同去的還有嚴琪母子和楊科、趙靚穎、司雲飛。嚴琪母子只為認門,趙靚穎以前從來沒去過白雲觀,跟著湊個熱鬧,楊科則是為下一步的裝修工作去作實地考察。至于司雲飛,自然是因為打定主意要把徐清風死死跟住,任憑徐清風怎麼趕都不肯走的,何況還得到了趙靚穎的大力支持。

看在徐清風的面上,徐剛要求財務在為司雲飛結賬時額外給她三千塊錢的遣散費。盡管司雲飛手頭有這些錢,但如果按照徐清風目前的態度對她不聞不問,她又沒別的地方可去,這錢總有花光的時候。因此怎麼給司雲飛找點事做,成了一向憐香惜玉的楊科最關心的問題。看過房子的位置和原來的格局後,楊科想出個點子,對徐清風說道︰「表叔,你以前畫的符都是放在什麼地方賣的?」

「賣什麼賣?你們這些做生意的怎麼光知道賺錢?」司雲飛真的跟著他來了,徐清風的心情很壞,沒好氣地說道,「觀里每月都會發工資,我拿的最多,我才不缺錢呢!所以我畫的符是不賣的,有誰求上門了,我按照具體情況給他們畫幾道符,從來不收錢,算卦也一樣!他們要覺得過意不去,那就給觀里捐點香火錢。」

楊科實在想笑,心想觀里的工資——也許應該說是分紅——是從哪里來的,還不是來自信徒們捐的香火錢?求符算卦的人給觀里捐香火錢,然後觀里再給徐清風分紅,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這小表叔是真不會算賬呢還是故意裝糊涂?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問道︰「听說你畫的符特別靈驗,是這樣嗎?」

說到畫符,徐清風好像來勁了,哈哈笑兩聲警惕地看看左右,壓低聲音說道︰「你以為我畫的真是什麼符啊,咱們是一家人,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咱畫的是畫!听說過音樂可以治病沒有?好的音樂可以陶冶人的情操,能改變人的心情,心情好了,病就慢慢好了。除了音樂,許多醫院還采用讓病人練書法、練繪畫的方法來治療精神類的疾病,所以書畫也是可以治病的,也是心理治療方法的一種。咱是醫生,湊湊合合也算個藝術家,想畫幅能影響人的情緒的畫出來是很輕松的事,你沒發現我畫的‘符’從來都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燒的嗎?」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楊科總算明白為什麼徐清風畫的‘符’看上去不太像符,用法還跟別人不一樣了。但他很快想到,每個人的病因和病癥不同,需要用‘符’來調整情緒的方向也不同,這樣說的話,這畫‘符’也是需要對癥下筆的。徐清風能根據各人不同的情況畫出不同的符,而且每道符都起到實際的作用,絕對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所以無論從疾病的判斷水平還是對癥下筆的畫功去衡量,徐清風都可算得上是個大師級的人物,要是把他這套理論總結成一篇論文,搞不好可以得國際大獎吧!為了證實自己這個判斷,忍不住問道︰「那你平時都給人畫什麼符,每個人都不一樣嗎?」

「當然要具體情況具體對待的!不過來找我的人的情況,好多都有雷同的地方。要麼是工作壓力太大憋成神經衰弱,要不就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或者心事太重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或者是最近不順遇到無法解決的難題,反正都是晚上睡不著覺白天沒什麼精神,以為自己被鬼纏上了,這一類的人,我遇到的最多。這一類人只要能想辦法把他們的情緒穩定下來,所有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所以我平常畫得最多的就是被我叫做‘靜心符’的,每副畫都大致差不多,給這個人畫的,那個人也可以用,是通用的。」徐清風神秘兮兮地說道,「不過咱既然是玩宗教的,當然要弄得神乎一點,得讓他們把生辰八字說出來,有的時候還要寫到符上去,要不怎麼能蒙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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