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起的變故讓人不僅驚怔,更是愕然。皇雪惜先是打了沐明嵐,已讓人不解其意;緊接著又拎著沐輕狂一頓狂揍,讓人費解的同時更有些忌憚她彪悍的架勢。
沐輕狂是誰?沐王府的七王爺,京城的第一紈褲大少;有著強硬如後台一般的沐王府,卻也有著潑皮一般的無賴,更是兼得惡霸一般的欺行霸市,此等人物,誰人敢惹?
敢動此人者,唯有今上的幾位皇子和攝政王,平民百姓,便是位高權重的朝官,遇著他,那也得繞到而行!
可此時,被一個女人拎著狂揍不說,還是當著他們這些外人的面,即便是在懼內的男人,總也得要幾分面子。他到好,竟是無一分要還手或是反抗的意圖……
「打那兒都可以,別打臉啊!」沐輕狂蜷跪在地上,雙手抱頭極力護著臉,模樣狼狽不堪,唇角卻有一絲淺笑輕滑而過。有些東西,或許精明如王兄都看不透,他卻能看懂這個女人的真正心意。
或許,剛才心中還滿是掙扎的失落;此時,他從心底里想大笑。不為別的,就為女人的這一頓暴打。說他無視自尊,說他沐輕狂犯賤,找虐都罷,他真心希望女人下手越重才是越好,打的他肋骨斷裂,心膽俱裂,苟延殘喘都行……
只有越重,才能表示她心底有多在乎自己!
(就因為沐輕狂這種變態的想法,在以後與雪惜相處的日子里,三天兩頭為證明雪惜心底的在乎和對自己的重視,幾番犯錯惹下滔天大禍,氣的雪惜將他一次次揍成豬頭,他心底竟是痛並快樂著的。無奈之下,雪惜才出台了一系列的懲罰制度,這自然是後話。)
雪惜是下了狠力的打,每一拳每一腳雖說未帶半分內力,卻是實打實地踫踫有聲。她很是氣惱,兩世為人的她,便是在生氣,從來都沒有如此刻這般的怒火沖天。
這個該死的男人,莫名奇妙的帶她來見這個死而復生的「前夫」,是想把她推回去嗎?她皇雪惜可不是任何人借居他處的物件,可以任他們兄弟隨意取還!
直到打的手腳酸痛氣喘吁吁,雪惜才收手,狠狠瞪了沐輕狂一眼,整理了下衣衫和凌亂的發絲,面色溫和優雅的在沐明嵐身前坐下,僅自斟了杯茶,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品著,仿佛剛才那瘋狂如潑婦般的舉動與此時高雅的她沾不上半點兒邊緣。
澹台浩風嘴角抽了幾下,雙眸中布著的是震撼;另一側妖嬈冰艷的女子,半眯的眸子微微在從地上費力爬起來的沐輕狂身上掠過,一絲趣味兒的笑意隨即覆蓋了她冰冷的雙眸。
「為何打他?」沐明嵐劍眉輕蹙,睨著對面的雪惜淡淡道,對于自己受的那一巴掌卻是只字未提,眼底有復雜的光線閃爍。
雪惜啖了口茶,冷哼一聲,吟了笑看著沐明嵐,「不知三王爺找雪惜,何事?」
明顯感覺出雪惜神態中的疏離,沐明嵐神情微一緊,「你不想見到我?」
雪惜秀眉一挑,斂了眸,輕冷道︰「沒有想不想,是不敢想!」
沐明嵐神色一暗,氣息微窒,「為何?」
雪惜眼光遞向正怯怯偷看自己的沐輕狂,半垂下的眸子,滑過絲不清的霧色。沉吟一會兒,才轉頭對上沐明嵐,蹙眉道︰「三王爺可知,你若死在戰場上,當是留萬世英名;可如今,三王爺卻活在雪惜和眾人眼前,且在天子腳下。是問,三王爺身為一軍統帥,怎可私自離陣?你此等做法,他日可有何面目在見昔日與你一起奮勇抗敵的屬下和那萬千將士?」
這話說的輕巧低柔,卻仿佛一把冰冷的利刃,一下子貫穿了心髒,沐明嵐臉色滲白中透著青紫。跌下萬丈懸崖時,他就發誓一定要親手抓出那個膽敢與敵國私通的人,從未想過……她此時說的這個問題……
「放肆!」
澹台浩風見沐明嵐臉色陰沉,噌的一下抽了腰門佩劍,劍尖直指雪惜眉心。雪惜並不怯,仰頭冷冷對上,眸中是一抹嗤冷的嘲笑。
一側妖嬈冷艷的女子,冰冷的眸光射來,唇角冷邪一勾,「跟她廢話作何?敢對王爺做出那等事的人,就該殺!」她話中微有隱意,雪惜眼中浮上疑惑,卻見那蘭花指一挑,一絲幽寒之光劃開虛空而來。
她眼眸一眯,陡然有殺氣外泄。
「王兄,雪惜她胡說,作不得真……」恰在此時,沐輕狂身子跌跌撞撞地撲在了雪惜身前,那大手輕然一攬,已將她整個圈進了懷抱。隨即,她只覺臉面上有強勁的氣流掃過,一側的牆壁上豁然多了一枚淬了劇毒的飛羽,獨自顫悠。
那妖嬈冰艷的女子眼中微有愕然和不甘閃過,一雙冰冷的眸在沐明嵐和沐輕狂身上游弋一會兒,冷哼一聲,拂袖當即憤惱離去。
雪惜輕眯著眸子,深深看了眼對面的沐明嵐,臉上眼中並未有任何感激。仿佛對于他的施救,不屑一顧!
「胡沒胡說,個人心里清楚。」
垂下眸子,雪惜斂了眸中的神色,冷冷輕道。微吹了吹手中的茶杯,水面兒波紋漣漪,幾片浮葉跟著微微蕩漾。她神色平靜,渾身卻散發著冰冷駭人的氣息。
「三王爺身為一軍統帥,不管因何緣故,不管如何狡辯,天下人看到的結果就是私自逃離。哼!一個陳前落逃的軍帥……」
沐輕狂攬著她的手臂驀然一緊,雪惜眼中微有嗤冷的神色滑過,淡淡拂開肩頭那只大手,對沐輕狂的提示並不加以理會。
她如裹了霧氣的眸子,緊緊盯著對面的沐明嵐,見那雙手攢緊,骨節根根凸起,額頭青筋浮現,那面色更是陰沉猙獰,她唇角淡抹過絲冷笑。
有些話,雖不能說,卻非說不可!呵,就當是還了這具身體原有主人的一份情,罷了!
「你假死之象,令親人哀痛,可有為人子孫的孝道?今日,你讓我相公帶著我這昔日情人于你相見,可有念及半分手足情義?在說,你為了個人私欲,拋下萬千將士,又作何想?」
「于國不忠,于家不孝,于兄弟,不義……三王爺覺得雪惜這等分析可在理?」雪惜眸光淡淡射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這暗下之意不無有譏諷沐明嵐為人的失敗性,可雪惜心下卻有自己的打算。對于沐明嵐,她心底更多的是前世皇雪惜的那份眷戀。不管她如何控制,那深入骨髓的情感,是怎麼也無法剝離出這具身體的。
她是皇雪惜,同時卻又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魂魄;她的職業,讓她沒有選擇感情的必要。這一世,上天卻給了她身為人妻的資格,不管愛與不愛,她都無法否認沐輕狂是她皇雪惜丈夫的存在。
她打他,惱他,甚至當著他的面斥責他的王兄,不過就是想告訴他自己的立場;告訴他,她皇雪惜是他沐輕狂的老婆。她不是他們兄弟手中的玩物,更不是他們用來衡量彼此感情深厚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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