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汰瞪圓了眼楮,先前的希冀在色子停下轉動的那一刻,黯然失色。
「哎呀!又是雙,多謝鄭兄承讓。」東方昱嘻嘻一笑,落井下石地碎了聲,那猥瑣的模樣那里還有身為豪門貴冑的高雅?
「滾你娘的蛋!」鄭汰怒罵出口,臉色越見青紫,眼光一凌,瞪向若樂,「我說小姑娘,你就不能給哥哥搖準點兒?」
若樂頓時一臉苦瓜相,潸然欲泣,怯怯地道︰「公子,我,我……盡力!」
鄭汰見若樂滿臉愧疚,心氣兒稍順,振臂一呼,「再來!」這架勢豪氣沖天,仿佛一位戰場上永不服輸的鐵血男兒,沐輕狂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兒。
這小子,被人東方昱耍玩了這麼些年,還一如既往地往里跳,就算是金山銀山,估計早晚也得輸光。
果然,不下幾把,鄭汰身後的箱子徹底見了底。沐輕狂只覺今生有此損友實在是一大憾事,特別是,這小子現在輸的還是自己的錢。
十年的費用啊,被這小子幾下子給輸沒了,真不知道那丫頭打的什麼歪主意,讓這小子用銀子砸東方昱,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此時,鄭汰是徹底紅了眼,什麼貴冑公子哥兒的形象徹底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瘋了般撲到若樂身前,一把將她拽住,「你,你給本公子下去。」
若樂被他一個踉蹌甩了開去,就見他摟起衣袖肥手扣住了篩蠱,沖著東方昱邪邪一笑,「我親自來,東方昱,我看這次你還能贏!」
東方昱撇了下嘴,眼光遞向鄭汰身後那幾個空空如也的箱子,唏噓一聲,「鄭兄,你就剩那麼幾兩碎銀子,還夠輸嗎?」
「老子用金子,不行嗎?」鄭汰霍地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包什麼,重重扔在東方昱身前。
東方昱憐憫的看了鄭汰一眼,眼光滑向沐輕狂,微嘆了聲,「唉!要不,換七少吧!?」
鄭汰雙眼一瞪,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篩蠱摔壓在桌上,怒喝道︰「換什麼換?七少他又沒銀子,開!」
「啊!」這一開,他頓時傻眼了。媽的,又是雙。今兒個真是怪了,怎麼老是雙?
「鄭兄,看來今日你親自操刀也不是我的對手啊!」東方昱看了眼桌上出現的三,五,二點,涼涼地丟了句,眉眼中笑意冷夷。
身側立馬有人附和道︰
「哈哈,就是……」
「這一把可把家底都輸光了吧!」
「你這手還不如那美兒人了……」
不知誰說了句,立馬戳中了鄭汰的痛處。
「閉嘴!」鄭汰小眼一豎,那幾人見他目光狠辣,怯怯嘀咕幾聲才閉了嘴。
「再來!哥就不信這個邪,今兒個就開不出單來!」鄭汰盯著東方昱恨恨道,雙眼通紅布滿血絲,抓著篩蠱的手卻被人按住。
「鄭汰,別忘了你輸的可是我的銀子,在玩兒的話,就得把自己輸了!」沐輕狂斜瞅著鄭汰,語重心長地道。他看那通紅的眼楮,已然清楚鄭汰此時藥力正是發作最旺的時候。
他沐輕狂平時心中也裝不下幾個人,除了沐王府,這鄭汰是外姓人中第一個入了他心的人。這些年扮紈褲,從未被人識破,這小子可算是功不可沒!
雖然,澹台浩風在王兄的授意下,能擠入紈褲子弟的行列,伴在自己身邊,但他終是跟自己和鄭汰不是一路人。他骨子里,從來都沒瞧得起自己和鄭汰過。
對面東方昱眸子一眯,精光乍現,對著沐輕狂呵呵笑道︰「七少今日怎不來兩手?」
鄭汰一把拍開沐輕狂的手,神態癲狂,「哈哈,他?他未來十年估計就是個窮光蛋的命兒了!」
「嗯?!」東方昱眼神一暗,神態中生了幾分玩味兒。
「還是我那嫂子大方,一出手,光見面禮就是幾百萬,哈哈……」鄭汰大聲炫耀,沐輕狂頓時滿頭黑線,揪住鄭汰,拳頭就招呼了過去。
「你還有臉笑,別忘了,那可是本少爺十年的費用,你到好,拿來不到兩個時辰就輸光了,你對得起你嫂子我媳婦兒嗎?對得起我嗎?我告訴你,哥哥這十年里要是沒銀子花,你有銀子也別想花!」
乒乒乓乓,沐輕狂拳腳交加一頓暴打。鄭汰在桌子底下抱著頭,哀嗚如小受,「七少,媳婦不能娶,銀子不能花,那活著還有個啥勁兒?」
刷的一下,周遭爆笑陣陣。
沐輕狂無力地閉了閉眼,一腳將鄭沐踹了出去,「滾,這一把哥哥替你。」
「七少,七少……」鄭汰翻滾了幾個跟頭,嘴里還在不甘地嗚嗚叫個不停。眾人看他那狼狽樣兒,早已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沐輕狂的手輕輕壓住篩蠱,他心下早就明白,這色子和蠱都有問題。他如今站出來,心中卻是已下了暴露自己真實面目的決心。
他需要錢,很需要。一為駁回鄭汰的面子,二為自己的妻子雪惜,與攝政王的賭局,他不想她輸!
小心用內力控制著蠱內轉動的色子,在落下的那一刻,他唇角有一抹欣慰的笑,輕滑而過。
這次決不會錯,是單!
可是……
當那遮住色子的篩蠱被他移開,眼底出現的四,三,一點時,他整個人瞬間僵硬。東方昱的眼光淡淡掠來,唇角淺勾了抹弧。
此時,鄭汰從地上爬起來,不怕死的湊了過來。一看那色子,卻是幸災樂禍的大笑出聲,「哈哈,七少,看來你也是個輸貨,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