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的如春樓,遙遙屹立在薄薄的白霧中,隱隱顯出的繁華建築和那股子荼蘼的氣息,彰顯了它在這紅塵間讓人無比沉迷的的地位。
紅塵第一風月場所如春樓,對男人來說,這里是個令人樂不思蜀,一擲萬金的地方;對女人來說,這里是最污穢的所在地,受著世人的譴責,卻又令所有人向往的地方。
這里有最漂亮的姑娘,有最好的歌妓舞妓,有最上流的服務;只要你有錢,頭牌算什麼?皇帝的妃子,你也可以任意享用!(當然,這里說的是廢棄的……)
最讓人忌憚和津津樂道的則是如春樓的後台,那可是個誰也不敢招惹的主兒!
此時的如春樓是寧靜地,是讓人不敢遐想地,昨夜的火熱場面洗禮過後沉澱的這份美好,在晨霧破碎中緩緩走來的兩抹嬌小身影中,即將打破!
如春樓大堂里,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夾雜了幾分譏諷,迎合著四周留宿還未離去賓客的笑聲,越發地有些高昂。
「七王爺,不是媽媽我不給你面子,實在是……是你那朋友鄭汰太不仗義了。你說,他花天酒地風流快活了,沒錢付銀子,非得把帳賴在你頭上。媽媽我也是沒辦法,這手底下幾百張嘴都等著吃飯;要是都像您跟鄭公子一樣,媽媽這如春樓還怎麼開啊?」
如春樓老鴇精神抖擻地搖著手中的孔雀扇,圓圓的臉上一雙三角眼閃爍著精光和難言的快意。羞辱一個皇家王爺,這可是她這輩子做的最大膽,最風光的事!
試問,這世上有那個不長眼的敢得罪天家的人?就算這個王爺怎麼沒權沒勢,再怎麼不受重視,再怎麼紈褲無用,但他身上流的畢竟是天家的血。
天家的子孫,外人豈敢隨意侮辱?這如春樓的老鴇若非身後有人,又豈敢如此放肆?!
老鴇嘴角無限快意地翹了起來,看了看蹲在牆角被人扒光衣服只著一條短褲倍顯狼狽的沐輕狂,她眉頭一蹙,圓圓的臉上隨即浮上了幾分虛假的嘆息。
誰叫這七王爺的勢力,不如人家大皇子了?
「唉!在說了,你昨夜新婚,放著貌美如花的新娘子不要,非得跑媽媽這如春樓來做啥?」老鴇干笑兩聲,手中的瑤扇在身後那些衣著暴露的姑娘們的身上輕輕點過,「雖然,媽媽這里的姑娘個個賽若天仙,您也得斟酌下,替你那剛過門兒的新娘子想想啊!你這跑到媽媽的如春樓,要是將軍王追究起來,媽媽可吃罪不起啊!」
說到最後,老鴇更是愁了一張臉,仿佛是吃罪不起將軍王的報復。可她卻早就得到消息,將軍王已辭去職務,雲游四海了。
四周頓時傳來陣陣男人的嘲諷,夾雜著女子嬌媚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大堂。
沐輕狂哆嗦著,臉色慘白,雙臂緊緊圈住光果的身子,牙齒咬著的唇,深深嵌出的幾道牙印伴著血絲,別樣的醒目。
這是皇雪惜踏進如春樓看到最令她怒火沖天的一幕,堂堂沐王府的王爺,光著身子偎依在牆角,被世人憑頭論足,百般凌辱;這等羞辱,這等不把一個王爺放在眼里……
她的眸子收縮著,眼光定格在堂中老鴇肥胖的身上,嘴角一絲冷笑邪魅冷騖。
如春樓,她記下了!
「媽媽有什麼吃罪不起的?連七王爺的衣服都敢扒,是問這天下還有什麼事,是媽媽不敢做的?」
這道細膩溫軟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所有人只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已將牆角處的沐輕狂攙扶了起來。白色的狐裘罩在沐輕狂身上,女子的手溫柔地替他拂開面上幾縷散亂的發絲。
沒有人看到她是怎麼進來的,仿佛她是憑空出現,就那樣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該出現的地方。
她的背影縴細若致,綻放著迷離的萬千光華;三千墨發如瀑布般垂在腰際,無風自動中憑添幾分嫵媚;發間斜插著一支白玉簪,高雅中透著不染塵埃的氣息,帶著股子冰雪的聖潔味道!
沐輕狂一見皇雪惜,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我,我不是來**的……你,你信我……」他急切地釋著,俊秀的臉上有惶恐的羞愧。在這等地方,他知道他的辯解,沒有任何說服力。
可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想解釋。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不信他,只要眼前的女人信他,足夠!
「我信你!
唇被壓住,皇雪惜眸光柔柔地看著眼前狼狽如斯的男人,一點一點地將那唇瓣上的血絲拭掉。她的臉上沒有厭惡,沒有嘲諷,沒有蔑視,只有沐輕狂才能察覺的‘心疼’!
他的心微微地震撼了下,是心疼嗎?這麼多年來,他渴望而不可求的溫情和關懷,真的出現了嗎?
他定定地看著這張臉,一點一點地將之刻畫下來,心底的某一處崩裂的時候,烙印上的是‘皇雪惜’三個字!」閉月,帶王爺去更衣!「雪惜輕聲地吩咐著,轉身的時候,眸中溫柔盡失!」喲?!「老鴇故作詫異地打量著皇雪惜,三角眼中閃著貪婪。」這,這是七王妃嗎?果然是傾國傾城,哈哈,這容貌,這光彩,這風韻,這氣質,嘖嘖,連媽媽這如春樓的姑娘可都比不上一分啊!「老鴇圍著皇雪惜樂不自盡地夸贊著,雙眼放光。
連那些尚未離去,本意留下來要看七王爺笑話的男人們,此時個個直直地盯著堂中那一身白衣勝雪的女子。
這一回眸的瞬間,萬千風華怎抵得上那唇間的一絲輕笑?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那能幾回尋?!
她的目光淡淡地掠過來,每到一處,所有人都感到喉嚨發緊,那從骨子里透射出來的清冷氣息,莫名讓他們有種膜拜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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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被扒光了,王妃生氣了,接下來有人該倒霉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