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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夜已盡

畫面再度轉回……

此時顧葦副將已經帶著本部的一百輕騎逐漸逼近了敵方的糧草庫,與此同時,那一對對靈活機動的黑騎則配合著顧葦副將開始從四面八方涌向糧草庫。

「兄弟們,沖!!!」隨著顧葦一聲大喝,一對對黑騎開始呼嘯著從四面八方向著糧草庫沖殺過來……

敵軍方才還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現在正休息著呢,此時卻不料一個個帶著駭人面具的黑騎的吼聲將他們吵醒了。

更恐怖的是這些恐怖的黑騎正揮動著地獄的魔刀即將引領他們走向歸路……

糧草庫那邊喊聲震天,鎮守糧草庫的小將剛剛從酣睡中醒來,一下就被嚇得不知所措,趕忙掏出腰上的信號彈。「啾——」

眼見糧草庫那邊喊聲震天,附近那些個匆忙穿戴整齊的士兵們都急忙趕往那個方向了。看到這里顯然之後的劇情就呼之y 出了……

顯然,武常玩了個逆向思維。正常來說,糧草庫是偷襲戰的首選目標,但糧草庫對敵方的意義不同凡響,所以敵方必定會安插重兵,那就不是能輕易拿下的了。那麼,如果偽裝一下會怎麼樣呢?

既然糧草庫是傳統意義上的目標,但又難以拿下,那麼,如果去佯攻,會有什麼效果呢?是不是可以引走大量敵軍呢?對,就是這樣。

既然打不下來,就讓它發揮出最大的效用吧。所以顧葦軍極盡吵鬧之能事,就只是在糧草庫附近游走,用的就是一個戰術。這個戰術有個很通俗的名字——「只打雷不下雨」

之所以只是兩人一組,完全忽略了軍隊的陣型,他們所要做的就是搗亂,越亂越好,不需要多麼奮力,只需要利用敵方士兵還未能徹底清醒之前,盡量造成些小小恐慌,將大部分的敵軍的注意力吸引走,給武常和朱三石制造出足夠的時間和空間。

話說武常猛然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鳴鴻」,刃上的鮮血被甩到地上,刀刃再次恢復了那攝人心魄的亮白s 。武常眼神頗為復雜地看著眼前那已經身首異處的身體,眼中完全沒有一絲憐憫……

方才,一個持戈的敵方士兵突然吼了幾下,就像是殺豬般的慘叫,然後莫名其妙地揮起戈向自己襲來,但自然是被……只是不知為何,武常此時心里突然有那麼一點悵然若失之感……

頓了兩三秒鐘,武常猛地搖搖頭,手指向前方的營帳。「全部處理掉!」「是!!!」

以朱三石副將為首的大面黑騎盡數躍馬上前,揮刀割倒了營帳的撐桿,營帳倒下,就像一張網里面捕捉到了獵物,只是這網里的獵物不是珍禽異獸,而是活生生的人……

然後,里面的幾個人還沒走出營帳,就去了另一個世界。武常依然一臉凝重,沒有任何表情,冰冷的氣息加上他頗為消瘦的臉龐,還有仿佛一個殺手般的氣質,讓人根本無法相信他是那個看上去敢在朝堂之上調笑皇帝的少年。

仿佛是一夜長大一般,在告別了心中某個溫婉的倩影之後,武常仿佛也將心中的溫情深埋,因為他知道,他選擇的這條路,注定是殘酷的,根本沒有憐憫他人的資格……

「前方就是敵軍主將的大寨了,大家一起沖!!!」武常揚起手中令人不寒而栗的「鳴鴻」,猛一踢馬肚子,身先士卒地向前沖去,朱三石副將緊跟其後,然後其他人也跟了上去,這個部隊仿佛一根錐子一般直插入敵方營寨的中部地帶,他們的目的就是——敵軍主寨。

不得不說,這招聲東擊西用得實在是妙,由于慣性絕世唐門

敵軍主寨前,一支部隊竟然一直在駐扎著。哦不,竟然是三支部隊組成的混合部隊……

殿直軍,徐林軍,山寧軍……三個熠熠生輝的名字……

殿直軍,子虛國的王牌軍隊,相當于子虛國的禁軍部隊,每一名士兵都是所謂的武術高手,勇力絕倫,上陣之時人人如猛虎出閘,單兵作戰能力無人能及,位列大陸十大軍團第七,同時也可說是子虛國最強軍團。

徐林軍,烏有國的王牌軍隊,可說是大陸之上最為有名的幾支騎兵部隊之一,雖冠以「徐」字之名,但卻完全不慢,反以靈活機動聞名大陸,人稱星馳電走徐林軍,據說「徐林」這個名字是來源于兩位名將之姓,由于烏有國在三國之中可說是最強,所以擁有兩支部隊入選大陸十大軍團,分列第五與第九,而徐林軍,正是位列第九位的那支部隊。

山寧軍,亡是國的王牌軍隊,配備著亡是國獨有的玄鐵黑甲,防御力超群的重甲騎兵團。士兵大多來自亡是國的高山之上,強壯異常,所以能夠裝備常人無法忍受的超重甲,在戰場上簡直就是一堵鐵牆一般,悍勇非凡,能位列大陸十大軍團第六自然也不為過。

這三路軍隊都是大陸有名的軍隊,比起擅長偷襲的大面黑騎而言更是猶有勝之,雖然在此處的人數也不多,但依然是武常帶來的這些兵士的兩倍以上,人數上的劣勢已經基本將武常軍順利偷襲的可能性絕世唐門

「我!#¥%」武常此時不禁有些郁悶,看來自己還真低估了敵方,雖然外面的雜牌軍人數眾多,但不得不說,就算沒有那些雜牌軍,只要有這三路軍隊保駕護航,武常就算再有計謀,也完全搞不定,因為真的要和這些王牌軍比起來的話,那些雜牌軍就基本已經沒有什麼價值,只是充個場面看看而已。

「可是,為什麼這次三國都搬出了自己的王牌軍隊呢,照理說他們應該和往常一樣,都果斷選擇不給力,等著別人當出頭鳥的啊」武常越想越覺得蹊蹺,「什麼時候他們變得一鼻孔出氣了,其中一定有古怪!」

武常握了握手中的「鳴鴻」,招呼三石附耳上前。耳語幾句之後,武常扯開嗓子,向前吼了一聲……

「喂,大寨里的縮頭烏龜,你叫啥子來著!!!???」「哼,偷襲還這麼招搖,果然不是個正常人啊!」

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只見一個一襲白衣的英俊青年正緩緩踱步而出,他手持天青s 的折扇,扇上赫然印著一個「儒」字,像是在說明他是一個不喜殺戮的文人雅士,但背上那柄不符合他身材的黑s 的無鋒巨劍卻在說明,他並非一個普通人,而是一個孔武有力的戰士。

武常淡定的很,口哨吹吹,「嘿,這裝備挺有特s ,想必你就是那個子虛國第一名將,貌似是,誒,忘記了,哦不,王繼遼吧」青年人面露微笑「你果然有點見識。」只是微笑看起來有一點虛假。「聞名天下的儒將,誰人不知呢?」

武常撓了撓頭,嘿嘿笑了笑,看起來一臉呆樣。「過獎——」

不愧是儒將,果然頗有謙遜風,只是不知為何,依然讓人感覺有些虛假。「我只是有點想不通,我明明在偷襲你們營寨之前才想到的計策,你怎麼就識破了?」武常像是一個無知的小孩在問老師一般,眼中盡是好奇與天真……

「這並不是我猜到的,是神賜予我的寶物告訴我的。」王繼遼雙手合十,像是個虔誠的教徒一般,隨後又不止從什麼地方模出了一塊綠s 的東西,「把這神賜予的夜明鏡戴上,就算這周圍再暗,你們的行動我也能了如指掌。」「不是吧,這年頭連你這種名聲大到壓死人的將領居然也玩神棍風,我!#¥%……」武常似乎是受刺激比較嚴重,粗口亂爆,與對面那個說話細聲細氣,知書識禮的風流儒將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請注意您的言辭……」王繼遼的語氣雖然頗為和氣,但眼中卻掠過一絲不屑。「唉,既然被你抓了個正著,估計我們是逃不了了……」武常攤了攤手,似乎顯出一絲無奈之情。

「誠如您所言……」王繼遼竟然微微躬身,不過這種時候突出的並不是他的儒雅風度,而是一種低調到裝b的氣息。武常把玩起手中的「鳴鴻」,似乎是英雄末路一般,周圍的火光照在「鳴鴻」之上,反sh 出一道道紅s 長紋。

突然武常像是戰意覺醒一般,大吼一聲「王繼遼受死!!!」猛然一提韁繩,「鳴鴻」點地,劃出一道瑰麗的紅s 長紋。戰馬的前蹄高高抬起,然後開始奔跑起來。

只不過,跑的方向並不是向著王繼遼,而是另一個方向。但就在這一瞬間,王繼遼尚未反應過來,一支棘箭已經插入了他的喉嚨……「什……麼」王繼遼雙眼凸出,倒在地上,咽喉處的鮮血不斷涌出。「放信號彈,撤了!」

武常招呼著遠處正在收弓的三石……「啾——」一支響箭直sh 上天……顧葦眼見遠處的信號彈,立刻深吸一口氣,然後馬上噴涌而出

「全軍听令,撤!!!」仿佛是隱入黑暗之中,黑騎們分別向四處四散而去,頓時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雜牌軍在原地干瞪眼……

話說四更時分武常軍已經基本撤出敵營之時,三石迫不及待地靠近了上來,「將軍,末將愚魯,有幾處不解,還望將軍解答」「你一定想問為什麼忽然要撤軍是吧!」武常撇了撇嘴。「敵軍主帥已亡,又是聯軍,配合必然不夠默契,即使人數佔優,我們也不一定會輸啊!」三石握了握自己左手的弓,右手也有力地甩了甩長刀。

「比單挑,我們能勝過殿直軍麼?」武常問道。「恐怕,有點難度。」三石有點局促。

「比速度,我們能勝過徐林軍麼?」武常又問。「恐怕,不太可能。」三石更加局促。

「比硬拼,我們能勝過山寧軍麼?」武常再問。「恐怕,不太行吧。」三石若有所思。

「你也想明白了吧,我們黑騎賴以生存的其實只有一樣東西,就正如殿直軍擅長單兵作戰,徐林軍善于利用速度包抄合圍,山寧軍靠著那身龜殼橫行無忌一樣。」

武常像是要發表什麼重要演講一般清了清嗓子,「很簡單一回事,就一個字——y n!!!」

三石怔然……「一旦黑夜過去,我們的黑騎就失去了最大的利器,要知道,即使失去主帥,對方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假若我們失去了我們最重要的優勢,那就等同于我們已經失去了獲取勝利的可能性絕世唐門

望著遠方泛起的魚肚白,三石算是徹底領悟了。「相與奮戰于營中,不知東方之既白」

武常難得顯露了一下自己的才情,只是心頭籠罩的一絲愁緒,久久未曾散去。難道這一切都如此順利?不得而知……回到一片狼藉的敵軍營寨,那位撲克臉長官龍慎怡正看著眼前一具身首異處的尸體,方才還笑著和自己談心的年輕人,轉眼間就成了這般模樣,龍長官雖然依然面無表情,但眼神中的一絲落寞卻難以掩飾。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龍長官一聲長嘆,他俯,憤然地錘擊地面,僅僅一下,仿佛大地也震顫了起來。

血肉與大地踫撞的聲音,有些悶,但卻又如此響亮,仿佛直接傳到到周圍人的心中一般。拂曉之前的微微白光輕緩地灑下,但每個人心頭的y n霾卻未曾散去。

這里的人曾經都離死亡這麼的近,近得直到現在,心髒的劇烈跳躍,仿佛還昭示著這一切只不過發生在之前那一瞬而已,讓人絲毫沒有成功跨越生死之境的實感。

龍長官一言未發,右手將尸體的軀殼背到肩上,又向前走了幾步,用左手將那顆頭顱拾了起來,頗為輕柔地夾在脅下,向著遠處的一座小「山丘」走去。

那座小「山丘」是紅s 的,紅得讓人心醉。但湊近看時,卻發現這小山丘是由木排搭起的,上面盡是沾滿鮮血的卷席。到了山丘之前,龍長官將尸體卸了下來,平放在木排之上。

照理說,完事了,他就應該離開這里,去搬下一具尸體了,不過他沒有,只是站在小「山丘」之前,沒有只字片語。

「慎怡,節哀順變吧……」

一個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竟是方才被棘箭sh 穿喉嚨的王繼遼。

龍慎怡沒有說話,他只是站著,直到小「山丘」變得更加紅,從血紅到火紅。

時過五更,小「山丘」綻放的紅光映襯著半邊天,漸漸與破曉的r 光接連起來,讓人不禁分辨不出,是曙光點亮了天空,還是這堆淒烈躍動著的火焰照耀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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